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合章】
鍾寶鬆架着鄭歡的那個神經病母親走進人羣的時候,當時鄭歡就嚇傻了。鄭歡的母親其實早已睡下,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昏昏沉沉的黑暗中,就被一幫人幫到這裡來了。這老太太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好,這麼一被嚇唬,精神就更不穩定了。
老太太看到鄭歡之後,上去就叫,“老頭子,你快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幫朋友要幹嘛啊?”
鄭歡看着自己的母親,然後看看葉少楓,說道:“葉少楓,沒想到,你這麼卑鄙!”
“黑道上的事情,沒什麼卑鄙不卑鄙的。再說了,是你犯我在先,我不跟你來點狠的,你是不知道我們龍堂的手段!”葉少楓陰笑的說道。這種笑容,是很少在葉少楓臉上出現的,但是,一旦出現了,對方基本上也就徹底沒戲了。
“放了我媽,不然,咱們都一起死!”鄭歡顫抖的說道。
“好啊,那咱們就一起死吧,我不在乎!”葉少楓說着,掏出自己的沙漠之鷹,一下子堆在鄭歡母親的頭上。當然了,葉少楓是不會真的對老太太開槍的,這舉動,僅僅是嚇唬鄭歡而已。
鄭歡的母親,就是鄭歡的弱點,是他的額命門,只要抓住了他這個命門,這小子就是死路一條。
“楓哥,他殺了小嬌,我要爲小嬌報仇!說着,火炮拎着槍就要吵鄭歡腦門開槍,鄭歡身後的一幫人也趕緊把槍口對準了火炮。
場面非常緊張,誰都不讓着誰。雖然葉少楓把鄭歡母親擺出來要挾他,但是,鄭歡似乎並不準備妥協。但是,鄭歡的這種強硬僅僅是暫時的,當他的心裡防線被一層一層的打破的時候,他只能妥協了。
“葉少楓你想讓我怎麼樣?”鄭歡說道。
“讓你死!”葉少楓一字一句的說道。
“現在,你就有兩條路,第一條,咱們火拼,大家一起死,第二天路就是,你一個人死,我放了你的這幫兄弟,還有你媽!”葉少楓說道。
“葉少楓,你這是把我王絕路上逼!”鄭歡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很明顯,他現在是在做思想鬥爭。雖然他幹了很多禽獸不如的事情,但是,在孝順這方面,整個省城黑道,也沒有幾個人能和鄭歡比的。鄭歡不想讓自己連累了自己的母親,自己造的孽夠多的了,如果要是把自己的母親給連累死了,那到了地下,怎麼見列祖列宗!
但是,如果跟葉少楓蘀兮了,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條,自己死了,難道,自己只有死路嗎,連給人家當狗的機會,苟且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嗎!自己死了的話,那母親怎麼辦啊。
“你死了,我們會照顧好你的母親的。”葉少楓陰險的說道。
“葉少楓,你……你太絕了!”鄭歡說道。
“無毒不丈夫,你帶着人衝進白鹿原,一錘子砸死周曉嬌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自己有多絕呢。我現在讓你自殺,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慈悲了!”葉少楓說道。
“兒子,怎麼回事啊,媽不想死啊,媽還想活下去呢,媽這麼年輕,媽不想死啊,兒子啊,老頭子啊,救救我啊,救救我啊……”鄭歡的母親的精神收到了重創,開始胡言亂語,又哭又鬧的,還好她身子上有繩子綁着,不然的話,這老太太非得自己撞牆自殺。
“媽,別這樣,我不讓你死,我救你,我救你。”鄭歡哭了,這個禽獸,這個殺人不眨眼,拿別人的性命當自己賺錢工具的魔鬼竟然也有苦的時候,他竟然也有感情。
“讓我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鄭歡的母親幾乎是咆哮着。停着母親這樣的聲音,鄭歡的心完全被擊碎了,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臉,一手竟然掏出了刀子,刀刃鋥亮。
“歡哥,不要啊!別這樣!”身後,鄭歡的忠實小弟們勸阻道。
現在,鄭歡的耳朵裡只有他母親發瘋的咆哮了,別人的話,已經聽不進去。鄭歡再拿着刀,竟然真的要自己了斷自己的生命。一個殺人魔鬼,也能爲了母親犧牲自己,在這一刻,葉少楓覺得,這個鄭歡還是很可敬的。但是,可敬歸可敬,他鄭歡殺了龍堂的人,就是得償命!
