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峙沉默了許久,好吧,既然她來問了,那麼她一定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事已至此,他和羽舞都不會再有可能在一起了,說出來也無妨。
“孤爲什麼不成全你們,那是因爲孤心裡也有你,孤也愛你,對你的愛絲毫都不比拓少,可是孤知道你心裡沒有孤的位置!”赫連峙轉身面對着她,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單羽舞怔怔的面對着他,在這件事情上或許她不能怪任何人,只怪老天爺太會作弄人,以至於讓他們三人都陷入這樣的苦戀當中。
“是孤用大王子的身份威脅拓把你讓給孤,因爲孤向他承諾,你只有做了孤的女人,纔會得到天下,得到所有的榮華富貴,也會得到孤唯一的愛!”回想起當日他與宇文拓的那番對話,赫連峙覺得自己那麼做,實在是太愚蠢了。
他終於說出來了,原來這是真的,決沒有騙她,這果然是真的——
“你們把我單羽舞當成了什麼,物件嗎?爲什麼你們不問問我的心,我的心到底在誰的身上,我單羽舞根本不稀罕什麼天下,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是想跟我愛的男人一輩子在一起,僅此而已,爲什麼你們連這點奢望都不給我?”聽到真相的她,開始有些激動起來,熱淚盈眶,一副非常難過的模樣。
人總是在犯過錯之後纔會後悔,赫連峙看着痛苦的單羽舞,當日他那麼做,讓三個人都痛苦萬分,如果能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那麼做。
“對不起,羽舞,孤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去找宇文拓吧,你們若是能在一起,孤會祝福你們……”事到如今,他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
親手爲單羽舞就臉上的淚痕擦乾,她是樓蘭國第一美女,要是這個樣子出去給其他人見到,可不好了。
“謝謝你的坦白——”臨走前,單羽舞只留下了這句話,推開他的手臂,毫不遲疑的轉身跑出了御書房。
赫連峙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單羽舞那迫切離開的背影,她走了,永遠都走出了他的心房,今後他赫連峙的心底,不會再有她單羽舞!
緩緩的轉身,走回桌案前,眼神中帶着一種呆滯的眼神,愣愣的看着視線中的一切……
突的——他手臂一揮,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部都掃落的地面上,奏摺七零八落的掉在地板上,還有那名貴的硯臺,也重重的摔了下來,染黑了一大片。
門外的趙常德聽到了御書房內的砸擊聲,慌忙的跑了進去,看到桌案上和地面上滿是一片狼藉,小心翼翼的問道:“王上,有何吩咐?”
“滾——”赫連峙眼中充滿了怒火,看着擅作主張進來的趙常德就是一吼,嚇得他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突然安靜了下來,赫連峙坐回自己的龍椅上,他做了一國之君有什麼用?竟然連一個女人的心都得不到!
“哈哈哈——”莫名的大笑而起,笑聲迴盪在整座王宮。
赫連決一覺睡醒都不知是何時了,他只記得最後在與羽舞喝酒聊天,置於後面聊了些什麼,他自己都忘記了。
“王爺,您可醒了,宇文將軍已經派人多次來催您去校場練兵了!”赫連決睡了一天一夜,終於是醒來了,這可把管家高興得。
揉了揉太陽穴,看來他的確不能一直呆在府中了,又看看外面的天色,這會都已經是晚上了吧?
“好了,明日本王就會回校場,現在讓人去準備一下,本王要沐浴。”一覺醒來,赫連決只覺得自己渾身黏呼呼的,渾身的不自在。
“是——”
王爺重新站起來,他比誰都高興,應聲連連的立刻下去準備。
赫連決那日喝多了,自己後來說了什麼都不記得,就連後來是誰扶他回房的,好像他也沒什麼印象了,更別提他酒後吐真言,將當日他偷聽到的秘密告訴了羽舞!
單羽舞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沒有急着去找宇文拓,在家中靜靜的呆了三天,想了三天。
默默的在房中收拾東西,將大祭司給她的東西全部收拾好,因爲這些她今後都用不着了,她已經決定,放棄跟大祭司學習的機會!
馬車在門外等候着她,她今日要親自去仙居殿向大祭司道歉,坐上馬車進宮,一路都通行無阻的來到了仙居殿,大祭司(白兮)似乎早就預算到她今日回來,早已在殿中等候着她。
“大祭司,羽舞放不下兒女私情,恕羽舞無能,不能追隨大祭司左右,接下重任!”單羽舞將她給自己的秘籍還給她,並向她磕頭認錯。
白兮看着單羽舞,臉上沒有露出責怪她的神色,反倒是上前將她扶起來,輕聲嘆了口氣的對她說道:“羽舞,你沒有錯,我不怪你,能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才叫正確的人生道路!你去吧,去找你想要的人生……”
單羽舞點點頭,聽大祭司一席話,讓她在心底更有了信心,宇文拓,你逃不掉了!
