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街道上不知什麼時候已被人灑滿了三棱釘,在遠處還看不太真切,只有走到近前方能看清楚。下車的衆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臉上帶着茫然,下意識地向四周張望。
而就在這時,從路邊的一條小衚衕裡快速地衝出一條人影,這人是渾身上下一身黑,黑色的帽子,黑色的衣褲,黑色的皮鞋,還有黑色的手套。他衝出衚衕後,直奔距他最近的一輛轎車旁的幾名大漢衝去。聽聞身旁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四名大漢下意識地轉頭看去,當他們看到有一名黑衣人直奔自己衝過來時,四名大漢不約而同地驚叫出聲,倉促之間,他們急急的想要拔刀,可是手掌纔剛剛觸碰到刀把,那條人影業已衝到他們的近前。
這人的身形高高躍起,下落時,帶着一道寒光閃向一名大漢,那名大漢連抽刀招架的機會都沒有,耳輪中就聽噗嗤一聲,對方手中的鋼刀由他的肩頭刺入,斜斜地插入他的體內。
一刀將這名大漢刺到,那人的身形也剛好落地,片刻都未耽擱,他抽出刺入大漢體內的鋼刀,回手又是一刀,刀鋒在另一名大漢的脖頸前劃過,隨着沙的一聲尤其輕風吹過的聲響,再看那名大漢,喉嚨被劃開,鮮血順着刀口子仿似噴泉一般射出。
轎車另一側的兩名大漢臉色頓變,二人齊齊抽出片刀,大叫着想繞過車體,與對方拼命。
不等他倆衝過來,對方身形一晃,瞬間跳到車頂,蹦下來時,在空中連踢兩腳,腳尖正點中那兩名大漢的面門。
二人悶哼一聲,雙手捂面,踉蹌而退,黑衣人箭步跟上前去,一走一過之間,鋼刀分向左右各刺了一刀。
撲、撲!精準又毒辣的兩刀,分別穿刺兩名大漢的脖子,二人連叫聲都沒法出來,仰面翻到,當場斃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太嚇人了,從黑衣人在路邊的衚衕裡竄出,到衝到街道上連殺四人,期間連半分鐘的時間都沒用上。其餘的大漢們無不是看得毛骨悚然,滿臉的驚駭之色。
他們在怔怔發呆,但那個黑衣人可沒有停,解決掉這輛轎車裡下來的四名大漢,立刻又衝向另一輛轎車旁的幾名大漢。
當他衝到近前的時候,靠他那一側的兩名大漢纔回過神來,二人又驚又怕,雙雙大叫一聲,持刀砍向黑衣人。黑衣人的身形就彷彿泥鰍一般,在兩名大漢的刀鋒下鑽過去,與此同時,他也衝到一名大漢的近前,藉助身子前衝的慣性,肘臂順勢向前擊出,就聽嘭的一聲悶響,他的胳膊肘狠狠撞在對方的胸口,那名大漢怪叫一聲,整個身子都離地而起,向後倒飛出去,隨着咔嚓一聲脆響,大漢的屁股撞碎車窗玻璃,整個人如同被鑲嵌在轎車的車窗上似的,屁股和身軀嵌入車窗內,而腦袋、雙臂和雙腿還掛在外面,他掙扎着想從車窗裡出來,但任憑他四肢揮動,就是挪不出來分毫,黑衣人也沒給他太多的掙脫機會,隨手一刀刺出,刀鋒****對方大張的嘴巴里,將他的咽喉刺穿,刀尖在後腦探出。
同在這一側轎車旁的另名大漢看得清楚,他還從沒見過身手如此恐怖的敵人,眼睜睜看着對方把同伴打進車窗內,緊跟着又一刀刺死,他整個人就如同跌進冰窖裡似的,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退出三四步後,他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如同見了鬼似的,轉身就跑。
他跑的快,但卻遠沒有黑衣人的刀快,後者挑目瞄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一揮手臂,手中的鋼刀脫手而飛,在空中打着旋,畫出一道美妙絕倫的電光,沒入那名大漢的後心。
撲!隨着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那名大漢的尖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向前飛奔的身形一頭撲倒在地上,又向前翻滾了一段距離,而後,再沒有了動靜。
只眨眼的工夫,又是兩名大漢慘死在他的刀下,此情此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心裡發毛,渾身的汗毛皆豎立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對方手裡已沒有了武器。
