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白王嗎？”
副校長看着眼前的龍骨十字，目露奇光。
四大君主的龍骨十字已經是絕世奇珍，白王的龍骨十字更是無上至寶了。
如果能將其融合，黑王不出之前，他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神。
不同於還能想辦法同歸於盡的四大君主，醒過來的白王是沒有解決方案的。
掌握精神權柄的大祭司，它掌握的力量是超規格的，連創造者黑王自己都無法控制。
因爲它當初本就是奔着造出一個超越最初神性生命尤米爾的目標去的，基本沒有添加什麼限制。
“老頭，你再湊過去點口水就滴上面了。”
芬格爾嘲笑道。
“放你的屁，我什麼好東西沒見過，白王的龍骨十字也不過如此。”
副校長嘴硬道。
“能弄嗎？”
路明非沒理會他們的鬥嘴，徑直問道。
“弄是可以弄，不過你小子真能搞得定？回頭要是你被白王奪舍了，那可就沒辦法收場了。”
副校長提醒道。
路明非的體質加上白王的權柄，更別說還有那個什麼動力甲。
就算昂熱能把時間·零開到兩百倍，那也得捅得穿那層烏龜殼才行。
“沒有問題。”
路明非自信地說道。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冒這個險？只要你願意把它給我研究，日積月累總能慢慢將裡面的精神磨滅掉，實在不行還能做成賢者之石嘛。”
副校長疑惑道。
“時間來不及了。”
他搖頭道。
“好吧，東西是你的，怎麼用你自己說了算。但醜話說在前頭，哪怕你有一丁點被控制的跡象，我都會直接把你處理掉。”
副校長告誡道。
他的手裡拿着一根密封不透明的針管，裡面是經過鍊金術處理的釙。
普通的釙元素已經是世界上最毒的物質之一，經過鍊金術處理的釙更是毒上加毒。
副校長拿三代種級別的龍類試過，比沙子還小的一滴就能直接將對方毒死，放言靈都沒用。
這麼一大管，龍王都能毒死十幾頭了。
充分體現了他對白王，或者說對白王化的路明非的重視。
這一管鍊金釙也差不多掏空了副校長的家底，就算戰團能報銷金錢，但鍊金材料很多都是有價無市的。
而且釙的半衰期還很短，只有138天，過了這個時間，鍊金術的效果也會消失，就等於沒用了。
當然，爲了給這次冒險的行動上個保險，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切準備就緒，路明非和白王相對而坐。
無數的鍊金符文在地上閃爍，還有他和龍骨十字的身上也佈滿了符文。
人類吞噬龍骨十字無法像龍族那樣直接吃，只能依靠鍊金矩陣將他們連接起來。
儀式開始，副校長往地上鑿出來的溝壑裡倒入龍血。
本來用三代種的龍血不是不行，但爲了保證儀式效果，路明非還是用了龍王級別的血液。
至於龍王級別的血液從哪裡來呢？遠在東京的芬裡厄表示它需要PS遊戲全家桶來安慰。
沉厚的血液在鍊金法陣的引導下漸漸流遍了所有的溝壑，然後匯聚到了龍骨十字的下面。
被龍王之血沾染，龍骨十字的琉璃眼珠開始閃動着異樣的光芒，就像是在眨眼一樣。
副校長眼疾手快，立刻將手上的青銅符文填進了凹槽裡。
龍骨十字已經被激活，停下儀式也可能直接復活，事到如今只能繼續下去了。
缺口被填上，儀式正式啓動，路明非只覺一陣恍惚，便已來到了無盡黑暗之中。
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沒有實體，就像是在一片沒有恆星的宇宙中孤獨漂流，這種感覺足以讓神經最粗的人發瘋。
但路明非卻什麼也沒做，只是待在那裡，進入了冥想狀態。
一千多年的時光，他有足夠多的素材去慢慢回憶，甚至因爲過去他太過忙碌沒有時間享受，現在品味那些記憶的時間反而更久。
當路明非回憶到自己一時興起，假扮一個流浪騎士到一顆封建文明星球挑選新兵時，終於有人打了個響指。
光明普照大地，草原廣闊無垠，還有鳥羣在天空盤旋，大地中也能聽見蟲鳴之聲，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
“生命是如此的美麗，不過，更美麗的是它被毀滅的時候。”
一個聲音說道。
又是一個響指，一顆環繞着火焰的巨大隕石從天上砸了下來，氣勢洶洶。
