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他的如狼似虎

314 他的如狼似虎

“鄒阿姨是不是打寶寶了?”黛藺輕撫寶寶臉蛋上的青紫,把受傷的寶寶緊抱懷裡,心如刀絞。誰也想不到,鄒小涵竟然真的會對一個小寶寶動手,把對她的怒氣發泄在妮妮身上,讓孩子心裡有了陰影。

“妮妮叫媽咪。”她捧起寶寶的小臉,讓寶寶開口說話,但寶寶只是往她懷裡躲,佈滿驚恐的大眼睛不安的看着四周,小身子在悄悄哆嗦。

“寶貝兒不怕,爸爸媽媽在這兒呢。”黛藺心裡劇痛難忍,用外套把寶寶包緊,坐回車裡。車裡坐着慕書記和謙謙,謙謙躺慕書記懷裡又睡着了,渾然不覺身邊事,一張小臉蛋睡得紅撲撲的,好夢正酣。但受驚過度的妮妮卻主動捱到謙謙身邊,怯怯的,只肯親近謙謙一人。

黛藺見女兒往兒子那邊靠,便把謙謙抱過來,讓雙胞胎一起躺她懷裡,用臉挨着他們柔軟的小頭髮。妮妮見大人們對她沒有敵意,這才乖乖躺媽咪懷裡,小手抓緊媽咪的衣裳,大眼睛警覺的盯着慕書記,白嫩小臉上佈滿驚恐與敵意。

慕書記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妮妮小臉上的傷,濃眉一皺,對前任市委書記家的這位千金的教養感到震驚!果真是,虎父無犬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鄒書記陷害蘇市長,鄒家小女便陷害黛藺與孩子,父女同心,連一個三歲多的寶寶也不肯放過!

“我們現在回家,讓家庭醫生過來給妮妮做身體檢查。”

“嗯。”黛藺此刻正扭頭看着車外,看到地上的女戲子被抓起來了,雙腿被槍擊傷,臉?上花花綠綠的塗料被女警用溼巾給擦了,露出書記夫人那張蒼老的臉。

藍氏的手機甚至在響,她戲班裡的老闆催促她過去趕場,怒斥她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作,竟然天天給他遲到,真他媽不知天高地厚!

滕睿哲高大的身影則站在車窗邊,從車外看着受傷的女兒,沒有坐進來,害怕把孩子又給嚇了。眼見妮妮躺媽咪懷裡昏昏欲睡,他這才坐進車,用大手拂拂女兒的小額頭。

他帶了警醫過來,讓醫生立即給寶寶做檢查,給寶寶蒼白的小臉蛋擦藥。黛藺則在一旁哄寶寶,給寶寶喂牛奶,哄寶寶睡覺。

醫生檢查過後,翻翻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孩子瞳仁的顏色,道:“寶寶臉上的青紫,應該是被揪掐而成,散散淤就好了。但寶寶受到了驚嚇,精神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形成情緒反應障礙,不宜再受到驚嚇。現在讓寶寶睡覺休息吧,如果醒來有什麼異常反應,一定要及時看醫生。”

滕睿哲擡擡手,讓醫生離去,蹙眉擔憂看着黛藺懷裡的女兒,“鄒小涵用什麼東西在嚇妮妮?”

黛藺握着女兒的小粉拳,逐漸的把女兒哄睡,望了望夜氣漂浮的四周,“應該是一些長相醜陋的夜行動物,或者窮兇極惡的乞丐。妮妮從小就膽小,很怕黑,如果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面,她一定會被嚇哭。這一次,鄒小涵爲了報復,只怕是把妮妮多嚇了幾次,比以前更無恥。”

滕睿哲伸手給女兒蓋好薄毯,傾過身吻了吻小額頭,重新下車。

外面,被鄒小涵砸破頭的藍氏正坐在警車上,安靜接受警醫的治療,看着鄒小涵逃逸的方向。滕睿哲走至她面前,擋住她的視線,瞥一眼她身上的衣物,銳眸輕擡,“這幾年時間裡,你們母女雖然沒有住在一起,沒有見面,但伯母你其實一直在關注女兒的生活狀態,打聽她的近況。昨天聽說鄒小涵抱了個孩子回來,伯母你立即擱下手頭工作尋找女兒的蹤影,從她經常去的地方經過,尋來了這裡。伯母您在焦頭爛額的找她,她卻在這裡打罵一個只有三歲多的孩子!教養極好!”

