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歸寧看着貝志豪有些抓狂的樣子,心裡好笑。
以前他來之前貝志豪可是真正麒麟的指揮官,同時他需要扮演一個攻擊絕對核心的作用,一邊作戰一邊指揮,他都毫不慌亂。然而自從羊歸寧成爲了指揮官後,他就變得懶懶散散,充當一個純粹射手的角色,直到強力金剛圓慎加入,他就更是輕鬆,偶爾射兩箭就贏了,日常充當“戰略威懾”。不知不覺到了現在,已經在隊內有了“划水王”、“豪水”、“貝志毒”、“打卡王”等各種外號。
甚至羊歸寧也貢獻了“豪水”的稱呼。
可貝志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隨你怎麼嘲諷,我就是輕鬆過日子。
看起來彷彿是由於太過於輕易導致讓他失去往日兇猛。
然則真正原因羊歸寧卻是清楚的。
是因爲之前那羣聯合起來欺騙和背叛的隊友,讓貝志豪已經有些興趣索然,既然費心費力也無法得到認可,終將會分崩離析,爲什麼還要花那個力氣去配合去拼命?
毫無意義。
羊歸寧意識到,事到如今貝志豪已經不能再繼續任性下去,他是麒麟戰隊建隊的真正核心與基礎,而且剩下八強的每一個對手都需要戰隊所有成員百分百發揮出全力纔有機會,眼前已經沒有了弱雞,都是虎視眈眈的羣狼。
當然羊歸寧突然調整人員不止是爲了讓貝志豪再次肩負重任復甦,也是有着對對方分析的原因在裡頭。
“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赤霄的洛七月是琉璃府‘英靈’之一,身似琉璃,心如星羅,琉璃府人最擅長抗擊打,耐力與防禦都極強,所以如果我們和赤霄進入陣地戰模式,恰好進入了他們習慣的節奏。”羊歸寧對衆人解釋說:“日常對戰,也許我在能夠扮演陣法師和指揮官的作用,根據場上變化調整,不過大家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擅長的其實並非是隨機應變,所有的準備在戰前已經完善,這是我最擅長的事,收集情報,對比雙方,評估,正面深度分析……”
“經過我的推算,行軍盤上我也推演了這次作戰,常規戰鬥我們很難有優勢。雖然可以選擇地形,依舊很難。所以我決定作出一個改變,放棄陣地戰拉扯和陣法增幅,加入樑左,補充更強的衝擊力和爆發力,短時間定勝負。”
他眼神灼灼道。
放棄原本自己所擔任的“術士”位置,以樑左來增補,並且將佐曉換成姚笑,純粹的單金剛雙射手雙遊擊暴力組。
要麼打爆對方,要麼被對方拖死!
“選擇什麼環境,你們之間應該怎麼搭配,誰先手誰後手,怎麼分小配合,現在都由豪哥制定,你是指揮官了。稷下學宮今日還有一場酒會,我就先走了,待會兒戰鬥開始,我爲你們祝福加油。”
說着,羊歸寧就飄然離去。
剩餘的人只好全部看向貝志豪。
豪哥被憋了半天,繃着臉吐出一句話:“你他孃的還真是一個天才。”
時間很緊,剩餘只有一個小時。
面對赤霄卻有琉璃府“英靈”洛七月坐鎮。
麒麟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放棄“續航能力”的純粹暴力組,場上指揮官也更替成從不管事只顧划水的豪哥。
樑左發現衆人眼裡都是擔憂——包括豪哥本人。
豪哥突然站起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放開手腳打一場。”
接着他撓了撓頭。
“現在我們沒有術士佈陣,也沒有佐曉的現場醫治,大家心理要有準備,拼的就是誰先死光。就是幹,不要慫。”
他這口氣讓樑左心裡犯嘀咕,怎麼濃濃的地痞流氓即視感。
“現在我是指揮官。待會兒我怎麼指揮你們怎麼上,不用溝通,執行就行。”
豪哥站定了幾秒。
“如果我最先陣亡,渡鴉擔任指揮官,渡鴉陣亡,圓慎指揮,圓慎陣亡,樑左,最後是姚笑。”
他臉上毫無緊張,彷彿只是當做是一場稀疏平常的武鬥看待。
說完這句話,豪哥再次躺在沙發上睡起覺來。
剩餘的人則是默默做準備,預估可能遇到的危險。
作爲替補出場的樑左心情倒是比其他幾人輕鬆一些,對他而言,發揮出自己長處就已經足夠,以他目前在隊伍中扮演的角色還不至於是決定勝負的程度。因而反而他對戰場的態度更加是渴求,而非忐忑。
腦子裡終於開始倒計時。
十。
九。
……
樑左才落地就聽到貝志豪在隊伍頻道里喊:“所有人就地隱蔽。”
他趕緊找到旁邊一個方形石碑作爲掩體,蹲在後面,不敢冒頭,等待射手的偵查和火力掩護。
左右瞄了一下,樑左發現現在大家身處一個相對狹窄的封閉地形之中,前面有一排高五米左右的石碑,身後卻是牆壁,無法後退。再偷偷往前瞄了一眼,遠處大概一千米處也是石碑羣,整個場地差不多長一千多米,寬五十米左右,徹底的封閉戰場,絞肉機場所。此時姚笑架起了她的三腳架狙擊槍,眼睛透過光學瞄準鏡盯着對面。豪哥也是彎弓搭箭,手中有掛墜的繩子被他用牙齒咬在嘴裡。
“聽令。”
豪哥咬着繩子,利用隊伍頻道通報。
“圓慎、渡鴉、樑左,聽我倒計時,數到一你們就衝鋒,不管前面是怎樣,衝入敵陣,目標,洛七月。”
“姚笑,你待會兒聽我指令,集火洛七月。”
他臉色冷酷:“宰掉一個高手,總比殺幾個嘍囉有用。”
大家都有些震驚,常理來說應該是拖住洛七月,然後趁機殺掉對方的射手或者是遊擊,最後再來啃這塊骨頭。豪哥的意思卻是毫無花俏的一上來就硬碰硬,比的就是誰命硬!
