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加鹽見苗亮本來已經出現了頹敗之勢,但忽然間又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還狂言要和自己比拼內息,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着道:“我接你的拳頭,恐怕接的兩百拳都不止了吧?來來來,你出拳吧,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耐!今天你敗局已定!”
“那可未必!”
苗亮此刻信心滿滿,將那股突然注入的強橫真氣凝聚到右拳上,然後一拳向野田加鹽轟出。
這一拳看起來平淡無奇,野田加鹽認爲苗亮已是強弩之末了,不由面露輕蔑之色,暗道:“我認爲會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一拳,不過如此嘛!”
他也用盡全力拍出一掌,要用這一掌把苗亮拍飛出去,結束掉這場戰鬥。
拳掌相交前的那一刻,野田加鹽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彷彿看到苗亮被震的遠遠飛出的情形,他甚至已經想到了苗亮被打倒在地後自己要怎樣慶祝才合適。
“嘭!”
掌心與拳頭相觸,野田加鹽忽然發現苗亮在這一刻居然笑了起來,他被笑的莫名其妙,但隨即就感覺到了不對。
苗亮的拳頭彷彿一個打開了閘門的噴水龍頭,薛天衣傳渡給他的那股強勁無倫的玄陽真氣,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出,透過野田加鹽的掌心,進入到他的手臂,再蔓延到他全身,然後那股力量像是被引爆的炸藥,突然就在野田加鹽的體內炸裂開來。
野田加鹽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秋風中的落葉,又像是一葉在大海中遇上了驚濤駭浪的小舟,根本無法站穩,在那股強勢力量的衝擊下,身體高高飛了起來,然後重重跌落地面。
他落地之後,渾身猶如散了架一般,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體內氣血激盪不息,五臟六腑猶如翻轉過來,那種痛苦感覺幾乎令人發狂,他喉頭腥甜,終於沒能忍住,張口狂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野田加鹽剛纔明顯佔據上風,苗亮即將落敗,現場的人誰都已經看出來了,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場上的形勢會突然間峰迴路轉,原本已勝券在握的野田加鹽竟被苗亮一拳震飛,看他鮮血狂噴的樣子,顯然受傷不輕,已經喪失了起身再戰的能力。
一時間,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連苗亮自己都呆愕在了原地,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拳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喃喃道:“好厲害……好厲害……”
小泉春一狼、安賠斤三等膏藥國武師看到師父受傷,頓時騷動起來,木屐響動聲中,他們吼叫着衝入練武場上,一部分人護住野田加鹽,另一部分就要上前圍攻苗亮。
苗亮的弟子及風雲國術館的學員見師父勝出,正是意氣風發,鬥志昂揚的時候,哪能容許一幫膏藥國武師圍攻師父?呼喝一聲,齊齊衝到苗亮身前,雙方劍拔弩張,眼見就要發生一場火併。
其他閒雜人等涌進風雲國術館只是爲了看熱鬧,但又擔心雙方混戰會傷及自己,紛紛向一旁退卻,把整個練武場留給了風雲國術館和柔道館的數十名武師。
苗亮心知肚明,如果雙方混戰,對方還有安賠斤三和小泉春一狼兩大高手,而自己這邊除了自己外,其他弟子學員都沒有與小泉和安賠一戰的實力,因此肯定是輸多贏少,所以他並不希望混戰的情況發生,於是氣聚丹田,舌綻春雷,大喝一聲:“住手!都給我退後!”
苗亮的弟子首先向後退出幾步,安賠斤三震驚於師父被苗亮擊敗,對苗亮的實力愈發捉摸不透,也不敢造次,揮揮手,讓自己這邊的人向後撤出。
野田加鹽被苗亮一拳重創,又驚又恐、又氣又急,知道自己若是清醒着,苗亮肯定不會放過羞辱自己機會,所以雙眼一翻,乾脆就此“昏迷”了過去,心想你苗亮要羞辱我沒門兒,去拿我的那幫徒子徒孫撒氣吧!
苗亮沒想到野田加鹽會昏迷過去,還道是自己那一拳給他造成的傷害太大,不由一怔,不過他心裡並沒有半點愧疚不安。
他向薛天衣投去一個感激的眼光,然後“嘿嘿”一笑,大步走到安賠斤三和小泉春一狼面前,沉聲道:“小鬼子,你們搬出師父來也沒用,老子照樣把他打趴下!這回服了沒有?你若不服,來來來,老子陪你再戰三百回合!”
