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囚禁她溫柔以對

擄愛成婚 084 囚禁她,溫柔以對

蕭母一聲沉重嘆息,眉眼間有化不開的濃愁,對滕父道:“昨晚雖與蕭梓吵了,但轉念想一想,還是捨不得失去這唯一的兒子。蕭梓他是我蕭家的**,他說要娶,便讓他娶了,只要他不再拋下生養他的父母,在外面受苦。這一次,容弟妹說一句重話,睿哲賢侄他,確實不給我蕭家面子,傷了弟妹的心。滕老,即使我蕭家反對這門婚事,沒有表態讓黛藺進門,但蕭梓已經對外公開了黛藺未婚妻的身份,確定了兩人的關係,賢侄他就不該去搶人呀!這置我們蕭梓於何地,置我們蕭家於何地?!”

滕父濃眉一皺,緩聲安慰:“弟妹寬心,今天是那小子的訂婚日,定是會回來的。如若他不回,我滕家與他徹底斷絕關係,不認這個兒子,鄒家也不會放過他!弟妹身子不好,還是請先回去歇着。”

“等不到賢侄把人送回來,弟妹這心裡就不敢鬆懈。”蕭母捂捂胸口,不放心回去。

這時,鄒家人來了,官大權重、威風凜凜的鄒書記攜妻帶女,西裝革履,容光煥發,登門詢問滕睿哲的去處。見蕭母也在,有絲詫異。

這蕭家女主子剛剛做完手術,病體羸弱,怎的親自登門拜訪滕家了?

蕭母客氣一笑,稍帶尊卑的與市委書記一家打招呼問好,說是找滕老有點事,等着喝滕鄒兩家的喜酒。

“昨晚一直聯繫不上睿哲哥哥呢!所以我爸不放心來問問。”鄒小涵在一旁脆聲道,一張白皙的面龐甜美微笑,嗓音清脆圓滑,像一個瓷娃娃:“滕伯伯,睿哲哥哥怎麼了?昨天他還在公司加班呢,秘書說他出去辦點事,把手機關了,一直到今天都聯繫不上。我爸媽眼見宴會的時間到了,便不放心來看看。”

滕父與蕭母的臉色隨之一黯,沒把事情說破。

鄒書記便對蕭母徐徐笑道:“昨天是令郎的訂婚宴,鄒某得知消息的時候,訂婚宴已經結束了,沒來得及趕去。還請蕭首長與夫人原諒鄒某的遲鈍,等下次結婚宴、令孫滿月,一併補上。”

蕭母聽聞臉色又是一陣黯淡,晦澀的說了一句哪裡哪裡,卻不得不展露笑顏撐場面。

書記夫人藍氏柳眉一勾,笑了笑,恭賀道:“令公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爲,日後定是前途無量,比咱蕭首長還要出色的。蕭夫人,您放寬心,了卻了兒女的一樁大事,以後就等着享兒孫福。”

客氣的笑着,紅脣淺抿,閃動的眸光裡分明帶着一絲諷刺與驕傲,扭頭對引以爲傲的女兒小涵笑道:“小涵哪,瞧你和睿哲的訂婚宴與你蕭伯伯家只差了一天,以後你們四人的結婚日期就定在同一天吧,與黛藺同一天出嫁,咱鄒家沾沾你蕭伯伯家的光。”

“嗯,這樣可好!”小涵素齒朱脣,雙目澄澈,點點頭抿嘴笑了,對蕭母道:“蕭梓哥哥是一個好哥哥,一直關照小涵,小涵都不知道怎麼報答蕭梓哥哥多年來的照顧;伯母您放寬心,結婚後,小涵悄悄告訴蕭哥哥一些黛藺的秘密,一定不讓蕭梓哥哥受到欺負。”

“你們客氣了,是我們蕭家沾書記家的喜氣纔對。”蕭母牽強一笑,把目光轉開了,眉眼間憂心忡忡。

書記夫人看着,便又是心知肚明一笑,從鼻子裡發出一道無聲的冷嗤,卻韶顏雅容,笑容溫婉,下巴驕傲的擡了起來。

錦城市蕭家,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代代爲官,鼎盛一時,走到哪說話都有分量。可如今啊,娶了蘇家的縱火女兒,簡直是自毀家族名聲,招人笑柄。

蘇家女兒是一個什麼樣的小輩,衆人心裡有數,容顏、品行比不上他們家小涵一分。加上蘇市長過世,蘇家家毀人亡,誰娶誰倒黴。

當年那蘇錦豐名聲也不大好,聽說是一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就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市長的位子,在市政府一直以好官清官的面貌示人。然後官大之後,開始貪污受賄,濫用職權,涉及一些工程的腐敗案,一被紀檢,罪名就被抓出了一大把!

好在她家老鄒沒有參與,不然樹大連根拔,毀的就是她鄒家!讓她的小涵嫁不成滕家!

