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純鴻雖說遇到了一個曾經的朝廷大官,一時興奮不已,但冷靜下來,發現瞿式耜對他目前的生活毫無幫助,不由得想:什麼事情還得靠自己,攀龍附鳳雖說成效高,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運氣。於是便帶着十個工人返回清江。
不說林純鴻等人返回隔河巖,且說白崖洞長官司自從定下靜觀其變之計後,也沒有放鬆警戒,不時的派人查看清江口附近的形勢,見林純鴻他們也沒有進一步的動靜,便暗自放下心來。但這日,彭間接報:清江口出現了大批官兵!彭間驚慌失措,連忙召集長老議事。衆人考慮到多年未給朝廷上貢,最終形成一致看法:伐木的人勾結官兵,必有所圖,目標就是白崖洞長官司。
彭間詢問如何處置,長老們均說遷移此地,避開官兵鋒芒。唯有長老彭新不同意:“一年前我們就遷移過一次,這次能逃到哪裡去?哪裡都是大明的地盤!”
衆人一聽,不免更爲泄氣,說道:“難道這次我們躲都躲不過了?”
彭新微一沉吟,說道:“我們可以禍水東移!”
“如何禍水東移?”
“我們跟思南那幫人有仇,可以派幾十個腳步靈敏的壯丁挑釁思南的人,他們肯定會追擊,將追兵引到漢人那裡,他們必起衝突。只要他們刀兵相接,我們就萬事無憂了!”
衆人一聽,倒吸一口涼氣,思南的人不來攻擊自己就該燒香了,居然還要主動去挑釁,還要招惹漢人,衆人無不爲彭新的瘋狂感到不可思議。
正當衆人要否定這個方案時,彭新大呼道:“反正是個死結,倒不如拼一下,成功了,我們白崖洞就安全了!”
讓漢人和思南互相殘殺,這個方案的前景誘惑力相當大,又讓衆人難以放棄,最終大夥同意試試。但討論誰去執行時,衆人皆把目光投向彭新,心裡想:這個法子是你想出來的,送死當然你去。
彭新心裡涼了半截,咬牙道:“我去!”心裡不停的咒罵族長和長老,更多的是瞧不起。
彭新從壯丁裡挑了十多人,這十多人一聽說去挑釁思南長官司,無不躊躇。彭新開出重賞,十多人才不情願的啓程,一時之間,白崖洞哭聲一片,家人都認爲他們去送死,回不來了。
且說白崖洞的探子看到大批官兵便是施州衛大田千戶所的官兵,他們出現在清江口便是爲了勒索林純鴻等人。隨着木材源源不斷的運出深山,林純鴻終於聚斂了第一桶金。這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大田千戶所千戶冉之煥的覬覦。
大田千戶所,隸屬於施州衛,距離隔河巖大概七八十里。冉之煥聽說林純鴻等人在隔河巖伐木,賺了大錢,便想勒索,於是便派遣一百多人堵住了清江口。
這日,林德紹正督促伐木工將木材運到清江口,突然從江裡衝出五隻船,堵住小木排的去路,百戶站在船頭,神態極爲囂張,喊道:“奉大田千戶令,查私運木材!”
林德紹連忙命令伐木工停下木排,上前喊道:“我們不是私運木材,我們有夷陵州府的憑證!”林純鴻伐木之事在夷陵州已經備案,所以林德紹有此說。
“夷陵州的咱們不管,你們已經把大田千戶所的木材伐走了,我們今天就要查!”其中一百戶蠻橫無理,說道。
“各位軍爺,這裡是長陽,屬夷陵州。”林德紹小心的答道。
“可是我們大田的木材也丟了,定是你們所爲!”百戶越來越無理。
林德紹和伐木工越來越氣憤,罵道:“你們自己沒看好,怎麼誣陷我們?”
百戶見伐木工居然這麼囂張,威脅道:“怎麼?你們想造反嗎?”