藍氏的目光絲毫不躲閃,滿臉愁苦,莫可奈何的點點頭:“這幾年她一直在做着清潔員的工作,被人看不起,被人辱罵踐踏,不僅賺不到錢,又倍受委屈,一身的病,所以每次心情不好,她都會來這個公園散步。但我沒想到,她會打妮妮的主意,不肯放下前面的恩怨。”

“伯母您希望她進女子監獄,還是瘋人院?”滕睿哲目光冰冷,不與她贅言,薄脣邊勾起一抹冷厲與陰戾,偉岸身軀朝旁邊跺了兩步,盯着鄒小涵逃逸的方向,“原本我以爲,昔日溫婉秀靜的鄒家大小姐在家破人亡後,懂得放自己一條生路,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不曾想,上樑不正下樑歪,鄒宗生即將赴黃泉,女兒也執意隨父前往!”

“睿哲,你們曾有夫妻情,放她一條活路吧。”藍氏急了,突然一把揮手推開身旁的警醫,撲通一聲跪到男人面前,額頭重重的磕到地面,竟是不斷的磕頭請求,“剛纔是她讓我報警自首,她知道自己錯了,不該挾持妮妮,她錯了,你和黛藺放她一條活路吧,讓她苟且求生……”

悲傷的眼淚和着五顏六色的戲子臉,讓這張蒼老卑微的臉糊成了一張斑駁的油畫,一滴滴的往下掉,難看骯髒,但是情真意切。

滕睿哲盯着她流血不止的後腦勺,濃黑劍眉霸氣一揚,對她的請求有些詫異,但他站在這裡,並不是聽藍氏在這裡替女兒求情,而是等着鄒小涵被逮捕歸案。

對於今日之事,除了鄒小涵的死性不改,卑鄙無恥,還有他和黛藺對孩子的失職。所以在解決掉這個禍害之後,他不會追究藍氏的責任,也不會遷怒於鄒家,而是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敵人抓不盡,數目數之不盡,只有自己布好了保護網,方能禦敵。然而,他還是疏忽了。

“剛纔她被乞丐強按在地上,你其實不應該救她。”他冷冷一嗤,對藍氏的哀求感到些許反感,滿面冰霜,“也許她切身體嘗過了被人強迫羞辱的滋味,方會知道生命容不得瑕疵,乾乾淨淨是多麼重要。伯母你一直在給她機會傷害自己,傷害別人。如果當年,你們沒有用盡心思去傷害黛藺,那麼蘇家,鄒家,現在還屹立不倒,我們三家依然交好,鄒小涵也早已嫁入夫家,另覓佳婿。”

藍氏重重一愣,停止磕頭,身子軟倒在地上。鄒小涵骨子裡的偏激,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加上她後天的教導培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樣毀在了她和鄒宗生手裡,讓女兒這種狹隘陰暗的心胸一輩子無法從身體里根除,害人害己。

當年蘇黛藺雖被薛寒紫教育成一個跋扈任性的千金大小姐,遭人嘲笑,但後來,蘇黛藺迴歸了她骨子裡的純真,做回了真正的自己。畢竟在蘇家,除了薛寒紫,還有蘇市長。蘇市長對女兒的愛,是不含任何雜質的,女兒永遠是父親掌心裡的寶貝,無怨無悔,反觀鄒宗生,是愛他自己多一點,還是愛自己的家人多一點?