現在呀,蕭家爲了兒子,屈尊降貴把蘇黛藺給承認了,不要臉面,也要兒子!也好,娶了那蘇黛藺,這個沒有教養的小輩就不會再死皮賴臉纏着睿哲,蕭首長也無需再動着讓蕭梓娶小涵,鄒蕭兩家政治聯姻的心思!

首先撇開她家小涵不喜歡蕭梓不說,滕家與蕭家哪個更有聲威?當然是滕家!只有高高在上的滕家,才配得上她鄒家,給她鄒家帶來聲名顯赫!蕭家相形之下,地位名聲次於她鄒家,她還有些瞧不上眼,聯姻以後只有蕭家沾她鄒家的光!

瞧瞧剛纔蕭氏那股自卑勁,她真是想大笑一番,笑蕭氏活該,非要依着兒子,娶一個災星進門!訂婚還只是一個開始,更多倒黴事還在後頭呢!看你們婆媳二人日後出席盛宴不被人笑死!看你那好兒媳的污點不被人天天搬上臺面,當做笑料辱你蕭家門面!

但譏諷歸譏諷,她是書記夫人的身份,需要端莊大方,溫雅含蓄,縱有再多閒言碎語也只能悶在肚子裡,在心裡笑。呵呵,官家的這種例子她見得多了,無一不以悲劇收場,最後鬧得心力交瘁,聲名盡毀;只是沒想到蕭家也這麼想不開,娶一個坐過牢的沒教養千金,給人笑話啊。

蕭母早瞧見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奚落,別開眼,看着地上。

市委書記鄒書記則對太太們的攀比不感興趣,看看時間,問滕父道:“睿哲大概還有多久回來?距離訂婚宴,只有半個小時了!”

滕父面色肅冷,不苟言笑,等着管家把滕睿哲的電話打通。

但手機還是關機。

鄒小涵拿出自己的手機也撥了一遍,失望的輕咬粉脣,轉頭望着自己的母親。

書記夫人秀眉一皺,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些不安。

——

睡得昏昏沉沉的黛藺用手覆額,悠悠轉醒,望着明晃晃的酒店房間。

懲罰結束了嗎?鏡子呢?這裡好亮敞,好像不是深山野林的別墅房間……

她頓了一會,陡然從牀上快速坐起,用被單緊緊裹住自己,清醒過來!

這裡不是三年前的深山別墅,是酒店!她是被擄來這裡的!蕭梓還在找她!

她裹着被單匆匆爬下牀,尋找自己的衣物,低頭,卻發現自己穿戴完好,沒有再袒胸露乳。但她手上的戒指不見了,訂婚戒指不見了。

“戒指呢?”她急得泫然欲泣,蹲在地上到處找,摸來摸去。

怎麼把蕭梓送她的戒指弄丟了,掉在哪裡了。

這枚戒指纔剛剛戴在她手上,代表蕭梓對她的承諾,珍貴而唯一。她若丟了,又毀了清白,還有什麼顏面去見蕭梓?

她從臥室找到衛生間,在她趴過的洗手檯上摸了摸,找不到,擡起頭,卻看到了鏡子中自己紅腫的雙眸和青青紫紫的脖子。

就是在這裡,她的身子讓滕睿哲看光了,他把她狠狠壓在這兒,粗魯撩起她的裙子……

“不要!”她發出一聲悶叫,轉身就往外面跑,逃到房門邊,竟是一拉就開,順利的打開了門,跑到走廊上。

門外沒有一個人攔她,靜寂無聲,彷彿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驚喜得落淚,猶如剛從黑牢裡跑出來,猶如再次出獄,着急去找她的蕭梓,回家……

——

滕睿哲踱步在女子監獄各個監室之間,尊霸傲氣,目光如劍,冷冷看着一部分女囚在監室趕工做內衣被套,雙手雙腳陀螺似的轉,一刻不敢停;一部分女囚在鐵網院子裡放風,隨女教官做操、打手球,井然有序;另一部分女囚則在後山勞改,站在鐵網旁,眼巴巴望着外面的世界。

她們一律穿着土黃色的囚服,指甲剪得短短的,手腳麻利利索,反應靈敏,在一個個獄警的監視下,小心翼翼的來來去去。

“滕先生,這個位子就是蘇小姐曾經趕工的地方。”女獄警指着某一流水線的縫紉機器,恪盡職守的爲滕少爺做解說,態度溫和,“她主要負責踩機器和軋線,每天工作六個小時,早三晚三,中間有休息時間。”

滕睿哲冷銳瞥了一眼,薄如刀鋒的脣一勾,垂目斜視一旁的女囚,森然道:“蘇黛藺每天到底工作幾個小時?”他用目光掃了四周一眼,最後盯着女囚裡面一個膽小怕事的女子,“你出來說!本少想知道,她爲什麼會得腸胃病!”

