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清點着衆人準備帶入第二戰的道具。
韓靖是奇物山莊流傳出來的基礎傀儡射手,樑左帶的是一把普通組合戰刀,陳又廷帶了一面阿難研發的加強版護胸鏡盾,可以削弱一部分特殊攻擊傷害(比如光屬性和能量衝擊),周奇帶的是一根金針,高價從東市買來的,可以暫時性封閉遭受重創的身體,阿難本人攜帶的是一個陣法盤。
由於阿難和陳又廷都沒有加入蓬萊,正式入籍,所以他們必須在蓬萊人的帶領下才能夠在蓬萊中穿梭,以及進入蓬萊夜市。
陣法盤就是蓬萊組織“百鍊觀”的傑作,不同器木府財大氣粗涉獵廣泛,百鍊觀由一羣不願意加入器木所的研究者在蓬萊建立的,主打方向是陣法和術法,在這兩類研發方面的造詣並不遜色於器木府。陣法盤是消耗性道具,可以將它看成是一個卡套,裡頭能夠更換陣法,不過一次只能夠儲存一個陣法。
在特定地點安置下來,用氣或者元催動,都能夠激活各種陣法,從攻擊法陣到防禦法陣,再到特殊幻陣,無所不有。
經歷了第一戰和戰後分析,衆人戰意高昂,直取第二役。
這次衆人學聰明瞭,一降落就迅速朝着掩護點敢去。不同於上次,本次地形是一處平原,除了一些稀稀落落的樹木,到處都是草場,伴隨着大風,地形平坦導致能見度很高。幸好阿難的陣法盤中儲存的是一個僞裝的陣法,叫做小幻陣,通過扭曲光線的方式隱藏行跡,佈下陣法盤,在它方圓五米範圍內能夠斂去其中衆人的形態和氣息。外面人如果沒有專屬工具和特殊人才很難識破。
五人在小幻陣中依舊儘量保持一動不動,生怕給可能出現的敵人看出端倪。
韓靖在隊伍頻道說:“這次我們變化一下戰術,打整體。樑左你出去,承擔一個誘餌的角色。”
好嘛……
說好的打整體呢。
樑左只好閃出去,朝着前方迅速移動。按照韓靖的設想,要利用樑左這個刻意暴露的點吸引對方注意力,然後剩餘四人等待機會看能否得到集中活力幹掉對方一員。
這次所在的戰場也許並不是很大,敵方兩分鐘後就出現了。
他們是乘車來的,一輛輪胎極大的野地戰鬥吉普,上面有一人手持一把有小臂粗細的黑黝黝重型機槍,旁邊還有一輛兩人座的沙地摩托車,除去駕駛車的人,旁邊那一位亦手持一把掛有兩顆類似導彈的重型小迫擊炮,他們的人有一個明顯特徵,都是戴着一種綠色護目鏡,身着草綠色軍服,車輪滾滾一路轟鳴過來。
樑左目瞪口呆。
你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我們是小隊戰,你們弄出這種東西不是作弊嗎?