就在鄭歡緊緊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他要用刀子戳進自己喉嚨的時候。突然間,聽到門口處傳來一聲大笑。
這個小聲很年輕,也非常陌生。這個人不是龍堂的人,也不是鄭歡的人,而是張躍的人。
毛悶棍,是張躍勢力中,最得張躍信賴的一個小弟,也算的上是張躍的左膀右臂。這次,張躍其實早就撂倒了,光靠鄭歡一個人的能力,夠嗆能夠幾百的了龍堂,如果,在今晚不能徹底把龍堂滅掉的話,那日後,他張躍必將會受到龍堂的威脅。
所以,張躍派來了毛悶棍,讓毛悶棍帶了上百人,這近乎是張躍勢力三分之二的人數了。今夜,張也勢必要讓龍堂在這地下賭場裡面,全軍覆沒!
而這個毛悶棍的任務,就相當於一個屠夫,帶着上百人走進地下賭場,把唯一的出口都封死了,誰想出去,那就要踏着他們的屍體出去,鄭歡走不了,葉少楓也更出不去……
……
葉少楓雖然不認識這個毛悶棍,但是,他身邊的薛剛一眼就認出來了,暗叫道“糟糕。”
“怎麼糟糕?”彭曉飛問道。
“這人是毛悶棍,張躍的人,每次,只要張躍以派毛悶棍出面,那就說明,張躍要下毒手了!
葉少楓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毛悶棍,但是,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毛悶棍的名號了,在省城江湖上,流傳着毛悶棍的很多故事。其實黑道,本身就是個故事,大大小小的故事,連在一起,就是黑道……
要說這毛悶棍,也算是有學歷的人,雖然這小子出身農村,當過村痞,但是頭腦靈光,人家是正兒八經的考上過大學的,雖然是專科,但是相對於那些鄉村地痞來說,絕對還是個高學歷人才。
二零零五年零六年的時候,他還是省城職業技術學院的學生。學習成績不咋樣,但是打架挺牛逼,在這個學校,誰打架牛逼,誰就受到尊崇。
那年夏天,張躍出獄也有年頭了,而且拉攏這一幫兄弟們剛完成了美食城的這個大項目。當時的張躍,雖然還稱不上大哥級別,但是,手頭上要錢有錢,要名氣有名氣,當時也正好是張躍勢力在省城發展最快的時候。
張躍喜歡玩學生妹,而且是清純學生妹,所以,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力,閒的沒事的時候就去省城職業技術學院門口晃悠,去那裡的目的,就是泡學生妹。
那年頭,省城裡都沒有幾輛豪車,張躍雖然也不怎麼注重外表的東西,但是,當時他的鐵哥們樑廣財就是通過張躍,倒騰山水啤酒,發愣橫財,發財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張躍買一輛奔馳,奔馳E級別,不算什麼太牛逼的車,但是當張躍開着這輛奔馳E級到了這個學校門口的時候,還是會有很多學生羨慕不已,當時,甚至按下車窗戶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學生妹說兩句話,她就敢上你的車,跟你走。
張躍在這裡成功的泡了不少女人,而且,不僅僅是清一色的學生,其中還有這裡的女老師。在張躍看來,來這裡玩可比去西街玩強多了,這裡的女人相比於妓、女來說,都要乾淨的多得多。
