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那花溪谷山澗,已被風雪掩埋人高,而谷中水也已冰凍兩尺有餘…即使如此,在那寒冰陰水之下,一人一狐依舊急速前遊……
花溪谷盡頭亦是一座被冰封的小湖泊,正值午時,兩名着黎衣,掛羽甲,踏軍靴的男子,此時正手持長杆破冰錘,輪番砸着冰面…在其岸邊停有一輛蓄水車,與兩匹高頭大馬,估摸是軍中來此取水的軍士。
“他孃的,凍死老子了。”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士,將破冰錘重重砸入冰面,隨即昂首歪頭,擤了一把鼻涕,然後罵罵咧咧說了一句。
“斷武你大爺,老子今兒新換的靴子…”另一名身材消瘦的軍事,擡腳看了一眼鞋面,隨即衝着一旁的斷武埋怨了一句。
“德行…”叫做斷武的軍士見狀哈哈一笑,隨便甩了一句,就繼續開始破冰…旁邊一人對其翻了翻白眼,隨即俯身,抓了一把白雪,一臉嫌棄的將鼻涕撫掉,剛要起身,就見冰面之下,隱約有個東西…
“嘶…”待其將身體壓低,仔細觀瞧後,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斷武見其撅着屁股看冰面,本想過去踹一腳,但這腿剛擡起來,就聽一聲大叫“死人…” 這一聲來的太突然,斷武一個激靈,險些摔倒,而那大叫的傢伙,已經一屁股仰做於冰面…
這湖水很清澈,即使冰凍一尺,依舊可以隱約看清下面的東西,還沒等二人回過神,下面那所謂的死人,已經手持一把短劍,開始反打冰層;不過,因無法借力,每次擊打冰面,身體都會下沉一次,這一幕,好不讓人心驚……
饒是從軍多年的斷武,此時也不由得驚出一身白毛汗,心道:這他孃的是精怪不成?
還沒等有所動作,冰下那人,便開始揮手輕拍着冰面,似乎在尋求幫助…
斷武下意識去看另一人,可一回頭,發現與自己同來的袍澤,此時正連滾帶爬的上了軍馬,隨即一揮馬鞭,一路揚雪而去…斷武濃眉一擰,周身殺氣頓漲……他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是什麼精怪敢出來作亂。
而冰面之下正是玲瓏,此時的她那叫一個鬱悶,本以爲冰上之人會幫助自己,誰知,那傢伙手持兵器,就那麼死死盯着自她,
玲瓏心裡無奈:“你倒是砸啊…”
她在下面是真使不上力氣,三次揮劍,均被湖水卸去了力道,湖邊更是無法立足,一踩全是淤泥,這可要了命了。
“玲瓏,你下來…”
潛伏於湖底的雪兒,傳音給玲瓏,玲瓏聽聞,也不再矯情,隨即下潛,待其到了湖底,小白狐張嘴吐出一個拳頭大的藍色火球,火球急速上浮,直至貼近冰面,這才猛然炸開…
“轟~”的一聲悶響過後,半個湖的冰面均被炸碎,那軍士眼疾手快,直接跳到了岸邊,不過,此時已經是嚇得面無血色…
而玲瓏此時更是面無血色,這爆炸威力着實大了些,饒是她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還是被這爆炸,衝擊的頭暈目眩 險些昏死過去,還好雪兒爲其注入了一絲靈氣,這才漸漸緩了過來…
一人一狐再不做遲疑,沒等岸上之人反應過來,玲瓏已經躍出了水面,可還未等站定,一杆破冰錘已然當頭砸下…
玲瓏手握仌從,迅速擡臂甩出一劍;“嘡…”的一聲過後,破冰追竟被削斷…玲瓏收劍後急忙出聲:“我不是妖怪,我是人…”
斷武險些被嚇死,心道:好傢伙,兩指粗的榆木錘杆兒,被這小丫頭一劍就給斷了,還說自己是人,這騙鬼呢?等等…難不成,此人是修士?
玲瓏見這個魁梧軍士呆立原地,久久無言,只得捋了捋凌亂的髮絲,將小臉露了出來,這纔再次出聲:“也許你不信,但我真的是人,是活人。”
斷武深吸一口氣,手拿半截木杆兒,抱拳問了一句:“敢問可是修士?”
玲瓏聽聞,心思飛轉,沉吟片刻後,這才抱拳回了一禮,輕聲道:“是。”
既然不是精怪,斷武也就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他也不免好奇,這個小修士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湖裡,但也不敢冒昧去問,所以就提議“不知仙長有無去處,若是沒有,不如隨我去駐紮處休息幾日?”
玲瓏急忙擺擺手,笑道:“不用了,我還有事…”話落,玲瓏轉身便走;可沒走兩步,不遠處便傳來了陣陣馬蹄聲,玲瓏側身看去,一隊騎兵正迅速接近,而領隊的,居然是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