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球中的身影緩緩降下，直接落在了韓正的跟前。
韓正急忙擡手遮擋上方的強光，當看清這落下之人的樣貌後，他不由瞪大眼睛。
“是你！”
眼前這人，居然是【覺醒空間】中失蹤已久的“孫燕姿”！
“沒錯，是我……”她眯起眼睛一笑：“……怎麼，許久沒見，想我了？”
韓正此刻是又驚又喜，他趕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
他指了指漆黑的周圍，又看了看頭頂上空的那團光球：“……這裡到底是哪？”
“這裡嘛……”對方哈哈一笑：“……這裡當然就是你的【覺醒空間】了！”
說着，“孫燕姿”伸出手掌，朝着旁邊的無盡的黑暗揮手抹了過去。
在她這“揮手一抹”之下，那無盡的黑暗瞬間褪去，露出了這空間原本的模樣。
韓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果然正站在【覺醒空間】中的街道上，周圍高樓聳立，道路旁行人成羣，而且依舊是一大半長着自己的臉，一小半爲沙魯的外形。
而頭頂那顆巨大的光球，則依舊懸在空中，只是變得更加明亮刺眼，正是原本【覺醒空間】上空的那顆太陽。
一切都和往常一般無二。
自己之前居然是在【覺醒空間】之中！
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帶進來的？
那這剛剛被驅散的黑暗，還有之前黑暗之中那團如蛇一般的白霧是怎麼回事？
韓正剛想詢問，眼角卻正好瞥見了旁邊倒在地上的半片“孫悟空軀殼”。
這半塊軀殼的外貌，仍舊與往常一樣，只是它的內裡，卻有一團清晰可見的白色煙幕，充斥在其中。
“原來是它！”韓正一個箭步奔了上去，蹲下身子仔細又小心地看了半天，卻沒能看出任何端倪。
他又轉頭看了看跟在自己後面的“孫燕姿”，此時的她已經再不是半片身子的模樣，而是一個完整的人身。
而腳下那半片“孫悟空軀殼”，似乎也和以前一樣處於活體狀態，韓正稍微試探了一下，發現它仍舊可以操着機械冰冷的聲音，回答自己的問題，履行“解說員”的職責。
“到底發生什麼了？你之前爲什麼突然失蹤了？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
韓正心中疑惑越來越多，越來越亂，他指了指地上那半片軀殼，扭頭面向“孫燕姿”問道：“……難道是，和它徹底分開了？”
“嗯，算是吧……”“孫燕姿”擡頭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陽，緩緩道：
“……自從這裡變異之後，我始終可以感到身體中的某種異動，隨着時間推移，這種異動也越來越強烈，彷彿整個人要飛起來……彷彿是想要掙脫什麼束縛似的……
……而那天晚上，你與另外三名【稀有編號】同時發生了接觸，似乎是形成了某種影響，在那一刻，我身體裡的那股異動徹底爆發開來……”
聽着對方的話，韓正又一次回想起那一晚的情景。
“……隨後的一些事情你應該清楚，這種異動爆發，讓你短暫產生了一種吞噬力、或者說吸引力，這力量將你周圍的那三人的【稀有能力】迅速奪了過來……
……而藉着這股力量，我終於擺脫了自身的束縛，我與那地上的軀殼徹底分開，而後升入了太陽之中，直到今天。”
升入太陽？
韓正擡頭看了看，然後趕忙又問：“擺脫束縛？你這話的意思是……？”
“沒錯，嚴格來說，我已經不算是你【覺醒空間】中爲你服務的‘解說員’了……在這段時間裡，我在那太陽之中，完成了某種進化，如今的我，甚至可以離開【覺醒空間】，自由出入與戰場或是現世……”
她頓了頓，繼續道：“……只不過，我自身的能量還不足與支撐我到處亂走，還是需要長期留在【覺醒空間】中。”
都已經可以前往戰場或現世了？
韓正頓時一驚：“那你現在算是……”
“我現在算是什麼？你想問這個對吧？”她嘻嘻一笑：“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不是人，哈哈。”
韓正頓時語塞，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之前【空間】第一次變異時，自己就覺得她變得越來越“擬人化”，而如今聽她的意思，是已經徹底擺脫了束縛，成爲了一個獨立自主的存在。