——

鄒小涵在對母親狠狠踢下第二腳後,母親再次死死抱住了她,指着警笛聲尖利呼嘯的方向:“如果你還想活命,馬上換上我的衣服往相反的方向逃!今晚戲班子在附近的小區搭了戲臺子,唱一整晚,你裝扮成我的角色,先矇混過去!”

鄒小涵望一望那紅藍相間的刺眼警燈,這才服軟的把受傷母親從地上拽起來,飛快的扯掉母親身上的戲服和外套,給母親穿上自己的衣服,自己再套上外套,扔掉被母親抱着的妮妮,飛快的往樹林子裡鑽了。

她一邊跑,一邊後悔沒有把電動車騎過來,覺得母親還是留有私心的,既報了警捉她,又自私的想自己騎電動車逃跑,讓女兒跑腿,鬼知道母親是不是真要引開滕睿哲和警方,那麼偉大?還是自己抱着妮妮離開,再敲詐滕睿哲一筆?

於是她不再爲打了母親感到愧疚,牙一咬,決定這次逃出去後,一定會捲土重來,讓那一家四口不得好死!這幾年她受的那些蔑視和羞辱,是誰賜予她的?是誰搶走了她的滕睿哲,搶走了她的妮妮?

如此一想,她心裡更寒,把戲服三兩下穿到身上,準備鑽進附近的小區。

而她身後,滕睿哲的部下也朝這邊追過來了,一個個強壯冷酷的黑衣身影,正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在公園裡地毯式搜索,搜出不少窩在這裡的乞丐。

而且,他們不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而是訓練有素的將公園前面的各條道路封死,先封再搜,讓那離外面只有幾步之遙的鄒小涵連連後退,重新鑽回灌木叢裡!

此刻只要她敢再亂跑,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可能會槍不認人,直接將她就地打死!於是她喘息着縮回灌木叢裡,瞅準機會從另一方向逃走,悄悄的移動。

“要不要我帶你出去?”身旁,一陣惡臭陡然撲鼻而至,剛纔被藍氏用竹竿打跑的男乞丐此刻竟然就趴在她旁邊,捉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如果不走,那我就讓他們過來。”

鄒小涵一陣噁心,沒想到這癩蛤蟆還沒被打跑,卻不敢掙扎,隨這乞丐悄悄的移動。男乞丐對這裡熟門熟路,沒幾下就帶她鑽出了滕睿哲的包圍圈,來到大公園的另一隱秘偏門前。

“已經出來了,我可以走了?”鄒小涵開始掙扎,猛力甩掉乞丐的手,想逃跑。但對男乞丐而言,煮熟的鴨子怎能就這樣從嘴邊飛走?於是大手一揮,揮出一羣拿着破碗騙討的乞丐,讓哥兒們趕緊把美人抗肩上,今晚他們這幫爺們要輪流伺候這小妞兒!

“這婆娘一個人走丟了,沒有人會管她死活,我們趕緊的,扛她走,省下了一大筆跑髮廊找髮廊妹的錢!哈哈!”

“給我放手!放手,聽到沒?我是鄒宗生鄒書記家的千金,誰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讓我爸的那些同事讓你們這羣乞丐不得好死!”鄒小涵死死瞪着這羣乞丐,警告他們別動手,“我姑父是刑偵大隊的隊長,誰若活膩了,我讓我姑父親自送你們蹲鐵籠子!吃牢飯!”

“閉嘴!”男乞丐狠狠一巴掌摑過來,盯着她吐出一口濃痰,懶得理她!如果她姑父真是刑偵大隊隊長,她還用得着流落在公園睡大街,不早投靠她家親戚去了?

