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的第一次露營計劃還是在她受不了夜間的寒風之下被迫中止了。
不過能被殺神大人揹着回去千山也算是額外的福利了。
昌平郡主不貪心啊,她今天做了很多事情,恨不得找個小本子記下來紀念一下,她與慕容千觴第一次來護國寺,第一次在野外看日落,第一次看天上的星星在眼前亮起,第一次吃到慕容千觴親手烤的兔子,還成功的親到了慕容千觴的肩膀。
住在暖哄哄的禪房裡面,雲初抱着被子笑的像個白癡一樣。
白露和白霜跟在郡主身邊也有一年了,所以對雲初面露一副白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起來慕容千觴對她真的很溫柔啊,這是好現象啊。
雲初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打從自房山郡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實施這個計劃,都已經快三年了,纔有這種進展啊。下一步計劃就是趕緊當上公主,廢掉楚麒那個小胖子準駙馬的稱號。然後成功的將慕容千觴拐上牀,不光要他的人,更要他的心!要讓他從裡到外都是她的。將他變成雲家人,他也不好意思朝自己家人下手不是嗎?
雖然自己那個一根筋的爹爹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雲初一直覺得自己爹比起其他男人來已經算是光明磊落的了,所以如果慕容千觴能和她的父王相處一段時間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父王實際上是一個熱血中年啊,不是什麼壞人。而她的母親就更不用說了。還有呆呆噠的雲文霍,萌萌噠的雲文錦和天才少年雲亭,她的一家都是很出色的呢。
慕容千觴不和自己的大堂兄混在一起,也沒準就不再起什麼砍翻她全家的念頭了。
啊,說起來最近大堂兄還挺忙的呢,忙着遊學天下。
雲初就呸了,什麼遊學天下,明明是到處去探查和拉攏人心纔是。
相比之下,鍾霖的遊學就變得單純了許多。
上一世慕容千觴能成爲大堂兄手裡的利刃,這一世他就能被她握在手中。
雲初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又叼着被子角呵呵的傻笑了起來,白露和白霜面面相覷,看着大半夜還不睡覺,自己在牀上翻滾的昌平郡主,忽然體會到了蒹葭是多麼的不容易,以後她們要對蒹葭更好一點,恩,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貼身伺候郡主的活計還是交給蒹葭吧。
第二天,雲初又病了。
她那小破身體本來就經不起折騰,在宮裡養尊處優的,非要跑出來吹個大半夜的山中寒風,不病纔怪。
不過這一次病,雲初倒是一點都急躁,因爲慕容千觴就在她的身邊啊,她看着他爲了她忙忙碌碌的,心底就是止不住的開心,她只是小小的受寒了而已,沒什麼大事,休息休息吃點藥就好了。
慕容千觴還是如同在行宮那時候一樣,找了一本書來,一邊讀給雲初聽,一邊給她喂藥,好像成了習慣一樣。
雲初慵懶的窩在被窩裡面,看着慕容千觴垂眸讀書的樣子,心底就止不住癢癢的,慕
容千觴真的是越看越好看。怎麼她上一世就沒發現呢?他就好像一顆蒙塵的明珠一樣,越是磨礪就越是會綻放出他的光華。
別人只看的到他的冷冽,而只有雲初能看到他其他的方面。
雲初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好,她與他熟捻的就好象多年的老友一樣,她可以毫不避諱的躺在他的面前,無論展露出自己哪一面他都不會嫌棄她,而他也可以閒適的坐在她的身側,一手拿着調羹,一手拿着書,讀一段,就朝她嘴裡塞點藥。
要是那手裡的書能換成小豔書就更美了。
慕容千觴也對這樣的日子十分的滿足。
這幾天都是能鐫刻在他心底深處的,從再度與她見面開始,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很清楚,甚至現在只要一想到雲初的脣印在他肩膀的傷口上,他的肩膀都會隱隱的發熱。她不作的時候真的很乖巧,乖乖的聽他的話,聽他讀書,他的調羹一到,她就張開嘴巴,也不嫌苦,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吃藥已經成了習慣的緣故。
她不知道她嫺靜的時候很美,當午後的陽光落在她的眼眉上的時候,在她安然熟睡的時候,他都會靜靜的看着她。
這樣的日子雖然沒有什麼風浪,十分的平淡,卻是讓慕容千觴覺得無比的舒心和安寧,他心底一直被壓制着的東西也似乎在慢慢的變淡,趨於平和。
慕容千觴不知道這樣的時光還能持續多久,但是他知道在他的心底是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結束。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就在雲初病才稍好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京裡的來信,說雲文錦從家裡的假山上摔了下去頭先着地,流了好多血,昏迷不醒,已經一個晚上了。
雲初本是還想在護國寺逗留幾天的,這下可是留不住了,當場就收拾一切坐上馬車朝王府趕。
前世雲文錦在房山郡也是摔過一回的,等在京城之中的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雲文錦都已經再度活蹦亂跳了,上一次只是稍稍在腦門上留了點疤痕而已,用劉海擋住,看也看不到。
而這一次怎麼摔的這麼嚴重?
