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用神靈獻祭神靈
飛機的轟鳴聲在高空掠過，四朵降落傘藉着黑暗的掩飾悄然落下。
在視野受限的情況下跳傘是件很危險的事，但那是對普通人。
就算路明非一屁股坐到石錐上，裂開的也只會是石頭。
米克特蘭島是個梯形島嶼，大神廟就在梯形的正中央。
而他們降落的地方大概在梯形的腰部，根據飛機上目測的距離，大概需要五分鐘左右。
雖然是混血種組織的總部，島上卻顯得異常的安靜。
沒有四處照射的探燈，也沒有到處巡邏的守衛，只有被風吹動的樹影，就像這裡真的只是個無人島一樣。
事有反常必有妖。
路明非無聲地打了個手勢，示意保持警惕。
衆人點點頭，剛準備悄悄地往前走，一聲高亢的龍吼卻打破了島上的寂靜。
有情況！
朱安說過，神廟的高層齊聚米克特蘭島是爲了一件大事。
現在看來，這件大事已經在發生了。
“全速前進。”
路明非低聲喝道。
“是！”
楚子航和阪井明菜同時發動了暴血，而上杉繪梨衣則進入了龍骨狀態。
原本他們的速度就比田徑運動員還快，爆發後的速度更是快如奔馬。
路明非一馬當先，在前面爲他們衝開風阻，只用了一分鐘就突破到了神廟前。
金字塔形的大神廟巍峨地聳立，一級一級的階梯直通塔頂，目測至少有兩百多級，六十米高。
神廟整體由大小不一的火山石壘成，每一塊石頭上都雕刻着五彩繽紛的圖案。
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座遠離火山羣的小島上，修建這樣一座大神廟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又或者，這個奇觀本身就不是人力修建而成。
到了大神廟前。他們終於看見了其他人。
外罩着各種豔麗布衣，內穿鐵甲的武士們站在金字塔的四周守衛。
而穿着老虎或其他猛獸皮做成的衣服的高級武士，則站在臺階之上。
站得越高的武士，頭上的羽飾就更加華麗，佩戴的飾品也更加豐富。
如果有研究印第安文明的學者在這裡就會認出，這些高級武士的裝扮正是阿茲特克的美洲虎武士和雄鷹武士。
這些古代的軍事貴族早已隨着帝國毀滅，卻又在已經進入現代化的今天重現人間。
“馬赫穆魯特！”
一個雄鷹武士站在高處看見了奔馳而來的小隊成員，用古代語言喊道。
雖然沒有人幫忙翻譯，但大概就是有入侵者的意思。
其他的武士也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興奮起來。
今天是衆神迴歸人間的大好日子，如果能用這些入侵者的心臟獻祭，一定能得到神聖的賜福。
儘管所有武士都蠢蠢欲動，卻沒有人馬上衝過來。
因爲阿茲特克的戰爭是儀式性的，只有符合程序的戰鬥纔會被衆神賜福，勝利者也才能得到獎勵。
否則，戰勝者不但得不到賞賜，甚至可能還會被懲罰。
而這些能鎮守大神廟的武士，無疑都是最虔誠的信徒。
“來者，通報你們的姓名和身份，在神靈的注視下進行神聖的戰爭。”
那個首先發現敵人的雄鷹武士朝着路明非他們大聲喊道。
當一個阿茲特克戰士抓到了四個俘虜並將他們獻祭完畢，他就將獲得美洲虎或雄鷹武士的頭銜，成爲太陽神的僕人。
而因爲雄鷹是阿茲特克的象徵，所以雄鷹武士的地位又比美洲虎武士要高上一些。
這個喊話的雄鷹武士正是所有守衛中地位最高的，按照慣例，應該由他開始和確定戰爭的流程。
如果是平時，路明非可能會尊重他們的儀式感，這是戰士之間的默契。
但現在神廟裡的異形不知道在進行什麼邪惡的勾當，他自然不會浪費時間理會雄鷹武士的文化。
見自己的發問沒有得到迴應，雄鷹武士撇了撇嘴。
“野蠻的外鄉人。”
他不屑地說道，然後將手中的黑曜石大棒往前一指。
“瑪塔庫嘎！”
雖然對方不是高貴的戰士，但宵小的血液也能肥沃神廟的泥土。
阿茲特克武士們發出各種各樣的怪叫，就像叢林中的獸羣一樣向小隊撲來。
他們身上的獸皮發出微光，獸吼聲在風中飄蕩，似乎並不只是裝飾那麼簡單。
“克敵唯速，殺敵務盡！”
路明非同樣喊出了戰吼，以自身爲堅壁，撞向了下山的獸羣。
“有外人來了。”
一個祭司動了動耳朵。
言靈·鐮鼬，釋放者構成以自己爲圓心的大型領域，在領域內建立複雜的聲音通道，從而掌握領域內部細小的聲音。
血統越高的釋放者，領域的範圍就越大，能聽到的聲音就越多。
傳說中古龍在釋放這個言靈時，可以在九天之上聽見人類的竊竊私語。
神廟祭司的血統當然沒有那麼高，但也可以聽見地上的喊殺聲。
“那就加速吧。”
大祭司點頭道。
激活太陽曆石的儀式只進行了一半，但既然有入侵者那也沒辦法，只能直接激活了。
