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笑呵呵地看了對方一眼,說道:“我今天就是要把人帶走,你能怎麼樣?”
他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又是什麼來頭,這裡是d市,是他的地盤,就算東盟會、南天門的人來了,他也照樣不會放在眼裡。
不等老三說話,餅子臉大漢臉色一沉,雙手自然而然地背到身後,幽幽說道:“朋友,你這麼說未免就太霸道、太欺負人了吧,我的兄弟已經付了錢,在沒有做完事之前,是不可能讓你把人帶走的!”
“哈哈!”高遠仰面大笑,說道:“如果我就是這麼霸道,就是這麼欺負你們,你們又待如何啊?”
“我們也不是隨便你捏的軟柿子!”說話之間,餅子臉大漢猛然把背於身後的手抽了出來,在他手中,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槍口直指高遠等人,看到他一動,另外的三名大漢也一同把手槍亮了出來,齊刷刷地指向高遠。
可是在他們亮出槍械的瞬間,夏文傑和高遠周圍的衆人也動了起來。隨夏文傑和高遠一同過來的正是聖天使。撒拉弗身形彷彿鬼魅一般,瞬間閃到餅子臉大漢的身側,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覺得脖頸一涼,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然逼在他的脖子上。
另外是三名大漢也同是如此,被突然近身的聖天使衆人用匕首逼住。這還是因爲他們事先知道酒店裡埋伏了警察,爲了避免麻煩,才只用匕首,沒有亮出配槍。
餅子臉大漢臉色頓是一變,他還想調轉槍口,指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撒拉弗,後者手腕微微用力,匕首的鋒芒立刻割破他脖頸的皮膚,鮮血緩緩流淌出來,順着刀刃,一滴血慢慢墜落到地上。
“別動,你的槍,一定沒有我的刀快。”撒拉弗面無表情,冷冰冰地說道。在他那對冰冷的眼睛裡,餅子臉大漢當真感覺到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他下意識地打個冷戰,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哼!”高遠哼笑一聲,環視四名被聖天使逼住的大漢,譏笑着說道:“你們也不他媽的撒潑尿照一照,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還他媽的敢跟我動槍,我弄死你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四名大漢臉色煞白,他們還真沒想到對方的身手竟然這麼厲害,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黑道混混,看來今天自己真的是碰到硬茬子上了。
就在四名大漢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走廊裡傳來突然哈哈一陣的大笑聲,有人說道:“這裡可真熱鬧啊,怎麼回事啊?”
聽說話音,人們紛紛扭頭看過去,只見從電梯間那邊走過來一人,四十出頭的年歲,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向臉上看,相貌不錯,濃眉大眼,鼻直口方。
看到他,被聖天使逼住的四人異口同聲道:“大哥!”
呦!原來這人就是警方在等的那個‘虎頭’。聽聞對方叫這人大哥,夏文傑心中一動,對中年人又多打量了幾眼。
中年人走上前來,先是瞧瞧四名大漢,再看看其他衆人,故意板着臉訓斥道:“誰讓你們亮槍的?快收起來!”
四名大漢正要把擡起的手槍放下去,忽覺得脖頸一緊,感覺抵在自己喉嚨上的匕首向裡壓了壓。四名大漢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笑了一聲,環視周圍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高遠身上。
“這位兄弟,想必你是他們的老大吧?”其實中年人已經來了有一會,只是他沒有立刻現身,而是蹲在走廊的拐角處靜靜地觀察,確認對方不是警察,他這纔出來圓場。
高遠微微揚起頭來,說道:“沒錯,我就是他們的老大,你又是誰?”
“這幾位都是我的兄弟,不知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現在是你的兄弟對我拔槍,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置你這些兄弟呢?”高遠笑呵呵地柔聲問道。
“不知者不怪嘛!我的這幾位兄弟哪都好,就是太年輕太沖動,小兄弟,給我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中年人滿臉堆笑地說道。
看着他的笑臉,高遠擡起手來,緩緩拍了拍中年人的臉頰,笑問道:“你他媽算是個什麼東西來管我要面子?”
受到這樣的羞辱,換成旁人恐怕早氣炸了,而中年人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依舊是樂呵呵地樣子,說道:“是是是,我們只是無名小卒,入不了這些兄弟的法眼,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這些小人物過不去了,大家都是道上的兄弟,應該也沒什麼化解不了的問題嘛!”