那時候,張躍去了省職業技術學院好多次,沒事就來,他就是單純的泡小女兒,沒有別的心思。
但是,有時候上天是不公平的,當他們不想讓你幹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的時候,這個簡單的事情,卻能給你惹來天大的麻煩,註定此次張躍的到訪,註定了他講和毛悶棍有所聯繫,然後把毛悶棍帶上黑道的路,而他這麼一帶,卻也給自己的日後,埋下了隱患。
把毛悶棍帶上黑道之路的,完全歸功於張躍,日後張躍所走向黑道大哥之路,如果沒有這天毛悶棍的出現,他不會走的那麼成功,那麼平坦,那麼順理成章。
我還差點忘了。當時,被張躍帶上道的,不僅僅是他毛悶棍一個人,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叫張天順。
是張躍帶着這倆人上了黑道,也同樣是因爲這倆人的出現,張躍在省城城區一帶迅速成名,也從這次開始,迅速崛起,成爲了省城城區裡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
06年的黃昏,張躍帶着本來帶着滿身的激動去了省城職業技術學院,因爲之前在網上聊Q,聊到了一個這個技校的小姑娘,而且這個小姑娘知道他沒事就去學校轉悠,說對他仰慕已久,今天來這裡,張躍就是和這個小姑娘約好,放學來接她,然後帶她去開房的。
可是當他剛在省城職業技術學院門口下車,就看到自己曾經在道上認識的一個小兄弟,說是小兄弟,確實是年齡很小,比張躍小了不少歲,當時他們認識的時候,這小子還上高中,現在已經上了大學了,而且也是這個技術學院的的學生。
張躍一下車,這小子就認出他來了,跑上去就叫道:“張哥,張哥!”
張躍看着這小兄弟兩眼,說道:“我操,薛瘋子,竟然是你,幾年不見了,居然在這碰上你?我操,你手裡拿着砍刀幹什麼這是要砍誰去?”
張躍的這個小兄弟姓薛,高中時候打假跟瘋狗一樣,所以打架都叫他薛瘋子。
“張哥,我現在咱省城大學管理學院的學生,現在我是大學生?”薛瘋子說道。
“大學生,你拿着刀幹什麼?再說了,這裡是省城職業技術學院,你們省城大學在馬路對面呢。你提着刀來這裡,不會是要砍人吧?”張躍說道。
“是,哥,你知道,我有個妹妹,我妹妹的肚子被人家搞大了,我得替我妹妹出一口惡氣!”薛瘋子說道。
“草,有人動你妹妹?這事兒哥碰見了,哥就得幫你一把!”張躍是個仗義的人。
而且這個薛瘋子以前是跟他一起混過的,雖然當時混的時候這小子年紀輕,但是多少也算是自己的小弟,有交情在,現在小弟碰上事兒了,張躍就一定要去幫一幫忙。
他覺得在大學門口打打架,挺過癮,而且也不會出什麼大的事端,等這次幫完了薛瘋子,這小子就欠他一個人情,以後沒準還能拉着薛瘋子繼續跟自己混呢。幫完了薛瘋子再去接自己的那個小學妹,也不會耽誤什麼事情的。
正是張躍的這次並不值當的幫忙,把自己捲入了一場血戰,這場血戰,張躍付出了鮮血,但是收了兄弟。
這場血戰,把一個年輕人逼上了江湖路,這場血戰,直接導致了一個黑幫團伙的迅速崛起。
這場血戰就是發生在省城職業技術學院的門口,這場血戰的主人公就是這個毛悶棍!