“三。”
隨着他號令,衆人都進入備戰前最後的集中。
“二。”
豪哥斜着弓箭對着天空,一箭射出。
“一。”
箭在空中分離成箭雨,精確覆蓋向遠處的石碑後衆人。
三個先登衝鋒!
圓慎一馬當先,渾身閃爍着金色光澤,猶如一尊顯靈佛陀,臂鎧擋在眼前,猶如火車一樣朝着前方撞去。在他身後是渡鴉和樑左,渡鴉此時身形卻和以往完全不同,整個人彷彿一下子乾癟下來,變成一個精瘦的人,壓低重心,如同影子一樣踩在圓慎的腳步上。最後是樑左,他橫着障刀擋在生前,努力跟上前面兩位的腳步,飛龍之術加持上也還是被他們拖了兩米遠的距離。
他聽到圓慎處傳來陣陣爆炸聲,火焰造成一團團黑霧,樑左只能夠跟着前方氣息。
中途時他們終於遭遇了障礙。
圓慎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站穩。只是一次撞擊的間隙,在他肩頭和胸口已經發生了幾次爆炸——正是敵方射手的還擊。不過也許是忌憚麒麟這邊可能獵殺他們的射手,這些攻擊都是轉瞬即逝,而非持續不斷。
樑左終於看到了洛七月的樣子。
她依舊是那副奇特溝壑頭的模樣,雙手纏着白色繃帶,身穿一件黑色類似於跆拳道服的寬大服裝,右胸口有三枚紫紅色水滴形態的圖案,這正是琉璃島的標誌。在洛七月的身旁竟然還有兩名金剛模樣的壯漢,一個稍矮一些,近乎全身都在一副黑色重甲之下,只露出一對眼睛,另一人則手持金剛標誌性的方盾,身材高壯。
圓慎腳下一擰,折返一拳回擊,拳頭帶起的紅蓮之虎燃燒起來,他已經摒棄了防禦的“金身”,採用純粹的攻擊模式。渡鴉從他身後閃出,雙掌迎向敵方黑色裝甲人。樑左也是手持障刀,高高躍起,劈斬方盾人。
洛七月用小臂擋開圓慎的拳頭,轉身一腳將圓慎放倒,可此時她只覺得後腰錐心疼痛,回頭一記肘擊將偷襲者砸飛,竟然是之前那個胖男人!
此時洛七月感覺到一股莫大危險,遠處有射手瞄準自己!
琉璃島之所以擅長防禦除去原本就極爲刻苦的身體錘鍊,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對危險和死亡界限的敏銳判斷,能夠規避極端危險的情況。
她趕緊俯身,可這一瞬間她卻發現自己雙手被人控制住,一隻手讓那胖子游擊給抓住,哪怕他之前被洛七月給打得口吐鮮血,背上還被赤霄的射手給射得滿是傷口,另一隻手則是讓一位年輕人雙手攬住,他手中氣十分奇怪,輕飄飄的,偏偏讓洛七月一時半刻無法掙脫出他雙臂的範圍內。洛七月情急之下欲擡腿,然而雙腿如同灌了鉛。
地上圓慎雙手牢牢抱住她的腳踝,讓她一瞬間竟然無法動彈。
洛七月悶哼一聲。
遠處姚笑被後坐力撞得肩膀骨頭都咔嚓作響,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洛七月雙眼剎那變成銀色,手臂突然一發蠻力,將渡鴉甩得飛了出去,反手一拳將樑左砸倒在地。雙臂舉起圓慎,一腳踢飛。
原本另外兩名金剛此時卻龜縮回後面,他們對於洛七月有着絕對信任。
這幾個人雖強,卻無法真正威脅到她。只要拖住,他們幾個被射手攻擊至失去作戰能力,這一戰就贏了!
基礎是洛七月的防禦能力,勝利之勢卻是在後方雙射手身上。
用手指摸了摸左胸口的兩個彈孔,那裡血液已經止住,洛七月看向遠方,突然伸手一抓,一支箭被她握在手中,箭尾還劇烈震盪了兩下。
隨手丟在地上,用腳踩成碎末。
洛七月已經進入了“英靈模式”,雙手虛張,神色專注,以一敵三對她只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