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天就是校董會正式召開,正式結算的日子。
但在等待期間,蘇墨他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該做的已經做完,接下來只需要將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優勢碾壓過去,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雖然天氣並未轉涼,但加圖索家族也是時候涼了。
衆人商議完畢後,蘇墨不再埋頭於鍊金室中。
雖然他的鍊金術進度,距離能夠掌握精神重鑄的LV6級別已經相差不遠,但再怎麼也不急於這一天的時間。
上次繪梨衣的變化,提醒了蘇墨關注身邊人情緒的重要性,校董會在即,蘇墨決定多花些時間瞭解一下衆人的想法,以免事到臨頭掉鏈子。
而當他問到夏彌小姐的時候。
“蘇墨,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麼嗎?”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夏彌似笑非笑地看向蘇墨,潔白地下巴微擡,漆黑的瞳孔中眼波流轉,像只妄自尊大的貓咪。
“我說過什麼?”
看出少女準備搞事的姿態,蘇墨倒並不畏懼,只是有些疑惑。
“咳咳!要不要我讓你回憶一下?”
少女清了清嗓子,然後故作姿態地說道。
“‘在龍族的規則裡,實力弱的一方纔是眷屬’,‘現在是我比較強,所以你纔是我的眷屬’,‘從今天起,我就要以下犯上,隨意欺負你’……這些話你說過的吧!”
很顯然,吞噬了諾頓力量的她,打算秋後算賬,治治蘇墨之前的大不敬之罪了。
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覺得自己行了。
“我說你個頭,後面兩句全是你現場編的吧!”
蘇墨無語吐槽道。
夏彌編的也太假了。
就算他有一丁點以下犯上的念頭,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畢竟,就算沒有碾壓夏彌的實力,想要欺負她也只是稍微繞點圈子就能做到的事情,根本沒必要使用力量。
聽到蘇墨的指摘,夏彌反而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第一句話是你說的了吧!”
蘇墨來到卡塞爾學院的當天,就討論過過下克上的話題,她可一點沒忘,夏彌小姐可記仇了!
“不,我忘了!”
蘇墨立即裝傻,斷然否認,絲毫不上套。
“不行,你不能忘!”
少女沒想到還有這一招,愣了一會兒後,立即抓住他的手臂,鼓起臉頰說着任性的要求。
蘇墨要是不接招,那她自己想了半天的東西豈不是白費了?
“好吧好吧,我不忘,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看到夏彌強烈期盼的眼神,蘇墨嘆了一口氣妥協一步。
“嘿嘿!我想說的是,現在我的實力遠強於你,按照你之前的說法,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必須聽從了?”
看到蘇墨爲自己讓步,夏彌立即眉開眼笑起來,與此同時圖窮匕見。
她單純只是想找理由讓蘇墨聽她話而已。
雖說就算她不以實力的名義,光以主君的身份其實也能下達命令,可她大概是忘了這一點。
而她忘記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是,無論出於什麼名義,就算命令了蘇墨也未必會照辦。
畢竟,哪怕是最開始,她在實力和名義上都佔據絕對上風的時候,蘇墨也不怎麼聽她的話,到現在已經是不可能更改了。
“你的意思是,因爲你現在實力變強了,所以對我做什麼我都不能反抗?”
微微嘆了一口氣後,蘇墨提煉出夏彌的意思,反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
少女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現在的她,已經是半個青銅與火之王,半步龍王境界的她,已經可以碾壓這個一直都有下克上傾向的屑眷屬了。
現在不欺負一下,什麼時候欺負?
“強者就是要狠狠支配弱者,如果這是你現在的想法的話,我可以認可這個規則。”
出乎意料的,蘇墨直接點頭,接受了她的提案,並無猶豫。
“好耶!”
夏彌微微一愣,旋即大喜,這麼說的話,自己可以拉着蘇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然而,沒等她興奮過兩秒,就看到蘇墨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青銅面具。
“所以,如果我拿出了康斯坦丁的面具,你又當如何應對?”