……
夕陽西下,天空中出現了連成片的火燒雲,好像天邊燒起了熊熊烈火一樣。省城職業技術學院門口的馬路牙子上蹲着倆穿着大一新生校服的學生,現在是八月分,大一新生都已經提前來學校參加軍訓,他們身上的軍訓服,就是他們的新生校服。
這倆學生不但穿着軍訓服,還都揹着一個綠色的斜挎包。
倆人手裡都捏着煙,一邊抽菸一邊注視的眼前過往的車輛。
“棍子,你回宿舍吧,今兒沒你什麼事兒。薛一咪那**的肚子不知道被誰搞大了,現在她賴上了我,她哥這次是來找的是我,沒你事兒,你走你的。”
“天哥,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誰要是敢跟你找麻煩,就是跟我毛悶棍犯了路,我也不讓他好過!”說着,毛悶棍把手伸進了自己的斜挎包裡,裡面沒有裝教科書,反而裝的是一把菜刀。
倆人正說着,遠處走過來十幾個人。十個人都穿着運動服運動鞋,浩浩蕩蕩的朝着毛悶棍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這十幾個人都是年輕人,但是其中有一個略顯滄桑,而且眼神犀利,年齡比他們這幫學生黨們大了不少,一看這氣勢,就知道,這肯定是道上的人!這個人站在薛瘋子後頭,此人就是張躍。
“天哥,他們人來了!”毛悶棍說着,已經站起了身子,把還沒抽完的菸捲往地上一摔,順手伸進斜挎包裡,握住了菜刀的刀把兒。
十條人影走到了倆人面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身體強壯,身高能達到一米八,體重也是一百六十來斤。手指上的關節都長了繭子,看來身上帶着點功夫。
“趙順天,你還算有種,真敢在學校門口等我來找你!我以爲你得被我嚇的躲在家裡不敢出來呢。”
“我趙順天從來沒有怕過誰,我要是跑了,不光丟的是我趙順天的臉,還會毀了我們省城職業技術學院的招牌。爺們兒就在這等你來,你要打就打,要砍就砍,有什麼事兒衝着我一人兒來,跟我這兄弟沒事,你們放過他。”趙順天不卑不亢的說道,眼神裡帶着勢不可擋的銳氣。
“我今兒來找你,不想跟你動手,更不跟你動刀子,我就是想問問,你想怎麼解決我妹妹的事兒。我妹子肚子被你搞大了,你夠牛逼的,剛認識我妹妹一個月就他媽的上牀,現在妹妹懷孕了,你丫想把她甩了,門都沒有!”帶頭薛瘋子的怒斥道。
“薛瘋子,說老實話,你妹妹在外面揹着我跟過多少男的上牀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據我所瞭解,她以前上高中的時候,跟你們體校的好幾個男生都不止一次的發生過關係,你憑什麼就認定這孩子是我的種?我跟你妹妹發生關係的時候,一直都帶着套,我怕她有病!明白的告訴你,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也不可能爲這個負責。
我跟你妹妹的關係就是身體上的互相滿足,我玩她,她同時也玩我。只是一場肉體入戲罷了,現在出了事兒都他ma賴到我頭上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趙順天好欺負!”說着,趙順天也把手伸進了自己的斜挎包裡,握住了裡面的菜刀。
“我不跟你廢話,你給我掏一萬塊錢,做爲我妹妹打孩子的醫藥費和風險金!我知道你家是省城裡有錢有勢的富裕家庭,但是你富人也不能欺負我妹妹!你每個月的零花錢都好幾千,讓你拿一萬,我是便宜你了!”薛瘋子說道。
“草,我告訴你啊,爺們兒有錢也不給!”趙順天說着,一梗脖子,腦袋一歪,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薛瘋子身後幾個人看趙順天要開打,也都躍躍欲試的圍了上來。
劍拔弩張之際,薛瘋子攔住了自己帶來的這幫人,跟趙順天繼續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不給錢,我現在就先揍你一頓,打你個半殘,然後抓你去派出所,告你強健未成年少女!到了法庭上,我可就不是再要一萬塊錢的事兒了!到時候,你既要賠錢,又要被收押,有你罪受!”