說完,令部下舉起刀槍,伐木工也忍無可忍,拿起手頭的撐杆。
正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從後面傳來聲音喝道:“都住手!”正是林純鴻趕到了,原來小戴子在清江口清點木材,見官兵堵住清江口,便飛奔報告林純鴻。
林純鴻大急,立即令小戴子通知周望,讓他召集所有人馬,立即趕赴河口,準備戰鬥。自己親自率領正在訓練的一隊人馬,扶刀挽弓,往清江口趕來。
伐木工見是林純鴻,方放下手頭的撐杆,七嘴八舌的彙報剛纔之事。林純鴻也聽了個大概,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冷聲道:“各位軍爺,遠道來此,何不進山谷喝喝茶?”
百戶見來了管事的,又見對方身後刀光閃亮,心裡不由得有點打鼓。但事已至此,又不肯認慫,強自鼓起勇氣,瞪着雙眼說道:“我們沒空,就是要查查私運木材!”
說完,爲了壯大聲勢,回頭對身後士兵喊道:“弟兄們說是不是?偷伐了我們的木頭,還不讓我們查了?”
士兵們也紛紛鼓臊:“就是就是,大田豈能容忍土蠻子囂張?”
林純鴻一直盯着虛張聲勢的百戶,見其腿腳微微顫抖,心下了然,冷笑道:“好說,這事好說,木材都堆在這裡,各位軍爺隨便查!”
百戶見林純鴻不把這事放在眼裡,轉身吩咐手下道:“從現在開始,堵住河口,一根木材也不許運出,不查到我們的木材,就一直堵下去!”
林純鴻大怒,這百戶居然蹬鼻子上眼,還想堵着河口,堵住河口後,木材如何運到荊州,如何換來白花花的銀子?他右手緊握着朴刀柄,胸頭起伏不定,到底動不動手?
百戶見林純鴻鐵青着臉不說話,還以爲林純鴻怕了自己,得意不已,揮揮手,吆喝道:“兄弟們,下船了,下船了,老子們就在這裡不走了!”
士兵們紛紛跳下船,往成堆的木頭撲去,工人們不敢阻攔,退讓在一邊,敢怒不敢言。
林純鴻再也忍不住,一把從周世亮手中搶過獵弓,從箭壺中取了一支箭,瞬間上弦拉滿弓,瞄準百戶肩頭,大喝道:“住手!不想死的就給我住手!”
說完,右手鬆開弓弦,只聽見咻的一聲響,弓箭準確命中百戶的右肩。百戶慘呼一聲,撲到在地。士兵們大吃一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林純鴻居然公然對抗官兵,並且一箭就傷了百戶,紛紛停住腳步,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林純鴻順手從周世亮箭壺中取出一支箭,快速彎弓上弦,用箭頭指着士兵,惡狠狠地威脅道:“誰敢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容情!”
工人們見林純鴻動了手,雖然心裡有點害怕,也不由自主地拿起手頭的傢伙,指向官兵。周世亮更是大呼道:“操傢伙,幹他孃的!”
被工人的氣勢所壓,士兵們驚懼不已,一步一步往後挪,待看到周望帶着大隊人馬趕到,士兵再也無法堅持,紛紛跳上船隻,企圖逃跑,根本顧不上他們的百戶大人。慌亂之間,船隻不停的轉來轉去,一片混亂。
幸虧百戶周邊還有幾個心腹,架起百戶飛奔而去。百戶兀自大呼大叫:“都給我停下來,看他們敢不敢把我殺死……”
轉瞬之間,大田的官兵消失了影蹤,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伐木工人。
回到伐木基地,工人們面色沉重,心裡極爲不安,這可是殺官造反的事,誰心裡也沒底。大夥心裡忐忑,不由自主的看向林純鴻,卻看到林純鴻沒事人一般,好歹恢復了一點生氣,在隊長的帶領下,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林純鴻馬上召集周望、各隊隊長以及李木匠等人過來商議。
除了林純鴻和周望,這些人比工人們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不至於公然唉聲嘆氣,但個個都是一副死人臉,狐疑的目光不停的在林純鴻和周望身上轉來轉去。
林純鴻一點也不着急,他知道,冉之煥遣兵前來,無非就是求財,這完全可以用銀錢攻勢化解。即便今日當場將百戶擊斃,事情也並非沒有轉圜之處。退一萬步講,就算冉之煥發了瘋,發誓要報復,大不了帶人一走了之。在經歷了家門慘變之後,林純鴻從心裡不怕任何挫折和打擊。
林純鴻端坐於座椅上,雙手扶着椅臂,神定氣閒的說道:“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冉之煥想斷我們的財路,我們就一定要反擊!”
