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民還在絮絮叨叨說着話,他耐心聽了會兒,便告辭離開。
摩托車在黑夜中狂飆,東臨火越懷中揣着三張照片,那是問林泰民借來復刻的。
他心裡透着複雜,想過無數種可能。
可能,是傾城後來將那粒痣去掉了呢?
可能,是那粒痣自己消失了呢?
他腦海中嗡嗡作響,努力讓自己不去想最可能的一種猜測。
然而,那個想法,終究是揮之不去。
最可能的,是幕傾城,根本就不是林瑞嘉。
這意味着什麼,他不知道。
頭盔下,東臨火越的眉頭皺成一團。
摩托車猛地剎住,調轉方向,往幕家莊園而去。
幕家莊園燈火璀璨,東臨火越上樓之後,徑直去了幕北寒的房間。
幕北寒身着黑色睡袍,正坐在沙發上看一檔電視新聞,見他進來,淡淡道:“坐。”
東臨火越在他旁邊坐下,看了幾分鐘的新聞:“我聽說,你們在東郊建設高級居民區的計劃,破產了?”
“嗯。”幕北寒按着遙控器,換了一個財經頻道。
東臨火越沉默片刻,輕聲道:“我今晚,去了傾城之前所在的孤兒院。”
幕北寒面色不變,只盯着電視:“你去做什麼?”
“去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臨火越正要往下說,看見幕北寒淡漠的側臉,又將話嚥了下去。
以幕北寒的警覺,不可能察覺不到,幕傾城的異樣。
只是……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他們二人在樹下擁吻的畫面,只是,幕北寒大約,是真的動了心……
幕北寒這樣性格的男人,很難愛上一個人。
他,是不會對她下手的。
幕北寒偏頭看向東臨火越:“怎麼了?”
“沒什麼。”東臨火越笑了笑,“我看過她的照片了,她小時候,就很漂亮。”
說着,從懷中取出那三張照片來。
幕北寒一一看過,瞳眸微閃,面上卻依舊平靜。
過了許久,他將照片還給東臨火越:“是,很漂亮。”
東臨火越又望了一眼幕北寒,張了張口,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聲告辭離開。
他替幕北寒掩上房門,目光落在隔壁,正巧,幕傾城端着牛奶出來,看見他時,愣了一愣:“火越?”
東臨火越眼底暗光變了幾變,走到她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比小時候,更加好看了。”
幕傾城擡頭看着他,目光裡滿是不解。
“我剛剛,去了孤兒院。”東臨火越笑容清澈,看不出任何不妥。
“哦……”幕傾城低下頭,注視着那杯牛奶。
“幕北寒他,從沒有喜歡過一個女孩。你,是第一個。”東臨火越的聲音逐漸沉了下去,“傾城,幕北寒他,值得所有女孩喜歡。希望你,不要辜負他。”
幕傾城不明白他怎麼忽然會說這些話,於是點了點頭,聲音真誠:“我不會辜負。”
東臨火越讓開路,她端着牛奶走到幕北寒門口,正要敲門,他又補了一句:“我記得,你小時候,耳垂上有一粒硃砂痣。”
他盯着幕傾城的背影,清楚地看見,她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薄脣掀起一抹笑:“你好自爲之。”
說罷,大步下樓。
幕傾城猛地轉身看向他,他走得毫不留戀,容不得她再說話。
鳳眸之中都是驚慌,她緊緊抓着托盤,因爲顫抖,牛奶輕輕地晃動,幾乎快要溢出杯口。
——幕北寒他,值得所有女孩喜歡。希望你,不要辜負他。
過了許久,她想起東臨火越說的話,一顆心稍稍平靜些許。
他這麼說,就代表,他可以容忍自己繼續待在幕北寒身邊。
她勉強將情緒平靜下來,深深呼吸,敲響了房門。
“進來。”
她推門進去,幕北寒坐在沙發上,見她進來,不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過來。”
她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將牛奶遞到他手中。
幕北寒幾乎沒怎麼看那杯牛奶,直接喝了下去。
幕傾城望着他的模樣,心裡面忽然有些苦澀。
幕北寒將牛奶杯放到茶几上,伸手輕輕握住幕傾城的小手:“作業都做完了?”
“嗯,”她點了點頭,輕輕靠在他懷中,小臉上帶着一抹疲倦,“北寒哥哥,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很溫柔嗎?”
幕北寒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桃花眼底掠過一抹暗芒,“如果,你不背叛我。”
話音落地,他敏銳地察覺到懷中的女孩微微動了一下。
他垂下眼眉:“傾城,你不會背叛我的,是不是?”
幕傾城縮在他懷中,鳳眸微微眯起。她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半晌之後,輕聲道:“不會。”
房中沉默片刻,幕傾城再度開口:“北寒哥哥對我這樣好,我怎麼會背叛你?”
她說完,坐起身來,一隻手臂環住他的脖頸,雙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許久,繼而往下移去,落在他削薄的脣上。
人常說,薄脣的男人薄情,可這個男人……
卻分明是,專情的模樣。
她湊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脣。
貝齒輕輕地咬着幕北寒的脣瓣,似是感受那脣上的溫度一般,一點一點,探索搜尋。
他的脣很涼,像是剛喝過冰水一般。
幕傾城撬開他的牙齒,主動而熱情。
他的口腔裡,有一股蘭花的清香,溫潤清甜,與冰冷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品嚐着,攫取着,雙臂纏繞着他的脖頸,最後整個身子貼到了他的身前。
幕北寒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這是傾傾第一次,對他如此熱情。
大掌輕輕環在她的腰間,他逐漸開始迴應她的主動。
幕傾城靠在沙發上,幕北寒的大手繞到她腦後,解開了綢帶。
她的長髮披散下來,瑰麗而美豔。
幕北寒始終睜着眼睛,面無表情地撫摸過她的身體。
十六歲的女孩,再如何早熟,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軀體。
兩人瘋狂地糾纏在一起,十分鐘後,幕北寒忽然鬆了手。
他坐起來,整理好睡袍,望了一眼時間:“傾傾,去睡覺。”
幕傾城微微喘着氣,面頰上透着紅暈,鳳眸裡透着一絲不解:“北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