而自己的“專屬解說員”工作，已經徹底由地上這幅軀殼來繼承了。
韓正又掃了一眼那副軀殼，以及軀殼內的白霧，想起剛剛的經歷，他不由打了個寒戰。
“那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已經拿到了第15項【稀有能力】，當初你跟我說什麼‘傳承力量’‘改變現狀’……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剛剛……可是差一點就死掉了！”
.“是這樣的，之前被你殺掉的E8599擁有5項能力，你將其吞噬後依然湊齊15之數，就像我之前說的，你將成就theONR，不過……”她眨了眨眼睛：
“……傳承力量，改變現狀……這些與‘你必須死亡’並不矛盾啊。”
韓正眉頭一皺，而對面的“孫燕姿”則繼續道：
“過去受權限束縛，有些東西我既不瞭解也無法回答，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你成就theONE之後，‘傳承力量’將通過那團白色煙幕，灌輸到你的體內，並將以你以及你身上附着的能量爲祭品，讓【戰場】這個破碎的世界進行重建，使其更趨近於完整。”
韓正聽了不由冷笑一聲，什麼theONE，原來都是騙人的，是要拿自己的命進行獻祭，來填補戰場世界！
“不過，沒有你自身意志的認同，這種獻祭也無法進行徹底……”她繼續解釋道：
“……所以，所有達到15項【能力】的戰鬥員，在即將被拿來獻祭之前，都會得到唯一的一次拒絕機會，這個機會你也有的，而你在最後一刻選擇了拒絕，於是剛剛那一切便都煙消雲散了，獻祭終止，傳承力量撤回，而你也恢復了原樣……”
韓正想起，之前在精神疲乏之中，好像確實聽到過提示，提示自己可以進行一次拒絕。
“但這拒絕僅限一次，而且也是有代價的，拒絕之後，你的15項【能力】將會被隨機抽走1到2個，而在這之後，如果你再次擊殺其他【稀有編號】，又一次將【能力】數目提升到了15的話，你便會再一次被當做祭品，用來重塑戰場世界，而下一次，你將無法拒絕，無法反抗。”
韓正心中一凜，這豈不是說，接下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再殺【稀有編號】了？
隨後，他猛地又想起之前曾遇到的那名綠衣人，想起那人曾經說過的話……
“那我想問問……”韓正吞了吞口水，遲疑着問道：“……我應該不是第一個集齊15項能力的【稀有編號】吧？”
“當然不是。”
“孫燕姿”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繼續說：“之前的幾次戰場紀元暫且不說，僅就本次紀元內，就有好幾名【稀有編號】先後得到了15項能力，但他們都和你一樣，選擇了拒絕……這也是人之常情，誰會願意去死呢……”
說到一半，“孫燕姿”輕輕仰起脖子，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不過嘛，據我所知，在好幾個戰場紀元以前，還真的有一名【稀有編號】最終選擇了同意，然後戰場以她祭品，重鑄戰場世界，讓戰場得到了升級，變得更加完整，達到了如今的這種狀態。只不過，這種狀態還不算是真正的完整，因此還需要進一步升級進化。”
居然還真是這樣！
韓正此時斷定，那綠衣人絕對是一名資深【稀有編號】，而且還是一名曾經拒絕過獻祭的【稀有編號】！
他看了看眼前的“孫燕姿”，雖然她給了自己很多答案，可自己心中的疑惑卻是越問越多。
剛剛她的話中又提到了什麼“紀元”，還說多個紀元以前，曾有【稀有編號】完成過獻祭，使戰場得以進化到如今這個程度。
這些又是怎麼回事?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更多的疑問，這些疑問混亂交織在韓正的腦子裡，猶如一團亂麻。
他晃了晃腦袋，先問了一個最關乎自己切身利益的問題：
“你剛剛說，我拒絕獻祭之後，會被隨機抽走1到2項能力，那麼我被抽走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問話的同時，韓正心中頗爲緊張。
自己的十幾個能力中，有幾項當真是具備重大作用，如【捕捉角色】【查看屬性】等等，可千萬不能被剝奪啊。
