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來的目的很簡單。”
花姐坐在一張完全是由藤曼編制而成的王座上,王座的兩旁扶手處白色花蕾變成了其中的天然花紋,王座大概有三米高,花姐輕輕翹着腿,左手托腮,看着下方的樑左和六景。
“我想來想去,唯一能夠讓我開心一點的只有看人打架了,周圍被我封閉,你們不用擔心煉氣士身份被發現。現在呢,由我給你們指派對手,六景,作爲造法者當然會讓大夜魂做你的對手,樑左嘛,我就好好選選合適的和你打……你們倆分開,左邊的擂臺給六景,右邊的,樑左你自己坐上去。”
樑左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兩個擂臺。
左手邊是一個封閉的紅色藤曼材質長方體架構,外面看不到裡頭情況,瀰漫着一層紅色霧氣。是六景的擂臺。
右邊則是一個橢圓形場地,直徑差不多在八米,橢圓周圍用藤曼圍攏成鏤空狀,看起來讓人想到兒童樂園的“球池”。
樑左走到擂臺處,藤曼們迅速張開懷抱,讓出一塊能夠令他進入的空間。
進去後樑左看到了對手。
他揉了揉眼睛,以爲是看錯。
敵人是頭髮很短的黑人,胸肌勻稱,雙臂的肌肉曲線充滿力量,他的眼睛裡帶有一種沉穩和執着,弓着身體,雙拳都戴了拳套,正在對着空氣練了幾拳。
關鍵是他的樣子……
明明就是年輕的拳王阿里。
沒錯……
是拳王阿里。
樑左記得自己還在地球時就翻看過這位傳奇拳王的年輕畫面,就如同大家所讚美的,蝴蝶一般的腳步,蜂刺一樣的出拳,他是無法被擊倒的鬥士。
2001年威爾史密斯主演的《拳王阿里》正是用來紀念這位永遠的拳王。
樑左看過,印象深刻。
阿里展示了他獨特的堅韌鬥志,不僅僅是拳臺上,並且對於權貴無所畏懼,在那個特定年代公開反對戰爭。
“我絕不會跑到萬里之外去謀殺那裡的窮人,如果我要死,我就死在這裡,咱們來拼個你死我活!如果我要死的話,你們纔是我的敵人,與中國人、越南人、日本人無關。我想要自由,你們不給;我想要公正,你們不給;我想要平等,你們也不給。你們卻讓我去別處替你們作戰!在美國你們都沒有站出來保護我的權益和信仰,你們在自己的國家都做不到這些!”
只是讓樑左沒想到的是,阿里怎麼會跑到方寸山來,照理說他應該已經是年紀極大,而且有帕金森症……
樑左一個走神,身體就飛了出去,撞擊在柔軟的藤條上,迎面的拳頭讓他迅速回神側臉躲避,阿里的拳頭擦掛下導致樑左的耳朵被割破一大截。
不要以爲是阿里我就不敢打你!
樑左給他的突然襲擊搞得鬼火上竄,煉氣士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地球人能夠應付的,阿里也不行。
借象火燒身,他低頭扎入阿里的懷裡,借象堅壁於雙臂,一套組合拳對着曾經的拳王瘋狂揮擊。阿里只是往後退了一步,拳頭都被他用雙臂擋下,他露出奇怪的笑容,彷彿是在爲對手的反擊而稱讚。
樑左有些懵。
按照攻擊強度來說,自己那一連串爆發連裝甲車也可以鑿穿,可竟然被眼前的阿里給輕易擋下。無論是反應還是抗擊打能力,他絕對遠超曾經地球人的極限。
阿里的反擊迅猛劇烈,毫無花哨的左右刺拳,上下襬拳,就是一個字,快!