而路明非只是靜靜地看着，任由隕石砸在他的面前。
衝擊波和火焰鋪天蓋地，將原本生機盎然的草原變成了一個光禿禿的大坑。
“你的意志確實堅定，人類。我沒有辦法直接將你吞噬。”
和伊邪那美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身材不再高大，身體也不再腐爛。
“那就聊一聊吧。”
白王說道。
“聊什麼？”
路明非終於開口。
“想聊什麼都可以，我知道很多事情，而你好像也掌握了不少有趣的情報。”
白王手一揮，一張榻榻米憑空出現，還有一張桌子和兩個蒲團，桌子上還有杯具和茶壺，甚至還有一小碟日式果子。
“請。”
她優雅地鞠躬示意。
路明非大喇喇地走到桌子前，突然說道。
“太小了。”
他話音一落，蒲團立刻變化成了一個寬大的王座，王座由無數利劍組合而成。
白王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沒想到路明非這麼快就領悟了精神世界的規則。
“那就換張大的。”
她微微一笑。
地表忽然開裂，桌子整個被岩漿吞噬，化爲灰燼。
而燃燒的岩漿卻違反了物理規律，不斷上升變形，並變成了一張火焰長桌。
“請。”
白王坐在黑曜石王座上，一杯冒着寒氣的冰水從岩漿裡冒出，然後自動飛到了路明非面前。
“請。”
他一飲而盡，然後拔劍一斬。
岩漿長桌從中間裂開，一團融化的黃金落在劍尖上，又被送到了白王的面前。
“味道不錯。”
白王伸出長長的舌頭包裹着劍尖吞下，然後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是母的？”
路明非忽然問道。
“母？不，作爲零代種，我沒有性別。”
白王搖頭道。
黑王創造她出來並不是爲了繁衍的，變成女人的樣子只是出於興趣以及對人類心理的瞭解。
“怎麼，你不喜歡我的長相？還是你更喜歡男人？”
白王問道。
“我對你的性別沒有興趣，我只是在思考龍族繁衍的方式。”
路明非冷冷地說道。
一開始他認爲必須滅絕龍族，但知道龍族的來歷後，又覺得或許可以留下一批願意投誠的。
就像不少審判官都有異形隨從一樣，保留一批龍族奴隸作爲應對舊日支配者的特殊部隊也不是不能接受。
當然，這其中的風險也不小，還要看帝皇怎麼判斷。
“龍族的繁衍分爲兩種方式，一種是交配繁衍，一種則是直接創造。”
白王居然認真地解釋起來。
“你是說用古神和舊神的血肉直接造？”
路明非問道。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人類。”
白王目光一凝，表情也不再淡然如菊。
“我還知道是黑王是古神參照尤米爾創造出來的，而你又是黑王出於嫉妒模仿古神創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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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說道。
“你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白王徹底失去了笑容。
在龍族和混血種的認知中，白王要麼是黑王出於孤獨爲自己創造出來的伴侶，要麼乾脆就是黑王的雙生子。
沒有人知道，她其實只是黑王創造出來證明自己比尤米爾更優秀的工具龍，而且還並不成功。
黑王之所以在殺掉她之後痛苦地來回七次，並不是它多麼傷心，而是憤怒於自己沒能創造出比尤米爾更完美的生物。
“尤米爾告訴我的。”
路明非淡淡地說道。
“尤米爾”
白王咀嚼着這個名字，目光陰沉。
天空忽然再次暗了下來，無數顆火焰流星在空中盤旋不定。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也應該明白你們的處境。黑王是不會在意人類死活的，就算他贏得了對舊日支配者的戰爭，人類只怕也死絕了。只有幫助我吞噬黑王，讓我成爲唯一的神皇，才能在末日中保全人類。”
她平復了心情後說道，火焰流星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輪佔據了半個天空的巨大月亮。
“神皇.”
