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鬆的裙裝上面是緊身馬甲，將胸擠得跟兩個波洛瓜堆在一起似的，腿和手臂以及脖頸卻白皙得膩人，站在臺吧後一股迷人的氣息就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莉蒂婭看王曠坐在高腳凳上叫了一瓶豔驚，卻沒有喝，先是摸了下小乖的頭，接着就沉思起來。她用抹布擦了下臺面，就問道：“酒是用另一種方法釀的，你要是喝不習慣的話，就換一種酒吧。”
真正的酒客不需要將酒送到肚子裡，只需要用鼻子聞一下，就能知道那酒味有什麼不同。
這間開在黛絲旅館裡的小酒吧，坐滿了人，但在這吧檯這一帶卻是空的。
誰都不願意跟一位帶着六等魔獸的傢伙坐在一起。
何況，他還掛着黑衣軍的徽章。
“並不是酒的關係，”王曠抿了一口，涼洌到胃裡，倒是讓這裡悶熱的空氣稍稍的消彌了些，“酒的好壞在於喝酒的人的心情。”
“說起哲學了呢？”莉蒂婭撐着下巴看着這個如今在帝國裡熾手可熱的男人。
再想起路加，她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或許當年選擇他就沒有錯。
“大道至簡啊，哪裡不是哲學？”王曠笑道，他很欣賞莉蒂婭這個女人，純粹的朋友之間的欣賞，她的豔色還是稍微比不了蒂娜和克爾斯藤。
“聽住在旅館裡客人提到了你昨日在圓桌會議廳裡的威風，你真想將所有的城民都送走嗎？這樣需要的魔晶數量要上萬塊吧？”
“十五萬塊四級以上的魔晶。”王曠舉起手比劃了一下，“這些魔晶，四色族和暗精靈的存貨還能支撐，還是不願意看到平民百姓遭殃啊。”
莉蒂婭露出醉人的笑容：“所有的貴族都說你是惡魔，可所有的城民啊，貧民啊，各種種族的人都把你當成是達格爾大神在世，我看路加的信裡說大薩滿大人要將你的雕像放在達格爾大神的側了。”
“那位大薩滿最擅長的就是拍馬屁，”王曠說着，想要到是自己真的被人弄出來一座雕像，來個二三十米高，全都是用黑板金和大玉石做的，就放在遺忘神殿裡達格爾大神的一側，呃，想想也挺威風的，“這馬屁拍得還很爽。”
“哈哈，看來你也喜歡啊。”莉蒂婭笑道，“還記得當初遇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連帝都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的小傢伙呢。”
王曠抓抓頭笑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我現在可不是一個小傢伙了。”
“當然，你現在是偉大的聖騎士大人，龍族代理人閣下，世襲公爵大人，還是奧斯曼領主大人，還兼管着湛藍領地，你啊，你的頭銜能排成一長排了。”莉蒂婭打趣道，“能拿來換金幣呢。”
瞧着這位從來沒把自己真的當成是高不可攀的聖騎士大人的女士，王曠微微一笑。
“知道你還在爲圓桌會議廳裡的事擔心，但你放心吧，我相信他們要不是腦子被火球術燒過的話，他們都會答應的。”莉蒂婭肯定的說，“從來沒有一位貴族能真心的爲城民着想，至少這幾百年裡沒有
。你知道血河之戰吧？”
王曠點點頭，那是一場龍族跟奧琴大陸的勢力的紛爭，算是爲黑瞳李家的復仇之戰。
“那時帝都裡的城民、貧民大半都死光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王曠搖搖頭。
“那時的陛下將城民和貧民編成敢死隊，不，是趕死隊，由騎士和戰士在後面抽着鞭子讓他們走在最前面，去抵擋龍族的龍息。”
“那怎麼可能擋得住？”王曠沉着臉說。
龍息別說是他們，就是王曠也不是輕易能化解的。
“是啊，擋不住，可每燒死一個人，龍息就會弱一些，龍族的魔法也是一樣，城民和貧民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些能用來做擋箭牌的工具，唔，現在不同了呢，”莉蒂婭眨着眼笑道，“因爲他們需要你，需要奧斯曼的實力，所以他們不敢得罪你，同時呢，還需要趕走這些人，以給貴族和戰士們換來更多的糧食。”
王曠微微點頭，他相信只要他們不是燒壞了腦子，有一大半的可能都是會接受他的建議。
道格拉斯那裡打過招呼了，法師會只要奧斯曼能提供充足的魔晶，他們將打開足夠的傳送陣。
“那位男士的消息查到了嗎？”王曠問道。
莉蒂婭看了四周一眼，才伸出頭來，小聲說：“他是從薩奇鎮來的。”
