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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瑕媽媽看了下藍色,放下手中的東西對他說麻煩你了,瑕瑕已經醒來了,你也應該很累了,回去歇歇吧!等瑕瑕好了,我再帶她去謝你。白瑕知道這是媽媽在下逐客令了,在媽媽的眼裡她還是個孩子,和男生有一些親密的接觸,媽媽都會緊張的要死。她希望自己的女兒應該是個好好學習的孩子,所以不允許她在還是學生的時候過早的戀愛。

藍色說了聲阿姨,我走了,然後對白瑕說了聲再見,白瑕看着他向自己搖了搖手,也像他一樣搖了搖手。藍色走了,媽媽沉默了一下,然後把給女兒帶的外賣拿過來打開。“瑕瑕,你喜歡那個男孩子。”白瑕向着媽媽笑了一下,說他是我哥哥。媽媽看着她,沒有說什麼。不過最後的時候還是把那些陳腐的理論對白瑕說了一遍。白瑕很奇怪,爲什麼媽媽和老師會說一樣的話,無非是最重要的是學業,現在一定要刻苦,還有最後不許談戀愛。

除了小學,初中高中都有一條規定,不許談戀愛,媽媽走的時候白瑕對着門說好無聊。是呀!好無聊。談戀愛怎麼了,就一定會影響學業嗎。想起初中時自己班的一個男生,站在冬天的雪地裡等着她和顏沫下樓,然後對顏沫說,你冷不冷,顏沫看着他,張了張嘴。其實,他早已經在雪地裡冷的發抖了。那時她真的好羨慕顏沫,有一個男生對她這麼好,拼了命的追她。顏沫被追的無奈時對他說,你要是期末考到班裡第一名,我就答應和你交往。那時已經只有半個月到期末了,她知道顏沫說的只是一句推諉的話。誰知道期末考試成績公佈的時候,大家都傻眼了,那個只能算是班裡學習中流的男生真的跑到第一名了。顏沫最終也只是無奈的和這個男生往來了一段時間。白瑕想到這些覺得好笑,也想起了自己的好友,自從初中結束以後,她們雖然考到了同一所高中,卻因爲班級離的太遠還有學業很緊張,沒有見幾次面,即使見了,也只是簡單的幾句話。真的好想顏沫了,最後一次見還是寒假要開始的時候,

躺在病牀上的時候,白瑕開始想顏沫了,有的時候,真的需要一個人陪着,那個人不是父母,不是戀人,只能是朋友,這世間真的有那麼多的時候,只能朋友陪着,那份關懷和溫暖,不是愛情和親情所能取代的。

想顏沫的時候給了她電話,第一遍沒有人接,第二遍響到最後有人接了,是顏沫。白瑕聽到她的哭聲,那種哽咽在喉結裡的聲音,特別的悲慼。“怎麼了,顏沫。”白瑕着急的問,顏沫看不到,白瑕問她的時候自己從牀上坐起來了。那邊斷斷續續的哭聲,然後是放開的嚎啕。“顏沫,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呀!急死我呀!”白瑕已經從牀上下來了,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顏沫斷續的聲音裡不停的重複着,他走了,他走了......。

“什麼他呀!你說什麼呀!”那邊還是顏沫的哭聲,白瑕已經將衣服披在身上,一隻手已經伸進袖子,把手機換到另一個手上繼續問着。然而,那邊沒有再說什麼,電話斷線以後,白瑕把衣服穿好直接出了病房。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藍色,顏沫是對她最好的人了,現在顏沫傷心成這樣,她怎麼能不着急呢!

幾乎是衝出的醫院,在門口撞到一個人,擡頭時纔看到是媽媽。對媽媽說顏沫找她有事,然後向着路邊奔去。媽媽看着白瑕的背影,想喊什麼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轉角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進去辦出院手續。

白瑕擋了一輛出租,進了車纔想起自己口袋裡沒有錢,管不了那麼多,對司機說了住址,催促她快些。然而司機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對她說那裡修路,過不去。在馬路上擋了幾次車,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給藍色電話,幾乎是哭着對他說讓他趕緊開車過來,她好朋友有事。放下電話幾分鐘以後藍色就來了,他什麼也沒問,就把白瑕推進了車裡,白瑕說了地方,藍色轉了車就向着白瑕說的地方駛去。

有一雙溫暖的手覆在白瑕的手上,這個男生的手是那麼溫暖,彷彿可以看穿她的心事。她緊張的情緒在那樣的熱量傳遞中漸漸安靜下來。想起顏沫的話,是誰走了呢?

真的在修路,車過不去,因爲太多泥濘和碎石。白瑕看到路面的狀況又着急起來,藍色對她笑了一下,然後車子轉彎,向着來路駛去。

藍色的笑是一種溫暖,看在白瑕眼中,心中的急切也淡了幾分。

車子拐了一個大圈,總算是到了顏沫家住的地方,在冬天的玉蘭樹下,白瑕看到顏沫坐在自家的樓梯口,她的頭埋在胸口上,聽到汽車駛來的聲音時看了一眼。那一眼裡白瑕第一次看到顏沫臉上的淚痕,有一天顏沫也會哭麼。她那樣無助和傷心,在玉蘭的枯枝下,悲傷的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

白瑕開了門出來,叫了一聲顏沫的名子。以前的顏沫都是開心的,有着美麗外貌和優越家境,被一羣男孩子追逐的公主,有一天,卻這麼傷心的坐在冬天冰冷的石臺階上。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刺傷了眼睛,那些叫做悲傷的思緒纏繞心頭。顏沫聽到聲音擡起頭看了一下,那裡白瑕向着她跑了過來,她抹了眼淚,喊了一聲瑕瑕。

這個城市裡有多少人可以叫她瑕瑕呀!除了已故的爸爸,除了媽媽,除了藍色和哥哥,就只有顏沫了,只有那些最親近的人才可以這麼叫着,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喊她沫沫。下午傾斜的陽光穿過枝頭,落在兩個穿着白衣的女子身上,白衣上是玉蘭樹枝晃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