樑左還沒來得及跑,就聽到嗅的一聲,兩道噴氣長虹在他旁邊大概一米處爆炸,將他掀飛起來,樑左只覺得耳朵一瞬間失去了聽力,整個世界變成了無聲的,眼前世界晃盪得厲害,他想要跑,卻怎麼也跑不快,體內的氣用於抵禦之前遠程火力的殺傷幾乎催動到極限,哪怕如此他耳朵和鼻子也在滲血。
樑左回過神來時,對方戰鬥吉普車已經開始變形。
吉普車突然兩扇車門打開,從裡頭探出兩隻柱狀金屬手臂,後車廂則是直接立了起來,分裂開變成了吉普車的雙腿,它拔下原本車廂上方的重機槍拿在手中,朝着遠方劇烈開火。遠處韓靖衆人的小幻陣頓時被擊碎,裡頭四人只能夠拼命朝前奔跑想要嘗試拉近距離。
然而吉普車鐵人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機會,胸口本是車頭的位置突然彈出兩排紅色彈頭,一陣閃光,小型飛彈畫出各種弧線將韓靖四人所在區域火力覆蓋。再加上它手中突突突不停的重型機槍,幾乎是一己之力就阻攔了對方一個戰隊的人。
在它旁邊的摩托車也絲毫沒有閒着,而是整個摩托車突然朝上拉伸,一層層綠色鋼甲彈出,只露出中間左右兩個洞口,左邊是迫擊炮的大口徑,右邊一個架子上則是一個極爲細小的槍口,摩托車變成了一個移動堡壘,將裡頭一個重火力殺手和一個遠程狙擊手保護起來,讓他們能夠安心瘋狂輸出……
火彈和彈道軌跡將樑左一行人所在的方圓幾十米完全壓制,樑左只聽到不斷破空聲、爆炸聲、他甚至聽不到頻道內韓靖的瘋狂呼喊和率先顯示的“周奇已陣亡”消息。
毫無還手之力的徹底敗仗。
迴歸房間裡的五人沒一個有好臉色。
如果說之前第一戰懷有一些僥倖元素,那麼這一次就是被人完虐,對方根本不用玩什麼技戰術,直接火力覆蓋,樑左等人毫無機會。
樑左作爲隊長這種時候必須第一個鼓勵大家,可他實在找不到好鼓勵的地方,於是只好說:“這一戰讓我們意識到了射手的恐怖之處,也讓我們發現了配置正確的道具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也算是值得的。”
一旁少年阿難抿緊嘴脣,捏緊拳頭。
樑左想到道具籌備是阿難負責,自己如此一說讓他必定十分難堪。可安慰是沒用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正視差距。
於是他說:“從戰術層面上看,我覺得韓靖提出的‘投石問路’戰法沒有問題。只是完全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有大型機甲,還有至少三個射手,這種純粹的攻擊陣容,加上地處平原,我們先天劣勢。”
這回就連往日樂觀的陳又廷也有些愁眉不展:“對付這種特定陣容,目前我們根本沒得打。”
“是寶具。”
韓靖突然說。
衆人都看向他。
“那輛可變形的機甲車可能是寶具。”
他又說了一次:“寶具的特徵,遠超普通道具的殺傷性,靈活操控,攻擊特效,還有消耗巨大,無法破壞……你們注意到了嗎?在那輛機甲車裡只有一個駕駛員,外面窗戶被一種特殊力量阻斷了,還好我的六壬十二將能夠突破,確定裡頭只有一個人。也就是說他們戰隊還有一個人藏在暗處,可能是術士,也可能是遊擊。從此推斷,要麼裡頭有一個造法者層次的高手,要麼這一件機甲寶具本身就是通過特殊手段融入了‘夜魂’讓普通人也能夠使用的魔具,充能或者特殊手段獲得的。”
“再一個,還記得嗎,表面上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是前面那一輛機甲,可真正造成巨大殺傷的是後面兩個,一個小炮,一個狙擊手,這兩個纔是擊殺了周奇的元兇,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他望向周奇,周奇點點頭:“沒錯,我被狙擊了。”
“所以整個對方的戰術我已經摸到了一點。”韓靖眼裡突然亮堂起來,之前的沮喪一掃而空:“他們選擇的是一種新型的戰鬥方式,看似是通過熱武器,高壓火力覆蓋戰場,達到一個碾壓對方的戰術。可實際上是這樣嗎?不對。讓我們暫且轉換一下思維,不要被機甲龐大軀體迷惑,它本質是什麼?金剛。後面的雙射手,一個大口徑重火力頻率低,一個隱藏在前者中的高爆發狙擊手,還有那個機甲變形之後就消失無蹤的持槍者,以及最後那一個從未出現的人。”
他不由低笑:“有趣的戰法。很聰明。”
扭頭韓靖道:“我失誤了,我不該太固定於模式化。陳又廷,我會嘗試釋放你的角色,下次作戰,由你作爲遊擊,由樑左作爲金剛,先交換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與陳又廷興致高昂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樑左的耷拉眼。
“終究是太弱。”
少年軍師阿難一針見血。
“你們兩個是我們的核心,你們無法發揮和抗住壓力,隊伍就沒機會。”
樑左和陳又廷都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