薩奇鎮不是在帝都附近嗎？
克諾斯在那裡可進行着最嚴厲的管制，任何人都需要統領以上的軍官配發的通行證才能通過防線，除非那位男士是一位實力極強的騎士或魔法師。
可在戰爭時期，這樣的角色都需要到各自的協會去報道，而非是結伴住在黛絲旅館裡。
在登記的時候可也沒有出示騎士徽章和魔法師徽章。
這兩個徽章都是能夠用來打折的。
“懷疑他嗎？我也懷疑。”莉蒂婭聳肩道，“但這兩日他都沒有出過大門一步，最多隻是出現在酒吧裡，喏，他來了。”
王曠側身看向酒吧門口，一襲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士出面在那裡，他手裡還是握着竹杖，高頂禮帽也戴在頭上，與這裡有些格格不入。
“百合花和荊棘藤交纏的徽章……”
“查過了，是屬於薩奇鎮的波波拉家族的，”莉蒂婭小聲說，“以出密探出名的家族。”
難怪會有荊棘藤了，那百合花的意思大概是他們曾經出過一位嫁過三次以上的伯爵層級的夫人吧？
還有子爵的徽章？
當男士走到吧檯前的時候，王曠留意到了他的袖口上的袖釦。
把徽章當成袖釦嗎？倒是最近纔有的風潮。
“一杯紅果酒，要十年前的。”中年男士平靜的說。
他沒有被躺在地上的小乖嚇着，要就是他擁有極高的修養，要就是他擁有極高深的實力。
是哪一種呢？
王曠打了個響指，對去取酒的莉蒂婭說：“我請客。”
中年男士很有禮貌的向王曠微微頷首算
是謝過，當他“不留神”的看到王曠衣領上的徽章時，身體微微的一震，張大了嘴：“您是聖騎士閣下？”
對於做推銷員出身的聖騎士大人來說，這種假裝的震驚他是熟悉透了的。
在他面前裝模做樣，那就跟在達格爾大神的跟前賣弄鋼氣一樣可笑。
“唔，您認識我？這位先生。”王曠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您好，我叫勒曼•波波拉，您可以直接叫我波波拉。”男士說道。
“您是來自薩奇鎮的波波拉家族的貴族？”王曠也裝出纔看出男士的來歷，當然，他的眼神有些淡淡的，帶着適合身份的驕傲。
“是的，您聽說過？”波波拉很雀躍的說，像是看到了一個機會。
適合他這種下位的貴族看到真正的大貴族時的振奮表情。
“當然，我聽帝都裡的幾位世襲大公提過，說波波拉是個人才輩出的家族，每一位家族裡總會有幾位真正的密探，不像是監察廳裡那些光是拿着錢不做事的傢伙。”
順帶詆譭了諾姆和艾格拉的監察廳一下。
波波拉笑道：“您過譽了，我們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爲帝國獻身。”
王曠看莉蒂婭將酒拿上來了，有話沒話的找着這位身份來歷都極爲可疑的波波拉先生交談着。
小乖躺在他腳下方吃着青草，它現在都是自己帶着一個小布袋裡面裝着一大堆的純正的格拉沁大草原的青草，都是從奧斯曼帶來的原裝貨，要再過幾天的話，只能在這裡馬料場去買了，每一斤都要上百金幣。
一個沙漏後，波波拉走了。
“他是個真正的密探，”王曠笑容慢慢的斂起來，搖晃着手裡還剩下半瓶的豔驚，“說話滴水不漏，想要打聽他的消息，卻都被他輕描淡寫的帶過去，說了一個沙漏的時間，看似說了許多話，回想起來等於一句話都沒說。”
莉蒂婭點頭道：“我也發現了，這位波波拉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
“不單是心思細膩，言語厲害，就連他本身的實力也很強，我嘗試放出一點點的殺意去壓迫他，誰知他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其實卻是他將那些殺意都化解了。”王曠將剩下的酒喝下去後說，“讓人密切注意他，十二個沙漏的時間都盯着他。”
“嗯。”
王曠給波波拉的評價很高，而波波拉給他的評價卻更高。
“‘比想象中的更難對付，好在任務不是要除掉他，身份暫時沒有暴露，但他心裡可能已經有了猜疑，要儘快將任務達成，不然會很麻煩’……”
波波拉在一張很不起眼的羊皮紙上寫完後，取出一個紫紅色的水晶球，竟然直接將羊皮紙扔在了球裡，就像是扔在一個水井裡一樣，球裡的色彩蕩起了幾下波紋。
……
“藥人還不夠，要是讓他將城民和貧民全都送到奧斯曼的話，那力量更加不足，想要在兩敗俱傷後再從中取利，只怕是很難。”艾格拉緊跟在父親的身後走到了院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