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嬪也在呢。”
陳墨走進了寢宮,看着正在爲楚冉捏腿的徐瑩,沒有再喚着她是皇后了。
寢宮裡的宮女在一旁相迎,道了聲陛下後,便主動的退了下去。
“陛下。”徐瑩這才起身,來到陳墨的跟前福了一禮。
“陛下。”楚冉也是欣喜的喚道。
“別動,好好的躺着。”陳墨快步走到楚冉的跟前,然後在軟榻邊落座,擡手撫着楚冉隆起的肚子,附耳貼了上去,臉上露出了笑容:“孩子在踢我呢。”
“靜妃懷的定是個小皇子,陛下你是不知道,你沒來的時候,靜妃肚子可鬧騰着呢。”徐瑩笑着攀上話來。
楚冉也覺得是個男孩,聽着徐瑩的話,芳心爲之欣喜,看着那貼着肚子的青年,心中也變得甚是甜蜜起來,柔聲道:“陛下,聽說德妃姐姐那生了?”
“嗯,生了兩個女兒,我給取名叫陳荔、陳馨。”陳墨道。
“雙生子?”徐瑩微微一驚。
“嗯。”
“天啊,這是怎麼癡纏出來的,賢妃姐姐給陛下生了對龍鳳胎,德妃姐姐又給陛下生了對雙胞胎,這也太羨煞旁人了。”徐瑩心底屬實是羨慕。
“恭喜陛下了,古人云,龍鳳胎和雙生子,那都是上天賜福,陛下剛稱帝不久,德妃姐姐就爲陛下立此大功,也是我大魏之幸。”楚冉說道。
“愛妃說的真好,我是得好好賞賜德妃。”說着,陳墨擡頭與楚冉四目相對,輕聲道:“愛妃也不要羨慕他人,待你安然生產後,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同樣是有賞賜的。”
陳墨自稱朕,便是在向楚冉說明,此乃金口玉言。
“那陛下打算如何賞賜靜妃。”徐瑩不想被無視,主動尋找存在感。
“哎呀,你在說些什麼呢。”楚冉明媚的臉蛋兒紅撲撲的。
陳墨看了徐瑩一眼,然後握住楚冉的纖纖素手,看着她的眼睛,輕輕撫摸道:“你想要什麼?”
“陛下,慶嬪她跟你開玩笑呢,臣妾不想要什麼。”楚冉柔聲道。
“朕既然開了口,那就不會更改,愛妃你就說吧。”
“那我想要陛下陪伴在臣妾的身邊。”
“我現在不是正陪着你嗎。”陳墨擡手摸着楚冉的臉蛋,道:“今晚我就在你這留宿。”
楚冉臉蛋更紅了,她心裡是想的,但她卻更擔心孩子,道:“陛下,臣妾現在這樣,怕是陪不了你。”
陳墨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想哪去了,今晚我就抱着你睡,不做別的。”
聞言,楚冉細眉之下,美眸凝睇含情,眸光都要化成了水一般,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含情脈脈的樣子,讓一旁的徐瑩看得好生羨慕。
但肚子沒有動靜,徐瑩說話也沒有底氣,更不敢撒嬌埋怨什麼的,只能是不斷的找着話說:“才幾天不見,感覺陛下清減了。”
“有嗎?”楚冉倒是沒看出個所以來。
“有啊,你看看,臉龐線條都削刻了許多。”徐瑩直接上手了,挨着陳墨坐了下來,這纔是她的目的。
楚冉輕笑道:“肯定是近來國事繁忙,陛下都沒有好好吃飯。”
“剛纔不是還剩了些點心嗎。”說着,徐瑩起身把桌上還剩的點心拿了過來,道:“陛下,這桂花糕,是御膳房用今天剛採摘下來的桂花做的,可香呢,陛下,你嚐嚐。”
徐瑩雙指捻起一塊糕點,遞來到了陳墨嘴邊,待陳墨雙脣輕啓,徐瑩連糕點帶手指,一同送進陳墨的嘴裡,事後還說了句:“陛下,你討厭.”
陳墨:“……”
楚冉看着眉眼之間滿是羞意。
“陛下,桂花糕味道怎麼樣?”徐瑩又問了起來。
“的確是很香。”陳墨認真道。
“陛下,還有更香的呢。”
徐瑩雙眸秋波盈盈地望向青年,眼神好似在拉絲,她把糕點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沒一會兒。
徐瑩目光疑惑的看着陳墨,彷彿在說,這.不對啊。
陳墨先是一怔,然後露出一抹苦笑,他可是剛從芷晴那過來的,這.能對嗎?
