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傲慢的站起身,冷冷盯着站在門口的女人,高大的身軀隱沒在黑暗裡,輪廓如山,一雙利眸閃爍夜狼一般的幽光全文閱讀。
黛藺聽到他的厲呵聲就呆住了,緩緩轉身看着他,皺緊眉。
原來新小秘讓她過來,是爲了讓她見滕睿哲,嫌她受的氣還不夠,讓她繼續看他們恩愛!那好,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能做到什麼地步!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不動,抿緊脣瞧着男人。
男人呵斥了一句‘不準跑’之後,就沒有再說其他話了,踱步過來,用自己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她則目光不瑟縮,仰頭迎視他,等着他開口說話。
靜默良久,男人伸出手,捏向她小巧的下巴,懲罰的一把掐住,墨眸尖銳:“你說想要學習,所以不想要孩子,但你讓一個陌生男人睡到你房裡?!”
聲色俱厲,長指猛力收緊,捏得黛藺猛地吃痛,輕輕叫了一聲,委屈道:“我又沒和古敖做什麼,哪比得上你和你的新秘書,人家都找上門來炫耀了。”
“所以你吃醋嗎?”男人聞言手上微鬆,冷冷一笑,帶一點小壞,劍眉飛揚了起來。
原來和姓古的沒發生什麼啊,真是一個令人心情愉悅的消息,呵!
黛藺摸着自己被捏疼的下巴,小臉皺成一團,哼了一聲,把頭別過去了。
自大的男人,她那叫吃醋嗎?那叫保持風度和尊嚴好不好?難道你願意被人指着鼻子挑釁和羞辱嗎?!你那小秘書是什麼素質自己不知道麼?口出狂言,搔首弄姿,潑婦罵街!都是你這自大男人慣壞和指使的!
她對罵不起,還躲不起嗎?你這臭男人是我自己不要的,她們誰愛誰撿去,我不稀罕!她們給你陪酒也好,陪睡也罷,都與我無關,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她越想越氣,捂着自己被掐疼的下巴轉身開門。
但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怎麼扭都轉不動,跟她作對起來了,紋絲不動。她扭了扭,拍了一下,站在這昏暗逼仄的空間裡生悶氣,不肯轉身。
她這是在氣什麼呢?男人是她不要的,他有了新歡也是他的事,她在氣什麼呀?大可無視他們,把他們當空氣!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滕睿哲站在她身後,沒有吻她,或者抱她,而是一直用一雙鷹眸打量她,靜靜的,薄脣微翹,轉身坐回位子上,低沉出聲:“你想安靜完成學業,所以我給你獨立空間,不再找你,但你現在的行爲告訴我,你只是想避開我,並非僅僅爲了學業!不然,你不會給機會讓古敖在你那裡夜宿!”
黛藺被他控訴,柔軀微微一僵,轉過身,“我們只是演戲!”她生氣的看着這個男人,“是不是除了你,我就不能跟別的男人做朋友?責問我的同時,你自己怎麼不想一想你身邊的女人有多少個?我與古敖目前只是朋友,互相尊重的朋友,但你與其他女人,已經是公開的情人關係,同出同進,你又有什麼權利來指責我!”
她羞憤的冷斥他,感覺把這番話說出口後,心裡舒暢多了,不再被一團陰雲積壓着!
原來這是吃醋啊,她必須要讓他知道,她很難受,不想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滕睿哲聽罷眉毛一挑,利眸幽幽看着她,不怒反笑,是冷笑:“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但從來沒有這樣一件事讓我對你寒心。你要完成學業,我可以等,但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你不肯與我一條心,什麼事都不肯跟我說。你覺得這意味着什麼?”
他冷冷一笑,從鼻腔裡哼出了一個音,俊臉冷魅,薄脣上揚,“這意味着你蘇黛藺沒有愛過我,寧可縮在殼裡,也不肯站在我這邊。所以,我沒有指責你,而是在陳述事實,讓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德行。”
話到最後,他斂住佯笑,按了手邊的一個鍵,寒聲吩咐:“打開門讓她出去,安全護送回住處,不要再擾她!”