“規、規定是五六個小時,但一般她自己會留下來趕工,做到很晚纔去睡……而且她在監獄一直不肯吃飯,用絕食的方式反抗……”女囚畏畏縮縮說道,直往人羣裡鑽,不想自己成爲衆矢之的,“我記得每次警報響,都是蘇黛藺逃跑,想從水庫那邊翻過去,又哭又鬧。雖然我與她不是同一個囚室,但很多次都看到她在食堂哭鬧,把飯菜全打翻了,囔着要出去。而且她們那條流水線上,她的那一道工序經常出錯,每次都要返工,讓線上所有的人都重做……”

“這種情況持續了多長時間?”他眉一挑,眸光變冷。

“一直都這樣,尤其是第一年,她直接把食堂精心爲她準備的飯盒打翻了,說要見她的市長爸爸,所以我們所有人都開始認識她這個官家大小姐。獄警讓我們看報紙、上課、做手工,她也鬧,哭囔着要見她的睿哲哥哥……其實比起大家,她已經享有了特權,吃的是肉,住的也寬敞,偏要耍大小姐脾氣……”

“帶我去看她住的地方!”滕睿哲聽着,眸一眯,扭頭對女獄警冷道。

“好的,滕少爺!”女獄警聽令轉身,走在前面。

A區的每個囚室住四個人,關押各種類型的服刑者,與其他六、八、十個牀位囚室比起來,算是比較寬敞的。

滕睿哲定定看着蘇黛藺曾經睡過的牀位,腦海裡浮現起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這裡的樣子。她一直在哭,蜷縮成一團,躺在這裡割腕自殺,嘴裡喊着爸爸、睿哲哥哥,孤獨而絕望……原來,當年蘇市長死的時候,她也想過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讓蘇家斷去最後一條血脈。

他靜靜看了一眼,再看看其他三個牀位,在室內走了一圈。

“滕先生,蘇小姐在監獄裡一切都好,肯接受教改,努力上進,吃苦耐勞,就是有一股執拗勁兒,入獄的頭一年一直不肯吃飯,絕食,落下胃病,加上日夜趕工,想掙一點工資,身體熬壞了。”獄警在一旁解釋,亦步亦趨跟在身後,“醫生那裡有蘇小姐的體檢報告,滕先生可以去看看。”

滕睿哲踱步到門口,回首冷道:“三年來,李監獄長來過這裡幾次?”該死的,他三年沒來探監,囑咐監獄長單獨關押蘇黛藺的話竟成了一句空話!

“前一個李獄長早在三年前就被調走了,現在的李獄長每三個月來這裡一次。”

“什麼原因被調走的?”他俊臉冷酷,發現監獄裡有很多事,他還不知道!

“被調去做總警監了,三年前已上任。”女獄警畢恭畢敬道,把他往囚室外面請,請他去辦公室坐,熱情招待,“滕少爺,這邊請。”

滕睿哲看看腕錶,邪冷勾脣,同意去見這位新上任的李獄長。

新李獄長告知他,蘇小姐入獄一個月,他就被調來任職了。因沒接到任何囑咐,遂把蘇黛藺按照正常程序關押,關在四人囚室,在她的飯菜裡多加一份肉。

但蘇小姐不太領情,經常打翻飯盒,鬧絕食,他便不再管,每三個月來一次監獄,視察查看,不曾聽說蘇小姐過的不好。

而且蘇小姐攀爬水庫逃獄的那幾次,他都看在蘇市長的面子上,給她減輕處罰了,只小懲大誡,不加刑,算是仁至義盡了。

“滕少爺,在下聽聞這三年滕少不曾來探過監,也對監獄沒有任何交代,對麼?”李獄長又笑着問道,問心無愧看着滕家大少,徐緩再道:“區區在下也是秉公辦事,絕不給任何一個獄友特殊權利,讓她們走捷徑、享受特權;而是讓她們在一個安穩的環境中平等接受教改,重新做人。”

滕睿哲聽得臉色一沉,劍眉飛揚,雙目幽冷,冷聲質問:“那是怎樣一種情況,能讓一個健康的孩子患上嚴重的腸胃病?!如果不是長期捱餓或吃髒東西,又怎麼會有癌變的隱患!”

