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花沒扯幾句,這女人還挺機靈的,每次譏諷都能用言語悄然劃過,自討無趣,最終,我和葉修步入酒店,大堂裡,燈光閃爍,四處白茫茫一片,特別是吊頂上那頂大燈籠,上面還有龍翔的金色圖案刻畫出來,看上去挺奢華的,不說別的,價值應該不菲。
在大堂入口處,同樣站着兩排迎賓,和青花一樣,穿着古典風的緊身旗袍,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嘴角微彎,帶着職業性的微笑,儘管她們和青花打扮差不多,但氣質上,還是青花更勝一籌。
進去的時候,迎賓小姐特地走過來,帶我們入座,中途,我看郝昌凱滿頭大汗,有些奇怪,一問才知道,他說他從小到大,還沒到過這種高端的地方,所以,纔有些緊張,其實我當時也挺緊張的,但表面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現在,又反過來安慰了郝昌凱幾句,叫他放寬心,我們來這,是海吃海喝的,又不是上刑場。
聽我這麼一說,郝昌凱咧嘴一笑,寬慰了不少,在我們四人裡,最淡定的莫過於初音了,就一直跟在葉修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好像一個聾啞人,儘管我不知道初音具體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區區一個未入社會的高中生,能在這麼大的場合做到如此篤定,這種人,不多,也是一種能耐。
在迎賓的帶領下,我們坐在了大堂中心的那張酒桌上,因爲我們來的較早,沒什麼人,後面的人漸漸多了,陸續入座,就連我們坐的這張酒桌,也滿人了,不愧是權貴的酒局,坐酒桌邊的,男的穿高檔西裝,頭髮錚亮,女的或穿優雅長裙或穿時髦連衣,甚至還露出胸前的一片白花花雪白,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優雅的氣質。
人的名,樹的影,氣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就出來的,不得不說,有錢人,確實有那種登大雅之堂的氣勢,這種氣勢,都是在潛移默化中練就出來的。
至於我們四個高中生,就差了點,滿滿的都是學生氣,臉上,仍舊稚氣未脫,不過,並沒有人關注到我們這邊,畢竟,這是權貴的酒局,只有權貴,纔有入場的資格,所以,在他們眼裡,我們說不定是哪名權貴的親屬。
實際上,我們四人,都是妥妥的屌三代,中途,我的後背,突然被搭上了一隻冰涼的小手,等我回頭望去,一張格外精神的鵝蛋臉映入我的面龐,見我看她,鵝蛋臉嘴角咧了咧,笑笑道:”林南,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裡?”
來人,正是安小莉,今天的她,爲了這場宴會,特地穿了一件黃色茉莉長裙,盡顯優雅之氣,當時我也挺意外的,也是點點頭,笑着打了個招呼,本來,我們還可以多聊會的,但在另一張酒桌上,有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舉着酒杯站了起來,還朝安小莉招了招手,大概意思是喚她過去。
而安小莉,朝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也是快步走了過去,達到目的,中年男子坐下的時候,特地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深沉,這中年男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安小莉的爸爸了,據說在整個東海市的公安系統裡佔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接下來,就是宴會主持人的時間了,在鎂光燈聚焦的中心圓臺上,主持人說了一大堆客套話,比如今日一見,不知什麼時候還能重逢,吃好喝好啥啥的,開場白完畢,真正的正主才從後臺紅色簾布下走了出來。
這是董虎,因爲就今天是他的生日宴會,所以特地穿了一件紅色中山裝,配上他大腹便便的身材,倒是充滿了喜氣,不過,他的目光,也是帶些猥瑣,有種無奸不商的開頭既視感,還是那句老話,人的名,樹的影,氣質,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改變的!
董虎出場,也是說客套話,還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臺下的衆位權貴們,也是認真在聽,由此可知,董虎在東海市的地位還是挺高的,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我們四個,除了初音外,面對豪華酒桌上的美味佳餚,不時動動筷子,先一嘗風味,直到同桌的權貴用那種鄙夷的目光看我們,我們才稍有收斂。
然而,臺上的董虎話還沒講完,青花竟然朝我們走過來了,走到我們身邊,緊身旗袍下兩條白嫩美腿恰到好處地跨在一起,嫣然笑道:“二位,這是普通席,多有懈怠,我們虎哥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更高級的酒宴,還請隨我過去吧。”
聽到青花這麼說,我們都愣了一下,市裡的權貴都在這裡,這還算普通席,那我就不知道到底什麼才叫作貴賓席,儘管有些猶豫,我們還是跟隨青花過去了,青花帶我們去的地方,是一間小雅間,裡面只有一張豪華圓桌,四個房間角上,都擺了那種立體音響,放着優雅的單曲循環。
這次來的,只有我和葉修兩人,至於郝昌凱和初音,都被留在了所謂的普通席,後面陸續有人進來,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雙目中散發着精光,走起路來“地動山搖”一看就是那種不凡之輩。
在他落座的時候,我身邊的葉修輕輕推了我一把,小聲道:“林南,注意了,這是北區老大坦克,人如其名,你可以體會到的,他的天下,是完完全全靠拳頭實力打拼出來的,爲人豪爽,不會耍什麼心機,是四區老大里,最好相處的一位!”
第二個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矮子”,身高不過一米六,帶點駝背,賊眉鼠眼,同時葉修小聲道:“林南,這是東區老大老鷹,幹些小偷小摸的傢伙式起家,纔有了現在的地位,別看他現在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實際上,他全身都是壞點子,陰謀詭計是最多的!”
第三位進來的是一個窈窕多姿的女人,穿着上挺暴露的,特別是胸前兩鼓,白花花一片,呼之欲出,快要把本來就緊身的衣服給撐爆了,葉修同時提醒我,她是西區老大鳳凰,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她這種人,而且,在四區老大里,她纔是真正最危險的一位,沒有之一!
經過葉修的這一番介紹,我倒是明白了,這個雅間裡,落座的,就是東海市東南西北四個區的老大,東區老鷹,西區鳳凰,北區坦克,南區董虎,本來,他們四邊的人物就可以了,現在,硬插進來我和葉修,都不知道董虎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不過,這三個區的老大,關係好像都不太好,穩坐泰山,目不斜視,連個最起碼的招呼都不打,氣氛在壓抑中漸漸沉悶了起來,至於我和葉修,硬生生地被無視了,又或者說,我們只是兩個高中生,在他們眼中看來,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當然,最後進雅間的,就是董虎本人了,現在的他,依舊穿着一身紅色中山裝,落座的時候,擡起酒杯,對着在座的衆人道:“各位,有朋自遠方來,今天我生日,還要多謝各位的捧場了,董某人在這裡,先敬上一杯!“
董虎的這句開場白,像導火索上的引線快速點燃,總算是打破了原有的沉靜,其餘三個區的老大,紛紛起身,包括我和葉修,都在這時候順勢起身,最先開口的,是北區老大坦克,呵呵笑道:“董虎,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的生日,我就應該捧場,再說,我們四個區老大同氣連枝,構成一個整體,你過生日,我們是無論如何都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