下一刻,黛藺身後的門就自動開了,走廊上幽暗的燈光立即投射進來,薄薄的一層,照在她蒼白的臉蛋上。雖照得不夠清晰,卻可見得她黯然的神色,以及一雙充斥傷痛的眸子。
她那一雙明眸在不停閃爍黯然失色的光芒,抿緊脣看了男人一眼,站在原地沒有立即走。
因爲這一刻,如果她堅決的轉身,那她將與他永遠的擦肩而過,形同陌路!他不是說着玩的,而是已經在開始了,會試着去愛其他的女人,先逢場作戲,然後最終選擇一個娶回家!
而她,需不需要他,要問自己的心。
問問自己,如果他真的娶妻生子了,心會痛嗎?
問問自己,如果試着去相信他一回,不讓自己這麼自卑,與他一起經歷這求學的過程,讓他看着自己成長,是不是會有另一番結局?
感情世界裡,似乎永遠沒有對等。當你要求對等的時候,感覺已經逝去了,於是有了錯過和殘缺。
如果三年後她畢業,再回來找他,他是不是還會在原地等他?
也許經不起等待的感情不夠牢固,但感情這種事能像合約一樣的去履行和等待嗎?她與他立下的合約,就像三年前追着他到處跑一樣可笑和不切實際。而唯一讓人欣慰的是,他在她以孩子的事推離他後,毅然與鄒小涵解除婚約了!
一切,似乎又有了轉機,他抱鄒小涵去醫院的事成了一場不痛不癢的突發事件,無關乎他們的感情!而她,成了那個讓他徹底寒心的人!
於是這一刻,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屏住呼吸對男人說道:“我只想知道,你與鄒小涵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說完她就繃直了纖弱的肩膀,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則是眸光一閃,深諳的眸色又冷上一層:“你要追究我們以前的事嗎?蘇黛藺,我以爲你會往前看,過以後的日子,沒想到你一直在往事上揪着不放!你以爲我爲什麼跟她解除婚約,而不是結婚?”
黛藺抿脣,在這一刻有一種有苦說不出的難受,把目光緩緩低垂下去。在他沒有上電視臺宣佈解除婚約之前,所有的人,包括她在內,都以爲他已非鄒家莫屬了。
他沒有給她解除婚約的信息,也沒有給她這份安全感,而是抱着鄒小涵上醫院,以滕先生滕太太的關係出現,並且不顧她的意願,一意孤行想要孩子,讓她懷孕,於是造成現在的局面,能全部怪她嗎?
她懷着孩子怎麼上課?
想到這裡,她有些委屈,不再與他繼續這個已經發生的話題,轉身往門外走了。
門外走廊寂靜無聲,人都不知到哪去了,燈光幽暗幽暗的,走在地毯上也沒有聲音。她一直看着地上,心情繁複,直到走到餐廳門口,纔回神深吸一口外面的涼氣。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孩子不是她自己弄掉的,是張春喜陷害的,她只是撒了個謊,從而推拒他……
而門外,古敖不見人影,古妤等在外面,直接給她把車門打開了,示意她上車:“這是我哥的車,開過來接你的,你與滕總談得怎麼樣?”
黛藺艱澀一笑,坐上車,沒吱聲。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古妤心裡明白了幾分,一邊開車一邊寬慰她,“如果你覺得滕總值得,現在稍微放低那麼一丁點姿態,不那麼倔,應該就可以挽回咱滕總的心最新章節。那新小秘就是個打醬油的,威脅不到你。”
“他覺得寒心。”黛藺將頭靠在座椅上。
“滕總被你拒絕寒心又不止這一次,哪會這麼容易被打敗?”古妤咧嘴輕笑,已經十分確定剛纔兩人交心了,有了一個好的開始,而不是一個死倔,一個悶葫蘆,事情不解決就用牀戰的方式征服對方,激情結束後,心與心還是無法靠近。
“這次情況不一樣,我騙他說,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黛藺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很輕,眸中有愧疚之色在流淌。
“你騙他?”古妤這次被嚇了一下下,連忙停車,很鄭重看着黛藺:“雖然騙他的後果很嚴重,但你不要氣餒,也不要整天自我批評自責。只要你還想跟他在一起,就調整好心態與姿態,把那新小秘給pk下去!”