李獄長一怔,愣了愣,道:“蘇小姐一直不肯吃東西,或在用餐時間不遵守用餐規矩,讓我們的獄警不得不加以督促。滕少爺,這樣吧,這件事李某會查,還請滕少爺給一點時間。畢竟李某與滕少爺一樣,三年來沒見過蘇小姐一次,一直是監獄的警員在管,監督她們教改。”

滕睿哲雙眉一動,靜靜看着獄長不置一語,一身陰氣逼人,目光幽冷深邃。片刻,靜靜走出辦公室。

他重新走到犯人們做工的監室門口,望着黛藺曾經趕工的那臺機器。

原來這就是黛藺三年來的生活,每天沒日沒夜的踩這臺機器,在那尖利的鋼針下,給衣服軋線、縫合。勞改的時候,頂着大太陽做苦力活,搬運、打鑽、做槍靶子,甚至可能被派去修路,開山,種地,把她那雙小手小腳磨得那樣粗糙……

這就是對她的磨練,沒有前監獄長的照顧,不能享受特權,天天教改,把刁蠻跋扈的她,磨成一個膽小怯懦的小孤女,讓她知道,傷害了人必須要付出代價,做錯了事一定要一力承擔責任,做一個成熟的黛藺。

因爲這世上,沒有人有義務爲她的錯誤買單,被她傷害;打人了就是打人了,縱火了就是縱火了,法不容情。

但黛藺,當你在獄中一無所有、我沒有來探你的時候,你想到的不該是自殺,而該更加堅強的活着,好好洗心革面,活給那些昔日厭惡你的人看。只有堅強了,長大了,才能讓大家轉變對你的態度,重新接納你。

也許當時你年紀太小,一時受不住失去父親的打擊,想到了輕生,但現在你站起來了,變得堅強了,就以另一種面貌活下去,不要再被欺負,輕易放棄生命。

滕睿哲三年裡沒來看你,是因他討厭你,被你纏怕了,因而錯過了你在獄中的三年,讓你對他心死如灰。但現在,他想補償你,彌補對你的愧疚,讓你不再受欺負,過優渥生活!

他要的不一定你還愛睿哲哥哥,也不是逼自己愛上你,而是要你不再頂撞他,惹他生氣,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來懲罰你!你和他之間原本就沒有了愛情,你不愛睿哲哥哥,睿哲哥哥也不愛你,但你的再三拒絕,與蕭梓的卿卿我我,對他簡直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第一次爲女人買保養品,想爲你調養身子,治腸胃病,卻比不上蕭梓的一把傘!你捎上那些保養品只是順手,與蕭梓的那把傘根本不衝突,可你卻故意忘了拿,壓根沒把他的心意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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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從北京飛回來,看到你一身傷,既孤苦又可憐,被蕭梓扔在外面,路都不能走,他動了情,一時萌生了照顧你一生,補償你一輩子的念頭,而你,無情摔落了他的戒指!

如果蕭梓能爲你遮風擋雨,蕭會是最後一個追去北京的人麼?你會在街頭被人打得小臉紅腫,而哭紅了雙眼麼?

你與他的訂婚,只是他對我示威,宣示對你的佔有;這個男人其實什麼都沒有準備好,既沒做好父母的思想工作,也沒能力獨擋一面,只會嘴巴上說‘愛’!

愛,這個字眼翻來覆去的說,就能當飯吃嗎?失去了父母的庇護,他什麼都不是,只有讓你喝西北風!而倔強的你,卻始終不明白。

你是吃過苦日子的,遭受了從市長千金淪爲一介孤女的慘痛變故,如果那個男人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你就只能被以前的仇家冤家不斷報復、嘲笑,永遠沒有好日子過!

而與蕭家脫離的蕭梓,能給你這份保護嗎?他除了急着與你訂婚,還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啊!他目前就是一個依附家族勢力的大少爺。

“呵,蕭梓。”他發出一聲冷笑,轉身往回走,把他的手機開機。

很快,滕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滕父一聲厲呵:“給你十分鐘來大酒店!訂婚宴我已經給你擺好了,馬上過來!”

“把電話拿給蕭伯母。”他眯眸一笑,不疾不徐。

“你……”滕父更加惱怒,但還是把電話給蕭母了。

蕭母接過電話道:“接回蕭梓和黛藺後,我會讓他們夫妻倆一起接手【鴻宇】,出席各種場合,幫黛藺一步步站起來。”

“伯母不愧是女中豪傑,不但爲公司嘔心瀝血,更爲家庭、愛子傾盡所有,值得欽佩。幫我轉告家父,訂婚宴需要推遲一週,一週後如果我沒有改變心意,會出現在婚宴現場!呵~”勾脣冷冷一笑,果決掛了電話,深眸閃爍炯亮的幽光。

於是當滕父搶過蕭母手中的電話,暴跳如雷撥兒子的號碼,對方再次顯示關機狀態,一去無蹤影。

滕睿哲回了酒店,示意守在頂樓的兩個保鏢退下去,走到那個蹲在角落的小人兒身邊。

她穿着那套粉綠粉綠的嶄新淑女裙,長髮披肩,襯得她冰肌瑩徹,似一株寒傲的綠萼。

她沒有回房間,直接蹲在走廊的角落裡,把小腦袋擱在雙膝上,歪着睡着了;捲翹的睫毛不安的眨動,性感嘟着的小嘴還帶着咬破的傷痕,輕輕的哼了幾聲。

看來小女人想跑出去,但被守在電梯旁邊的保鏢攔下了,不得不轉回來,可憐巴巴蹲在這裡。

“黛藺。”他輕喊一聲,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她立即醒了,發出一聲尖叫,驚恐望着他,“放開我,放開我!”小手不停的抓他、扯他,掙扎着要從他懷裡跳出來。

“不要動!”他利眸低垂,一聲厲呵,冷冷睇着她!