郭銘彥訕笑一聲,道:“理是這個理,但我們今天傷的是朝廷的官兵,這個……這個……”
郭銘彥不知如何措辭,一下子頓在那裡,滿臉憋的通紅,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大夥。
林純鴻站起身來,拍了拍郭銘彥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轉頭對着大夥說道:“大家也別擔心,傷人的是我,不關大家的事,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
這下大夥不同意了,紛紛吵嚷起來,聲稱大夥要共度時艱。
李木匠不停的咒罵,目前李木匠在伐木的工人中最受歡迎,每個人都巴結他,這一切來源於林純鴻的信任。他潛意識裡把林純鴻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孃的,老子吃了官兵一輩子的虧,這幫孫子上陣打仗都沒雞*巴,欺負老百姓倒厲害。林老闆,就是你率大夥去殺冉之煥,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落後半步!”
林純鴻見大夥義氣深重,內心感動不已,感動之餘,又帶着一絲絲的得意。他伸手止住大夥的吵嚷,大聲道:“這事沒這麼嚴重,冉之煥無非就是求財,送點錢給他就是!不過,這錢花了,咱們得從冉之煥那裡撈點別的好處!”
這話思維跳躍有點大,大夥疑惑不已,能送點錢打發冉之煥就算不錯了,還尋思撈好處,這是哪跟哪啊?自古民不跟官鬥,這可是千古至言。
林純鴻笑道:“如何應付冉之煥,我心裡已有打算,明天,我就親自去大田一趟,把這事儘快解決,這事拖不得!”
大夥目瞪口呆,齊聲反對,尤其是周望,不停的苦勸道:“咱們剛傷了他們的人,又馬上進他家的門,豈不是送上門去讓他們欺負?”
正當大夥苦勸時,突然看到二桿子推開木門,闖了進來,腿上滿是被荊棘劃破的血痕,二桿子一進門就惶急的說道:“北邊有土人闖進來了!大概百多人!”
自從開始訓練後,周望便安排了三人值哨,分佈在周圍要道上,今日剛好輪到二桿子。林純鴻一聽,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連聲罵道:“孃的,官兵來勒索,土人也來了,都以爲我們是好欺負的?弟兄們,幹他孃的!”
大夥羣情激奮,都覺得被官兵欺負也就罷了,畢竟千把多年以來都是這樣,但土人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大漢民族自古以來的驕傲容不得他們妥協退讓,紛紛叫道:“林老闆趕緊下令,我們殺出去!”
林純鴻馬上命令道:“周叔、林德海,趕緊召集打獵的人和一隊,拿上武器,戒備!林德紹和郭銘彥趕緊召集二隊和三隊,能找到什麼趁手傢伙就拿什麼,兩刻之後在這裡集合!再往北進發。李叔,你帶着婆子們先躲避遠點!”現在林德海的隊稱爲一隊,而林德紹和郭銘彥的隊分別稱爲二隊和三隊。今日剛好輪到林德海的隊武備訓練。
衆人見林純鴻堅決果斷,都轟然答應,急匆匆的出門而去。周望見林純鴻安排有條理,也禁不住暗自滿意。
片刻,一隊和打獵的人集合完畢,林純鴻手持大砍刀,揹着弓箭,率領大夥往北而去。路上,林純鴻見大夥除了周望和打獵的人有武器外,其他的人均拿着竹槍,不由得暗自焦急。與周望商量道:“過會我和打獵的人作爲選鋒,希望能挫掉對方的銳氣,周叔你指揮後面的人。”周望搖搖頭,正要否定,林純鴻接着說:“我沒有指揮過,把握機會的能力不足,再說我年輕,正好殺個痛快。”周望也擔心林純鴻把握戰機的能力,便不再反對。
大約前進一里路,發現兩羣人一前一後的追逐而來,前面的十多人不停的喊救命,林純鴻和周望互相對望一眼,對此感到十分疑惑。眼看着十多人就要衝過來,周望扯起嗓子喊道:“你們往兩邊跑,衝過來格殺勿論!”