他伸手將其額前的髮絲撩了起來,好看清她這時的玉容,道:“誰讓你這麼貪吃的。”
“這倒是怪起我來了。”徐瑩心頭嘟囔了一句,旋即捏着鼻子,又忙活了起來。
陳墨撫摸着徐瑩的髮絲,眼眸微眯。
楚冉將發燙的臉蛋兒扭過一旁,心中低語:“這慶嬪真是一點都不知羞。”
“愛妃怎麼了。”陳墨不想冷落了楚冉,讓她半躺着,隨後摟着她的肩頭,忍不住湊到她的臉頰,須臾,只覺一股馥郁香氣傳來,讓人沉迷其中。
楚冉將螓首靠在陳墨懷裡,羞嗔說道:“陛下。”
陳墨微微低頭,兩人四目相對,然後兩人如一對相吸的磁鐵,擁吻在了一起。
陳墨與楚冉膩了一陣,後者將陳墨輕輕推開,聲音酥軟中帶着幾分堅決,說道:“好了陛下,再這樣下去,臣妾怕是真的要跟陛下胡鬧下去了。”
陳墨正要開口,卻被一陣吞嚥聲打斷,他偏頭看去,只見徐瑩已經起身,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桂花糕吃了起來,隨着口腔被糕點的甜膩和桂花的香氣所從充斥,其蹙着的眉宇,方纔舒展開。
“慶嬪是真的很貪吃。”楚冉竟也會打趣了。
徐瑩輕瞪了楚冉一眼:“那下次讓給你。”
“我纔不學你樣呢。”楚冉臉頰羞紅如霞,轉而看向陳墨,說道:“陛下剛是從德妃娘娘那過來的?”
“嗯。”
“那去看了淑妃姐姐嗎,淑妃姐姐上午還來看過臣妾呢。”
“等下我就過去。”陳墨道。
“啊,陛下你就走。”徐瑩有些不依了。
陳墨知道徐瑩的意思,道:“我晚上不是還要過來嗎,你就待在靜妃這裡,好好照顧她。”
聞言,徐瑩面色一喜:“那陛下你可得早些過來。”
……
易詩言所居的寢宮。
相比於夏芷晴、韓安娘、楚冉等懷孕期間躺在牀上,易詩言就很會爲自己打發時間。
她此刻坐在一張鋪就着墊子的圓凳上,面前着的方桌上放着一個棋盤,正在和興瑤、林雪嵐、玉珠她們玩打馬。
不過與其說是在玩。
還不如說是易詩言在教她們玩打馬。
“香妃妹妹,這馬落入“夾”中,只有擲出夾採才能跳出來,要不然,你這馬是出不來的。”易詩言讓玉珠別動。
“那下面是不是該輪到我擲骰子了。”林雪嵐興趣正濃,躍躍欲試道。
“還沒輪到舒妃妹妹你,接下來是良妃妹妹。”易詩言看向興瑤,還講着規則,道:“過去了這五個“夾”,馬上就是一個“塹”,這也是最艱難的時候,距離勝利也最近,從塹裡出來。前面就到了尚乘局。”
易詩言把骰子給了興瑤:“良妃妹妹,你來擲吧。”
這皇宮就是一個圍城。
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也有想出去的。
興瑤就是其中之一。
這後宮的日子枯燥乏味,好幾天也沒有見到陳墨。
能學學這沒玩過的“打馬”,打發一下時間,對興瑤來說,還是不錯的,所以聽得也很是認真。
“陛下駕到。”就在這時,易詩言的貼身奴婢,如今已成了貼身宮女的小靈聲音響起,帶着幾許雀躍。
興瑤心神一動,凝眸看去,剛纔剛教她的易詩言,卻是先一步“飛”了上去,撲進了那黑色帝王袍的青年懷中:“夫君.不對,是陛下,妾身好想好想你。”
腦袋在陳墨的懷裡努了又努。
“小鹿,你慢點,這樣容易傷到孩子。”看着易詩言就這樣飛撲到自己的懷裡,陳墨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陛下放心,宓姐姐說了,妾身這是屬於孕中期,胎兒已經很穩定,就算是.”易詩言說到最後,在陳墨耳邊快速低語了一句,臉蛋紅撲撲的。
“……”
小鹿這是饞了。
陳墨撫摸着她頭頂的呆毛,柔聲道:“你這幾天怎麼樣?”