她小肩一縮,小手鬆開,果然不敢再亂動,淚眼汪汪望着他。

他將輕盈的她抱進房裡,開了燈,放到沙發上,坐在她身邊,靜靜望着她。

她從沙發上連滾帶爬的摔下去,白白的小腿不斷往後蹬,驚恐萬分盯着他:“不要這樣對我,我會去坐牢,接受教改……”

他黑眸一黯,薄薄的脣角動了動,安靜看着地上的小可憐:“只要你不再惹我生氣,我就不動你!現在,我們去用餐,然後去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我要見蕭梓。”她帶着哭腔咕噥道,一雙美目哀求望着他。

他劍眉掠起,起身走過來,長臂一伸,一把撈起她,“這一週內,別再讓我聽到這個名字!”冷聲警告,摟着她往門外走。

她抓緊自己的裙角,縮緊自己的削肩,身子在微微的發抖,不敢再惹惱他。

他們到餐廳用餐,他安靜的吃,俊臉閒逸,氣質優雅尊貴,似在度假。

她則惶惶不安坐在他身邊,看着來來往往的服務生。

“把這個吃掉!”他把面前的瘦肉粥推過來,命令她吃,一雙鷹眸幽沉盯着她,不准她再左右張望。

她目光一縮,低下頭去吃,拿勺的小手抖抖索索。

他則用餐巾拭拭嘴角,不再用餐,望着她吃粥的樣子,沉聲問:“那天是誰打你?告訴我!”

她吃粥的動作頓時一頓,擡起一雙怯怯的雙眸,細聲道:“如果我告訴你了,你是不是會放我走?”

“我會考慮。”他的大掌扶上她的香肩,幽邃的眸子噙着一抹笑,語氣邪魅,含着讓人窒息的威嚴。

“不,不是考慮,而是一定要放我走,並把我的戒指還給我。”她鼓起勇氣,堅定說道。

“呵。”他扯脣一笑,目光驟冷:“別跟我講條件!”

他給她找出打人者,她竟然還跟他講條件?

黛藺被呵斥得小臉一白,小手中的銀勺哐當掉了下去,抿着嘴不再說,痛恨看着他,像一隻發怒的小兔子。

他斜睨一眼,脣邊掀起一抹邪笑,冷道:“這個機會要是不要,自己決定!如果不給我答案,我極有可能就這樣關你一輩子!反正最近我想休假,去世界各地走一遍,帶你這個伴兒也不錯。”

“打我的人是李湘湘。”黛藺馬上抿嘴說道,着急望着喜怒不定的俊美男人:“那天晚上我過馬路,她的車不看紅燈直接衝了過來,我躲閃不及,崴到了腳,她硬說是我撞了她的車,與我打了起來……滕老闆,我已經說了,你放我走,我不想呆在這兒。”

滕睿哲聽得這聲‘滕老闆’,扭過頭,利眸幽幽:“滕老闆?呵,需要滕老闆給你小費麼?你這小模樣像極了滕老闆的小情人,尤其是這聲‘滕老闆’,喊的多**啊,讓你的僱主渾身酥麻,還以爲被邀請去牀上!蘇黛藺,你不知道只有會所的那些小姐纔會這麼喊麼!想來你是故意的呀!”

他站起身,面若寒霜:“不吃了,去醫院!”

黛藺嬌軀一顫,害怕望着他。

到達醫院後,他預約的權威醫生直接開始她的腸胃修復療程和暖胃療法,療程全部安排好了,打算慢慢修復她的胃黏膜受損組織。

她藉口上衛生間,躲在女洗手間不肯出來。

滕睿哲的憐憫,她不需要啊,她要自由,想回到蕭梓身邊。

蕭梓一定找她找瘋了,被最近的事傷透了心。

“小美,今天曹醫生的病人好像是滕少爺呀,滕少爺不是今天訂婚嗎?怎麼帶另一個女人來看腸胃科?”小門外,兩個護士在嘀嘀咕咕。

“訂婚日期好像推遲了,說是滕少爺病了,病的很重,需要緩一緩。”

“哦,那鄒書記一家豈不是顏面盡掃,在來賓面前很沒有面子?聽說宴席都擺開了,賓客都去了酒店,才說滕少爺病重的。”

“呵呵,不知道是真病呢?還是另有愛人呢?市委書記家的大小姐若是知道滕少爺今天帶女人來看腸胃科,估計要氣炸!”

“……”

黛藺從小門裡走出來,對那兩小護士乞求道:“借你們的手機用一用,我有急事!”