那十多人正是彭新率領的白崖洞壯丁,聽到周望的叫聲,彭新一顆心終於落回肚子,慌忙指揮壯丁往兩邊跑去,直跑到林純鴻陣後,方纔止住腳步,大口的喘氣,觀望雙方如何收場。而後面的五十多人見有人擋道,也停下來,往這邊張望。
這時,從人羣中走出一人,叫道:“前面的人讓開,我們只要抓那幾個狗賊。你們別擋道,否則連你們也殺掉!”
林純鴻的人一聽,無不氣憤,膽大的就開口罵道:“老子就擋道,殺掉你們這幫狗*娘養的!”
林純鴻上前問道:“你們是何人?爲何闖到我們這裡?”
那人回道:“我們是思南長官司的,前面的那幾個狗賊搶了我們的草藥,我們一定要抓住他們!”
林純鴻轉頭看向彭新,眼露疑惑之色,彭新答道:“我們怎麼敢搶他們的?一年前他們殺了我們不少族人,逼着我們讓出地盤!現在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這話林純鴻信之不疑,畢竟,當初他和小戴子見過白崖洞故居的慘狀。
“放心,到了我們的地盤,至少不會讓這些狗賊把你們抓走。過會你們聽周叔的指揮!”說完,用手指着周望。林純鴻的這話讓彭新徹底放下心來。
周望一聽,馬上命令彭新等十人加入陣列,然後對林純鴻說:“事已至此,必無法善了,不如先下手爲強!”
林純鴻點點頭,說:“過會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就命令兄弟們衝!”說完從背上箭壺掏出一支箭,上弦,指着對方領頭之人,命令道:“現在我數十下,要是你們不退,我們就刀劍相見!”
說完,就大聲數:“一、二、三……”
“三”的話音還未落,周望吼道:“兄弟們,跟我衝!”周望一馬當先,率先衝出去,林純鴻放掉一箭,扔掉弓箭,拿出大砍刀,緊跟着衝出去。兄弟們愣了愣,見林純鴻和周望已經衝出,固然有的人腿根在發抖,固然有往後逃的慾望,但在從衆心理的控制下,也情不自禁的衝出。
對方陣中見林純鴻掏出弓箭的時候,也有五個人彎弓搭箭,意圖反擊。聽到林純鴻數數的時候,所有人一陣慌亂,都用眼睛看着領頭人,領頭人也正猶豫着是否拼下去呢,可林純鴻使詐,數到三就衝出來,弓箭手慌亂之下,隨手放出箭支,雖然準頭很差,力度也不強,倒也給林純鴻他們造成了麻煩,兩個人中箭倒地哀嚎。
鮮血和恐懼刺激着伐木工,這些人連看都不敢看倒地的人,只知道往前衝,但離敵人越來越近,刀上的亮光讓更多的人心悸不已,有心的人就放慢了腳步。但衝擊的箭頭是林純鴻和周望,輔以林純義等人,氣勢還是相當凌厲。一瞬間,兩夥人糾纏在一起,戰成一團。林純鴻手持大刀,見人就砍,所當之人,無一合之敵,領頭的人一見不對,命令多人圍攻林純鴻,奈何林純鴻後面的李祖光和周世亮替他擋住刀劍,衆人無法傷其一根毫毛。而林純鴻一把砍刀只管砍人,也不防守,真是所當披靡。其他的人也按照平時的訓練,組成戰團,被動的防守攻擊,第一次殺人和受傷讓這些泥腿子腦袋一片空白,只機械的刺出的自己的竹槍。
對方也沒有好到哪去,尤其是他們發現即便用鋼刀砍掉對方刺出的竹槍,也擋不住短了一截的竹槍繼續刺出時,更是心理上處於崩潰的邊緣。雙方都在苦苦的支撐着。
正在此時,林德海和林德紹率領的四十多人及時趕到,怪叫着加入戰團,思南的人再也無法支持,哄的一聲,轉身就逃,林純鴻的人殺紅了眼,緊追不捨,直追出兩裡地,才被周望和林純鴻制止,收兵回營。
