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和水泥柱相比,誰硬!?鐵鍋,本來是一個硬漢,但在這種猛烈的摧殘下,也是痛的嗷嗷直叫,不一會兒,整個頭蓋骨,已然是血肉模糊,鮮血瑩瑩流下,就連原本輕淡的空氣中,也多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這裡,簡直就是蘇大門一個人的主場,鐵鍋,在他手裡頭,和一隻孱弱的小雞仔沒什麼區別,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一鳴驚人,蘇大門,實在是太殘暴了,而且,他每一下撞擊,都是下了狠手,恐怕,再這樣下去,鐵鍋會死的。
儘管他是那種身份的人,可出了人命,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關鍵時刻,我清了清嗓子,強支起力氣,準備提醒蘇大門,然而我還沒開口,蘇雅那邊,驚叫一聲,雨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出現在了她身後,鷹爪探出,掐在蘇雅雪白的脖子上,提了提音調,冷聲威脅道:“閣下,勸你還是趕緊住手,不然,這個小姑娘,可要保不住了1”
其實,雨衣人這麼做,是兵行險棋,蘇雅是蘇大門女兒沒錯,可蘇大門和蘇雅的關係本來就僵,如果蘇大門不理會,最後的結果,實在令人堪憂,還好,被這麼一威脅,蘇大門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如刀,死死盯着雨衣人掐在蘇雅脖子上的鷹爪。
他手上,也提着半死不活,渾身沾滿鮮血的鐵鍋,可以說,現在的鐵鍋,對他來說,就是籌碼,可他,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意外的舉動,直接放下鐵鍋,一腳踢向雨衣人,同時看着雨衣人淡然道:“一人換一人,人給你,蘇雅交過來。“
蘇大門這個舉動挺危險的,鐵鍋已經去了雨衣人那邊,現在,他這邊,沒有籌碼,萬一雨衣人不講規矩,再拿蘇雅來威脅蘇大門,情況堪憂啊,還好,雨衣人有自知之明,見鐵鍋被放過來了,他也鬆開鷹爪,推了蘇雅一把。
蘇雅,自然而然地到了蘇大門這邊,他們父女來兩人本來就有隔閡,現在也不待見,只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中途一句話也不說,場面挺尷尬的,而雨衣人,趁着這機會,提起半死不活的鐵鍋,跳下升降機,轉眼就消失在了天台,一場爭鬥,總是在有驚無險中度過。
可憐的我,現在還被鐵鏈拴着,但很快的,蘇雅跑了過來,幫忙給我解開鐵鏈,這鐵鏈不像一般的繩子,解起來挺麻煩的,還要打開開關卡口什麼的,解的時候,蘇雅儘管急切,但很細心,我也很欣慰地看着她的一步步動作。
其實,我現在,有很多話要和蘇雅說,但渾身基本上沒什麼力氣,大概是激動吧,有些話,到了喉嚨口,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只能靜靜看着,靜靜看着汗水滴落蘇雅粉白的面頰,再一滴滴滴落在地。
時光,在緩步中流逝,幾番忙碌下來,鐵鏈,終於被解開,我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幫蘇雅揩了揩額角上的汗水,她的肌膚,光滑柔嫩,有些冰涼,不知爲什麼,觸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角莫名紅了,大恩不言謝,在這裡,多說什麼也沒用了,千言萬語凝結成短短几字:“蘇雅,不好意思,讓你受罪了!”
蘇雅,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同時是在我心中佔據了大半地位的女人,我這句話,絕對是飽含了真情實意,蘇雅不可能感受不出來,同時,她眼圈也紅了,哽咽着聲音說道:“林南,沒事的,只要你沒事,什麼都好!”
一句“都好”,透出陣陣滿足,想想也就是了,蘇雅,這個堅強的女孩子,在我身邊,一直陪伴着我,從未抱怨過,想來,我該給她一個交代了,爸媽那邊,雖然他們沒明說,但上次蘇雅到過我家,那種態度,已經表明了,只要我提出來,我想,要他們答應,應該不難。
至於沈芸芸那邊,被鐵鍋劫持前,我還要死要活地放心不下,她和世家公子在一起不好麼,至少下輩子不用愁了,還能享受各種常人女孩子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家裡收了一個開得起勞斯萊斯幻影的金龜婿,不光是爸媽,就連我自己也有面子,我,又糾結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婆婆媽媽幹什麼!?
剛好蘇大門也在這,我豈不是趁着這個機會...
想到這裡,我心裡頭已經有了個大致的方案了,不過,回想到蘇大門對我的態度一直不好,而且,他強烈反對我和蘇雅在一起,記得上回他劫持我,還想割我“那個”來着,如果我這次貿然提起,他會不會再次發飆,憑着他的實力,一腳把我直接踢下天台也是有可能的吧!?
可是,現在我已經想不那麼多了,因爲,蘇大門已經出現在了我身前,他...衣衫襤褸,披頭散髮,和一個乞丐沒什麼區別,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眼角下隱藏的目光一直是銳利的,像兩把尖刀,和他對視上一眼,我的心頭就顫動的厲害。
蘇雅瞭解蘇大門,怕蘇大門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叫了句你走開,推了蘇大門一把,不過,她終究是一個女孩子,加上蘇大門本來就是練家子,就連精幹老練的雨衣人都拿他沒什麼辦法,更別說蘇雅了,推了一下,蘇大門紋絲不動,目光仍舊銳利,緊緊盯着我,好在在他的眼中,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我和他。
被他盯着,我的內心備受煎熬,心理防線一度處於臨界點,似乎隨時都會崩潰,但他怎麼說都是蘇雅父親,於情於理,只要我和蘇雅在一起,和他,算是攀上親家了,所以,我吩咐蘇雅退後,擡頭對上蘇大門銳利的目光,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鼓起全身所有勇氣,匯聚在喉嚨口,低聲吼道:“岳父,把蘇雅嫁給我吧,我對她負責,呵護她,愛護她,照顧她一輩子!”
岳父,這個名詞,是神聖而又不容褻疏的,有多少戀人,相處了多少年,分分合合,都沒叫出這個名詞,今天,我勇敢地叫了出來,我想好了,什麼後果都想好了,就算被蘇大門暴揍一頓,就算被他扔下天台,我也要說出自己心頭最真實的想法,不管怎樣,我不能違心!
現在,我已經把自己置到了一個狹小的境地,什麼沈芸芸,什麼白姐,到了現在這會,我才明白了真相,其實,蘇雅對我纔是最好的,可我對她,卻不是一心一意,老是想到沈芸芸那邊去,現在,我想,我可以斷絕這種念想了,我心裡,始終有一座城堡,城堡裡,包裹的,是蘇雅!
在我喊出‘岳父‘後,蘇雅微微一怔,眼圈更紅了,她想哭,一直在捂嘴默默忍受,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背過身去,肩膀一聳一聳,低聲哽咽了起來,就連蘇大門,眼皮下銳利的目光不在,神色,在這一刻,變得複雜了起來,重重嘆息一聲,彷如一隻年邁的老馬,不顧地面溼麓,一屁股坐下,擡頭往着佈滿陰雲的天空,神色愈發複雜了起來。
而我,膽大地從兜裡抽出一根菸,朝蘇大門遞了過去,蘇大門回頭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接過我遞過去的煙,在我的幫忙下,點了起來,火星子在他的深吸下一閃一滅,不多時,他回頭,重新審視我,語氣深沉,鄭重道:“林南,你已經想好了,對蘇雅,是真情實意,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