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到如今,爲了保住水榭其他的人,我來了!高家小少主,我們,再來做筆交易,如何?”
“……”高陌晗臉色暗沉,靜靜的看着梅謝,沒有說話。
而閻傾則在一邊,臉色發白,看了看高陌晗身後的高三,那同樣蒼白的臉色,和微微畏縮的眼神……
原來如此……
閻傾明白,以師兄滴水不漏的性格,定然不會將所有人都撤離水榭,而留下的那一個,是高三吧?
閻傾垂下眼瞼,喃喃的念着:“凌姐姐……”
高陌晗眼神犀利,似乎十分不滿梅謝的所作所爲。
他讓傾傾知道的太多了!!
“不要這樣滿臉怨懟的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梅謝笑道,笑聲中有一種難以磨滅的自信,“我的命給你,水榭,也送給你,可好?”
“可是,主人……!”司琴似乎是想說什麼,卻被梅謝打斷。
“司琴,你是我從小養大的,我待你如何?”梅謝冷聲說道。
“……如師如父。”司琴頓了頓,言不由衷的說道。
“如師如父?好!好個如師如父!”梅謝怎會不知道司琴的心思,但是梅謝沒有點破,只是用一種略帶哀傷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我的生死,就讓我自己決定吧!這,也是保住水榭,保住……的唯一方法。”
“……”司琴斂眸傾身,堅決的應了一句,“既如此,司琴的生死,也希望能由自己決定。”
“死生大事,豈容你我決定!”閻傾已經明白了兩人的意思,猛的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們怎麼可以如此!!”
“阿傾,你太過善良……”梅謝笑笑,不置可否。
“並非我良善,”閻傾冷冷的說着,“只是你所做的一切,你就想不負責任,一死了之?!”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你是想要我活着,揹負一切罪孽,阿傾,你好狠的心!比之你母親,你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哈哈哈哈!一個要我看着她死,另一個要我活着恕罪……哈哈哈哈!”
“你的死活,自有公理來斷定,早在你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的時候,死生的權利,就已經不在你的手中了!!你憑什麼決定自己的生死!!”閻傾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一副凜然的模樣。
恨,大概是有的吧?即使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見過一次面的姥爺姥姥,還有凌姐姐……
“呵呵!你們母女,倒是很相像啊……公理……?哼哼!”梅謝冷冷的哼了兩聲,轉而又變成一幅溫文的模樣,笑看閻傾,竟將鳳璃玉佩往前一遞,道,“阿傾,我這個將死之人託付給你一件事情,你不會拒絕吧?”
“……”閻傾站着,居高臨下,怒瞪梅謝,沒有說話。
“將這個鳳璃玉佩帶給你娘,可好?”梅謝說着,眼神中多了幾分哀求。
“……”閻傾皺着眉,向前幾步,往前慢慢伸手,就在她的手即將要碰到玉佩的那一剎那,閻傾突然想到孃親在她臨行前的交代。
“呵呵~!傾傾最乖了,幫孃親把這兩樣東西帶給蘇州風家,孃親就知道你不會拒絕的~嘻嘻~!”
如今想來,孃親噁心兮兮的語調,是如此親切……
她好懷念在家時的那些時光……
在家的時候,師兄也會放棄外面的一切名利,開開心心的對她笑着……
“怎麼了,阿傾?”梅謝溫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難道,你連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肯答應我嗎?”
“不……”閻傾回神,收回了手臂,略帶哀傷的回答,“我不能幫你。不、不是,並非我不能幫你,而是娘她,根本不會收下。”
“你怎知你娘不肯收下!這本就是你娘從小戴大的東西!”梅謝語氣中有微微的不耐,堅持伸着手臂,一定要閻傾收下。
“娘當年一直不願告訴姥姥姥爺自己還活着,便是對風家還放不下,”閻傾解釋道,“但是此行我出門,孃親已經讓我將鳳璃玉佩帶給風家,自然是與風家脫離的關係,永不會回到風家了,這,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梅謝沒有說話。
“這鳳璃玉佩是風家的傳家寶,孃親都已經放棄了,又怎麼會想再要回來?”閻傾繼續道,“而且,你不是也說,娘在風家的童年大概是不好的,那這件她從小戴大的玉佩,不過代表了她在風家受過的無盡痛苦,娘又怎麼會想要要回來呢?這麼多年來,娘已經放下了。所以,娘是不會要的。你若不要,便扔了吧!”
“扔……了?”梅謝愣了一下,苦笑,“呵呵!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嗯……?”閻傾皺眉,不明白梅謝的意思。
“傾兒!”此時,許久不說話的蘇子格倒是明白過來,大吼了一聲,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將閻傾擄的後退了數丈!“梅謝!你好狠毒!!”
“蘇家的小公子真是有趣……呵呵!”梅謝小心的收回玉佩才道,“這樣就明白了?看來我下毒的技巧大概是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