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但現在的我,幾乎被逼到了牆角,別無選擇,我的本意很簡單,兄弟們跟着我一起打拼了這麼久,我實在是不想再讓他們受到多餘的傷害了,除此之外,我還算是有點私心吧,我想要的,是一種安寧的氛圍,好好地捱到下個月,再風風光光地娶蘇雅進門,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景,還實現不了麼!?
所以,面對郝昌凱的質問,面對臺下各種灼灼的目光,我重重點頭,嘆了一口氣道:“兄弟們,我想,咱們是學生,既然是學生,就應該坐在教室裡好好學習,而不是打打殺殺,都散了吧,狼盟,從今天開始,解散,從今往後,城南,再也沒有狼盟了!”
話語間,很是悲切,我知道,我這句話,很無情,無情到說完這句話,我鼻子一酸,心頭一酸,眼圈紅了,狼盟的兄弟們,眼圈也紅了,特別是郝昌凱,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哽咽着聲音,他帶着哭腔,緊緊拽着拳頭,不甘道:“南哥,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解散狼盟,難道你忘了麼,當初我們說的好好的,兄弟們,一起混黑,一路不停,一起走到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些,你都忘了麼,還有我們的初心,我們狼盟所有兄弟的初心,你都忘了麼!?“
“南...南哥...你要解散狼盟,真的想好了麼!”
“南哥,狼盟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你就忍心解散麼!?”
“南哥,狼盟是一個集體,兄弟們都是一家人,不能解散啊!”
“南哥,狼盟在,我就在,狼盟亡,我就亡,狼盟。絕對不能解散!”
郝昌凱說的時候,其餘兄弟,也是議論紛紛,儘管言語多有不同,但他們,表達出來的,無非不是一個意思,那就是,狼盟,不能解散,狼盟,還要堅挺,繼續行走下去,言到動情處,甚至還有不少兄弟黯然淚下,場面,由沉重,頓然變得傷感了起來。
儘管早就預料到了一點,早就心有準備,但面對衆位兄弟的深情禱告,我的神經,我的抵抗力,也在一步步渙散,最終,我還是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對着狼盟的衆位兄弟們,肩膀顫抖,苦楚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的心意,也知道你們的願望,狼盟,本來的目標,確實是要做大做強,可是,我們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今天,你們也看到了,紅毛哥,葉璇姐,還有狼盟的三十餘位兄弟們,他們,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出院的日期,都是遙遙無期!
混黑這條路,實在是太艱險了,以往的我,還以爲是過家家,年少輕狂,纔會放出這麼多的誑語,可現在,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今天躺下的,是葉璇姐和紅毛哥,明天躺下的,難保不是我們自家任何一位兄弟,其中也包括我,還有我的家人,也有你們的家人,這些,都是不確定不可預料的,所以,我希望兄弟們,能理性對待這件事,千萬不要憑着自己一時的衝動,或是一時的熱血,做出抱憾終生的事,咱們,還是高中生,賠不起!“
我的這番話,實在是出自肺腑,連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到,我一口氣,能講上這麼多,就連臺下的兄弟們,聽了我這番肺腑之言,也是紛紛低下頭去,他們,先前是處於羣情激憤中,確實沒有想那麼多,現在,被我這麼一點,立馬醒了過來。
是了,我們,不單是獨身一人,加入狼盟的兄弟,可都是有家人的,禍不及家人,萬一這件事鬧大,難保出什麼差池,狼盟的兄弟們,都是有情有義的,1都不是冷血動物,想到家人,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萎了下去,就連郝昌凱,也低下頭去,若有所思。
眼見狼盟的兄弟們這樣,我離成功,也近了一步,可就在關鍵時刻,臺下,人羣中,突然走出了一道人影,這道人影,走出來,並不是要做任何發表言論的意思,而是直接走上臺,不由分說,一拳打在我臉上。
臺下,是一片譁然,就連我,也慒比了,嘴角一咧,短暫忘記了疼痛,回頭看去,上臺對我出手的,是周杰,見我看他,他冷冷哼了一聲,雙目中閃爍別樣的光芒,沉聲質問道:“林南,你就這點出息了!?當初我們是怎麼約定的,當初你是怎麼和兄弟們許下承諾的,這些,你都忘了麼,現在,你說解散就解散,當我們是小兒科,過家家麼!?
你要知道,兄弟們,能加入狼盟,絕非不是等閒之輩,他們,敢於飄灑熱血,一個個的鐵血漢子,只要董虎那邊,敢動我們的家人,我們,就兇狠地報復回去,釋放出像狼一樣的野性,你可要知道,我們叫狼盟,是狼性組織啊!’
周杰,自上臺那會到現在,眼圈一直是紅潤的,而且,一口氣,就把他心中所想的全數傾吐了出來,臺下衆位狼盟弟兄,也是紛紛表態,叫我不要解散狼盟,現在,大家的觀點,幾乎都是一邊倒,倒向周杰那邊,而我這邊,堅持的,只有我自己。
三十多票對一票,絕對的碾壓,就算我有多大的能耐,一個人的觀點,始終是一個人的,也代表不了衆位兄弟,如果放在以往,看兄弟們一個個團結在一起,恐怕,我會欣慰地大笑出聲,可現在,我笑不出來的,這也意味着,狼盟,始終是一個整體,是不會解散的,就算我努力推進,也沒什麼用處!
然而,就在這時候,發動機的轟鳴聲從遠方響起,兄弟們,紛紛轉頭向後望去,同時自覺地恩讓出一條路,出現在我視線中的,是一輛紅色的全新保時捷911,車子,打了一個彎,在漂移中停下,車門一開,白姐,邁動大長腿從駕駛位走出來。
今天的她,一身紅衣,下身是黑色緊身褲外加黑皮靴,將完美的身材顯露無遺,她還戴了一副紅色墨鏡,酷炫風十足,出來的時候,把紅色墨鏡往上一推,背靠車門,看着我道:‘林南,你真的想好了麼?”
其實,來之前,我一直沒有通知白姐,這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畢竟,白姐是狼盟的相主心骨,還是智謀擔當,可我別無選擇,我怕到時候,她不同意狼盟解散,而我自己,不忍心拒絕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聽到了我要解散狼盟的消息,該來的終究要來,擋也擋不住,現在,我只好坦然面對了。
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白姐,鄭重點頭道:“對,我已經想好了!”
說完這句話,我回頭看了周杰一眼,真誠道:“兄弟,不好意思,我知道,上回我對你動手,讓我們兩人間,產生了隔閡,一直以來,我都是懷着愧疚的心理,現在,好不容易你能直面我了,請你容許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對不起!”
說完,我在臺下狼盟衆位兄弟的目光中,朝他伸出了友善的手,周杰,本來是一臉氣憤,見我主動道歉,又見我神色這麼真誠,神色,也漸漸複雜了起來,但他還在猶豫,還在糾結要不要伸出手,和我友好相握,不過,臺下的衆位兄弟,在這時候,已經歡呼了起來:
“傑哥,沒事的,和好吧!”
“傑哥,大家都是兄弟,原諒南哥吧!”
“傑哥,南哥已經道歉了,快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