“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怎麼會知道?”韓凌肆卻搖了搖頭,在她耳邊吹氣道,“你就算是崇拜你的夫君,也不用這樣神化我嘛!”
端木青連忙將腦袋避開,微微仰起頭,嬌笑道:“少來,老實說,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但是他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癡癡地看着她的臉。
好像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這樣對自己笑,原來,她這樣的笑容,竟然是這樣的好看。
正奇怪他爲什麼不說話,一擡眼就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下莫名一慌:“你……你看什麼呢?”
他卻並沒有回答,而是突然俯下頭去,一下攫住那一抹嫣紅。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端木青腦袋瞬間空白。
好一會兒方纔反應過來,而他已經在她的脣畔流連。
連忙推開他,端木青只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熱,飛快地轉過臉,不再對着他。
韓凌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是隨即便是洶涌而來的狂喜。
只因爲這情不自禁的一吻之下,端木青並沒有如平常那樣將他推開怒目而視。
或者冷然處之。
此時她緋紅的臉頰,迷離的眼神……
這,是不是代表……
端木青也是一片茫然,爲什麼他剛纔的那個吻,她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反感,只是覺得心裡發慌呢?
“青兒……”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端木青原本迷茫的心更加的迷茫了。
茫然地轉過臉,他卻右手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溫柔的吻再一次侵襲而來。
清晰地感覺到對於自己的動作,她並沒有排斥,韓凌肆壓抑住心裡的狂喜,在她的脣畔一寸寸的流連着。
像是在輕撫一件稀世珍寶,捨不得多加一分力氣。
端木青在他這樣的溫柔攻勢下,腦袋裡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空白。
而身子卻漸漸地失去了力氣一般,只能扶住他的肩膀。
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韓凌肆越發的輕柔,輕輕地挑開貝齒,終於在那芬芳的地方宣佈自己的主權。
從來沒有想到過,她的滋味會這樣美好,這一刻,好像什麼都不再重要。
這是韓凌肆第一次想到沉淪這個詞,和這個女子的吻,莫名的讓他產生一種希望就此沉淪的感覺。
端木青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狀態,也不清楚到底她有沒有迴應這一個吻。
此時的她如同在一片雲海當中,落不着地空空的感覺。
一吻終了,韓凌肆依依不捨離開她的脣,看到她帶着迷離眼神的眼睛,心裡驀然生出一股極大地滿足來。
輕輕吻上她的眼瞼,重新將她按進懷裡,韓凌肆嘆了一口氣:“青兒,我喜歡你。”
不知道爲什麼,這四個字,卻讓兩個人同時震動了一下。
端木青的心,在這一刻,好像突然間就安定了下來。
聞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心底生出一種,只要在這裡什麼都不用擔心的感覺來。
“青兒,若是以後我要回去,跟我一起去東離吧!做我真正的王妃。”
端木青陡然間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這是什麼意思?
韓凌肆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額……我只是這麼一說。”心下暗暗惱恨自己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來。
韓凌肆連忙站起來:“好像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先去一趟書房,晚點過來陪你用晚膳。”
說完也不等端木青回答,頭也不回的走了。
慢慢來,慢慢來,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一點兒,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這件事情其實是有古怪的。”
永定侯府易鬆齋的書房裡,端木赫皺着眉頭道。
“什麼古怪?”端木青連忙問道。
韓凌肆卻點頭:“不錯,且不說那支部隊莫名其妙的來歷,光說他們的目的就十分奇怪。”
偏頭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心下忍不住腹誹,爲什麼他好像知道的比自己還多的感覺?
端木赫顯然是認同韓凌肆的觀點的:“不光如此,而且還有一點十分重要,我是在假死之後暗中觀察了許久才發現的。”
“什麼?”這一次,卻是夫妻兩個同時問出聲。
“那支軍隊似乎對我們西岐十分了解,包括地形地勢,行軍方式,甚至於每一位將領的習慣喜好。”
屋子陷入一片沉默中,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好一會兒,端木青纔開口道:“是誰?”
“李彥邦?”
端木赫立刻將視線移到韓凌肆身上:“你怎麼這麼快就肯定是他?”
