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的戰士陸續出現發病徵兆,儘管全軍上下在對中鼠疫之人盡最大努力的隔離,可這種情況依然是有增無減,有三分之一的戰士因此倒下,三分之二的戰士出現患病徵兆。全軍上下人心惶惶,亦城下令先封鎖消息,以免百姓惶恐,動搖根本。他甚至幾次衝動的想親自上前線,但於大局而言,他不該來,也不能來,只能在楚城,隔空着急。
在這種時刻韓鋒大將軍也因傷避而不出,不由得引人懷疑是否連大將軍也了鼠疫,然而看見白宸姑娘每日忙進忙出,衆人又開始疑惑起來,可“捨命陪君子”畢竟是適合寫在書裡的故事,他們不相信白宸這樣一個漂亮姑娘真的會不顧傳染日夜與鼠疫患者爲伴,所以這懷疑始終只是懷疑,沒人敢咬得準。
而在韓鋒的營帳裡,兩人始終隔着一張屏障,即便是那日白宸跑進來哭着拆穿自己騙她已經娶親的謊言,韓鋒的迴應也只是冷冷的讓她離自己遠些。可越是這樣白宸便越對他鍥而不捨,彷彿是明白了他想保護她的心思,韓鋒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從晨起至午夜,韓鋒暗中看到白宸不是煎藥就是翻醫書,只有實在困得不行,纔會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這讓韓鋒又氣憤又心疼,有時他多想走上去把她抱起來,放到牀榻上躺一會兒,哪怕是給她披件衣服也好,可是他就只能這麼呆呆的站着,什麼也做不了,因爲他做什麼都可能害了她,只有遠離,再遠離。
幾日後,白宸依舊私下裡蒙着面與老四偷偷的碰面交談。
“大哥的身體怎麼樣了?”這是老四每次都會問的一個問題。
白宸皺起眉,“他雖然從沒讓我親眼看見過他,可從前他從來不吭一聲難受,總是忍着,怕是以免我擔心,可最近我已經能聽到他偶爾的咳嗽與呻吟了,看來那痛苦是連他自己都忍不住了,想必已經到了極端惡劣的地步了!”說到這兒,白宸語氣哽咽,他痛,她的痛又何嘗比他少。
“你先別急,我今天就有好消息告訴你,你看。”說着老四拿出一封信和一個紙包遞給白宸。
白宸小心的接過信,打開一看發現是慕鸞的筆跡,信上說這些日子她和亦城找來一羣醫術精明之人一起這鼠疫的破解之法,也有了大概,但唯缺一味稀缺藥引——鳳凰血,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鳳凰身上,和一些體質極特殊之人身上,這鳳凰血有淨化血脈之用,只要毒素沒有滲入內臟,服下以鳳凰血爲引的藥丸,都有希望存活。慕鸞記得在白宸身上聞見過一種很奇特的體香,亦城也說過白宸從前無論學什麼武功,受什麼傷,學會和癒合的程度都快於常人,和古籍中記載的有鳳凰血的特殊體質之人十分相似:上古之魂,遊於天地,日華月精,千錘百煉,身含異香,骨骼奇育,以血爲王,九世九生,不滅不傷。所以希望白宸能試一試,下面附上了熬製辦法。紙包裡的便是藥材。
“九世九生,不滅不傷。”白宸喃喃道,“輪迴天定,原來如此。”自己的穿越也應該是因此而起的吧。
“怎麼了?”老四看着白宸若有所思的表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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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只是,我想我很可能找到救大哥的方法了。”白宸回答。
“那太好了!不過這方法對你沒什麼傷害吧?”老四不放心的問。
“傷害倒談不上,你放心。不過這件事先不要對任何人說,以免打草驚蛇。”內賊未抓出,白宸的心始終不定。
“我明白,太子也是這個意思。”
“那內賊一事還要託付給你了,想必那內賊已經把大哥中毒一事告訴蕭老兒了,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抓他個現形。”
“你也覺得,這內賊知道大哥中毒一事?那麼就很容易的縮小範圍了。”
“上次的嚴加排查,不是已經很明顯的縮小範圍了嗎?”白宸意指當初他們設下假中瘟疫一計。
老四點點頭,遲疑了下還是開口問道:“可是,你……你不會疑心我嗎?”他雖說的少,但聽的可不少。這“賊喊捉賊”的閒言碎語也不是一點兒都沒傳進他的耳朵。
“我相信你。”白宸不暇思索的回答,“再說你也很對得起我的信任
。”白宸晃了晃手中的信件,“太子讓你把這封信交給我,連太子都是信任你的,那我自然是更加信任你了。”
她的聰明,很難得,她的信任,更是難得。老四也破天荒的露出一抹笑容,“謝謝你。”
白宸也以一笑回報,“你我之間何談謝字!”憑他們之間這股子渾然天成的默契,恐怕自己的九世九生裡和他的緣分定是不淺。
老四沒再多說什麼,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希望你能保重,希望你一切都好,我會一直默默支持你,這些話在我心裡,相信你能看得到。
白宸帶着藥材前去煎藥,按着信上說的方法,割破了食指,滴出一滴精純的血液,血液果然很快的融入被煎煮的藥材中,甚至還能看見藥罐裡泛起的一層淡淡金光。白宸露出一抹欣喜之容,待藥煎好後,立馬欣喜的拿去了韓鋒的營帳。
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踏出裡帳,此時韓鋒正躺在牀上,猛然間看見白宸走了進來,立馬擰起眉毛,向她揮着手,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咳咳……你出去,快……出去,咳咳。”韓鋒很想坐起身,但情急之下竟然使勁全身力氣只能把上半身擡起一點兒,怎麼也坐不起來。
看見他這般模樣,白宸心裡很是不好受,她一把上前握住韓鋒揮動的手,定了定神,迅速把面部靠近了韓鋒,吻了上去,韓鋒完全被驚住,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柔軟的舌已經進入他的齒間,他拼死抵抗,卻不捨得咬緊牙關,怕咬傷白宸。
纏綿的熱吻過後,白宸氣喘吁吁的說道,“你可以說我放、蕩(河蟹),可以說我趁人之危,但我只想讓你不要再推開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請你相信我,我會救你的,我一定可以的。”
韓鋒怔怔的望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喉結滾動了下,卻再也沒說出什麼,無論心裡是欣慰還是擔憂,自己都沒法再推開她了,既然如此,只能相信,把自己,和自己與她的未來統統交付給面前的這個女人。韓鋒顫着睫毛,呼出一口氣,無論生死,心下終於一片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