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駕到!”
一聲尖銳的高喊,自殿外傳來,葉跡舜本欲去扶葉跡翎的大手一頓,繼而笑容滿面,“皇弟,太后定是聞聽你受傷,急着來瞧你了!”
葉跡翎驚訝的挑眉,“太后近日鳳體欠安,臣弟怎敢勞動太后大駕前來探望?”
“太后待你若親子,怎會不心急?”葉跡舜輕笑着,將葉跡翎的身子按回去,“你行動不便,就躺着吧,無需太多禮數了!”
說話間,崇文殿內所有宮人,包括太醫已經匍匐跪地,“參見太后娘娘!”
一位年約四十多的女人,在嬤嬤的攙扶下,碎步邁了進來,一身大紅妝霏緞宮袍,綴琉璃小珠的袍腳軟軟墜地,摩挲有聲,紅袍上繡大朵大朵金紅色牡丹,細細銀線勾出精緻輪廓,雍榮華貴,卻也將那保養的極窈窕的身段隱隱顯露出來,白皙勝雪的皮膚襯托的吹彈可破,蔥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護甲,鑲嵌着幾顆鴿血紅寶石,搭在嬤嬤手臂上的皓腕,戴着一對獨山透水的碧綠翡翠鐲子,猶爲顯眼華麗,步子輕盈,高貴美麗。
這是皇帝葉跡舜的生母,先帝的皇后,一個出身顯赫的名門閨秀,閨名何妙芳,執掌後宮多年,先帝駕崩後,其子繼位,被尊爲皇太后!
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葉跡翎心中涔冷一笑,太后……但願能多做幾年太后,也不枉當了二十年的皇后!
出身……
這兩個字,如鋒利的刀子,生生的刺進了葉跡翎的心,一個是低賤歌女,一個是大家小姐,一個便被埋進了黃土,另一個則高高在上,俯瞰衆生!
“參見皇上!”
太后身邊的宮人,恭敬的行禮。
葉跡舜略一擡手,而後看向太后,拱手道:“兒臣恭請太后金安!”
“參見太后!”
葉跡翎掙扎着坐起,一邊說着,一邊惶恐的欲下地請安,太后忙幾步走近,擺手道:“免禮!都傷成這樣了,還請什麼安!”
“謝太后掛心,驚動了太后,是兒臣不孝!”葉跡翎微笑着,神情甚是抱歉。
太后坐下,看着葉跡翎包紮好的左腿,嘆氣道:“你這孩子,要孝順哀家,就好好保重身子,哀家也算對得起先帝囑託了!”
“是,兒臣日後定當加倍小心!”葉跡翎頷首。
“皇帝啊,命人多挑些珍品補身的,靈芝啊,人蔘什麼的,送去恭親王府,眼看這婚期將近,怎麼就出了這種意外呢?”太后扭過頭去,看着葉跡舜一臉焦急的說道。
葉跡舜點點頭,輕笑道:“是,兒臣明白,太后放心吧!”
“不行,哀家還是放心不下,不如跡翎就搬到哀家的慈雲宮養傷吧,哀家親自來照顧。”太后依然秀眉緊鎖,回頭握住葉跡翎的手,憂心忡忡的說道。
“兒臣不敢!太后鳳體違和,慈雲宮就是皇上都未曾住過,兒臣怎敢逾矩,去打擾太后?太后對兒臣的關愛,兒臣心領了,還是回去恭王府養傷比較妥當,求太后成全!”葉跡翎一驚,更加惶恐的拒絕,恭敬的低眉說道。
太后看着他,輕攏眉睫,終是嘆息道:“好吧,哀家知道你的性子,也不勉強你,回府後宣太醫每日看診一次,令下人們精心侍候着,需要什麼,就儘管跟皇上開口,待新王妃娶進門,哀家也要叮囑她一番,恭親王乃我大鄴國之棟樑,定要好生侍候,不許端什麼公主的架子!”
“是,勞煩太后費心了!”葉跡翎丹脣微翹起,緩緩溢出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