“哈?!”
夏彌小姐直接傻眼了。
吞噬了部分諾頓權柄,就沾沾自喜的她,顯然忘記了還有面具這回事。
別說她只吞噬了一小半,哪怕她完全吞噬了諾頓的權柄,也未必會是康斯坦丁的對手啊!
“不行,不許用面具,這太耍賴了!”
夏彌小姐試圖定義新規則。
然而——
“我拒絕!強者就是要狠狠支配弱者!”
蘇墨斷然搖頭,然後伸手按住少女,目光看向一旁的繪梨衣和零。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聽到這話,零的雙眼立即閃亮了起來,就連乖孩子如繪梨衣,看着被壓倒的夏彌也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眼神。
看來,下克上,是鐫刻在生物基因上的本能。
“等等!哪裡不行,癢,噗嗤……哈哈哈哈!可惡!零媽媽我記住你了!繪梨衣救我!”
於是,邪惡的夏彌大魔王,就這樣被蘇墨率領人民羣衆推翻了。
·
在諾頓館中,蘇墨等人正在玩鬧,夏彌小姐正在吃癟的時候。
地球另一邊,意大利首都羅馬郊外,加圖索家族最後的莊園和堡壘中。
“龍王諾頓被弒君者夏彌與S級蘇墨聯手討伐,維達爾號徹底損毀……”
看着手上整理好的文件,弗羅斯特閉上了眼睛。
十幾秒後,他纔開口道。
“愷撒並未受傷,是吧?”
“是的,少爺並未直接和龍王交鋒,並未受傷。”
站在弗羅斯特身後的帕西立即回答道。
毫無疑問,這次加圖索家族對愷撒的支持,是對他抱有一定期待的。
如今的加圖索家族風雨飄搖,立場也被人質疑。
若是能夠誕生一個屠龍者的話,會對加圖索家族的風評有極大的扭轉。
如果愷撒能夠成功成爲一個屠龍者,那麼加圖索家族也將能夠擁有和秘黨交涉的底氣。
可惜的是,這次的計劃失敗了。
帕西不知道這次任務的失敗會不會動搖家族對愷撒的信任,作爲註定要領導世界的王,愷撒這次的表現雖然絕不能說差,但以結果論也說不上好。
面對龍王諾頓,他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實力,真的揹負得起家族的期望麼?
在帕西疑惑的眼神下,弗羅斯特卻鬆了一口氣。
“沒受傷就好,對於他來說,這個任務也算是一次歷練。”
弗羅斯特居然絲毫沒有失望或者責備的意思,彷彿只要愷撒沒事,損失的維達爾號和賢者之石都不算什麼。
明明在任務開始之前,他的確是期待着愷撒能夠成功的。
雖然有些不解,帕西卻沒有追問,而是繼續說道。
“維達爾號沉沒的事情被法院判定爲保管不嚴,需要我們支付對應的貨款和罰金。”
之前提到過,維達爾號作爲龐貝的資產實際上已經淪爲了破產清算的一部分,屬於法拍船,只是被加圖索家族保管而已,現在這艘船被弄炸了,加圖索家族自然要履行其賠償的義務。
“……那就在時限前支付吧!你看着安排。”
弗羅斯特有些頭疼的擺了擺手。
維達爾號價格絲毫不低於豪華郵輪,雖然不是支付不起,但對於現在的加圖索家族而言,也是對現金流的一個巨大消耗,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損失。
“是!”
帕西立即領命,然後問出最後一件事。
“明天秘黨就要在卡塞爾學院本部召開全體校董會議,弗羅斯特先生,要爲您提前預訂機票麼?”