“扛走!”大手一揮。

不遠處,龍厲的耳膜動了動,望着這個方向,“看來,鄒家小姐也只有嫁乞丐的命,門當戶也對,絕配。”

——

滕睿哲給鄒小涵在瘋人院準備了一張牀位,公共的那種,幾個瘋女人住在一起,白天打架,晚上打架,時時刻刻都打。而且,不要小覷精神病患者的發瘋程度,他們根本不知道輕重,只要護士稍微離開一會,隨時都搗蛋,拿着水果刀到處傷人。

這兩天,鄒小涵沒有被送過來,牀位空着,無人居住,但已經訂好了,不再變更。因爲這幾天,鄒小涵在享受‘新婚蜜月’,與老公‘難捨難分’,滕睿哲準備擇個黃道吉日將她送過來。

“滕市長,江北民事分局的某個人又打電話過來了,自稱是鄒小姐的姑父,代妻向滕市長您求情,讓您幫幫她。”嚴秘書爲管理這些繁瑣小事感到頭疼,但偏偏,這些人就是知道他們辦公室的電話,不厭其煩往這裡打,“您的市長公開電話12345,也天天被人打,就是上一任市委書記鄒書記的小姨子,向接線員放話,如果滕市長您不開恩,她就將這些電話打爆!”

滕睿哲襯衣白淨挺拓,似是量身訂做,被他寬厚的肩膀撐得不鬆不緊,恰恰把他寬肩長腿胸膛結實的完美身材修飾出來,高貴凜然,西裝外套則撐在皮椅椅背上,一派嚴謹,此時他在批閱公文,聞言放下手頭的工作,擡起頭,薄脣輕啓:“回覆這位藍夫人,鄒小涵不在本市長這裡。若執意要找,藍夫人可以去鄒小涵位於公園附近的乞丐‘婚房’,最近鄒小姐剛新婚,只怕是不願出來!”

嚴秘書噗嗤一聲笑出聲,“滕市長,我最近倒是聽說鄒小姐拐賣孩子不成,跟着一夥乞丐跑了。原來這夥乞丐就住在公園附近,還建起了婚房,那那一區的城管人員還真該去管一管了。不過話說回來,鄒小姐是自願跟着乞丐跑的,她孃家的人怎能將電話打到我們市長辦公室?他們的執着勁,影響到我們市長辦公室的正常工作了!”

“唔。”滕睿哲黑眸銳利深邃,點點頭,“即是如此,向江北民事分局發個通告,如果分局裡的某個普通職員再利用職位之便,向市長辦公室打電話進行騷擾,讓他自動檢討錯誤。另外,給這藍氏姐妹一人請一個心理醫生,耐心開解她們,順便給她們上上法律課程。惡意打爆市長電話,從法律層面上講,是觸犯刑法的。”

“這鄒書記的妹夫,當年得過鄒書記的提拔,不得不在情面上給鄒小姐求求情,怕旁人罵他狼心狗肺。所以滕市長您不要往心裡去,以後他們不敢鬧了。鄒小姐犯了事,刑事部門自會給她定罪。”

“去忙自己的。”滕睿哲一雙星目冷淡,銳眸如鷹,薄脣邊噙着一抹高深莫測的冷笑,示意嚴秘書退出去,“有句話叫,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鄒家落到今日地步,還能得妹夫一家幫忙求情,也算鄒書記當年積下的功德。呵。”

下午,他回了趟市委大院,站在嶄新的市長公寓裡,等候即將被接過來的謙謙妮妮。

他是雙胞胎的生父,現在可以每週見孩子兩次,讓寶寶們在他的新公寓裡玩,把這裡當做他們的家。這一次,就是寶寶們被接來的第一次,意義非常重大,讓他既期待又緊張,站在窗邊望眼欲穿,薄脣邊帶起笑。

但是十幾分鍾後,被接過來的寶寶是謙謙,沒有妮妮,龍厲稟報他,妮妮現在怕生,不肯見任何人,一直鑽在衣櫃裡,日夜啼哭不安,哪兒都不肯去。

“去慕宅!”他當即臉色大變,幽黑眼眸裡的寵溺笑意不再愜意流動,俊臉上的笑容快速斂去,換成了濃濃的擔憂!