“上不上法庭是你的事兒,反正我是不給錢!”趙順天擺出了一副地痞流氓的嘴臉。
“這可是你自找的!”說着,薛瘋子一腳就踹了過去,薛瘋子帶頭動手,身邊的九條身影也都撲了上來。
趙順天被薛瘋子突如其來踹出的一腳正中小腹。腳上力道很足,勢大力沉,一腳就把趙順天踹翻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這下悶得他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
幾條健碩的身影也趁勢圍了上去,對着趴在地上的趙順天一頓拳打腳踢。薛瘋子帶來的這幫人都是在省城體校練了兩三年的學生,身上也掛着點硬功夫,十個人打的趙順天毫無招架之力,他只有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抱着頭的份兒。剛纔那股牛逼勁頭蕩然無存。
一幫人動起手來了,幫着趙順天的毛悶棍也真沒含糊,從斜挎包裡掏出菜刀就衝了上去。
他沒學過功夫,雖然跟着趙順天經常在外面打架,但從沒有拿着菜刀砍過人,這是他第一次動刀,沒有任何打法套路,就憑着爲兄弟出頭的一腔熱血,衝進人羣后,胡亂的劈砍。
“草,這小子動刀!”一個大漢大叫道,但自己的話音未落,胳膊上就被菜刀砍了進去。
毛悶棍雖然是第一次拿着菜刀砍人,但是一點都沒有緊張,握着菜刀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一刀深深砍入對方的胳膊之後,他心裡想的不是這一菜刀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反而想的是怎麼讓被砍得人更加痛苦。
毛悶棍手頭用勁兒很猛,刀刃隨着他力度的加大又往對方的肉皮裡深入一層,汩汩血液順着對方的臂彎流了出來,甚是恐怖,這一刀幾乎快砍到了骨頭上,
被砍的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但叫聲根本就無法減輕自身的痛苦,反而讓毛悶棍越來越興奮,這小子似乎一看見血就變成了瘋子。手裡的砍刀不停的落在此人身上,連連七八刀,刀刀見血,砍得那人慘不忍睹……
……
“這小子他ma的瘋了,咱先走,下次帶着傢伙來找他們算賬!”薛瘋子喊了一聲,帶頭逃跑,跟來的那幫人擡起了被毛悶棍砍傷的那位,狼狽的上了金盃,一夥人開車就跑。
毛悶棍近乎瘋狂的舉着砍刀,追着金盃跑了三百多米,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剛纔他打的有點激動,熱血噴張,現在總算是緩和了一些。平靜了一下之後,毛悶棍纔想到了趙順天還躺在地上。
他慢慢扶起被打得近乎四肢骨折的趙順天,心裡暗罵:“狗孃養的!下手真他ma很,把人都打成這樣了!”
毛悶棍一把背起趙順天,說道:“天哥,我送你去醫院,這幫混蛋要是在敢來,我一定要砍殘廢幾個!”
話說金盃開出去五百多米,薛瘋子突然發現,剛纔和他一起去打架的張躍竟然沒有跟着上車,沒上車,他會在什麼地方?
張躍是不會逃跑的,他自認爲自己的功夫了得,等閒之輩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對方是兩個學生,而且,其中一個學生已經被打的根本就從地上爬不起來了,此時的張躍等於單挑一個學生。
如果單挑一個學生他都要逃跑的話,這事情傳出去,會被江湖上的人笑話的。
剛纔一幫人打架的時候,張躍一直站在後面,沒有動手,因爲剛纔是薛瘋子當着十來號人打人家倆學生,張躍覺得這樣以多欺少的鬥毆有損他的名聲,但更然他覺得丟臉的是,薛瘋子的十來號人竟然被倆大學給嚇跑了。
此時,趙順天也從地上爬起來,雖然他全身上下都留着鮮血,不過他站起來的時候,還是氣勢如虹,完全沒有認輸的意思。
張躍看着眼前的倆個大學生,從他們身上,張躍確實看出了一絲霸氣,這中霸氣在其他年輕人當中很難找到,與其說是霸氣,倒不如說是一股子狠勁兒,凡事帶着這股子狠勁兒的人,都能做成大事。