一清點戰果,發現對方死傷二十八人,而己方傷十二人,死二人。衆人看着死掉的二人的屍體,默默的說不出話來。更有的人在那裡小聲的啜泣,還有的人在那裡嘔吐。受傷的十二人有兩人較重,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估計會留下殘疾,其他人都是輕傷,養一段時間即可。
林純鴻立刻命令五個婆子用煮過的白布給受傷的人包紮,又命令小戴子即刻下山,找善於治刀傷的大夫。林純鴻見大夥都很悲傷,馬上宣佈戰死的兄弟每人五十兩銀子的撫卹金,奉養家裡的父母和孩子;重傷的兄弟奉養一輩子。所有人的心情纔有所好轉,但還是免不了陰鬱之色。
林純鴻和周望把彭新叫過來一問,方纔明白彭新等人在山裡採藥,碰到思南長官司的人,由於素有恩怨,便打起來,彭新等人抵擋不住,才逃跑,沒想到慌不擇路,跑到這裡。此外,彭新一個勁的感謝衆人的救命之恩。彭新帶出十八人,現在只剩下了九人,也堪稱死傷慘重。
林純鴻和周望聽得將信將疑,遣走彭新後,林純鴻道:“這幫土人成天在山裡鑽,怎麼可能慌不擇路跑到我們這裡來?”
周望深以爲然,覺得彭新目光閃爍,估計是故意的。聯想到思南和白崖洞的恩怨,彭新等人的目的昭然若揭。林純鴻和周望想到戰死的兄弟,真有一股將彭新狠揍一頓的衝動,好不容易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林純鴻說道:“白崖洞的人有高手佈局,他們知道這個時候我們得罪了思南的人,必定不會再報復他們!”
周望想來想去,越來越覺得心驚,要是再和白崖洞的人鬧翻,他們就不用在這個地方幹了,只能拍屁股走人。周望說道:“現在只好聯合白崖洞的人一起對付思南,只能這樣了。”
林純鴻嘆道:“利益啊利益,只能想着獲得最大的利益了。這就是陽謀,明知你能看透,但不得不按照他們的想法做下去!”兩人沉默,一點一點的將憤怒的情緒壓下去,對啊,情緒只能壞事,決策只有唯一的標準:利益!
“周叔,我想把願意戰鬥的人選出來,專門進行訓練,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和別人爭鬥的。”考慮到今天大戰時有人嚇得邁不開腳步,更有後逃的人,林純鴻徵詢周望的意見。周望也正有此意,還建議道:“三人戰團雖然效果好,但還得訓練大的陣列,否則只能一窩蜂的往前衝。對了,竹槍效果不錯,被砍斷了還可以繼續刺敵,但兄弟們沒有刀盾,下次還得死傷慘重。”
林純鴻嘆道:“說到底,還是缺乏武器!明天我得馬上到大田去。”
周望吃驚不已:“缺乏武器就要去大田?我們傷了大田的人,這事還未了呢!”
周望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越來越看不透林純鴻,待要繼續追問,哪想到林純鴻揮了揮手,斬釘截鐵的道:“周叔,我自有主張,現在我們面臨思南和大田兩方面的威脅,此成危急存亡之秋,不能再拖了!”
說完,林純鴻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驚疑不定的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