衆大漢們互相看了一眼,一同向他圍攏過來。不過黑衣人不給他們包圍自己的機會,他身形一晃,衝向離他最近的一名大漢。那人大吼一聲,舉刀就砍。可是黑衣人的身子太靈活,他只是隨意地向旁晃了晃身,便把對方劈向自己腦袋的一刀讓開,不等對方收刀再攻,黑衣人跨前一步,先是橫揮出一記手刀,砍中對方的喉嚨,在大漢被他打得躬下腰身連連後退的時候,他掄起拳頭,對準大漢的面頰一口氣連擊了三拳。等他這三拳打完之後,再看那名大漢,半張臉都變成血肉模糊,兩眼失去焦距,身子搖晃着癱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他剛剛倒地,另有兩名大漢衝了過來,兩人同時掄刀砍向他的頭頂。黑衣人不慌不忙,腳尖在地上先是一鉤,隨後又向上一挑,一把片刀離地而起,他出手如電,順勢將彈飛到空中的片刀抓住,緊接着又向空中一舉,隨着噹啷、噹啷兩聲脆響,砍向他的兩把片刀被他一併擋下來。
黑衣人以一敵二,同時接下對方兩把勢大力沉的片刀,他的身形就如同釘在地上的釘子,紋絲不動,反觀主動出刀的兩名大漢,被反震得手腕發麻,不由自主地各自後退一步。
他倆只盯着黑衣人手中的片刀,完全沒注意到他下面還甩過來兩腳。
黑衣人身形高挑,腿腳也長,快速踢出來的兩腳正踹在兩名大漢的雙膝上,二人疼得嗷的大叫一聲,雙雙蹲跪倒地上,黑衣人身形微側,運足力氣,又惡狠狠地橫掃了一腿。
左側的那名大漢首當其衝,被黑衣人橫踢過來的一腿正掃在頭部,受其衝擊力,大漢的腦袋向一旁猛偏過去,剛好與另一名大漢的腦袋撞到一起,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兩名大漢碰撞一處,摔滾成一團,倒在地上,二人抱着腦袋,疼得嗷嗷怪叫,身子佝僂成一團。
趕來支援的二十多名葵豐堂幫衆,就在這一會的工夫,被黑衣人連殺帶傷,已倒下了半數,剩下的十幾人嚇得面面相覷,再不敢靠近黑衣人一步。
他們被黑衣人的兇狠嚇破了膽,但黑衣人可沒打算放過他們。
他提着手中的片刀,又向餘下的那些大漢跑去。剛開始他還是隻是慢跑,可是越接近對方,他的速度也變得越快,到最後冷眼看去,黑衣人簡直就如同一頭暗夜中的黑豹。
衆大漢們下意識地向後倒退,可是他們後退的速度又怎能快得過黑衣人,僅在轉瞬之間,黑衣人業已衝到他們近前。
一名大漢見他是奔自己來的,嚇得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他本能的向前橫砍出一刀,哪知黑衣人的身形突然高高躍起,他砍出的一刀幾乎是貼着對方的鞋底掠過。
一刀不中,他已然意識到不好,再想收刀變招,卻是來不及了。黑衣人的膝蓋高高提起,狠狠撞在他的面門上,隨着啪的一聲脆響,大漢被黑衣人的膝蓋撞了個滿臉桃花開,他哎呦一聲,仰面向後翻倒,黑衣人下落的身形也順勢壓在他的胸口上。
咔嚓!附近的大漢們都能清晰地聽到同伴身上傳出的骨骼斷裂聲,那是被黑衣人的身體硬生生壓斷的,左右兩名大漢本能地驚叫起來,同時雙雙把手中刀向壓在同伴身上的黑衣人腦袋砍去。
他二人的刀快,黑衣人的身形更快,他身子就地一滾,從大漢的身上翻滾下來,躲避開兩把片刀的同時,他也來到一名大漢的身側,手中的片刀快如電閃般的向外一挑,刀鋒在那名大漢的腳後跟劃開一條口子。看上去他沒用上多大的力氣,給對方劃出的傷口也不長,但這一刀卻是把對方腳筋硬生生的割斷,那名大漢的身體立刻失去平衡,慘叫着仰面摔倒,正摔在黑衣人的面前,不給大漢翻身坐起的機會,黑衣人信手一揮手中的片刀,刀鋒精準的在大漢的脖頸處掠過,將其喉嚨劃開一條三寸多長的大口子。
另有一名大漢看準機會,飛身向黑衣人撲去,想把他撲倒在地上,可是黑衣人的反應太快,蹲坐在地上的身子就如同陀螺一般,提溜一轉,將橫撲過來的大漢讓開,在那名大漢從他身邊掠過去的時候,他順勢一刀砍出,正劈在對方的背後,隨着撲的一聲悶響,他這一刀在大漢的背後足足開出一條一尺多長深可及骨的大口子,那大漢落地之後,疼得滿地翻滾,只一會的工夫,人就沒了動靜。
這才只是剛剛接觸而已,又有三名大漢倒在他的周圍,剩餘的那些大漢們徹底喪失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人們像是受到過度驚嚇似的,帶着一臉的恐慌和駭然,紛紛尖叫着四散奔逃,一個個都像生恨爸媽少給自己生了一條腿,倉惶得猶如喪家之犬。
目視着大漢們跑得一個不剩,黑衣人緩緩從地上站直身軀,而後,轉身向朱明奎走過去。
這時候,高遠業已認出來這名黑衣人是誰,同樣的,他也被黑衣人殺人如麻的手段嚇得不輕。
聖天使不愧是聖天使,果然是名不虛傳。以一敵衆,卻讓場面變成一邊倒的屠殺,太不可思議了!就以個人身手而言,整個英傑會甚至是整個天道社,恐怕是滿打滿算也挑不出來一個這麼厲害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