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邊,那能是哪?”蕭全一愣。
“北邊越順利,你覺得誰更急?”蕭靖道。
“當然是金夏啊.”蕭全毫不猶豫的就說了金夏,但緊接着又想起了什麼,道:“淮王?”
“不錯。”蕭靖揹負着雙手,走出了屋子,擡頭看着那蔚藍的天空,說道:“上次淮王趁着陳墨在與金夏對戰的時候,突襲了淮州,沒想到計劃不僅被識破,還遭到了重創大敗,連李明凡、李明忠二人都倒戈向了陳墨。
可以說現在的淮王,已處於窮途末路的時候了,一旦北邊的戰事徹底結束,陳墨必定會跟他清算,老夫若是淮王,這時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家主您的意思是說,淮王可能要再次攻打淮州,耿鬆甫請家主您過去,是對付淮王的。”蕭全的腦子轉的不慢,旋即又有些擔心道:“家主,您都一把年紀了,而且又有暗疾在身,萬一若有個好歹,蕭家”
蕭全欲言又止。
同時,蕭全心裡對陳墨還是有些意見的。
蕭家都同意投靠他了。
可三月份的時候,他依舊派水師進駐了江南,雖然現在已經撤出,但完全是不信任蕭家嗎。
既然如此,在小姐沒有身孕之前,蕭家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幫他。
蕭靖明白蕭全的意思,道:“若是老夫真有個好歹,以後蕭家就託付給你了。”
蕭靖就一兒一女,蕭重榮死後,蕭靖就等同於沒了接班人,百年之後,這家主之位,終歸是要交到別的族人手上。
“家主.”蕭靖這話,讓蕭全心中既是激動又是擔憂,道:“值得如此嗎?”
“值得。”蕭靖回過頭來,回答的擲地有聲,道:“你知道我們蕭家之所以能成爲七大名門望族嗎?”
“那是因爲我們族上有着從龍之功。”
“不錯,當時老祖宗跟對了人,而老夫有預感,眼前就有一個機會讓蕭家再次恢復到祖上時期的輝煌。”蕭靖道。
蕭全:“……”
“照目前這個局勢,不出意外的話,陳墨將金夏蠻子趕出大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如此一來,整個北方都落入了他的手中,淮州又在他的手上,江東依附他,可是說,大宋的半壁天下都在他的手中,到那時”
說到這,蕭靖沒有再說了,但蕭全卻並明白蕭靖的意思,到了那個地步,陳墨就是天下最大的諸侯,若是再前進一步,就能取代宋帝,改朝換代。
那蕭家作爲追隨者,尤其是出了大力的追隨者,自然能再與國同休。
蕭全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
幽州,並城。
作爲大宋的極北之地,進入十月份後,氣溫已經轉涼了。
但並城外的百姓依舊汗流雨下,百姓的忙碌聲和金夏蠻子的催促聲混合在一起。
“快,都快些,都別給我偷懶。”
“啪,磨蹭蹭的幹什麼,想吃鞭子是嗎?”
“說你呢,快點。”自從拓拔諸從隴縣逃離後,便快馬加鞭的回到了幽州,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前來支援的噶爾。
拓拔諸便把隴縣發生的事告訴了噶爾。
嗯,雖然他沒有看到貼木爾親眼身死,但當時那石山的地勢環境,拓拔諸心裡默認貼木爾已經死了。
況且現在也過去這麼多天了,也沒收到關於貼木爾的任何消息。
於是拓拔諸與噶爾一合計,又回到了並城,採取貼木爾臨死前制定的堅守政策,拖到完顏夏吉那邊發力。
爲了應對陳軍的“怪雷”,噶爾決定將並城的護城河加寬,並將城牆、城門也進行了加固,鐵了心要當烏龜。
城牆上,噶爾看着下方忙活的宋民,道:“已經拓寬到八十丈了,還不夠嗎?”
一般的護城河,寬度都在十到二十丈左右。
八十丈,已經足夠寬了,普通的投石車都攻擊不了這麼遠。
箭矢就更不用說了,射都射不過來。
“夠肯定是不夠的。噶爾將軍,你沒有親眼見識過那怪雷,不知道那怪雷的可怕,當時我們的軍隊離陳軍都還有六七百步的距離,都被那怪雷所傷了,八十丈,那怪雷依然能攻擊到我們的城牆。”拓拔諸帶着後怕道。
“六七百步.”噶爾一驚,差不多兩百多丈了,那怪雷能打這麼遠?
“王爺,想要將護城河拓寬到您想要的距離,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目前來說,八十丈已是極限了。”噶爾道。
“極限了嗎?”拓拔諸嘆了口氣,旋即問道:“城牆加固的如何了。”
“太趕了,有的材料都運不過來,進展有些緩慢。不過馬上就快入冬了,到時往城牆上澆上一些水,比任何加固都牢。”噶爾道。
“現在才十月中旬,要達到澆水變冰,最少還要一個月,來得及嗎.”
拓拔諸這邊正說着,一名斥候小跑來到噶爾的面前,道:“將軍,五十里外發現陳軍的蹤跡。”
拓拔諸雖爲金夏親王,上品武者,但他只是東路軍的監軍,耶律駑庫、奎木、貼木爾相繼戰死後,噶爾成了東路軍的實際統帥。
“什麼?”
聞言,噶爾面色微變,趕緊下令道:“速速讓他們停工,立刻進城準備迎敵。”
“諾。”
等噶爾的命令下完,拓拔諸略帶悲觀的說道:“看來陳軍不給我們機會。”
噶爾覺得拓拔諸有些過於悲觀,便道:“雖然末將未親眼見識過陳軍的怪雷,但陳軍的怪雷再厲害,這攻城也是要人來攻的,這護城河這麼寬,只要我們不讓陳軍靠近,他們也打不進來。”
拓拔諸知道自己再說也有些蒼白無力了,道:“等將軍你見識到就知道了。”
聞言,噶爾面目凝重,低聲道:“那等明日的攻防之戰,末將看看。”
在五十里外了,動作快的話,明日也該攻城的了。
同時,並城數裡外,夏芷凝手持繳獲來的千里鏡,正觀察着並城外的一舉一動。
“這羣蠻子正在加固並城的城防,看上去打算龜縮城中跟我們耗着幹了。”夏芷凝放下千里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