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光頭大漢要轉身回去,夏文傑無法再繼續坐等下去,他在地上快速地扣起一顆小土塊,然後抖手向斜後方扔去。
嘩啦!小土塊掉進不遠處的草叢裡,發出一聲輕響。
光頭大漢的耳朵突然動了動,原本已經擡起來的腳步又立刻收了回來,他一手摸向別在後腰處的手槍,同時快速地轉回身形,眯縫着眼睛尋聲望去。
感覺剛纔有聲響的地方距離自己不算遠,可是一時間他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緊緊握着手槍的把手,一步步地向前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此時正趴在草叢裡的夏文傑不敢擡頭張望,他只能通過對方腳下的聲音來判斷光頭大漢走了幾步,又距離自己還有多遠的距離。
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夏文傑感覺對方與自己之間只剩下不到兩米的距離,甚至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側。這正是夏文傑在苦苦等待的機會。
原本趴伏在草叢裡一動不動的夏文傑突然從地上彈跳而起,身形之快真彷彿離弦之箭般,直奔光頭大漢竄了過去。
他對時機的把握太敏銳也太準確了,這時候光頭大漢的注意力都放在土塊掉落的地方,根本沒留意自己的身側,更沒想到自己的身邊會突然冒出敵人,而此時他手下兄弟們的注意力又都放在餘新貴的老婆身上,誰都沒關注光頭大漢這邊。
當光頭大漢意識到不好時,夏文傑已然衝到他的近前。他忍不住驚叫出聲,背於身後的手本能的抽了出來,手中槍順勢向夏文傑指去。
他的槍口還沒指中夏文傑,後者業已快如閃電般掃出一腳。呼!他這一腳又快又準,不偏不倚,正中光頭大漢持槍的手腕。
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輕響,光頭大漢手中槍應聲而飛,掉進七、八米開外的草叢裡,還沒等光頭大漢回過神來,夏文傑接近的一腳又正中他的胸口窩。
嘭!光頭大漢那麼魁梧又敦實的身形也承受不住夏文傑全力的重踢。
他的身子向後仰着退出四、五步,最後腳下一滑,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掙扎着還想站起身,冷冰冰的槍口已然頂在他的眉心上。
光頭大漢臉色大變,身子也頓是一僵,他先是看看貼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槍,又舉目瞧瞧站在自己面前的夏文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夏、文、傑!”
“是我!很高興你還知道我的名字。”夏文傑的槍口不離他的腦袋,繞到他的身側,單手抓住他肩膀處的衣服,狠狠向上一提,喝道:“站起來!”
受夏文傑的拉拽之力,光頭大漢站起身形,他兩眼閃爍着駭人的兇光,凝聲說道:“夏文傑,你要是殺了我,你也得做我陪葬……”
他話還沒說完,已繞到他背後的夏文傑先是把手槍向上擡了擡,緊接着又狠狠砸了下去。
嘭!這一槍把子,險些沒把剛剛站起來的光頭大漢又砸趴回地上,夏文傑一手揪住他的後脖領子,一手持槍頂住他的後腦,哼笑着問道:“怎麼樣?現在有沒有感覺清醒一點?”
光頭大漢被砸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五官扭曲,雙目充血,恨不得要把夏文傑生吞活剝了似的,只可惜他的命現在就掌握在夏文傑的手裡,他不能也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圍在女郎周圍的大漢們也沒察覺到自己的老大已然落入夏文傑的手裡,還在不停地發出淫笑聲和歡呼聲。
夏文傑眯縫眯眼睛,用槍筒敲了敲光頭大漢的腦袋,沉聲喝道:“讓你的手下住手。”
光頭大漢咬着牙關,一聲未吭。
見狀,夏文傑冷笑出聲,毫無預兆,他擡起手槍對準光頭大漢的後腦又猛砸一槍把。這回光頭大漢吭哧一聲,如果不是夏文傑還死死拽着他的後脖領子,他都得被趴到地上。
猩紅的鮮血順着他後腦被砸開的口子流淌出來,只一會的工夫就把他的脖頸染紅。夏文傑向他近前靠了靠,貼近他的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讓你的手下都住手!”
光頭大漢甩了甩混漿漿的腦袋,轉回頭,怒視着夏文傑,雙拳握得緊緊的,指甲都扣緊掌心的肉裡,身子突突直哆嗦。
“別再讓我說第三遍,除非你想讓你的腦袋被砸開花!”夏文傑毫無畏懼地對上光頭大漢幾乎要噴火的眼睛,面帶冷笑地柔聲說道。
“住手!都他媽的給我住手!”光頭大漢還沒被怒火衝昏頭腦,他心裡也很清楚,以現在這種情況自己若不配合夏文傑,對方的下場會怎樣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場肯定是死路一條。
在光頭大漢的喊喝聲中,圍在女郎周圍的大漢們紛紛站起身形,不解地轉回頭,紛紛向光頭大漢這邊望來。
由於夏文傑是站在光頭大漢的背後,加上距離較遠,光線昏暗,光頭大漢的那些手下人還真沒看到夏文傑的存在。
人們七嘴八舌地問道:“龍哥,怎麼了?什麼事啊?”