當同樣帶着狠勁兒的人碰到一起,要麼成爲朋友,那麼成爲死敵。張躍也有狠勁兒,但是他不會和趙順天、毛悶棍二人成爲好朋友,他們只能成爲敵人,在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站在敵對戰場的位置,這樣的初見也預示這一個結局,那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們不想打架,你滾蛋!”趙順天說道,他確實不想打架,這個人家裡有錢,是個富家公子,越是有錢人,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打架只是爲了彰顯自己的牛逼之處,但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出人命。
毛悶棍手裡還攥着菜刀,只要打個趙順天發話,他肯定毫不猶豫的拿着菜刀就往上衝,拼了命的張躍火拼,但是自己的大哥沒有發話,反而是想息事寧人。
但是張躍沒有給趙順天這個息事寧人的機會,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一步一步的走進這倆人,雙方的距離本來就不願,而此時,張躍離他們越來越近。
趙順天和毛悶棍畢竟都是剛剛上大學的學生,在學校裡打架的次數雖然多不勝舉,也動過刀子,但是,還從沒見過,眼前這麼猙獰的人物,這個人每一步的靠近,都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你聽見沒有,我們不想打架,你要是再過來,我就砍死你!”站在趙順天身旁的毛悶棍說道,張躍看得出,他們倆大學生現在很緊張,他們的身子都在發抖。
張躍以爲對方緊張就是害怕,自己一個人完全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倆人幹倒,也好在在這裡揚了威風出了名,以後來這學校裡面泡學生妹,不是更有面子。
但是張躍錯了,有這麼一個成語,叫做衰兵必勝,還有一個成語,叫做窮寇莫追。
當你把對方逼到一定程度,讓對方退無可退的時候,也許他們會爆發出自己強大的潛力,然後跟你拼命。也許張躍不怕拼命,因爲張躍知道,即便是拼命,自己也能戰勝對方,但是張躍又錯了,一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尤其是兩個有殺人潛力的年輕人,跟這樣的人拼命,是他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也就是因爲這次拼命,葬送他的性命。
張躍不聽毛悶棍的話,繼續往前走,在距離倆人還有不到兩米的距離是,毛悶棍突然舉起菜刀就衝上來,張躍早用防備,往前竄出一步,不退反進,一拳鑿在毛悶棍的臉上。
張躍這一拳沒幾個人能抗的住,但是毛悶棍竟然扛住了,一拳沒有將他打倒,此時此刻的毛悶棍已經忘記了疼痛,甚至忘記了死亡,他拿着菜刀對準了張躍的頭顱砍下去。
當時張躍震驚了,在他印象裡,能扛得住他這麼一拳的還沒超過十個人,沒想到,這個大學生,竟然就硬生生的頂住了這一拳頭,不但頂住了,他竟然還能繼續反擊!
張躍這次不敢在進攻,而是趕緊退後兩步,毛悶棍的菜刀輪空。身後的趙天順也衝了上來,他手裡拿着一把片砍,刀光一閃,速度相當快。一刀劃過,張躍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片砍在胸前劃出一刀血痕。
毛悶棍和趙順天這倆人的配合絕對是天衣無縫,打的張躍練練敗退,這倆大一學生,竟然展現出了一股子江湖人都難以抵抗住的殺傷力。
張躍被擊中一刀之後,剛要發怒,沒想到,那個毛悶棍已經兇猛的躥到自己的身前,一菜刀剁在他肩膀上。還在迷惑中的張躍又被砍了一刀,這刀力道相當猛,張躍覺得自己的肩膀不但已經皮開肉綻,而且,肩胛骨好像也被這一刀直接砍碎了。
張躍覺得眼前這倆人此刻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了,下手太狠了,尤其是這個毛悶棍,打架真是不要命,簡直就是個殺人魔王,張躍心想,在這麼打下去,自己可能得被這倆小子生生砍死,但是周圍很多看熱鬧的學生,自己被倆大學生打跑了的醜事一旦被傳出去,一定會被江湖人恥笑的。