兩小護士扭頭一見是她,撒開腿就往外面走,推脫說沒帶手機。

黛藺無奈,只得跑到窗邊,張望着二樓的臺階,打算從這三樓爬下去。即便會失足摔下去,也要爬!以前她在監獄爬過水庫,一定行的。

她把一條腿伸出去,踩落腳點。

不知何時走進來的滕睿哲在後面靜靜看着她,看到她一點也不淑女,伸着兩條嫩嫩的白腿,爬上了窗子。

她似乎也不怕高,牢牢攀在牆沿上,一步步的挪,打算直接跳下去,就爲了躲他。

可他記得,她以前爲了見他,還特意搬了梯子,從他的窗子鑽進他的房間!

她是不會爬樹爬牆的,整個一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怕蟑螂怕小蟲子,整日蹦蹦跳跳,脆聲歡笑。入獄後,獄警說她三番四次爬水庫逃跑,捉到了又跑,甚至爲了躲避獄警追趕,躲在水庫裡,差點被水淹死!

她是那麼渴望自由,渴望回家,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換!

可她不知道這裡是三樓,一旦掉下去,就會摔得粉身碎骨麼?

他緩緩走過去,一把抓住那隻攀在窗子上的小手,不准她貿然跳下去,然後臂膀稍稍使力,就將吊在外面的她提了起來。

她大吃一驚,回過頭用牙齒咬他,如一隻急了咬人的小兔子,用她小小的牙齒死死咬着他,用大眼睛冷冷瞪着他,一身的暴怒與恨意。

他薄脣一抿,任她把他的手咬着,直接把她輕盈的身子拖進來。

然後收在懷抱裡,抱着往外面走。

“你說過放我走的!”她在他懷裡哭喊起來,小拳頭不停的捶打他,扭腰掙扎,“我已經告訴你事情的經過了,你放我走!我不要在這裡做治療,不想再看到你!”最後用小嘴狠狠咬住他的胳膊。

他聽得最後一句話,終於垂眸看她,眸底一片暗沉。不想再看到他?小女人哪,你太急了,我定會送你回去的,但不是現在!別再這麼犟,不然我不知道我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步履沉穩,在醫院護士們詫異的目光中,直接把她抱進治療室。

十幾分鍾後,他從治療室走出來,站在門口打他的另一部手機:“給我查查李副市長的作風問題。錦城市第一書城的工程建設他有參與,如果貪了,哪怕是幾萬,也給我把證據找出來!還有他那輛賓利,誰送的,用什麼錢買的,都一一查清楚!”

收線後,他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的湛藍天空,雙眸沉睿。

如果送她進監獄,三年來從未去看她的結果,是她從此不再愛睿哲哥哥,轉投蕭梓的懷抱。那麼現在囚禁她,強迫她,結局又會是什麼?

恨麼?

如果是,那就痛快的恨吧。

那三年對你的不睬不問,讓你在獄中吃了不少苦,變得卑微,怯怯弱弱,一身的病……但傷害即已造成,大家就回不到過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放眼未來,將下一步人生走好,重新開始。

所以在回去蕭家前,讓我再爲你做一點什麼,治好你的病。

傍晚,他抱她去醫院附近的餐廳吃晚餐,坐在紅豔豔的夕陽下,親自爲她餵食稀飯。

她吃一口,看一眼他,不敢說話。

下午的治療很舒服,讓她緩緩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她躺在高級病房的牀上,看到電視裡播報鄒滕兩家訂婚日期推遲的新聞,才知道某人沒有去參加訂婚宴。而她被擄走的消息封鎖得很好,沒有上電視新聞,蕭母只說,兒媳婦被接進蕭家了,正打算擇日完婚。

蕭母接受了她跟蕭梓的事,一直在媒體面前誇讚她,稱往事不提,只在乎眼前和未來。

記者則一直追着縱火案和父親的死不放,甚至還問到,父親當年的腐敗案與蕭首長有沒有關係?兒媳婦既沒有學歷,又坐過牢,是靠什麼進了蕭家的門?是不是奉子成婚?又或者是蘇市長生前的囑託?

滕睿哲一走進來就把電視關了,冷冷瞧着她的臉。

現在,他們坐在夕陽西下的窗邊,一個喂,一個吃,兩人的臉龐都被映得火紅火紅的。

其實他此刻的樣子很溫柔,像在對待當年的葉素素,俊雅不失體貼,風度翩翩,但她就是感到害怕。

她乖乖的把一大碗稀飯全吃了,張着一雙美目,不安的看着夕陽中的他。

“吃飽了?”他輕輕一笑,把空碗放了,用修長的手指給她擦拭脣角,目光溫柔。

她把小臉一偏,躲開了。

“我們回家。”他無所謂再笑笑,抱起她,往外面走。

這一次他把她帶回了蘇家小樓,流利按開電子鎖,走進那煥然一新的大客廳。

黛藺窩在他懷裡,一時以爲,睿哲哥哥又是來找她市長爸爸的。他每次來拜訪,都會坐在靠近樓梯口的那張沙發上,側影俊美冷傲,讓樓上的她看得癡迷不已。

爸爸也會笑聲朗朗,容光煥發的與他談事情,對他讚賞有加。

她則帶着她的小雪球在樓上悄悄注視他,對小雪球說,你瞧,睿哲哥哥越來越迷人了,是黛黛未來的丈夫,小雪球未來的爸爸哦,咱們要努力。小雪球便搖着小尾巴,用小爪子與她握手。

