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整,卡塞爾學院的校長辦公室,四個角落裡各擺放着一架古銅色直照式落地燈,白色的牆壁上掛有現代藝術風格的油彩繪畫,室中央黃色方形木製長桌上擺了九隻紫砂茶杯。收到邀請的客人們此時還沒到,辦公室裡僅坐着昂熱和副校長二人。
“對於酒德亞紀傳來的消息,你有沒有什麼看法?”昂熱開口向副校長征詢道。
“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辰星貌似是和酒德麻衣有過一段恩怨,酒德麻衣點名要見他可能有她的私人理由吧。”副校長摸了摸自己下巴邋里邋遢的胡茬道。
“嗯,”昂熱沉吟道,“酒德麻衣似乎確實一直對辰星有着濃厚的興趣,但她絕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簡單的女人,想必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酒德麻衣的目的應該也是屠龍,上次青銅計劃結束後,我們分析戰場後發現酒德麻衣其實一直在現場,最後龍侍參孫的死亡就是因爲她按下了裝有賢者之石子彈的狙擊槍。”副校長將手從下巴處放回桌面,手指輕輕敲了幾聲。
“嗯,如果她以及她所在的組織確定也是以屠龍爲最終目的的話,我們未嘗不可以考慮和她們合作。”昂熱端起泡着西湖龍井茶的紫砂茶杯,輕輕晃了晃,吹出一口冷氣,然後用嘴抿了一小口,濃郁醇厚的茶香頓時溢滿嘴脣。
“嗯,合作前當然也要讓她們爲之前的進犯付出一定代價。”副校長想起之前學院受到酒德麻衣帶領下的進攻後遍地狼藉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
“當然,先不說這個,我們重點談一下這次的京城屠龍計劃。”昂熱放下茶杯,一提到屠龍,他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咳咳咳,我的想法是讓辰星、夏彌與酒德亞紀會和,他們作爲第一梯隊順着酒德麻衣的線索進入尼伯龍根;然後是凱撒、諾諾作爲第二小隊,他們獨立搜索進入尼伯龍根的方法,以防酒德麻衣根本沒找到尼伯龍根之門的情況或是找到了不願意告訴我們;還有路明非、芬格爾、楚子航作爲第三小隊,龍王一旦真正甦醒,恐怕還得仰仗我們的最終殺器啊。”副校長意味深長地感嘆道。至於他嘴裡的最終殺器指的是誰,昂熱和他心裡都清楚。
“大體上沒有問題,但是我認爲還得做一些微調,”昂熱手臂搭在木桌上,手指擺成塔尖式手勢在胸前,“辰星和酒德亞紀兩人一組吧,把夏彌調到凱撒那組去。”
“啊咧,你這是什麼惡趣味,故意把情侶拆散然後把漂亮女孩送到另一個帥哥懷裡去麼,雖然凱撒是校董的家族成員,但你也不用這麼偏袒吧。”副校長扶額道。
“別脫線,說正事呢。”昂熱理了理脖子前的衣領,“我總感覺讓他們倆在一起不放心,上次康斯坦丁從學院逃走前,我看到辰星偷偷對龍王說了什麼話。夏彌當時就在辰星身旁,她絕對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也沒見她來彙報。”昂熱道出心中的疑慮。
“人家是辰星的小女友,怎麼會拋棄自己的男朋友來向你個糟老頭打小報告呢,你也太自信於自己的魅力了吧,”副校長打趣道,“你說的也對,那就讓辰星和酒德亞紀單獨一組,讓酒德亞紀看住辰星的小動作,加上夏彌的話兩個人估計酒德亞紀管不住。”
“對,酒德亞紀還是很值得相信的,一直矜矜業業地執行着任務,各方面實力都很強。”昂熱想起自己曾見到酒德亞紀言靈全開,冰凍全場的戰鬥畫面,不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八點鐘左右,先是古德里安、施耐德、曼施坦因等衆教授入場,然後辰星、夏彌、路明非、芬格爾一行人也緊跟着走了進來。
“副校長,您怎麼知道芬格爾不願意來,不過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把芬格爾用皮帶給綁過來了。”辰星走在芬格爾背後,右手拉着一條皮帶,皮帶緊緊捆着芬格爾翻過來背在背後的手腕,辰星左手推着芬格爾的背,一邊像呵斥犯人似的喊着:“快走!”夏彌走在辰星身旁看到兩人的滑稽場景,不時捂嘴輕笑。路明非則是像丟了魂似的漫遊着前進,眼神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芬格爾痛心疾首地爲自己打抱不平,“同爲學生,竟然下手如此殘忍。蒼天吶,快給我收了這個不尊敬學長的臭學弟。”
“副校長,交給你了。”辰星把栓着芬格爾的牛皮帶遞到副校長手中,副校長露出了殘忍的冷笑聲,“給我安分點!”副校長上下起手將皮帶和椅子綁好,芬格爾就這樣被徹底固定在了椅子上面。
“校長大人啊,您看副校長就在您面前體罰學生,這已經嚴重違反了現代文明社會的教育原則。”芬格爾掙扎着向最後的希望求救。
“採取適當的暴力手段來輔助教育是可以接受的。”昂熱一臉和藹的微笑。
芬格爾喪失了最後的希望,無奈地低下了頭。
辦公室陷入一片寂靜中,今夜無月,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天花板吊着的大功率白熾燈不知爲何並沒有打開,落地燈的光線並不明亮,昏暗的燈光下衆人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平添了幾分神秘詭異。
昂熱首先舉起茶杯向衆人致意,“難得有這麼多學生同時收到校長下午茶的邀請,哦不,是晚間茶會,還有歡迎各位導師的到來。”
“媽的,我纔不要跟着去參加什麼破屠龍計劃,我是被強迫綁來的,不去,堅決不去!”芬格爾絲毫沒有受到會議凝重氛圍的影響,他顯然也不想配合校長優雅的風度,在椅子上一邊扭動一邊控訴道。
如果不是被皮帶捆住,芬格爾早就兩腳抹油逃之夭夭了,坐在一旁的副校長聽到芬格爾又開始耍寶,兩手交叉咔咔作響,嘴上發出猙獰的冷笑。
“我還沒提去東方屠龍的事呢……”昂熱扶額道,“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
“別以爲我猜不出你們打的什麼算盤,什麼晚間茶會,就是動員會吧喂。就是要把我們派去東方直面龍王吧。我已經完成任務了,校長你可別賴賬!等明年我就可以畢業做執行專員了,飛到世界各地和性感師妹們執行任務,在夏威夷海灘上躺着讓美女抹防曬霜,在美國環城公路上抽着雪茄飆車,在地中海偶遇歐洲美女一起坐渡船……我的好日子馬上就到了,我可不想倒在這最後一刻。”芬格爾悲憤道。
“你說的不是執行部專員的生活,那是電影裡纔有的情節,即便是電影裡拍出來那也是危機重重,哪有你想的這麼美。”執行部負責人施耐德嘶啞地說道,“如果執行部真有人過着這樣的生活,那將是我的過失。”
“給點想象空間不好麼。”芬格爾微微嘆氣。
“芬格爾.馮.弗林斯,卡塞爾學院獨一無二的’g’級學員,你覺得你畢業會那麼容易嗎?就算我和校長放水,校董會不會找你麻煩嗎。我們這是在爲你着想,試想你如果能成功完成這次任務,你的實習報告該是何等的亮眼,你的績點也瞬間就提上來了,不要辜負我們的苦心啊,我們可不想看你再繼續留級。”副校長拍了拍芬格爾的肩膀,對這頭倔牛採取大棒加甜棗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