這次輪到路明非面色古怪了。
要是國教那羣人聽到白王這麼稱呼自己，恐怕早就揮舞着動力權杖砸過來了。
要是戰鬥修女會聽見她這麼說，地球都得被燒成玻璃球。
當然，路明非倒是不覺得僭越，因爲他並不喜歡這麼稱呼帝皇，而帝皇本人應該也不喜歡。
“我憑什麼信任你？”
他問道。
“我可以和你簽訂契約。”
白王目光一喜。
“契約？”
路明非不屑地笑了。
當年黃金時代的人類和那些外星盟友也簽訂了契約，結果呢？
那些該死的異形全都撕毀了契約，對着因爲鐵人叛亂和亞空間風暴而衰落的人類趁火打劫。
“不是那種紙面文書，而是神性契約。”
白王解釋道。
作爲黑王精心創造出來的高仿品，白王和黑王、尤米爾一樣擁有神性。
以神性作爲抵押物簽訂契約，一旦違背自然有超越神性之上的力量來懲罰背誓者。
其實四大君主也可以，只是它們沒有天生的知識，不懂怎麼用。
而白王不僅知道怎麼用，而且還知道怎麼規避懲罰。
當然，這一點就不會告訴路明非了。
“聽起來很不錯。”
路明非點頭。
“那”
“但我拒絕。”
他話鋒一轉。
“爲什麼？難道你指望黑王來庇護你們，還是尤米爾？”
白王不解道。
“人類的命運只有人類能決定。”
路明非說道。
而人類的庇護者，從來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偉大的人類之主。
“理想是需要力量來支撐的，人類。雖然我不知道你上次召喚出來的那些是什麼，但如果不是我決策失誤，你早就死在高天原裡了。”
白王冷笑道。
同時，她也在心裡懊悔，自己當時非要裝什麼大的，隨便模擬幾個別的太古權限就把這羣人類轟成渣了。
“那你可以再試一次。”
路明非淡然道。
“那就是沒得談了？”
白王失去了耐心，嬌美的臉上露出了野獸般兇狠的表情。
“那就不談。”
他霍然起身，鐵王座上的利劍紛紛射向伊邪那美。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白王冷笑。
他要讓這個人類知道，精神世界他纔是唯一的皇帝。
岩漿直接化作一面流動的火焰盾牌，將劍雨全部融化。
“路明非，做好被我蹂躪的準備了嗎？”
白王目光如電。
既然奪舍不了路明非，那就把他的靈魂一寸一寸磨滅。
“那你呢，做好死的準備了嗎？”
路明非的表情依然淡定。
“什麼？”
在白王警惕的眼神中，微型誦經臺出現在路明非的手中。
“祈求您的幫助，吾父。”
他單膝跪地，右手高舉誦經臺。
乳白色的光芒猛然暴漲，然後化作一個發光的人形，擋在路明非面前。
“你知道嗎？那個起牀鈴真的很吵。”
原體轉過身，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的靈魂被震動的時候，他還以爲混沌四神又作妖了。
“向您致歉，吾父。”
路明非沒有解釋，只是低下頭顱。
“算了，睡了這麼久，也該起牀熱熱身了。”
原體笑了笑。
他又怎麼會真的怪罪這個基因子嗣，這可是他最優秀的兒子，理想的傳承者。
“這就是你把我吵醒的原因？”
原體回過頭，看向白王。
“是的，吾父。她叫白王，是名爲龍族的異形的王者，但同時也是邪神血肉創造出來的神性生物兵器。”
路明非忙道。
“聽起來倒是有點意思。”
原體打量着白王。
又是異形，又是邪神，又是生物兵器，聽着怎麼那麼像那兩個玩意兒。
之前他在亞空間尋找古聖遺物線索的時候碰到過兩個綠色的異形神靈，兩個多毛的傢伙打得起勁，戰鬥的餘波摧毀了許多沿途的亞空間天體。
它們發現原體的艦隊後還試圖把他們也拉進戰鬥中，還好原體足夠果斷，直接下令強行脫離了亞空間，爲此還付出了三分之一個艦隊失蹤的代價。
後來他才知道，這兩個傢伙就是綠皮獸人的神靈，Gork和Mork。
這筆賬直到原體陷入沉眠時也沒能收回來，因爲消滅那幫綠皮根本談不上報復。
至於Gork和Mork，這兩個不着調的神靈連它們的信徒都找不着，原體也沒有時間去亞空間裡滿滿尋找。
現在有個性質類似的白王，或許可以收點利息回來了。
“來吧，小爬蟲，讓我看看你有虛空龍的幾分本事。”
原體朝白王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