似乎是看出了韓正心中的緊張，“孫燕姿”噗嗤笑出聲來。
“放心好了，如果是別的【稀有編號】自然是要被隨機抽走能力的，抽走好的還是壞的，誰都說不準……不過嘛，如今的我還是能夠施加一些影響的……”她略顯輕佻地擡起手指輕颳了一下韓正的下巴，笑道：
“……現在的你，只失去了一項能力，是【雙倍推廣獎勵】。”
聽到這，韓正總算鬆了口氣。
【雙倍推廣獎勵】是原本堂兄的能力，後被趙淳吞噬。
這項能力被抽走，自己倒不用太心疼。
隨後，他又詢問了一下，自己從趙淳那裡得來的餘下4項能力。
“孫燕姿”則詳細地講述了一番——
【擊殺副本角色掉落率+100%】
這項能力，之前韓正早已猜到，如今也算得到了證實。
而在自身的【強化】能力作用下，該能力將進化爲【+200%】。
【5秒複製體】
這項能力，韓正之前便見識過，唐隊長就是死於此能力之下。
這項能力可以再五秒鐘之內，直接複製一個各方面完全一樣的【自己】，不僅僅是【血統】【戰力】【編號】【技能】，就連【裝備欄】裡的裝備，也同樣會被臨時複製而出。
而在【強化】能力作用下，這項能力的有效時限，則由5秒提升到了10秒。
此能力，無法在現世使用。
【負面效果免疫】
這項能力，韓正之前與領教過。
就如同能力名字所說，在此能力的作用下，任何對手施加而來的【負面效果】，都無法對自身造成任何影響。
無論是【餃子超能力】，還是【一碰就變蘿蔔術】、【石化唾液】、【金縛術】等等，在這項能力面前，都將失去功效。
而此能力被【強化】之後，更是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它將由【負面效果免疫】進化到【負面效果反彈】，即——一旦敵人對自己施加某種【負面效果】，該效果便會立即反彈，作用到敵人自己身上。
【宣泄空間殺人】
瞭解到這項能力時，韓正立刻想到了當初趙淳一舉幹掉【紅龍兵團】的事件。
當初趙淳應該就是利用這項能力，藉着談判爲名，邀【紅龍兵團】的核心高層在【宣泄空間】內相見，結果【紅龍】的高層被他盡數殺死在【宣泄空間】之中。
這項能力其實還有個弱點，即——如果自己在【宣泄空間】內動用此能力攻擊他人，一旦失手，自己也將被殺。
而當此能力被【強化】後，這一弱點便不復存在。自己的生命在【宣泄空間】中將得到絕對保護，即便“被殺”也只是會被踢出空間，而不會喪命。
可謂立於不敗之地。
聽着“孫燕姿”的詳細介紹，韓正撫着下巴，嘖嘖稱奇。
別看趙淳的【稀有能力】沒有自己多，可他的這些能力，個個都是優質能力啊！
如今，自己的14項【稀有能力】如下——
【擊殺戰鬥員掉落率50%並擇優】
【6折修煉】
【雙倍抽獎】
【強化能力】
【捕捉角色】
【雙倍點數獎勵】
【切換血統】
【查看屬性】
【現世使用裝備道具】
【穿梭任意門及攜帶普通人類】
【擊殺副本角色掉落率+100%】
【5秒複製體】
【負面效果免疫】
【宣泄空間殺人】
……
韓正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這14項能力，從此以後，爲了保證生存，自己將不能再擊殺其他【稀有編號】，自然也無法在吞噬新的能力。
感慨一陣之後，他尋思理了一下思路，而後衝着“孫燕姿”繼續問道：
“接下來，該給我解釋一下關於戰場的事情了吧，你剛剛說的紀元是什麼意思？以前的戰場到底是什麼樣子？什麼叫‘讓破碎的戰場世界趨近於完整’？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
韓正緊緊地盯着對方，實在是有太多關於戰場的疑惑，壓在他的心中。
早在第四輪副本時，他就產生過疑問——《龍珠》這部漫畫也只不過誕生僅30多年，那在更早的時候，戰場是什麼模樣？
此刻的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哎呀……”孫燕姿的臉上略顯出一絲憂愁之狀，她擡手撫了撫腦門：“……這可不是一句半句能說得清楚的呀……”
“不過嘛……”她忽然面色一改，衝着韓正笑了笑，而後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可以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