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衣冷冷一笑,道:“抓捕罪犯?說的好聽!剛纔這些小混混封堵美食一條街、進入麪館圍攻咱們時,鬧出的動靜也不小,怎麼不見警方的人趕過來抓捕他們?爲什麼這位紅爺和他手下的小混混們被咱們制住了,他卻又帶人匆匆趕到了?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麼?”
聞人若離道:“那這位孫局長到底想幹什麼?”
薛天衣道:“我猜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那位紅爺帶走,然後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聞人若離雖然生性溫柔,聞言卻也是美目圓睜,怒道:“不了了之?哪有這麼好的事!哼,他可是拿槍差點打到了咱們呢!走,咱們過去和我爸派來的那位軍官說說,讓他不要把那幫壞蛋交給警方!”
她見孫局長已經走到了那名軍官面前,大聲和他交涉着什麼,那軍官開始還算強硬,後來就面露難色的向着自己這裡看了過來,於是和薛天衣一起疾步走過去。
“二小姐,這位孫局長說這裡是他們的管轄範圍,這裡發生的一切事件,都應該交由他們警方來處理。他們把這起事情定性爲街痞流氓街頭鬥毆事件,非要我把人交給他們處理,您看……”那軍官看到聞人若離過來,暗鬆了口氣,慌忙把這個難題拋給了她。
“街痞流氓街頭鬥毆?”薛天衣聽了不由好笑,對聞人若離道:“和他們鬥毆的一方是咱們兩個人。敢情咱們也被這位孫局長劃入了街痞流氓一類!”
聞人若離對這位一臉陰沉的孫局長沒什麼好印象,又聽那軍官的轉述,不由氣憤無比,挺胸昂頭。嬌聲道:“孫局長,我們是受害方,你難道連我們兩個也要一起帶走麼?”
孫局長雖然在安西市手眼通天,卻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嬌美無方的小姑娘是誰,他急於把阮紅鵬帶離這裡,免得夜長夢多,哪顧得上搭理聞人若離?冷哼一聲,道:“少廢話。我看你們雙方都不是好人,要統統帶回警局接受調查!”
聞人若離見這位身披警服的局長大人也不經過仔細調查,就黑白不分的抓人,又驚又怒。跺了跺腳,指着阮紅鵬道:“他們這幫人不問青白皁白的圍攻我們,還衝我們開槍射擊,差點傷害到我們,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去問麪館的夫婦兩人。他們可以作證!”
指了指被阮紅鵬丟到一邊的那把槍,又道:“那槍也是他的,車上碎裂的玻璃、地上的彈殼,都可以證明他剛纔開過槍!哦。車裡面還座着兩個女人呢,你也可以審問一下她們。看他是不是曾經開過槍?”
孫局長冷着臉道:“這些我們都會調查取證的,現在你們雙方當事人都要跟我回警局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帶走!”
他大手一揮,手下的一幫武裝特警就要從那軍官帶來的特種士兵手中搶人。
那軍官看了一眼聞人若離,道:“二小姐,你看……”
聞人若離一改往日的溫柔形象,臉上神色變的無比堅毅起來,對那軍官道:“你是聽這位孫局長的話,還是聽我爸爸的指揮?”
那軍官一怔,隨即大聲道:“我當然服從聞人將軍的命令!”
聞人若離淡淡一笑,道:“那我爸爸讓你幹什麼來了?”
那軍官胸膛一挺,大聲道:“保護二小姐、把手持槍支威脅二小姐生命安全的恐怖分子抓回軍營接受處置、倘若恐怖分子拒不繳槍投降,可立即予以擊斃!”
聞人若離點點頭,道:“那這件事情,你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嗎?”
那軍官這個時候,哪還能不懂?敬了個標準軍禮,道:“是!我明白了!”
孫局長把阮紅鵬等人定性爲“街痞流氓”,在那軍官嘴裡卻變成了“恐怖分子”,這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恐怖分子既可以影響社會穩定、也可能危害國家安全,軍方對他們採取行動,那也是有充足理由的。
“對不起孫局長,我們不能把這些人交給你們!這是一幫企圖進行破壞活動、危害國家安全的恐怖分子!我們奉上級命令,要把這些人帶走調查!”那軍官大義凜然的道。
“上級命令?”孫局長冷笑道:“哪個上級給你們的命令?哼,我看你們就是私自行動,應該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恐怖分子?真是笑話!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恐怖分子?這些人,應該交給我們警方!”
