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凝視着馬海的手中槍,牙關緊咬,腰身微彎,打算拼盡全力衝上去,哪怕是硬挨對方一槍,只要自己能衝到對方近前,他便有把握把馬海一刀做掉。
恰在這時,忽聽別墅的外面一陣打亂,叫嚷連天。馬海聽聞頓時皺起眉頭,對左右的手下沉聲說道:“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怎麼回事!”
有兩名大漢答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跑去。時間不長,那兩名大漢又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了回來,到了馬海近前,其中一人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老大,外面又衝進來一夥人……”
他話沒說完,馬海撫掌哈哈大笑起來,連連點頭,說道:“今晚我馬某的家裡可真夠熱鬧的,不速之客一波接着一波,也好,今天老子成全你們,有多少人,老子今天就收拾掉多少!”說着話,他對那名大漢揮手說道:“去!通知外面的兄弟,把來人都給我放進來,但一個人都別給我放出去!”
那名大漢臉色難看,站在原地沒動。見狀,馬海揚起眉毛,不滿地催促道:“你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快去通知外面的兄弟啊……”
他話音未落,只聽別墅的門外突然傳來哈哈的大笑聲,有人大聲說道:“馬兄這是要去通知誰啊?”
圍堵在別墅門口的那些安義幫幫衆被人硬生生的分開,人們轉回頭,見擠進人羣裡的是幾名臉生的青年,人們怒火中燒,正要發作,罵聲已經含到嗓子眼裡,但看清楚周圍的狀況後,人們把罵聲又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裡。
只見從別墅的正門以及院牆外翻進來無數的黑衣人,有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也有三十出頭的漢子,手中皆拿着明晃晃的傢伙,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密集的人羣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正向他們不緊不慢地圍攏過來。
此時擠進安義幫人羣裡的人倒是不多,爲首的是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別看他年紀不大,派頭可不小,雙手背於後腰,腰板挺得溜直,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周圍那麼多手持利刃的安義幫幫衆,在他眼中就如同透明一般,完全視而不見。
他一臉的從容走進人羣裡,可是他周圍的青年們都是如臨大敵,表情冷峻,眼神銳利,這幾名青年皆是手持槍械,不停地指着周圍安義幫衆人的腦袋,逼得他們不敢靠前。
當爲首的青年走到別墅房門口時,有兩名愣頭青的大漢站在原地沒動,四隻眼睛惡狠狠地盯着那名爲首的青年。
不用他開口說話,他身後的兩名手下率先走上前去,兩人各推下大漢的腦袋,冷聲說道:“滾開!”
兩名大漢被他倆扒拉的一踉蹌,但立刻又站了回來,並將手中刀慢慢舉起。兩名青年見狀,下巴同是一揚,雙雙冷笑出聲,他倆分別持槍頂住一名大漢的腦袋,說道:“想動刀子?來啊,砍啊!*的有種你就砍!”說話的同時,兩名青年不停地用槍口搥着對方的腦袋。在冷冰冰的槍口下,那兩個大漢終於還是退卻了,腳步橫移,一點點的向旁避讓。
爲首的青年淡然一笑,然後像沒事人似的走進別墅的大廳裡。
堵在別墅門內的都是戴權的手下兄弟,他們看清楚走過來的那名青年,人們的臉上無不是露出驚喜之色,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就在己方陷入絕境的似的,他竟然會突然在這出現。
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英傑會的老大,高遠。護在他左右的即有他的心腹干將,也有聖天使的人,這也是高遠在衆敵環繞之下有恃無恐的原因。
戴權對高遠沒什麼好感,連帶着,他的手下兄弟對高遠也是印象極差,但印象再怎麼不好,高遠畢竟還是自己人,此時此刻突然看到他的身影,人們都有見到家人的感覺。
進入別墅之後,高遠先是掃視一圈戴權的這些兄弟,十幾名青年,沒有一個是身上不掛彩的,有些人身上有兩三處刀傷,這還算是最少的,有些人身上的刀傷則多達十幾處,渾身上下都是血,分辨不出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從敵人身上濺來的。
高遠慢慢打量衆人一番,暗暗嘆了口氣,心中苦笑,戴權是個瘋子,可你們也跟他一起瘋,只憑你們這十來個人就敢闖進安義幫的地頭,跑到人家老大的家裡尋仇,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隨手拍拍一名青年的肩膀,說道:“兄弟們都辛苦了,找個地方先歇一會兒,現在,沒人再敢動你們了。”
“你他媽是誰啊?”馬海看着大搖大擺、旁若無人走進自己別墅裡的高遠,他愣住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衝着高遠大聲喝問道。
高遠聞言轉回頭,看向馬海,臉上立刻掛着濃烈笑容,含笑走上前去,同時說道:“想必閣下就是馬兄吧,幸會幸會,小弟可是久仰馬兄你的大名了!”
