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打開了第一個盒子，裡面是一本人皮做的厚書。
封面上凸出了一張扭曲的人臉，辨認不出男女，腦袋周圍是一圈像觸手一樣的頭髮。
一直盯着看，似乎能看見它們在不斷地蠕動。
路明非隨手翻了幾頁，全都是混亂的像英文又無法用正常的語法來理解的文字。
“你看一下。”
他把書遞給克萊恩。
後者一臉興奮地接過書，仔細翻閱了起來。
“這本書的名字叫拉萊耶教本。”
克萊恩很快就有了收穫。
“裡面講的是什麼？”
路明非問道。
“裡面記載了關於深潛者、父神達貢和母神海德拉、星之眷族、克蘇魯之子佐斯·奧摩格和加塔諾託亞、以及偉大的克蘇魯自身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我需要時間破譯。”
克萊恩回道。
“好，需要什麼就和我或者楚子航兄弟說。”
他點頭道。
“咦？”
路明非正準備開啓第二個盒子，克萊恩忽然驚疑了一聲。
“什麼事？”
他目光一凝，手指微曲。
爲了讓芬格爾兩人順利殺掉他，路明非沒有帶任何武器，不過即便是空手，殺掉克萊恩也不費吹灰之力。
“我發現了一段禱文。”
克萊恩回道。
“有危險嗎？”
路明非謹慎地問道。
“它後面有段話是用類似死靈之書上的文字寫的，不念出那段話應該就沒事。”
克萊恩回道。
“那你念吧。”
他選擇相信專業人士的意見、
反正“天使”就在旁邊，只要打開聖棺，這位帝皇最強的造物就會淨化一切。
“以海底的伊哈·恩斯雷之地以及其居民之名，讚頌‘統治一切者’。以‘基什之印’及一切服從此印者之名，讚頌制印者。以‘通往耶之門’及一切使用此門者--即已行者與將來者之名，讚頌位於門彼方者。以‘必將來臨者’之名.”
後面的內容克萊恩就沒有再念下去了，以免產生不可預計的後果。
“這個禱文有什麼特別的嗎？”
路明非問道。
“這其實是一個召喚的前置儀式，我在閃族文明的泥版中見過類似的禱文。”
克萊恩說道。
當然，他並沒有作死地去嘗試。
克萊恩還是相當從心的，只研究不實踐。
“這樣。”
路明非點點頭，內心有些失望。
他又不是邪教徒，要召喚咒語幹什麼。
等造出星艦和泰坦以後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召喚出邪神後直接新星炮照臉轟。
把《拉萊耶教本》放回盒子裡，路明非打開了另一個盒子。
“咦？”
這次輪到他驚疑不定了。
盒子裡放着的，赫然是和克萊恩那本同款的《死靈之書》。
但仔細一想，又在意料之中。
克萊恩的那本《死靈之書》中的內容就和《拉萊耶教本》有不少重合的部分，二者一定有很深的關聯。
他將其翻開，還是那種棱角分明的文字，也還是隻有一頁有字。
“黃色長袍飄搖無常，華麗王冠四處遊蕩。黑夜篝火歡宴之上，拜亞基在齊聲歌唱。你是克蘇魯的兄弟，你是克蘇魯的死敵。偉大的哈斯塔，偉大的黃衣之王。”
克蘇魯的兄弟，克蘇魯的死敵？
路明非又知道了一個邪神的名字，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中間的那句話。
“去把你那本拿過來。”
他命令道。
“哦。”
克萊恩聽話地從帝皇聖像下的暗格裡取出了他在二手市場買來《死靈之書》，然後交給了路明非。
路明非手持着兩本《死靈之書》，臉上閃過思索之色。
兩本記載着互爲死敵的邪神的書，如果放在一起會怎麼樣？
他有些好奇，但又不敢嘗試。
這時，路明非忽然心生感應。
他猛的轉身，對着帝皇聖像單膝跪下，雙手交叉放在額前。
“偉大的人類之主，您忠誠的戰士聆聽您的啓示。”
路明非虔誠地祈禱。
“謹遵帝命。”
過了幾分鐘，他沉聲應道，然後站了起來。
“去讓楚子航兄弟、阪井姐妹、夏彌進來。”
路明非說道。
“哦，好的。”
克萊恩連忙出去把三人都叫了進來。
“楚子航兄弟、阪井姐妹，你們把手給我。”
他命令道。
“是。”
兩人毫不猶豫地把手放到了路明非的手裡。
金色的光芒不斷地從他們的身體裡抽離，沒入了後者的體內。
阪井明菜還好，沒有了帝皇偉力的壓制，楚子航立刻出現了龍化的現象。
還好，他額頭的恐虐烙印也散發出微微的紅光，暫時抵擋住了龍血的侵蝕。
“夏彌，把手給我。”
路明非又說道。
“幹嘛，吃我豆腐啊。”
大地與山之王一邊說着白爛話，一邊老實地把手交給了路明非。
比楚子航二人濃郁得多的金光從她的體力傳到路明非的身體裡，讓他變成了一個人形大燈泡。
“嗯？”
夏彌瞳孔一縮，她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封印被解除了。
同時，她還察覺到了白王龍骨十字的所在。
沒有穿甲佩劍的路明非不是夏彌的對手，被鍊金矩陣增強過的言靈·戒律也無法完全限制龍王。
如果她吞噬了白王龍骨十字
夏彌的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瞳孔也變成了極具壓迫感的熔岩金。
路明非一言不發，只是專注地看着《死靈之書》，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龍王的異動一般。
“哼，想坑姐妹兒我，門兒都沒有。”
黃金瞳熄滅，她走到楚子航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玩起了手機。
路明非沒有理會夏彌的小動作，將兩本死靈之書疊放在了一起。
神聖的火焰由而內外，幾乎瞬間就把他變成了一根人形火炬。
儘管火焰已經儘量收斂，但對於肉體和靈魂的雙重炙烤，依然讓路明非感受到了極致的痛苦，比‘苦痛囚籠’還要厲害十倍。
“路明非兄弟。”
“團長大人。”
一邊的楚子航和阪井明菜看得心中絞痛，恨不能以身代之。
疊放在一起後，兩本《死靈之書》立刻迸發出五彩斑斕的黑光。
在那光芒之中，似乎有無窮怪相惡形，想要噴薄而出，卻被路明非身上的火焰拘住，無法逃脫。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唯有帝皇，庇護蒼生。”
路明非唸誦着不記得從哪裡聽來的箴言，雙手死死地按住《死靈之書》。
他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遲滯沉悶，一個空靈沙啞。
祂們一個向他許諾永恆的生命，一個要賜予他無盡的知識。
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毀掉對方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