“怎麼調整?”黛藺果然扭頭問她。
古妤眼珠子轉了轉,想了想,把黛藺從頭到腳一番打量:“首先從打扮上面開始調整,穿性感一點,把你傲人的上圍挺出來,然後是又圓又翹的俏臀……”
黛藺小臉上立即飛上一抹羞色,耳朵自動關閉:“換一條!”這種事是那新小秘乾的,她纔不走這種沒有創意的老路線!
“那拿我哥刺激一下他怎麼樣?你看今天就立竿見影了,滕總馬上把你約到了這個地方來!不就是不想讓你跟我哥同處一室?醋勁大着呢!”古妤眉飛色舞笑着,說上癮了,俏臉多雲轉晴,“他拿新小秘試探你,你就拿其他男人試探他!現代社會,男人與女人平等!憑什麼你坐月子,他在外面快活風流!”
黛藺聽着,非常贊同古妤最後那句話,但她只是脣邊牽出一抹細微的笑,眉心輕凝望着正前方。
對,她是吃滕睿哲與新小秘的醋了,心裡直冒酸泡,不喜歡他們發生**關係,討厭他們成雙成對出現。但她可沒像他那樣,馬上變心,轉投別人的懷抱!
古敖不是用來利用的,而是用來做朋友的,這一點她時時記着!
“哎,其實說實話,我這心裡還是猶豫着,不知是幫我哥好,還是幫滕總好。”古妤又出聲說道,扭頭試探她,眼睛笑成月牙,“黛藺,你對我哥有感覺嗎?哪怕一點點?”
“目前沒有。”黛藺側首,給出了一個不太絕對的答案,水眸沉靜,“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知,有時命運很會捉弄人,不會輕易如你所願。”
——
回到住處後,黛藺驚訝的發現,新小秘與古敖竟然待在她的房裡,滿屋子的酒氣,兩人坐在地墊上拼酒,酒瓶子躺了一地。
新小秘把風衣脫了,長衫袖子卷得高高的,俏臉喝得通紅,跪在地上還要與古敖喝。
她是v字低胸領,又穿着超短裙,這樣趴跪在矮桌上,簡直春光大泄,白嫩嫩的乳溝和大腿全露出來了!
古敖則是半醉半醒,俊臉也飄着紅色,星眸半眯,性感到極點。
他坐地墊上,寬背則靠在牀沿,一條長腿曲着,拿着酒瓶子一口一口的喝,沒有與新小秘拼酒,顯得比較優雅。新小秘則爬到他身邊坐着,檀口噴着酒香笑道:“滕總,今晚你若待在這,那小秘也待在這……”
古敖斜睨她一眼,喝一口酒,冷道:“酒已經拼過,你輸了,是不是該消失了?”
“滕總,你不能只要蘇黛藺,不要小秘。”新小秘咯咯直笑,藉着酒勁往他身上湊,作勢親密,“你是滕總,怎麼能不要小秘,看來今晚我們要三人睡一間房了,咯咯~”
古妤正幫黛藺開門,一打開門就看到新小秘往她大哥身上湊!不知這小妖精是真醉還是假醉,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一把拉開那新小秘:“你往誰身上湊呢?你是滕總的人知道不?別像公共馬桶一樣,伺候了滕總又來伺候我哥!”
“你說我公共馬桶?”新小秘指着自己的鼻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滿嘴酒香:“有本事你也去做一回公共馬桶,看滕總要不要你!你可別這樣罵我,你連做馬桶的資格都不夠呢。哈哈~喏,滕總在那兒呢,剛纔我們拼酒來着……”說着又咯咯笑起來,似在耍酒瘋。
古妤臉色大黯,直接將這女的往門外推,一把推出門:“滕總龍體金貴,怎敢用你這種公共馬桶,小妖精你未免太擡舉自己了!別在這臭氣熏天,滾遠一點!”指着小秘那張囂張的粉臉一頓大罵,火氣直冒的摔上房門,回首看着坐地墊上的古敖!
這咋回事呢,咋跟這小妖精喝上了?大哥你是不是中了妖術,鬼迷心竅了?