妮妮抱着布娃娃縮在牆角里,無論黛藺怎麼哄,她都不肯出來。而且娃娃的眼睛沒有了,只要是泛着綠光的珠子,都被她摳掉了,還摔掉了她的水晶球,她害怕看到這些珠子,小嘴一直在尖叫!

“她醒來之後就是這個反應。”黛藺清瘦憔悴了一圈,精緻的下巴更加尖削,五官絕麗,蒼白如古玉。她憂心忡忡的想上前抱女兒,但妮妮叫她走開,把娃娃往她這邊砸,一直尖叫着‘走開’,自己卻往角落裡縮!

滕睿哲滿臉憂色,大手把黛藺嬌柔的胳膊抓住,讓她別再往前走,劍眉緊擰,“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我一直陪着她,哄她,不會有什麼恐怖的東西的,但是她一直哭,聲音都哭嘶啞了。”黛藺也急得差一點哭出來,柔美的眼睛已經泛紅,“她不肯吃東西,不肯睡覺,也不肯跟謙謙一起玩。情緒總是煩躁不安,見着晃動的東西就怕,一定要抱着她的布娃娃躲在角落裡。”

滕睿哲雙眸幽暗,看着黛藺這樣子也心疼,將她輕輕拉過來,讓兩人都遠離縮在角落裡的女兒,拾起地上的布娃娃,對小妮妮啞聲道:“妮妮的娃娃在這兒,被妮妮摔疼了,在哭鼻子,妮妮要不要過來哄哄娃娃?”

“我不哭鼻子!”小妮妮竟然驚恐的看着他,小身子縮在角落裡不敢再動,兩汪眼淚含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裡:“我不哭鼻子,不要吃我~”

滕睿哲看出了端倪,扭頭看了看身後,果然發現謙謙的寵物狗小球球也蹲在這兒,正用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妮妮,還搖了搖小尾巴。謙謙則正與小狗狗玩耍,要把小球球牽過去與妮妮一起玩。

妮妮則嚇得不敢吭聲,小臉蒼白,小身子一動不敢動。也就是說,他的女兒現在不僅怕黑暗,怕晃動的東西,怕陌生人,怕責罵,還怕寵物狗!

爲此他可以想象鄒小涵前天晚上是怎樣在虐待他的女兒,以至於讓寶寶驚嚇過度,情緒焦躁不安,一直啼哭!

“瞧,貓咪被打跑了,不會再吃滕叔叔的乖寶寶!”他蹲到女兒面前,反手示意傭嫂立即將狗狗弄出去,順便把謙謙也牽出去,然後挪開自己高壯的身軀,故意讓妮妮去看空蕩蕩的門口,“這裡除了媽咪、滕叔叔,就只有妮妮了。沒有貓咪敢吃滕叔叔的妮妮,滕叔叔會一拳頭將它打飛!”

黛藺站在一旁,這才明白女兒是害怕家裡的寵物狗,昨天謙謙卻帶着狗狗一直與妮妮玩,在花園裡捉迷藏,妮妮卻一直哭。她連忙也蹲下來,試着把女兒往懷裡牽,也幫着滕睿哲哄女兒,“剛纔媽咪就看到貓咪被打跑了,妮妮你瞧,滕叔叔的拳頭真結實,一拳頭就把貓咪打飛了。”

她讓女兒去掰滕睿哲的大拳頭,試試那力度,然後與滕睿哲對視一眼,小心翼翼把女兒抱起來。

女兒則果真掰着爸爸的大拳頭玩,撲到爸爸的懷裡了,小胳膊緊緊圈住爸爸的脖子。

於是寶寶暫時被安撫下來,不再哭鬧,黛藺去外面端食物,拿了很多生活用品,決定在這個小房間裡暫時安頓下來,直到女兒收了驚,才能‘出關’。

滕睿哲見這陣勢,將寶寶放到地上,笑道:“你這是打算閉關修煉,男女雙修?”剛纔母女倆大眼睛泛紅,潔白小鼻子泛紅,似兩隻傷心的小兔子,現在兔媽媽破涕爲笑,搬了一大堆生活用品進來,神采飛揚的忙碌着,讓他眼角帶笑,覺得兔媽媽真可愛,準備在窩裡養小兔子。