面對如此的拳頭,樑左竟然毫無辦法,只能夠學着拳手的樣子用雙臂護住頭部,被阿里的拳頭一次次擊中彈到藤曼中,反彈回來之後又是一陣暴雨疾風的連續拳。他的攻擊就像是毫無感情的冷血殺手,不知疲倦,精準地擊中樑左的手臂,十幾秒後梁左雙臂已經發麻,裡頭的氣無法自如運轉,接着阿里一個上勾拳,將樑左打得癱軟在地……
樑左醒來時人已經站在花姐面前了。他此時大腦還有些暈暈乎乎的,看眼前景物都不是很清楚,就像是身體打了麻醉針,依舊沒有復甦過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給你們的東西拿着,作爲你們當我的角鬥士的報酬。也不用你們偷偷摸摸到處偷雞摸狗,走吧。”
花姐發出逐客令,丟給六景兩顆熒光球體。
樑左只覺得自己被人攙扶着,一步步走向外面。
過了好一會兒他眼睛總算看得清東西了,眼前六景左眼眶處有些血痕,嘴脣也破了皮,不過他精神還不錯。
樑左忍不住問:“你也遇到高手了?”
六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太陽升起了。”
驅散黑暗對於方寸山的“太陽”來說是例行任務,它看起來不大,卻也不小,樑左曾經跟隨它走向它每日下沉的那裡,發現那塊區域有着奇特的能量波動,就像是海市蜃樓,明明看得到卻摸不着,人只能夠從那一片虛幻景象中穿過去。回頭一看,它還是在那裡,看得見,碰不了。
兩個打黑拳的男人迎着陽光,露出奇妙的笑容。
還是有太陽的天比較好。
說着六景將手裡的一顆球體丟給樑左:“花姐給的,看來是要包養我們的意思。”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白日裡六景一直不在,樑左則是反覆在腦內回放之前與拳王阿里對戰的整個過程。按照他內心讀表,從進入擂臺到被對方K.O全過程大概在兩分鐘內。雖然是被大名鼎鼎的拳王阿里給擊倒,樑左還是內心極爲不爽,捉摸着怎麼應對拳王的攻勢。
至於拳王阿里是怎麼出現的,他已經拋在腦後。
對於戰士而言,就是要勝利!
第二夜,樑左抖擻精神再次鑽進擂臺。
拳王阿里雙臂下垂,重心下沉,再次擺出拳擊的姿態。樑左也學着他的模樣,雙臂護住頭部,拳頭和眼睛齊平。這次他決定用防守反擊戰術,昨天就是低估了阿里的瞬間爆發力,給一套組合技打得昏迷不醒。他吸取了教訓,決定不和對方硬懟。和拳王周旋了大概五分鐘,阿里只是不斷刺拳,每一拳都讓樑左不得不奮力擋隔,可是對方的拳頭就像是具有某種穿透性,恰好擊打落點都在樑左倉促防禦的部分,導致他的雙臂又開始發麻,遲緩。
樑左心裡大驚,媽媽的,這簡直是熟悉的味道,和昨天的節奏一模一樣啊……
他終於有些明白對於拳王阿里的讚美,蝴蝶舞步,蜂刺之拳並非是吹噓。
阿里腳下沉穩,偏偏移動絲毫不慢,他很擅長橫移,很少縱向大幅度晃動重心,一直在輕微調整自己的姿態,在位置上不斷壓迫樑左。等樑左意識到時往往已經被逼迫到靠着藤護欄處,被動挨打。並不是樑左觀察力太差,只是他不得不將注意力重心放在阿里的拳頭上,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對方一拳破防KO掉,拳王帶來的沉重壓力讓樑左根本不可能正常自如發揮。
好在借象“堅壁”幫助樑左緩解了一些痛楚與撞擊力,否則他很可能一套就被對方的拳頭擊倒。
阿里突然側身,低頭,樑左立即意識到對方的連續拳即將到來。
他咬牙運起全身的氣,在阿里第一拳刺向自己的胸口時不閃不避,左臂順勢斬下,借象·斬鐵!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蓄勢借象·雲手纏繞住阿里。
手骨上傳來一陣劇痛,樑左不驚反喜,可一看阿里,他只是晃了晃拳頭,如同舒展筋骨,手臂上面只出現了一道紅痕……
這個怪物……
樑左知道,今天又是凶多吉少了。
拳頭,無休無止的拳頭化作潮水向他涌來。
樑左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