這位孫局長早就被阮紅鵬用金錢美色擊倒了,成了他的幫兇,表面上兩人一正一邪、一黑一明、水火不容,但私下裡卻親密的能穿一條褲子,阮紅鵬要是完了,孫局長就等於斷了財源,弄不好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所以鐵了心要幫他這一次。
“證據?”那軍官正色道:“我的人剛纔對這一帶進行了搜索,發現了大量的砍刀、鋼管,還有幾支****,這些都是證據!”
孫局長恨恨看了阮紅鵬一眼,恨不得上前也踹他幾腳,心想你他媽滴出來橫行,帶着砍刀和鋼管也就算了,還拿什麼槍支?這不是明擺着想讓人抓住把柄嗎?害得老子還要給你們擦屁股!
“這些證據,最多證明他們是一股黑惡勢力,定義爲恐怖分子有些過頭了!”孫局長皺眉道:“我想請問這位同志,你說他們是恐怖分子,他們有沒有傷害無辜?沒有吧?他們有沒有危險到國家安全、社會穩定?沒有吧?哼,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是捕風捉影,就是胡亂抓人!現在,請你們把人交給我們帶走!”
“休想!”那軍官說不過他,但就認準了一條死理——這幫小混混,我們一定要帶回去處置!
上百人的特種兵和數倍於己的警員及武裝特警槍口相對,現場氣氛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天衣,現在怎麼辦啊!他們萬一衝突起來,可能會有很多人受傷甚至死亡的!”聞人若離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有些擔心的道。
薛天衣笑道:“那位孫局長不是想要證據嗎?好……我給他找證據去!”
“你哪裡來的證據?”聞人若離大感奇怪,見薛天衣緩步走向阮紅鵬,於是也跟了過去。
“你瞧着,一會兒證據就有了。”薛天衣信心滿滿的道。
那軍官見薛天衣站到阮紅鵬面前,臉上帶着有些詭異的笑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向聞人若離看了一眼,聞人若離介紹道:“他叫薛天衣,是我的朋友。他過來是想……呃……是想找證據……”
那軍官聽到“薛天衣”這個名字,瞳孔驀地收縮,目光緊盯在薛天衣臉上,訝然道:“你就是薛天衣?”
聞人若離奇道:“你認識他?”
那軍官搖頭道:“不認識。不過……薛天衣這個名字,咱們整個安西軍區的人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
聞人若離沉吟一下,道:“是羊舌野傳出去的?”
那軍官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是誰傳的,總之,現在很多軍中高手聽說咱們安西軍區第一高手羊舌野被這位薛天衣擊敗了,都躍躍欲試,想和這位薛天衣切磋切磋呢!”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目中掠過一道精芒,整個人煥發出昂揚鬥志,繼道:“薛天衣,有時間的話,我也希望和你切磋一下!”
薛天衣苦笑道:“這下倒好……我想低調也低不成了……唉,看來我明天就離開是個明智的選擇,不然一個個的兵哥哥前赴後繼的來找我切磋,我累也累死了!”
聞人若離笑着對那軍官道:“你和天衣切磋?你打得過羊野舌麼?”
那軍官道:“我一年前和羊野舌過招,一百招之內沒有分出勝負,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
聞人若離道:“那你可不是天衣的對手了。你一百招都打不贏羊舌野,那你知道天衣是多少招打敗的羊舌野嗎?”
那軍官打量了一下薛天衣,以他的眼光,竟然看不出這個微微帶笑的少年深淺,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看看我的手指頭,你就知道了……”聞人若離神神秘秘的伸出了一指白如春蔥的手指頭。
“十招?”那軍官大吃一驚,十招能擊敗羊舌野,那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對手了,不過看這清秀少年目光平和,並沒有那種逼人的光彩,而且太陽穴也不鼓,站在那裡風輕雲淡的,也不像是位高手啊!
“什麼十招啊!”聞人若離撇了撇嘴,手指頭在那軍官面前晃了晃,道:“你數學沒學好嗎?這是幾你不認識了?”
“一……”那軍官“一”字沒落音,臉上已經佈滿了震驚駭然,喃喃道:“一招……二小姐,你說的是……一招?”
“是啦!”聞人若離笑看了一眼薛天衣,一張嬌嫩小臉上全是驕傲之色,道:“天衣只出了一招,就把羊舌野打敗啦!所以我說,你打不過天衣的!”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軍官呆呆看着薛天衣,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