如果是在以前,帕西根本不需要問這種話,加圖索家族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和私人跑道,弗羅斯特想去哪裡根本不用被航班限制。
可現在並不是以前。
雖然加圖索家族並不是負擔不起一架私人飛機,但在號召全員節儉的時候,弗羅斯特自然也不能搞特殊化,以身作則的他早就將私人飛機賣掉了。
現在出行,他只能屈尊坐頭等艙了。
實際上,加圖索家族破產後,弗羅斯特已經沒有了出行的需求。
唯一會邀請他前去的,大概只剩下秘黨這一個組織了,畢竟,他最後的頭銜——加圖索家族的代理校董——還並沒有被剝奪。
“在卡塞爾學院本部召開會議,鴻門宴麼?”
聽到這話,弗羅斯特冷笑一聲。
對於昂熱的計謀,他心知肚明。
無疑是想要趁機將蛇岐八家拉到他的戰線,擴張自己的勢力,從而對加圖索家族進行圍剿而已。
這兩次的屠龍者都是昂熱的人,這一點就足以令加圖索家族在會議上佔據絕對的劣勢。
而如果加圖索家族真的在會議上被指認爲人奸的話,恐怕就得拼個魚死網破了,隨後的結局必然是加圖索家族的覆滅。
想到這裡,弗羅斯特立即搖頭,語氣生硬到。
“不需要買票,給我拒絕這次邀請!”
兩個青銅與火之王都被討伐完畢,攜着大勝之威,昂熱在校董會中的話語權都會膨脹到極致,無論是認可他功績還是眼饞龍王屍骨的人,都會捧着昂熱。
在這種基礎上,居然還要跑到卡塞爾學院的主場召開會議,那豈不是必輸無疑麼?
弗羅斯特從不打必輸的仗,既然無力對抗昂熱的威勢,那就努力拖延時間,等待轉機到來。
他乾脆棄權不去,無論對方出什麼招,他都不接招。
這樣固然只能目送蛇岐八家進入校董會,但此時的加圖索家族本來也做不了什麼。
只要他們不參加會議,就不被界定爲人奸,那一切都存有一線希望。
聽到他這麼說,帕西點頭。
“是!”
他立即按照弗羅斯特的吩咐,回到自己電腦面前整理起措辭,寫起了拒絕和宣佈棄權的郵件。
然而,沒等他寫到一半,一封來自諾瑪的新郵件就傳了過來。
“很高興您能參加這次校董會議,會議召開時間地點具體爲……”
看着郵件中的內容,帕西愣住了,半分鐘後才弄清楚情況。
“弗羅斯特先生,好像有人接受了這次校董會的邀請,我們這次必須前去。”
聽到這話,弗羅斯特滿腦袋問號。
“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要拒絕麼?”
以帕西平日裡的嚴謹,居然也會出這種問題?
這可是關係到加圖索家族生死的致命問題,他居然在這上面失誤了?
“不,弗羅斯特先生,並不是我,我拒絕的郵件還沒來得及發出去。”
帕西搖了搖頭。
“不是你還能是誰?”
弗羅斯特深深皺眉。
有資格回覆校董會信件的只有加圖索家族的家主,作爲代理家主,他授權給了帕西回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能越過這道權限來選擇接受校董會的邀請?
聽到弗羅斯特的質問,帕西幽幽的回過頭看向他。
“除了我們之外,的確還有一人,持有比弗羅斯特先生更高的權限。”
聽到這話,弗羅斯特微微一愣,旋即瞪大眼睛。
“你是說,龐貝?!”
除了加圖索家族真正的家主之外,還有誰能持有比他更高的權限?
想到這個名字後,弗羅斯特立即確認了這是誰的手筆。
但他仍然感覺無比疑惑。
那個在家族破產之前就再也找不到人,疑似離家出走了的加圖索家族真正的家主龐貝,居然現在跑回來了?
而且一上線,都沒和他們聯繫,直接就選擇了接受校董會的邀請?
這傢伙瘋了吧!他知道加圖索家族現在的處境麼?
這種危急關頭,可不是讓這個浪蕩公子瞎玩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