高遠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他還不想這麼善罷甘休,這時候夏文傑向他使個眼色。
眼下白語蝶還在房間裡,一旦把對方逼急了,狗急跳牆,做出對白語蝶不利的事可就得不償失了,當務之急,是先把她從房間里弄出來。
高遠領會夏文傑的用意,他收起臉上的嬉笑,正色說道:“你的一個兄弟包了我朋友的女人,現在我要把她帶走,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哎呀!”中年人拍拍額頭,說道:“我當是多大的事呢,原來就是因爲一個女人啊。”他向四名大漢望了一眼,問道:“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呢?”
餅子臉大漢說道:“在老三的房間裡。大哥,那女的就是個小姐,老三已經付完錢了,什麼事都沒做呢,現在他們說把人帶走就帶走,這不是存心坑我們的錢嗎……”
“你少廢話!”中年人沒好氣地訓斥道,接着,他目光一轉,看向老三,說道:“你去,把那個女人領出來,交給人家。”
“大哥……”
“去啊!”中年人臉色還是樂呵呵的模樣,不過眼中卻是射出兩道精光。老三嚇得不敢再多言,晃身要回自己的房間,可是站於他身邊的托米依舊手持匕首死死頂在他的脖子上。
高遠向托米擺了擺手,後者這才把匕首從對方脖子上移開。老三下意識地揉了揉脖子,再低頭看看掌心,手上全是血。
他緊咬着牙關,恨得牙根都癢癢,不過有老大在場,他不敢造次,強壓着怒火回到房間裡,時間不長,把渾身溼漉漉又衣衫不整的白語蝶拽了出來。
看到白語蝶這副狼狽的樣子,夏文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好在她的衣服還算齊整,看來並沒有被對方佔到便宜。中年人走到老三和白語蝶近前,說道:“對待女士要溫柔一點嘛。”說話的同時,他也在好奇地打量白語蝶,想看看能驚動當地這麼有實力的地頭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看清楚白語蝶的樣子,中年人心頭亦是一震,暗道一聲好漂亮的女人,難怪老三死活不肯交人。只不過像她這麼年輕又漂亮的女人出來做最低級的那種小姐,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的兄弟是個粗人,不管做什麼都是粗手粗腳的,沒有弄傷到你吧?”中年人和善地問道。
夏文傑等人並不清楚這個中年人是誰,但白語蝶可清楚他的底細。這人名叫章從北,涉嫌多宗搶劫殺人案,是個名副其實的亡命之徒,前幾日內蒙運鈔車被劫一案也很有可能就是他帶頭做的。別看他表面上總是樂呵呵的,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他是個典型的笑面虎,做起事來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己方這次要抓捕的目標終於出現了,白語蝶的心臟不由得一陣狂跳,她生怕自己的眼神會出賣自己,下意識地垂下頭,躲避章從北的目光,然後雙手緊緊抓着短裙,像是個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快步向夏文傑那邊走過去。
由於她實在不像是個底層的小姐,而且她還驚動當地的地頭蛇出面,章從北想不對她好奇也難。當她從章從北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後者突然瞥到她耳洞內閃過一抹微弱的銀光。
章從北心中頓是一動,白語蝶已經從他面前走過去了,他突然伸手把白語蝶的胳膊拽住,向後一帶,將她又拉了回來。他一邊含笑盯着她的耳孔,一邊說道:“小姐,你耳朵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吧,拿出來看看!”
聽聞這話,夏文傑和高遠等人同是一怔。白語蝶的心則是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章從北並沒有眼花看錯,她的耳朵裡確實藏有東西,米粒式接收器。
這種接收器說白了就是一種小型號的耳機,只有米粒大小,可以貼在耳洞中,接聽信號另一端的講話。刑警大隊不可能讓白語蝶什麼設備都不帶的深入虎穴冒險,在臥底前,她的耳洞中藏有微型接收器,警隊指揮中心的命令可以隨時隨地地傳達給她,只不過雙方無法直接通話罷了。
章從北邊說着話,邊伸出手指向白語蝶的耳洞探去,欲把藏於其中的微型接收器扣出來,一看究竟。
白語蝶暗叫一聲糟糕,等對方的手指已經碰觸到她的耳朵,她突然之間擡起胳膊,看也沒看,向後猛然一拐,狠狠擊向章從北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