馬海瞪着自來熟的高遠,冷冷說道:“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高遠先是一怔,而後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說道:“看到馬兄,一時激動,連我自己名號都忘記說了。”稍頓,他面色一正,說道:“我叫高遠,來自英傑會,也不知馬兄有沒有聽說過小弟的名字?”
馬海聞言臉色頓是一變,此人就是高遠,英傑會的老大?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高遠的臉上,過了片刻,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道是誰,原來兄弟就是最近在d市呼風喚雨的高老大,失敬、失敬!”
高遠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說道:“什麼呼風喚雨啊,馬兄說得太誇張了,兄弟也只是混口飯吃。”說着話,他目光一轉,看向兩旁的戴權和周朝聞二人,他眨眨眼睛,噗嗤一笑,說道:“我的兄弟們年輕不懂事,如果有冒犯的馬兄的地方,還請馬兄看在兄弟的面子上,高擡貴手,饒過他們這一次吧!”
馬海皺了皺眉頭,疑問道:“高老大,你的兄弟是……”
高遠隨手一指戴權和別墅房門口那邊的衆青年,說道:“就是他們。”
馬海連連搖頭,說道:“高老大,不對啊,他們可沒有說自己是你們英傑會的,而說的是天道社。”
高遠眼珠轉了轉,下意識地看眼戴權,後者正大咧咧地站在那裡,看也沒看他。高遠淡然一笑,說道:“想必我的兄弟是不想給社團惹麻煩,所以才用了天道社的名號,不過我可以擔保,他們確實是我英傑會的人,馬兄還是放他們走吧!”說着話,他回過頭,對門口的那些青年大聲說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趕快謝過馬老大……”
“等一等!”高遠話還沒有說完,馬海擡起手來,接着,他環視地面橫七豎八的屍體和傷者,說道:“高老大,就算他們確是你的兄弟,但他們跑到我的家裡打死打傷我這麼多的手下,你覺得我能就這麼放他們走嗎?”
高遠撓撓頭髮,恍然想起什麼,樂呵呵地說道:“對對對,馬兄你放心,該我們出的醫藥費,我們英傑會一分錢都不會少給你們的。”
說着話,他側頭對身邊的一名青年說道:“老四,去數一數,看看安義幫有多少兄弟受了傷,按每個人頭兩百塊錢算,等我們回去了之後,把該出的醫藥費都給人家出了!”
聽聞他的話,別說在場的安義幫幫衆肺子快氣炸了,就連老成穩重的馬海臉色都變得鐵青,每個人只給兩百塊錢的醫藥費,高遠這哪是要賠償,簡直就是在羞臊人。
馬海氣得身子直哆嗦,就在這時,高遠身後有名青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含笑說道:“馬老大可千萬別嫌少,我們遠哥向來是屬鐵公雞的,只准進,不準拔毛,誰若敢拔他的毛他準咬誰,這次遠哥能給安義幫的兄弟每人兩百塊的醫藥費,那可真是開了先例,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啊。”
“呵呵呵……”馬海樂了,氣樂了,他對上高遠的目光,幽幽說道:“高老大,你的醫藥費我不要了,你的這些兄弟,我也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們,人,你可以帶走,但是,他們每人必須得給我留下一隻手。”
高遠面露難色,揉着下巴說道:“馬兄,你這樣就有點過了,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就是靠手吃飯的,如果沒了手,他們不都變成廢人了嗎?”
“呵呵,高老大還是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吧,只是要他們每個人的一隻手,這已經是我的底線,再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至於是不是過了,高老大,你覺得他們大半夜的跑進我家裡又砍死砍傷我這麼多的兄弟,難道不過分嗎?”
高遠連連點頭,他話鋒突然一轉,揮手說道:“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情,以後找機會和解就好,今天我主要來的目的,是爲了另外一件事。”
馬海微微皺眉,不解地看着高遠,沉思片刻,他歪着腦袋疑問道:“高老大不是來做我和天道社之間的和解人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高老大,你勸你趁早死心,我和天道社之間永遠不會和解,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只要天道社弄不死我,我就弄死天道社的所有人,爲我的兒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