黛藺起初白了他一眼,隨即‘噓’了一聲,用她最溫柔的聲音對他笑道:“現在我們說話,不能大聲,不能吵架,要笑,讓寶寶覺得溫暖。現在我們是一家三口,你是爸爸,我是媽媽……”

“我本來就是爸爸。”滕睿哲揚脣輕笑,臉如雕刻五官分明,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揚,心情大好,意氣風發着,“那寶寶的媽咪,我們現在該吃什麼?”

黛藺臉色一正,“剛纔你哄寶寶的那一招還算奏效,所以現在我們模擬一家三口,讓寶寶覺得爸爸媽媽在身邊保護她,忘掉之前的驚嚇。模擬時間是從現在到明天早上,如果寶寶能酣然入睡,那就算成功。”

“嗯。”滕睿哲動了動薄薄的嘴脣,深邃的眸子一直帶笑,低頭看着地上的小寶寶,表示贊同,又擡起頭,伸手把房間的窗子推開,“現在是白天,我們讓陽光透進來,呼吸新鮮空氣。呵,爸爸這次沾妮妮的光,享受媽咪一個晚上的服務。”然後把妮妮抱起來,父女倆一起坐到窗邊,等待媽咪端上午餐,“寶寶的媽咪,我們一家三口在窗邊享受午餐如何?剛纔趕來匆忙,沒有吃午飯,肚子好像餓了。”

妮妮也乖乖趴到窗臺上,看着外面的陽光,心情顯得極好。

但黛藺端來一碗白粥,用銀勺拌了拌,對他使個眼色,“現在‘爸爸’的任務是,先喂寶寶吃午飯,陪寶寶說話,然後再吃自己的午餐。媽咪現在去樓下準備午餐,二十分鐘後端上來。”

吻吻寶寶的臉,讓女兒乖,自己出去了。

滕睿哲知道白粥裡摻了醫生開的藥方,必須哄女兒吃下去,於是他一邊指着外面的花園,一邊耐心的柔聲給女兒上課:“妮妮看到沒有?花園裡的樹枝在動,是因爲風在吹,呼哧呼哧,拍着手掌歡迎妮妮。爸爸的妮妮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無論走到哪,它們都會歡迎妮妮。”

然後等女兒好奇的往外張望,便給寶寶喂稀飯,完成這項‘老婆’交給他的艱鉅而神聖的任務。

二十分鐘後,妮妮已經能趴在窗臺上自己玩了,非常信任這個‘一拳頭揍飛貓咪’的爸爸,時而回頭對他可愛一笑。他便向女兒豎起大拇指,鼓勵女兒。

最後,樓下的黛藺終於把午餐送上來了,剛剛打開房門,忽然被一具高大健碩的身子重重壓在牆上,健壯的腰身腹肌抵着她,緩緩傾下他的俊臉,鼻息灼熱,黑眸如狼似虎盯着身下的她,噴着烈火,抵緊她的腹肌處卻傳來一陣陣咕嚕咕嚕的叫聲。

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放任女兒爬在窗臺上玩,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似笑非笑,更想把面前的女人給吃下肚,填飽他的飢腸轆轆!

哎,現在他身心都餓,卻哪一個都填不飽,只能用眼睛看着!

黛藺聽着他的飢腸轆轆,再看看身後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女兒,推開他笑道:“模擬期間,你這個爸爸不能有出格的行爲!女兒已經在鄒小涵與男乞丐那裡受過污染,難道你想要她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