事急從權，相信神靈們會理解的。
“託奇女神啊，請您獻出您的生命吧。”
大祭司朝着巨龍舉起雙手。
名爲託奇的巨龍低垂頭顱，碩大的黃金瞳中無悲無喜。
它微微擡起上身，袒露出作爲要害的胸膛。
戰神祭司走到它面前，恭敬地拜伏三次，然後拔出腰間的黑曜石長刀。
鍊金領域被咒語激活，黑色的晶石裡氤氳着紅色的光芒，彷彿是千年來被祭祀之人的血液在流淌。
戰神祭司高喊着古老的詩歌，將黑曜石刀插進了巨龍的胸口。
龍鱗被刺穿，龍骨被切開，比人還大的龍心暴露在祭司們面前。
戰神祭司毫不猶豫地切斷了粗大的血管，將龍心從巨龍的胸腔裡扯了出來。
瀕死之際，被稱爲神靈的巨龍沒有怒吼也沒有悲憫，只有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只有開啓着言靈·鐮鼬的祭司清楚地聽到了她的聲音，眼中情不自禁地流下兩行淚水。
戰神祭司抓着心臟，按在太陽曆石的中心上。
太陽神圖案像飢渴了千年的沙漠旅人一樣，瘋狂地吸收着巨龍的血肉。
原來太陽曆石不僅是一件鍊金物品，裡面還記宿着一個強大的活靈。
當活靈終於吃飽喝足，原本強勁有力的龍心也變成了灰白的殘渣。
太陽曆石的四個太陽都變得暗淡，至於中間的第五個太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開啓吧，死亡大道，引領我們前往衆神沉眠之地。”
大祭司喊出最後的咒文。
太陽曆石爆發出格外刺目的毫光，照亮了整個地下神殿。
下一秒，地下神殿又恢復了幽暗，而祭司與巨龍也都消失不見。
當路明非闖入地下神殿時，所見的便只有一塊大石頭和地上了一灘血跡。
“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皺了皺眉頭。
路明非走到血跡邊上，伸出手沾了一點聞了聞。
不是人類的血。
那聲龍吼難道就是因爲這個？
衆人拿出戰術手電查看了一番，除了那塊石頭外沒有任何發現。
路明非快速地探查了一下四周的牆壁，也沒有發現隱藏的逃跑通道。
那麼答案就只剩一個了，這塊石頭應該是某種傳送裝置。
但是該怎麼激活呢？
芬格爾沒來，他們中鍊金術學得最好的大概就是阪井明菜了。
首席歌姬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下，然後放棄了。
“對不起，團長大人，我沒有能力解析這個鍊金物品。”
她慚愧地低下了頭。
“沒有關係，阪井姐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你本來就不是技術軍士。”
路明非安慰道。
“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楚子航看着圓盤石似有所悟，但又不太確定。
“在你迷茫的時候，就向帝皇尋求啓示，兄弟。”
路明非指點道。
“是，戰團長。”
楚子航點點頭，面朝着帝皇聖像的方向跪下祈禱。
“偉大的人類之主，您的智慧無人能及。”
“我們祈求您，將我們從知識的黑暗中解救出來。”
“幫助我們超越自身的愚鈍，爲我們指出正確的道路。”
短暫的沉思後，他睜開了眼睛。
“或許，這塊石頭和北海道的那道青銅門是一樣的。”
楚子航說道。
“伱是指，它也是某個尼伯龍根的入口？”
路明非問道。
“不錯。”
他點點頭，用戰鬥匕首切開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圓盤石上。
血液很快被石頭吸收，但沒有引起什麼反應。
血的等級不夠，這在楚子航的意料之中，只要確認機制就行了。
“戰團長。”
他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點點頭，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泛着幾乎不可見的金色光澤的血液滴落，立刻被圓盤石吸收。
中間的怪臉還長出了兩顆黑曜石眼睛，盯向他。
儘管怪臉沒有表情，小隊成員卻從它的舉動中看出了飢渴的情緒。
路明非面不改色，任由血液將怪臉染成了紅色。
大約滴了100毫升的血液之後，他控制肌肉止住了出血。
怪臉的眼睛不停地轉動，似乎是在說沒有吃飽。
路明非默默地拔出了斬龍劍。
似乎上感受到劍上兩個龍王的哀嚎，怪臉的眼睛猛烈地震顫了一下，然後縮了回去。
石盤的光芒再次將地下神殿照亮，將小隊成員吞進了未知的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