“走。”夏文傑用手槍推了推光頭大漢的腦袋,示意他向前走。
光頭大漢無奈,只能咬着牙關一步步地向前走去。隨着他漸漸走出草叢,距離越來越近,大漢們終於看清楚了,原來在龍哥的背後還藏有一個人,而且正是先前逃走的夏文傑。
衆人看罷臉色無不頓變,紛紛驚叫出聲:“龍哥?”緊接着,許多脫光衣服的大漢本能反應地蹲下身形,從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中胡亂地翻找着自己的手槍,有些還沒有脫衣服的大漢則是第一時間抽出手槍,一齊指向光頭大漢那邊。
其中有一人怪叫一聲,彎下腰身,抓起一把狹長的狙擊步槍,端起來瞄向躲在光頭大漢身後的夏文傑。看到他,夏文傑立刻判斷出來這就是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那名狙擊手。
夏文傑幾乎連想都沒想,頂住光頭大漢後腦的槍口一偏,對準那名手持狙擊步槍的大漢就是一槍。
嘭!槍聲在光頭大漢的耳邊響起,子彈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掠過的,正中那名狙擊手的眉心,子彈在他的前額打入,由他的後腦竄出,連帶着,一道血漿也從他的後腦噴射出來。
那名狙擊手眼睛瞪得好大,但身子已然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噗通,隨着一聲悶響,屍體重重摔在地上,他人已經斷氣,但四肢還在劇烈地抽搐着,直到死,他的手還在死死抱着他的那把狙擊槍。
此情此景,讓衆大漢們無不是大驚失色,人們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兩步,又驚又駭地看着已重新把槍口頂在光頭大漢腦袋上的夏文傑。
光頭大漢此時則是捂住自己的右耳,一時間什麼都聽不到了,那是被近在咫尺的槍聲震的。
夏文傑一槍幹掉對方的狙擊手,他這麼做無疑是很冒險的行爲,沒錯,他是解除掉了自己的一個大威脅,但與此同時他也變成了虛張聲勢,因爲他已打光了手槍裡的最後一顆子彈,現在他的手槍徹徹底底的變成一把只能嚇人而不能傷人的空槍。
但這隻有他自己知道,光頭大漢和他的手下人並不清楚夏文傑的手槍裡還有多少子彈。夏文傑一邊推着光頭大漢向前走,一邊沉聲說道:“讓你的手下把槍都放下!”
光頭大漢回頭惡狠狠地瞪着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夏文傑加大音量,幾乎是在他耳邊咆哮地喝道:“讓你的手下把槍統統扔掉!”
這回光頭大漢可聽清楚了,但他不想受夏文傑的擺佈,他咬牙切齒地回喊道:“夏文傑,我*的,老子要活剝你的皮……”
他的叫罵換來的是夏文傑毫不留情的兩槍把子。嘭、嘭!隨着兩聲悶響,光頭大漢的後腦又被砸開兩條口子,鮮血也流淌得更多,這時候光頭大漢的鼻孔裡都滴出血珠,雙目更是猩紅。
他身子向旁踉蹌了一下,又險些癱倒在地上。夏文傑用力拉扯他的後衣領子,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再說最後一遍,讓你的手下把槍統統扔掉!”
“扔……扔掉槍……都把槍扔掉……”光頭大漢目光渙散,神智模糊,對面的大漢們在他眼裡都是呈現出雙影,他有氣無力地喘息道。
衆人面面相覷,但誰都沒敢扔掉槍。光頭大漢喘了一會,總算是恢復些神智和力氣,他咧開大嘴,咆哮道:“媽的,我讓你們把槍都扔掉沒聽到嗎?想看着我死嗎?”
聽聞光頭大漢聲嘶力竭的吼叫,人們不敢再怠慢,紛紛把手中槍扔到一旁。看到對方把槍械都扔掉,夏文傑這才提着光頭大漢的領子,幽幽說道:“走!”
他挾持着光頭大漢一步步地走到女郎近前,後者身上寸縷未掛,縮成一團。夏文傑低頭瞄了她一眼,然後一邊盯着對面的衆人,一邊問女郎道:“你怎麼樣?”
女郎沒有回話,只是豆大的眼珠子順着她的面頰不斷地滴淌下來。夏文傑再次偏了偏目光,掃視女郎受傷的大腿,鮮血淋漓,估計肯定是走不了了。
現在夏文傑不得不面對一個兩難的選擇,是他自己逃走還是帶着餘新貴的老婆一起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