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縣不愧爲一重鎮。
城牆高聳,接近五丈,用巨大的石塊和澆鐵的鎖鏈構建而成,城牆上分佈着衆多的箭樓和瞭望塔,守軍士卒們在那裡觀察着周圍的動向,一旦情況不對,隨時準備發射箭矢。緊閉的後城門點綴着巨大的鐵環,用以吊起堅固的梗木,以防城門被敵人撞開,城門之後則是厚重的千斤閘。
陳墨穿着一身淮軍小兵的甲冑,假扮成趙良的親兵,站在趙良的身後,在他後面,是親兵營和神勇衛假扮的淮軍士卒。
陳墨低聲下達着命令,讓親兵們注意着這些瞭望塔和箭樓,隨時做好準備。
下午的陽光毒辣,陳墨看着城牆上嚴陣以待的淮軍士卒,低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你們作爲援軍前來相助,他們怎麼遲遲不開城門?如此怠慢”
趙良壓低聲音回答道:“淮南縣乃重鎮,如今全城封鎖,即便是援軍前來相助,也是先要進行通傳的,蕭衍又是王妃的三哥,身份尊貴,又極爲的謹慎。”
“淮王的哥哥?我聽說她不是隻有一個哥哥,被蘆盛殺了嗎?”陳墨一愣。
“蕭衍是王妃同父異母的哥哥,家中排行老三,是庶出。”趙良道。
“那豈不是還有個二哥?”等着也是等着,陳墨好奇的又問了一句。
“是二姐,早些年生病走了。”趙良如實說道。
低聲說話的功夫,一名將領出現在後城門的城牆上,對着趙良拱了拱手:“居然是趙將軍親自帶兵前來。”
“彭副將。”趙良也是拱了拱手,然後擡頭說道:“我部奉衛將軍的命令,帶領五千人馬前來馳援淮南,還請彭副將快快打開城門。這外面連個遮陰的地方都沒有,屬實曬人。”
“趙將軍且慢。”
“???”
“抱歉趙將軍,職責所在,請趙將軍說一下口令。”
“天佑大宋,萬民安康。”趙良道。
見口令正確,彭副將大手一臺,沉聲道:“開——城門。”
“嘎嘎.”
厚重從內而外的打開,發出沉重的聲響。
“進城。”趙良大手一揮,由陳墨的親兵營扮作的淮軍,先行進城,陳墨跟在趙良的身後,道:“別耍花樣,要不然我保證死在第一個的絕對是你。”
趙良吞了吞唾沫,點了點頭。
親兵營的第一批親兵,已經進入了城中,所有將士都是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還有士卒把手摸上了隨行的馱車。
彭副將走下城牆迎接趙良,剛打招呼,只聽到一聲爆喝:“動手。”
陳墨拔出唐刀,一馬當先衝在最前,前方的趙良都沒有看清陳墨的動作,只看到彭副將的眼睛瞪的渾大,雙手擡起捂着自己的脖子,然後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生機斷絕。
趙良看傻了眼,彭副將和他一樣,都是五品武者,且是蕭家的家將,所修功法、武學比他還要更強,可卻被人眨眼間抹了脖子。
“羅勇,給我們的大部隊發信號。”
陳墨秒殺了彭副將後,大吼一聲,聲若雷霆,壓過了這一瞬間的嘈雜,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最後腳掌猛的一跺,縱身躍起,在牆面上輕點了兩下,便瞬間登上了城牆,一刀掃攔了一座箭樓。
與此同時,親兵營也是瞬間出手,快速解決了城洞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淮軍士卒。
後方的神勇衛一把掀開了馱車上的黑布,拿着藏在裡面,早就上好了弩箭的神臂弩,開始了射殺。
射完一輪箭矢後,全軍換上橫刀,迅速結成了偃月陣。
羅勇從懷裡拿出一個如火摺子一般的東西,點燃了上面的引線後,一道火舌衝上天際,在天空綻放而開。
陶罐炸彈都研究出來了,這種煙花似的“竄天猴”,就更簡單了。“殺——”
“殺——”
待全軍全部進城後,親兵營從偃月陣後脫離而出,在左右兩側的樓梯登上城牆,衝殺城牆上的淮軍,防止淮軍居高臨下的射箭。
數百名神勇衛,騎着繳獲的降卒戰馬,高速衝入城中的淮軍羣中。
城內淮軍被陳墨一行人的威勢所震懾,加之彭副將的身死導致沒了指揮,事情的太過突然,讓他們出現了慌亂。
不過畢竟是正規軍,一名校尉站出來下令,讓淮軍列陣抵擋,但下一秒,便被陳墨一刀腰斬。
陳墨手持唐刀如煉獄殺神,所過之處殘肢遍地,不留全屍。
他專門盯着那些腦門上有紅色數字的人殺。
而這些人,幾乎都是一些中小將領。
僅有能指揮的幾個中小將領被殺後,便再無人組織成抵擋。
隨着一人開始潰逃,整個後城門的守軍都跟着開始了徹底的潰逃,丟盔棄甲滿地跑。
趙良看傻了眼,從進城到現在,纔過去多久,後城門就這樣被陳墨打下來了。
趙良看着一馬當先追在最前方的陳墨,忽然想到了從麟州傳過來的小說話本中,七進七出的趙子龍。
陳墨和大軍都在朝着前城門衝殺而起,無暇顧及趙良。
按理說,這個時候,是逃跑的最好時候。
但趙良不敢,陳墨這羣人,是他帶着進入淮南縣的,他就算逃出了陳墨的控制,後面也會被淮王追究的,難逃一死。
可以說,在一刻,他無路可走了。
趙良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一件趁手的兵器,也朝着前城門殺去。
另一邊,蕭衍在前城門督戰,他是一名四品武將,看着不遠處傳來的隆隆鼓聲,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陳軍這是要全面攻城?
“嘭!”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響起一道炸響。
“怎麼回事?”蕭衍一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謹慎的他連忙派親兵前去探查。
“咚咚咚”
也就在這同一時間,城外不遠處的戰鼓聲更加渾厚了起來,透着一絲激昂。
中軍的戰車上,崔爽、孫孟、呂統等人幾乎同時下令:“攻城!”
“衝啊。”
“殺啊。”
“先登,俺來了.”
攻城戰本來是極爲慘烈的,衝在前面的幾乎都是炮灰,可將士們非旦不害怕,反而無比激動與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