“多謝大祭司的諒解,羽舞會一輩子銘記於心!”有人在身後給她支持,這更是讓她堅信了自己的選擇。
離開仙居殿後,她沒有在宮中多做停留,更不想聽到有關於王上的任何事情,上了自己的馬車,便快速的離開了王宮。
途中朱雀正好見到她離開,結合着王上這幾日的情緒反常,也許是和羽舞小姐脫不了干係!
“啓稟王上,三王爺已經回校場繼續練兵了,而宇文公子也在校場。”玄武將宮外的事情向王上彙報道。
赫連峙臉上沒有任何的異動,朝玄武揮了揮手,並沒有說一個字!
玄武識趣的離開,這三日來王上表現得確實很反常,甚至是話也不多一句,更聽說他這幾日都留在御書房,任何後宮嬪妃都沒有召見。
舞悅樓
岑雪爭分奪秒的練習着,算算日子,已經有二十多日了吧,今天的整體彩排讓賽金花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特意給她放一天假,讓她出門透透氣。
“岑雪,這有些銀子,你上街去逛逛,看看有什麼喜歡的胭脂水粉,就買回來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賽金花往她手裡塞了一個錢袋,讓她自己去逛。
岑雪看着手裡的錢袋,正好,她好久都沒有出去透氣了,二十多天一直都呆在舞坊練習,平時不說還沒覺得,現在說起來,真的覺得快要將她悶壞了!
“謝謝坊主,那我換身衣服出門嘍?”岑雪臉上掛着笑容,心裡很是愉悅。
“去吧去吧,但是千萬要記住不能走遠了,就在這街上逛逛,知道嗎?”賽金花叮囑着她,就怕她那美麗的臉蛋會招來那些歹人的壞心眼。
“我知道了,不會走遠的,我逛一逛解解悶就回來。”岑雪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也乖乖的順從着她。
回到房間,換下了身上這套練習時穿的衣服,找來自己的衣衫換上,將盤起的長髮披散在後肩,簡單的將自己的髮型梳理好,便拿着銀子高興的走出了舞坊。
賽金花在樓上看着她出去,見她到處東張西望的,對什麼都特別的好奇,什麼小攤子都跑去看看,
“這胭脂好漂亮,是什麼呀?”岑雪還沒到胭脂鋪,就在路口的小攤前被一盒盒子精緻,散發着幽香的胭脂吸引住,那顏色粉嫩粉嫩的,好像人的皮膚,帶着一點紅色,好美好美。
“姑娘,這叫粉黛傾城,世上可是非常稀有的哦。”賣胭脂的是個老婦人,臉上帶着歲月的風霜,卻並不庸俗,看起來也不像普通商販。
“那要多少錢?肯定很貴吧,太貴我可買不起呢。”岑雪揣揣的問,她真的很喜歡這個,但聽老婦人介紹的說,似乎價格不便宜。
“我看姑娘也是有緣人,姑娘要是喜歡的話,這胭脂就送你,粉黛傾城只配絕代佳人,天下能配得上它的不出十人,既然姑娘先看到,就證明你們有緣,老婦人就送你吧,不收你銀子。”老婦人笑笑,將胭脂塞到她手裡。
“呃?這怎麼行,您這麼好的一盒胭脂就這麼送給我,無功無收錄呀!”她放下胭脂盒,開始打量起眼前這特別的女人來。
“姑娘,拿着吧,說實話老婦人可從來沒見過想你這般的絕對沒人,這白嫩的肌膚與這胭脂襯托在一起,一定是豔冠羣芳,不行你試試?”老婦人說的很有自信,還拿出了一面銅鏡給岑雪。
岑雪看着那胭脂盒,不自覺間,真的輕輕的往自己的頰上均勻的抹上了一些,原本只是白皙的臉頰,在胭脂的襯托下,是出落得白裡透紅的嬌嫩,果然如老婦人所說的那樣神奇。
“看吧,姑娘,你覺得如何?”老婦人一臉笑意的看着她問。
岑雪從錢袋裡拿出了十兩銀子遞到老婦人的手裡,心裡歡喜的對她說道:“我很喜歡,這裡是十兩銀子給您,若是不夠,您就去舞悅坊找那坊主要,就說是岑雪買了您家的東西,身上錢不夠。”
“呵呵,姑娘不必如此,老婦人都說了送給你,不必給銀子。”老婦人堅持不要岑雪的銀子。
“這不行,我不能白拿您的東西呀,要是您不收的話,這胭脂我也不要了。”說着,岑雪還真的將胭脂放了下來。
“這,好吧,那老婦人就收下了,若是姑娘您還喜歡別的東西,儘管拿就是。”老婦人帶着微笑,讓她儘管挑。
岑雪看了看,又看中了一根非常簡單但手工又非常精緻的髮簪,老婦人熱情的將髮簪一起送到她手裡,稱讚她的眼光果然夠亮。
在老婦人的告知下,岑雪才知道原來這髮簪是用象牙雕刻而成的,拿在手裡觸感非常好,的確是件精品。
離開了小攤子,她的心似乎還在被手裡的兩件東西吸引住,越看越喜歡,卻沒注意到身後正有幾匹快馬向自己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