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有逃跑，而是向我走了過來？
地鐵站臺之上。
夏彌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面前這個表情扭曲得如同名畫《吶喊》的男子。
正如蘇墨之前的分析一樣。
若是真的重視他，肯定會全程圍觀。
夏彌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她一直在觀察着蘇墨和芬裡厄的互動。
直到看出對方準備跑路，才主動現身攔截，準備徹底抹消對方逃跑的希望。
看着眼神震動的蘇墨。
夏彌確定，對方肯定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嚯？居然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向我走過來？”
她疑惑的不是蘇墨的話語本身，而是蘇墨爲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說這話。
這是聊家常的時候麼？
不過，以他如今所處的絕境，也沒有別的靠譜辦法，死到臨頭，試一試也不吃虧。
都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連這種常用名詞都不知道。
“……”
明白蘇墨繞了一大圈，最終目的只是逃跑的夏彌，也意識到場面依舊在自己掌控之中，她嘴角微彎，露出一點酒窩，戲謔道。
一旁的蘇墨也只能等待。
很快就聽到了蘇墨的第一句話。
夏彌自然不可能被唬住。
雖然目前已經是絕境，但他並不願意放棄希望。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遺忘，在心理學認爲，識記過的內容在一定條件下不能或錯誤地恢復和提取都叫遺忘。”
有這個膽量，也不枉她特意把這傢伙誆進來。
夏彌疑問出口。
夏彌眼前一亮。
——她是堂堂龍王，什麼場面沒見過？區區人類還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人類的大腦就像是一塊容易消磁的磁盤，所謂的記憶並不堅固，很容易就會被遺忘或者覆蓋。”
母豬懷崽和伱有關係麼？
生殖隔離你知不知道！
更不要說還是隔壁家的豬。
這讓她不由得，對蘇墨之後的動作產生了興趣。
——這場面她還真沒見過。
是個人都會覺得迷茫。
心中對於對方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她倒是不擔心蘇墨的接近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危險，自己再菜也是龍王，更不要說能打的弟弟芬裡厄也在這裡，她沒有恐懼區區人類的理由。
聽到這話的夏彌，神色卻有些茫然起來。
所以說了半天，你只是想跑路？
還是會當場跪地求饒，希望自己放他一條生路呢？
在夏彌看起來天真，實則隱藏戲謔的眼神下。
還是說，會當場爆種，像過往的屠龍英雄一樣試圖屠龍呢？
他還想繼續說。
蘇墨點點頭，神色認真且嚴肅。
只要能出尼伯龍根，那就天高皇帝遠。
她是龍王耶夢加得，是大地與山雙生子中掌握智慧的那一個，區區人類只是她的掌中玩物！
可唯獨沒有遇到過，這樣微妙的反應。
對於蘇墨可能採取的應對方案，夏彌也早有預案。
“這麼說，你是想回去關煤氣？”
無論是臣服還是對抗，幾千年的流離中，她都見過不知道多少次。
蘇墨就不怕她了。
聽到這話，夏彌露出無語的表情。
他的神色認真，語氣誠摯，彷彿是修道之人在相互交流體悟，又像是科學家在思考什麼宇宙終極問題。
蘇墨上前一步。
如果夏彌沒打算攤牌，而是準備按照原著中計劃僞裝成人類，那他還能繼續苟一波。
“不是剛纔你自己說的麼？”
不得不說，蘇墨這是在抱有僥倖心理。
“……”
“我是問，你突然提這是什麼意思？”
“準確來說，是去阻止一場可能發生的爆炸性災難。”
壓根就莫名其妙！
看到夏彌疑惑的樣子，蘇墨侃侃而談。
“你知道……什麼是遺忘麼？”
“現在我不是過來了麼，親自送貨到你面前等你拯救，怎麼樣，你感不感動？”
蘇墨眼角一抽，立即後退一步，意識到這傢伙好像沒有什麼僞裝的打算。
“你難道不是去救我的麼？”
聽到這話的夏彌腦袋更加凌亂了。
看到夏彌臉色不善，蘇墨十分從心的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總結道。
她不說話。
“我只是想說，遺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有些事情若是遺忘，極有可能造成不可承受災難性後果，柏拉圖曾經說過……”
夏彌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無辜的看着蘇墨，並欺身上前兩步，不讓對方有絲毫遠離的可能。
這麼想着的夏彌。
“你剛纔不是對我弟弟說，我現在很危險，所以打算來救我麼？”
她相信，無論蘇墨打算用什麼方式應對。
他是會假裝不認識自己，試圖繼續矇混過關呢？
拉長聲音後，她眼角彎成月牙，壞笑着問道。
他臉上寫滿了使命感，好像誰不讓他去，就會被全社會唾棄一樣。
她從卵中甦醒也有一段時日，對於現在的人類也有着相當程度的瞭解。
她不演了，她攤牌了！
巨龍芬裡厄是她弟弟。
她就是龍王耶夢加得！
“哦？”
就像兩軍對壘，雙方主將陣前單挑的時候，一方突然開口說“我剛收到家書，隔壁老王家的老母豬生了三個崽”，然後一副老懷欣慰的表情。
人類覲見龍王，要麼卑怯、要麼無畏。
蘇墨耐心的給予瞭解釋。
夏彌卻黑着臉將他打斷。
“說人話！”
“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出門忘記關煤氣，現在急着回去，請問姑娘你能不能讓一下路？”
在蘇墨略帶期待的視線下。
“你說什麼？”
隨着夏彌的靠近，蘇墨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梔子花的香氣，那應該是初夏的味道。
可他現在難以升起什麼奇怪的心思。
看着眼前直接攤牌了的夏彌，蘇墨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在夏彌略帶警惕的視線下，蘇墨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舉起了雙手，發出鏗鏘有力的吶喊。
“女俠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