“如果有事要末將幫忙,郡主只管找人帶個話來。”慕容千觴將雲初送到王府的後門,輕聲對雲初說道。
“恩。”雲初點了點頭,告別了慕容千觴帶着白露和白霜就馬上跑進了王府之中。
雲亭就守在雲文錦的門外,雲文霍也在,見到雲初過來,他們都迎了過來,“文錦怎麼樣了?”
“還沒醒,我想叫人去請嚴太醫來,但是宮裡現在不讓人進出。”雲亭說道,“府上的人好說歹說,看守宮門的侍衛都不讓人進,我只能找一個民間的大夫過來,現在文錦還有一口氣,用人蔘吊着。”
“父王和母妃知道了嗎?”雲初一邊走,一邊急促的問道。雲亭肯是現在是叫不來宮裡的太醫的,畢竟皇宮裡面現在還在鬧瘟疫,能出來的都已經出來了,現在還關在裡面的,多半情況不會好。
“他們已經知道了,行宮比護國寺遠,估計他們要晚點才能到,估計他們能帶宮裡的太醫來吧。”雲亭說道。
雲初剛要進門,就見墨子非筆直的跪在雲文錦的房門之外。
“他又是怎麼回事?”雲初指着墨子非問道。
“是他自己要跪的。”雲亭說道,“他說是他看護文錦不利。所以我就說讓他去反省一下,他就自己跪在了這裡。”
“他跪多久了?”雲初問道。
“從文錦出事開始。”雲亭說道。
“讓他起來。”雲初對白露說道。
白露過去,但是墨子非卻是搖了搖頭,“是屬下保護小主人不利。”他對着雲初恭敬的磕了一個頭,“若是小主人不醒,屬下便長跪不起。”
雲初有點動容的看着墨子非,他這麼跪下去不是事情,雲初對白露耳語了一句,白露會意,擡手就將毫無防備的墨子非給點倒了。
“找人送他回去,讓他好好休息一下。”雲初對白露說道。墨子非這麼忠誠的侍衛,就連雲初都覺得繼續讓他跪下去,實在是於心不忍。
雲初一進門就覺得有點心慌。
雲文錦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這讓雲初驟然想起了上一世她看着雲文錦被駙馬灌下了毒藥的樣子,還有她死後躺在墨子非懷裡的時候的樣子。
無論是哪一樣的雲文錦都叫雲初覺得心口一陣陣的刺痛襲來。
見雲初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雲亭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了雲初,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什麼來安慰雲初,只能默默的支撐住她。
雲初甩開了雲亭,一步步的走到文錦的牀邊坐下,她就這樣守在文錦的牀邊,一步都不肯離開,就好象她在上一世變成鬼魂了之後環繞在文錦的身側一樣,只是現在她能摸到她。
文錦的情況並不好,血是止住了,但是人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秦王和秦王妃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城門關閉的時分,隨他們回來的還有宮裡的太醫。太醫們看過之後都紛紛的搖頭。
“沒救了嗎?”秦王妃慌張的問道。
“還請王妃娘娘明鑑,實在是隻能聽天由命啊。”太醫搖頭。
秦王妃一聽,當場就暈厥了過去,房間裡頓時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秦王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讓太醫過去看。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父王還是帶母妃先去別的房間休息休息吧。”就還只有雲初是冷靜的,她對秦王說道。
“恩恩好。你看着你妹妹啊。”秦王抱着昏迷不醒的秦王妃趕緊去別的房間,將太醫也帶了過去。
等人都走了,雲初握住雲文錦的手,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文錦啊,你要挺住啊!你不是說如果你有下一輩子,一定要嫁墨子非嗎?你會好好的愛他,護他!不讓他再受苦的嗎?你沒有下一輩子,你這輩子就要愛他,護他,不再讓他受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