然而時過境遷之後,事實證明,當年的那場單戀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讓人嗤之以鼻的笑話。

因爲所有的人都知道,滕家與鄒家是世交,定是要政治聯姻的,滕睿哲要麼不娶妻,要娶就娶鄒小涵。既門當戶對,也能讓兩大世家聲名遠播,一榮俱榮;當年的葉素素不算什麼,她蘇黛藺也不算什麼,她們只是笑話。

被人嘲笑過一番後,還是進不了滕家的門。

而她,還經常賴在袁奶奶懷裡,說要嫁睿哲,讓袁奶奶從中牽線;

其實,袁奶奶早就知道,滕家要娶的人是小涵,只是不忍說破,怕傷了她的少女情懷。

只怪她當年太瘋狂,沒有想過,袁奶奶畢竟是小涵的奶奶,婚姻大事上,必是要幫自己親孫女的。

“你的房間還滿意嗎?”滕睿哲將她抱到二樓她的房間,放她在粉色的大牀上,靜靜看着牀上的她。

當年經過她房門口時,他看了一眼,記得有一張粉色的公主牀,可愛溫馨,牀上全是粉色的兔兔。

於是他讓助理買了一些差不多的傢俱,放在她房裡,牀上放滿毛茸茸的兔兔,枕頭也是粉色的。並買了一隻全身雪白的寵物狗,放在自己公寓養了幾天,讓torn送過來。

沒想到,蘇黛藺一點不領情,當天就住進了蕭家,不再回來。

他就當她是害怕睹物思人,想起自己早逝的爸爸,但在蕭家沒有完全接納她之前,她不該離開自己的家,孤身一人去外地,甚至是住進蕭家。

現在,他陪她住在這裡,帶她去做療程,一週後,她回蕭家,做蕭母的兒媳婦,在蕭母的栽培下一步步站起來,開始全新的人生;他則,娶鄒小涵,完成他的結婚使命。

從此,睿哲哥哥與黛藺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他在那三年欠黛藺的,就讓愛子心切的蕭母來代爲補償,給黛藺一個新家;而黛藺,不必再盼睿哲哥哥來看你,因爲那三年已經錯過了,你遇上了蕭梓,選擇了蕭梓。要相信蕭母會是你的另一個媽媽,會看在兒子的份上,給你由內至外的保護。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希望看到蕭梓擁有足夠強的能力去保護你,溫暖你,而不是急着與你訂婚,搬出自己的母親來與敵人抗衡。

黛藺,滕睿哲帶給你的傷害是一輩子無法彌補的,他不愛你,但他讓十六歲的你失去了家,讓小小年紀的你受了三年牢獄之苦,並失去理智的羞辱了你,阻撓了你和蕭梓。原諒他吧,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三年後的所作所爲對你而言,並不是補償,而是一種更大的傷害。

因爲他沒辦法讓時間回溯到三年前,讓逝去的蘇市長復活,把爸爸還給你;沒辦法讓你那三年的鐵窗苦等,變成不存在。

你們之間隔了蘇市長這條命,隔了那三年,隔了蕭梓,更隔了,沒有男女之情。

你不再愛睿哲哥哥,睿哲哥哥也不愛你,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只有你的孤苦和他的愧疚。

所以試着去忘記,你心裡纔會好受一些,輕鬆一些。

現在睿哲知道彌補照顧你,對你也是一種傷害,所以他決定放棄,將嬌弱的你交給蕭母,讓你跟蕭梓去磕磕碰碰,體驗真正的愛情,攜手走後面的路。

他覺得,你是真的不再愛他了。

“喝水嗎?”他目光放柔,坐到牀邊。

防備瞪着他的黛藺連忙搖頭,縮到牀頭,鑽在那一堆粉色兔兔裡面。

“你吞服藥丸不喝水?”他又問道,伸手取藥丸,倒在厚實的掌心,遞過來:“這是配合修復療程的腸胃藥,一日三餐!一定要吃!過來!”他捉過黛藺的小手,放在她小小的掌心上,讓她託着,看着她竟是掀脣寵溺一笑,墨眸柔和,伸臂倒水。