安賠斤三上次被他打到吐血,這半年來一直在調養身體,如今見自己奉爲天人的師父都被他擊敗,哪還有那個勇氣再去戰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竟然不敢應答。
小泉春一狼也是同樣的想法。
苗亮冷笑道:“真是沒種的男人!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華夏國術博大精深,能人輩出,豈是你們小小的膏藥國能夠相比的?不要認爲你偶爾能勝我們一、兩個武者,就自認爲天下無敵了、就自認爲你們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了,那是因爲我們真正的高手不屑與你們這些跳樑小醜一戰!我在華夏武術界中,只能算是個三流角色,你們師徒連我這個三流角色都打不過,還拽個什麼?滾吧!帶着你們的師父滾!”
他這話說的慷慨激昂,其他在場的國人聽了,鼓掌轟然叫好,並隨着他的話聲怒視着那幫膏藥國武師,同仇敵愾的吼道:“滾!滾!滾!”
一幫膏藥國武師們來的時候囂張狂傲,走的時候垂頭喪氣,其中兩個人架起“昏迷”了的野田加鹽,跟隨着同伴一起逃離了風雲國術館,苗亮的弟子以及圍觀的國人們紛紛以噓聲“歡送”。
“師父威武!”
“師父強大!”
“師父萬歲!”
“師父,我的偶像從此就是你!”
“……”
野田加鹽一走,苗亮的弟子和國術館的學員們頓時爆發出狂熱的歡呼聲,他們一涌而上,把苗亮高高舉起,然後用力拋向空中。
苗亮接受着弟子和學員們的歡呼慶祝,心裡卻在苦笑,他知道今天要不是那個清潔工小薛暗中助自己一臂之力,現在野田加鹽的悲慘下場,就將在自己身上出現,因此他心裡對於薛天衣的感激之情,實在難以言喻。
那個小薛,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他年紀輕輕,實力怎會這樣強大?他擁有這樣強大的實力,又怎會甘心到我的國術館裡來做一名收入微薄的清潔工?
一時間苗亮的心裡涌出無數個疑問,真想立即去找薛天衣問個明白。
“那位苗館主的武功好厲害!”
“嗯,確實夠厲害!”
“你和他相比,誰更強一些?”
“這個……我們沒比過,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苗館主的實力,一定不比葉爺爺身邊的葉龍、葉虎弱!”
“這樣的高手,如果我僱請他做保鏢,你說他會答應麼?”
“人家好好的館主不做,爲什麼要去做保鏢?”
“我可以給他開很高的薪水,遠遠高出他做館主的收入!”
“你喜歡自由還是喜歡被人約束?”
“自由。”
“苗館主或許也是這樣一個人。他本身並不缺錢,開國術館只是爲了愛好,所以你給他再多的錢,他也不一定會跟你走!”
“唉,可惜了……”
“你不用嘆氣,我說的也不一定對,你可以找他商量一下看,說不定能談成呢!”
“有機會再說吧……”
在苗亮接受着弟子學員們的歡迎之際,站在不遠處練武場邊的葉曼舞和薛天衣也在竊竊私語,葉曼舞聽薛天衣說苗亮的實力不弱,就動了起拉他加入自己家族保鏢隊伍的念頭,但聽薛天衣這麼一說,最終還是放棄。
苗亮陪着弟子學員們瘋鬧了一陣後,拿出一疊錢交給一名心腹弟子,讓他請大家去附近酒店吃喝,以慶祝今天的勝利,而他自己以太累需要休息爲由,留在了國術館內。
很快,幾名弟子帶領着一幫學員有說有笑的過去喝酒,整個國術館裡就只剩下苗亮、薛天衣以及葉曼舞三人。
苗亮走到薛天衣身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站在薛天衣身邊的葉曼舞時,又有些猶豫。
“這位小姐是我朋友,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薛天衣笑着道。
苗亮這才面帶感激的道:“小薛……哦不,薛……薛……”
他以前隨口就叫出了“小薛”,但此時此刻,這“小薛”兩個字,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薛天衣含笑道:“苗館主,其實我還是希望你叫我小薛,但也知道你肯定不會再叫了!你要是覺得這個稱呼不合適,那就乾脆叫我一聲老弟吧!”
苗亮一笑,道:“好,以後就叫你薛老弟!薛老弟,剛纔多虧你仗義出手,我苗亮感激不盡,永生難忘!另外,我這心裡有些疑問……”
薛天衣道:“你想問什麼,我心裡很明白。不過有些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有些卻不能,因爲我知道你的問題可能會涉及到我的師門秘密,所以你別見怪!”
苗亮道:“不敢!我問些什麼,如果薛老弟覺得可以回答,那就說給我聽聽,如果不能,就請閉口不語,我絕不敢窺探薛老弟的隱私!”
薛天衣道:“那你問吧。”
苗亮又看了一眼葉曼舞。
葉曼舞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對薛天衣道:“你們說話,我到外面的車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