“很好啊,能吃能睡能跑。”易詩言的小腹已經見着輕微的隆起,但並不影響。
“那還是要小心些,像你安娘姐、宓姐姐,還有芷晴芸汐她們,可是謹慎的很,能不動就儘量不動。”陳墨道。
“陛下放心吧,妾身有分寸的。”
陳墨點了點頭,側目看向興瑤她們:“你們在玩什麼呢?”
“陛下,淑妃姐姐教我們玩打馬呢,你也快過來,我們都不太會玩,快來教教我們。”林雪嵐道。
“打馬其實我也不是很會。這個,你們溫妃姐姐是此間高手。”
陳墨摟着易詩言走上前來,在易詩言剛纔的位子落座下來,易詩言則坐在他的腿上。
“陛下,冊封大典可還順利。”興瑤的面目清冷,她還未完全適應現在的生活。
“一切順利。”
正好興瑤就坐在陳墨的左手邊,陳墨單手摟着易詩言的腰,伸出右手握着興瑤的玉手,輕捏了捏,道:“怎麼看你有些無精打采的。”
興瑤任由陳墨握着,遲疑了片會後,還是說了出來:“枯燥、煩悶,說來當時在魏王府的時候,都還沒這種感覺,可近日住在這皇宮裡,總覺得有幾分壓抑。”
“臣妾.也有這種感覺。”玉珠這時也開口了。
陳墨聞言一怔,想到除了前前朝的京師在洛南,往上數幾朝的京師都在天川,而這皇宮的地址,也是在歷朝皇宮的規模上,不斷的修繕擴建,住了幾十代人。
其中這後宮,又不知死了多少嬪妃、宮女太監,加之那歷史上的厚重感,若是性子坐不住的人,是會感到有些壓抑。
陳墨凝眸看向興瑤,道:“這樣,沒事你和玉珠可以去找昭妃,去皇家圍場捕獵,現在這時候,正是好天氣。
若捕獵累了,去皇后那說一聲,也可以出宮逛逛,這方面,我還是沒那麼守舊的。”
聞言,興言眼前一亮,在夜郎的時候,她就多次跟隨過天子捕獵過,在這方面,有濃濃的興趣。
玉珠那也是躍躍欲試。
“陛下,臣妾可以一同去嗎?”林雪嵐也想去。
“當然。”
陳墨說着,忽然發現易詩言嘟起了小嘴,正要開口,忙一把打斷她:“小鹿,你不能去。”
聞言,易詩言小嘴瞬間扁了下去,不過也知道陳墨是爲了她好。
她撇了撇小嘴道:“那陛下今晚留下來陪我。”
“今晚恐怕不行。”
“爲什麼?”
“我答應靜妃那邊了。”
“啊?她還兩三個月就要生了,還這麼饞啊.”
陳墨彈了下易詩言的腦門,黑着臉道:“我就陪她一晚,你能不能別總往深處去想。”
易詩言揉着腦門吐了吐舌頭。
“這樣吧,我留在你這裡,陪你用晚膳。”
“太好了,舒妃、良妃、香妃妹妹,你們也留下來一起吃。”易詩言邀請道。
林雪嵐三女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離晚膳還有段時間,這段時間,幾人肯定不會光坐着,少不了一頓玩鬧。
……
時間晃眼來到了八月下旬。
而關於陳墨稱帝,改國號大魏的消息,在半個月的傳播下,已經在全國傳得沸沸揚揚。
陳墨以爲,在這個時候,會有人組織造反的。
畢竟以史爲鑑,每次改朝換代的時候,都有人懷念前朝,爲此組織民衆造新朝的反,或者前朝遺民不老實。
但結果恰恰相反,下面沒有傳上來造反的消息,反而民衆對於陳墨稱帝,都是十分支持,甚至還覺得陳墨爲何不早點稱帝。
這就是民心所向的凝聚力,對於陳墨稱帝,大家早就已經期盼着。
這個時候,陳墨也是正是下詔,封前朝太后梁氏爲蘭妃。
此舉,自然引起了不少大臣反對。
耿鬆甫、左良倫他們倒是沒反對,但也不贊成。
畢竟這種事,對陳墨的個人形象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最後陳墨力排衆議,堅持冊封樑姬爲蘭妃,且改壽康宮爲蘭香宮,以後樑姬就一直住在蘭香宮便可。
爲此,反對的大臣還象徵性的罷朝了兩天,這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這一天,趙玉漱的爹孃,到京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