黛藺抓着那幾粒藥丸,小手一縮,飛快的塞進了小嘴裡。

等滕睿哲倒完水回首,黛藺已經把那兩粒小藥丸幹服下去了,一雙水眸緊張瞪着他,水靈靈的,小手上空空如也,揪着牀單。

滕睿哲又是啓脣一笑,覺得這乖乖的小模樣真可愛,把水遞過來:“原來黛藺服藥不需要水。不過,還是需要喝一兩口水。”

黛藺怕他,果然聽話的把杯子裡的水咕嚕咕嚕喝了。

他脣邊笑意更濃,一雙俊目漸漸上揚,彷彿看到了三年前那個故意在他面前大吃大喝的健康黛藺,小臉粉嘟嘟的黛藺。

那時的黛藺,其實很有活力。

不過,喝完水的黛藺很快就恢復了她的戒備狀態,恨恨盯着他,身子不斷悄悄後退。

“我打個電話,你先睡。”他也不再逼她,看她一眼,轉身出去打電話。

他撥通了蕭家的電話,但要求只與蕭母講電話。

“姓滕的,你到底把黛藺怎麼樣了?”蕭梓在那端嘶吼。

“沒怎麼樣!讓蕭伯母接電話!”他眯眸而笑,俊顏狂傲,語吐不屑:“你蕭大少沒那個能耐,就不要逞那個能!狂妄示威的下場,就是讓你得不償失!在你們蕭家,我唯一敬重的是蕭伯母,所以才願意退讓一步。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讓蕭伯母接聽電話!”

“不要以爲我蕭家、滕伯父會放過你!奪人之妻,喪己之命!”蕭梓怒道,“我馬上就會找到你!”

“呵,你有那個本事就來!”他邪冷一笑,一身風華,顛倒衆生,冰冷的話語無情冷絕:“本少從擄她的那刻,就沒畏懼過被你這依附母親生存的大少爺找到!找到又怎樣,本少就在最尋常的地方等你,悠閒度假,你卻尋不到,呵!蕭大少,一天一夜的時間已經過去,你不覺得尋來已經太遲?!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能等嗎?多在你母親手下磨練幾年,再來與本少抗衡!”果決掛斷電話。

“滕睿哲,不要這樣傷害黛藺!”這是蕭梓的餘音。

他薄薄的脣角輕翹,目露冷光與陰鷙之色,俊容陰冷。蕭大少,你真的有能力保護你的女人嗎?當黛藺在你家門口被李湘湘打的時候,你在哪裡?如果沒有蕭母庇護,你如何保得住未婚妻的清白?

你有種啊。

片刻,蕭母按着這個號碼打過來了,愁眉不展道:“滕賢侄,只要你說一句沒發生什麼事,伯母便是信你的。黛藺還好嗎?我蕭家一直把這個消息封鎖,鄒家還不知道,但已經起疑了,在滕家發了一頓脾氣,正在派人尋你。賢侄,還是早些把黛藺送回來吧。伯母相信,你沒有做出傷害黛藺的事,只是對她有愧疚。”

“呵,伯母好肚量。”滕睿哲冷冷一笑,簡潔道:“既然伯母說相信,那就要從心底去相信!我現在在給她治病,需要幾天時間,回去後,還請伯母遵守承諾善待她。”

“一定!她已是我蕭家的人,我會當自己女兒疼!”這是蕭母的承諾。

他孤傲勾脣,把手機收了。

在蕭家,蕭梓的承諾已經沒有任何分量,軟弱無力,只有蕭父蕭母的承諾,才能保證蘇黛藺日後在蕭家的地位,爲她遮風擋雨。

他要的正是蕭母的承諾。

他重新走進黛藺的房間,看到牀上沒有她的人,但當他走進門,躲在門後的她突然就往外面跑。

他扭頭看着,皺眉,看她跑得像一隻小兔子,驚慌失措中拖鞋一隻只甩下小巧的玉足,越逃越遠,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竄過來,耍賴皮趴到他懷裡。

腳傷完全好了?不疼了麼?

他身高腿長,幾步追過去,一把抓住了逃跑中的她:“去哪?”

“我……要打電話。”她仰起臉大聲道,雙目中蓄起委屈的淚水,哆哆嗦嗦。

“好,你打。”他眉一挑,箍着她的細肘下到一樓,在沙發上坐着,把話筒親自拿給她。

她拿起話筒就撥蕭梓的號碼,十分激動,小嘴咬着,眼含熱淚等着蕭梓接電話,但座機一直嘟嘟嘟的忙音,明顯是電話線沒被接連上。

她朝桌下看去,果見電話線壓根沒被裝上,都是新的。

“明天我讓人來裝線。”他眯眸一笑,把她的肩輕輕摟過來,讓她窩在他厚實的懷裡,與他一起躺在沙發上,望着落地窗外的月色,目光溫潤:“如果日後你決定搬回這裡住,我一定來陪你。其實這裡的月色很美,只是當年我不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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