“只有他在地理位置上有這個能力,而且他和朱玄國交好,若是繞過朱玄國而將軍隊帶到你那裡,實在是既方便又掩人耳目。”
“不錯,”端木赫點頭,俊眉微微皺起,“這件事情後來我多方查證,也有些蛛絲馬跡。”
齊國公府似乎許久都沒有動靜了呢!原來,還是這麼愚不可及,竟在那裡蠢蠢欲動。
端木青脣邊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如果我記得沒錯,朱玄國國君最喜歡的東西應該是銀子吧!”
“青兒的意思是……”
陡然間聽到妹妹說出這麼一句話,端木赫有些疑惑。
“他既然做下這件事情,就一定會留下證據,蒐集證據太慢了,不如直接從那朱玄國皇帝下手。”
“你是要將他們挖出來?”韓凌肆邪魅地勾起脣角,看着旁邊的小女人。
“爲什麼不呢?”端木青眨了眨眼睛,“我正愁沒有辦法解決他們,這一次,可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
“好,”端木赫也難得的動了殺機,“這些年,齊國公府明裡暗裡不知道給我們家使了多少絆子,也該住手了。”
從齊國公府出來之後,端木情心情頓時愉悅無比。
韓凌肆將這件事情攬下來,畢竟他的人出馬,更加不容易引人注意。
事情竟然比想象中解決得還要快。
消息傳到天京,再在朝堂上鬧開的時候,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沒有下下來。
朱玄國的皇帝果然愛財,許了白銀若干之後,所有的事情簡直是順理成章般的簡單。
加上原本就是李彥邦自己有問題,所以,這些事情抖出來之後,要查證簡直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統計出來,他的罪名還真是不少。
以金錢買通朱玄國,暗中達成私下協議,回京邀功。
每年以國家的名義給朱玄國送東西,有辱國家尊嚴。
與朱玄國關係曖昧,邊境之地混亂不堪。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與朱玄國勾結,派兵攻擊西北地區。
這所有的罪名加起來其實就四個字——通敵叛國。
頓時,朝野震驚,皇帝震怒。
立刻下旨捉拿李彥邦,齊國公府遭到查封,齊國公被褫奪封號,貶爲庶民。
齊國公府原本所有在朝爲官的子弟,全部罷黜。
但是念在畢竟是皇后母家,卻並沒有進一步定罪。
經過這一次,齊國公府纔算是完全的倒臺。
伸手撥了撥爐子裡的炭火,端木青笑道:“想不到陛下反應這麼大,事情處理得這麼果斷堅決。”
韓凌肆坐在對面喝茶,笑道:“這樣難道不好麼?”
斜睨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端木青嫣然一笑:“好,自然是好的。”
“之所以這麼快,也是因爲正好合了陛下的意罷了。趙御行在那場宮變之後,地位如日中天。
幾乎在朝的人都認爲他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陛下這段時間以來也十分的器重他,但是,這樣的人對陛下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威脅。
所以那些證據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第一的反應不是要查證,而是要採取非常的手段。
李彥邦也算是他倒黴,不然何至於此。”
將火鉗放下,端木青洗過手,端起茶碗,笑道:“這樣的人倒黴,對我來說是再喜慶不過的事情。”
韓凌肆突然起身,走到她這邊,自然無比地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摟住她的腰:“是是是,很喜慶的事情。”
驀然間,臉紅成一片。
這樣的動作,他已經做得這樣的熟稔。
“說起來,經過那件事情,也算是進行了一次大洗牌。”
端木青回過神,點頭稱是:“好在我們家始終都是站在陛下這一邊的,倒是不受影響。”
韓凌肆卻在她耳邊輕輕地吹着氣:“你們家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
連忙躲過那酥癢的感覺,紅着臉極力冷靜道:“也並未有什麼,父親和兄長並不希望更進一步。”
“你忘了一個人了。”
“嗯?”轉過臉,就看到他盛滿笑意的臉,“誰?”
“你的那位姑姑啊!”
“嗯?”
“那日在城頭上,她替陛下擋的那一刀,如今可是給她帶來了無上的寵愛。
如今後宮裡,只怕沒有人能與她比肩了。
據說陛下一個月倒是有二十天是歇在永和宮的。”
聽到這話,端木青忍不住直起了身子,心卻在這一刻冷靜下來。
不知道爲什麼,那一日在城樓上,看到端木竚的表現,她始終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加上前世的記憶,心裡那種不好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好像她漏掉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