一旁的黛藺也有這個疑問,看了房裡一眼,不解望着他。
古敖卻仰頭輕輕一笑,突然抓着黛藺的手一躍而起,動作敏捷,根本沒有被醉倒,還保持了思維能力,笑道:“沒什麼,就是跟她喝了幾瓶酒打發時間,她拳腳功夫挺厲害的,纏人功夫一流。黛藺,剛纔在包廂見了誰?”
他其實早在被新小秘擋住的時候,心裡就明白包廂裡的人是誰了,除了滕睿哲還會有誰,他就是想探探黛藺的反應罷了。
黛藺也不瞞他,答道:“我剛纔見了滕睿哲。他讓小秘過來,是爲了演戲,讓張春喜的僱主更加相信你是滕睿哲。”
“嗯,我也這麼認爲。”古敖點頭一笑,繼續追問:“那接下來,是讓我繼續裝扮他,還是他自己來?我相信不大一會,他會過來的,小秘回去覆命了。”
他定定看着黛藺。
“哥,回我和黛藺的店子吧。”古妤聽說滕總要來,心裡暗自一喜,爲黛藺看到了希望,連忙挽住自家大哥往外走,附耳低聲道:“剛纔我問過了,黛藺說對你目前沒有感覺,所以不要想着追黛藺,也不要做她與滕總之間的第三者,不然會讓他們的關係更亂。”
古敖濃眉一擠,垂眸,狐疑看着自家妹妹:“你確定是我妹?”胳膊肘子往外拐,幫外不幫親!
“確定!”古妤點點頭,笑得左右爲難,差點面癱,伸着脖子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好啦,走啦,現在不是你摻和的時候!黛藺的心還在滕總身上,大哥你現在若追上來,那就是麻雀撞飛機,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古敖被這個比喻弄得緊皺雙眉,額頭閃黑線:“麻雀撞飛機?你大哥是麻雀?”
“一個比喻啦!”古妤使勁將他往門外拉,對一旁的黛藺乾巴巴笑了笑,帶上門,這才抒出一口氣對大哥正色道:“哥,你妹身爲一個旁觀者,鄭重提醒你: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對黛藺動心,不然下場會很慘!大哥你一表人才,不缺女人對不?何必追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
“有多慘?”古敖揚眉冷笑,一雙俊目邪光閃現,盯着自家妹妹:“你不知道飛機被飛鳥撞上會機毀人亡,毀的是飛機?古妤,你是古家一份子,是我妹,別滅自己威風漲他人志氣!大哥目前對黛藺的好感還停留在表面,只是來了興趣,深一層瞭解還有待觀察!”
“……”哦哦,原來是這樣。大哥你早說嘛,不然我可以去掉比喻句、形容詞、謂語、賓語,簡單扼要給你概括成一句話——不能追黛藺!
——
黛藺目送古家兄妹倆嘀嘀咕咕出去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笑而過,蹲地上收拾酒瓶子。
這一刻不知怎的心情大好,心想要不要再把房裡好好收拾一番,插上鮮花,等着某人來?
上次他送她的999朵玫瑰大部分養在店子裡,房裡還放了一小束,一直水養着,滿室的玫瑰清香,沁人心脾,但已經凋謝了。
牀上早已準備好了兩牀被子,兩個枕頭,就是爲了應付他時不時的夜宿,與他被子裡相擁……後來他不來,她便收起來了。
現在他要來了,她將枕頭被子鋪開,弄得平平整整,坐在牀頭等敲門聲響。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期待的心情,期待他過來後,能聽她說心裡話,能原諒她,能互相溝通,能……她心裡一嘁,低頭而笑,覺得自己真是矛盾,推離他後又回頭求他。
求他回來,求他諒解她。
這個時候,敲門聲如期響起來了,篤篤篤,沉穩有力的力道,獨屬於他。
她飛快的從牀上跳下,跑去開門,心兒撲通撲通的跳。“睿哲!”房門打開,門外果然站着高大偉岸,面冷心硬的他,一身修身黑大衣,一雙狹長幽邃的眸子正像鷹一樣兇狠冰冷地注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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