張躍好面子,不想逃跑,可是不逃跑,自己又打不過這倆人,首先自己勢單力薄,其次自己赤手空拳,再有就是,對方已經顯然跟他玩命了,而自己卻沒有跟對方玩命的理由,本來他就不知道爲什麼要跟這倆人打架,氣勢上,已經輸給了對方。
打架關鍵的是氣勢,氣勢有了,啥都有了,氣勢沒了,你就徹底完蛋了。張躍就是這樣完蛋的。
就在張躍自知不是眼前二人的對手的時候,自己的胸前又被毛悶棍狠狠的砍了一刀,這刀直接砍進肉裡,胸骨差點斷裂,險些傷及內臟要了他這條老命。
張躍就感覺自己胸前一涼,在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前已經戳進來一把菜刀,整個菜刀的刀刃都戳進了胸口裡,相當血腥。
周圍不少看熱鬧的學生都嚇得大聲尖叫起來。張躍沒有叫,因爲他想叫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出不了什麼聲音了,剛一張嘴,就感覺到一股涼氣灌進胸膛。
但是張躍不是等閒之輩,自己一手擒住毛悶棍的手,向後使勁一掰,然後一腳將其踹飛,旁邊的趙順天剛撲上來,張躍一聲怒喝,整個身子像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朝着趙順天撞過去,直接把趙順天也撞飛出去。老江湖的確是老江湖,在臨危只是,總能發揮出最大的潛力,化解眼前的危險。
張躍自己一伸手,把菜刀生生從自己胸膛裡拔出來,還好,僅僅是戳在了肉皮上,他肉皮比較厚,雖然裡面的要害都有損傷,但是不至於喪命,至少他還能繼續打。
菜刀剛拔出來,身後的趙順天爬起來,又也衝上來,片砍朝着張躍臉上就是一頓猛砍,張躍連連後退,畢竟眼前的趙順天打架只是夠猛,沒有技術含量,張躍緊緊抓住了對方揚刀不設防的這麼一個破綻,突然出拳,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緊跟着有一拳砸在對方的喉嚨上。
趙順天感覺面門和脖子一陣劇痛,猛的倒在地上,伸手去捂臉,張躍騎上去,一頓暴拳砸在臉上及其胸膛上。趙順天只能用手防護,但是,他一雙手也被張躍打的紅腫,已經全無力氣在支。張躍出拳速度之快,趙順天這個學生根本就防不住的。以張躍的身手,真看不出這時候四十多歲的老江湖了。
趙順天感覺自己的直覺在逐漸喪失,手上沒什麼力氣,一下子暈了過去。
毛悶棍此時爬起來,剛要拿着砍刀砍向張躍,但是張躍大吼一聲:“你在趕過來,我就讓他他死!”
就這樣,毛悶棍沒敢過去,扔下手中的刀,爲了自己的兄弟,毛悶棍妥協了。
學校門口那一戰,張躍雖然贏了,但是贏得很悲壯,自己身上被砍了十好幾刀,這是活到現在,傷得最重的一次。
雙方停戰之後,張躍挺佩服這倆孩子的,尤其是毛悶棍,當時他也沒多想,一把背起被揍得不成人樣的趙順天上了車,毛悶棍問道:“你要幹嘛。”
“你也上車,帶你們去醫院!”張躍挺豪邁的說道。
在醫院裡的所有費用,都是張躍出的。當時在學校門口,雙當打的那叫一個慘烈,但是,當心平氣和,不打架的時候,他們竟然開始在病房裡面聊起天來。
其實,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都是第一次見面,所以,這種單純的身體上的矛盾,很容易化解。
再加上當時的毛悶棍一心想混黑社會,又知道了眼前這個人就是張躍之後,倍感榮幸。
也正是通過這次鬥毆,雙方算是不打不相識,當時的毛悶棍也真的想混黑社會,所以,張躍當時就說了一句:“我看你小子行,以後跟哥吧。”
憨厚的毛悶棍想都沒多想,就跟了張躍。
而趙順天,還想繼續上學,所以,從那次以後,暫時性的和毛悶棍分開。
從此之後,毛悶棍退了學,死心塌地的跟着張躍,經歷了張躍勢力的不斷壯大,見證這張躍逐漸躋身進省城黑道大哥行列。
而他自己,也成爲了張躍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在張躍團伙中,絕對算得上是頭號紅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