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許家少年的異變不同以往,速度快得超出常理。
無論是在新城還是在軍中,只要兩個許家少男少女湊在一處,立刻就會繁衍,並且三下之內即會完結,讓衛淵直接在他們意識中下令都來不及。
上一次波及範圍還只有數千人,這一次參與範圍極廣,竟是四萬有餘,幾乎每一個人都波及到了。
孫宇、徐恨水、鋤禾老道和寶芸都在第一時間趕來,但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和上次一樣,誰都找不出此事發生的原因。
衛淵也很頭痛,這一年多以來許家少男少女的心思活躍了很多,漸漸與正常人無異,衛淵本以爲他們可以逐漸象真正的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沒想到又發生了這種事,且全無徵兆。
此時孫宇和徐恨水連續檢查了好幾個少女,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她們腹中已經有一點生機開始孕育。
衛淵則是發現她們身上又多了一點新的氣運,雖然極爲微不足道,但意味着一個全新的生命已經誕生。
只是此時大戰在即,衛淵也無法深究,只能重新編制軍隊,將有了身孕的少女們從軍隊中剔除,集中到新城中。好在和上次相比,少女們鑄體普通提升了一個境界,不會因爲身孕影響日常行動工作。
太初宮諸修查看之後,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各自離開忙碌去了。
許家少年的變故讓衛淵又有了濃烈的危機感,此前青冥一直來去自由,只有少許重要場所,比如新城和界域核心、主峰、藥園、靈田等地禁止無關人等進入。
但是衛淵回想自己在巫域天地的經歷,如果沒有軍氣遮掩,行動百里就有可能被發現。青冥不是沒有監察天地的手段,只是過往衛淵不太願意用。但現在是戰時,一切又不一樣。
離開了新城,衛淵就來到張生居處,與她商討了整整一個時辰,對於如何在青冥中監察天地,大致有了章程。
隨後衛淵再次進入自己識海,此時中央城市地面已經在水面之上,並且周圍擡升了一圈陸地出水。城中擁擠不堪的凡人們立刻開始在周圍陸地上建造房屋設施。不過他們相當珍惜來之不易的陸地,房屋只建在岩石上,大半的土地被開墾成了靈田,裡面已經種上了靈植靈藥。
衛淵在離城市數裡外又擡升了一塊陸地,大約裡許方圓,周圍都是水。幾株仙植閃爍光芒,將數以千計的凡人送到這座小島上,開始修建設施。
衛淵最後在城中掃了一眼,就發現太公釣場已經搬到了新生陸地邊緣。平臺上十幾個人一字排開,頗爲壯觀。
不過他們所面對的方向,都是定海珠和那株水生靈植所在。當日在城牆上時是這個方向,現在搬到岸邊還是這個方向。
衛淵神識一動,就看到破碎的定海球依然嵌在地中,它周圍是一團深藍色的水,和青色的水涇渭分明。
衛淵試着提了提定海珠,發現在釋放了內部的水之後,它又能提得動了。只不過因爲出現了破損,所以品階下降,現在只能容納千丈見方的水。
水生仙植卻是開始萌動,內部一次性出現了數百個生機,也不知道最終會孕育成什麼樣的仙植。
看過之後,沒發現其它異常,衛淵正準備離開之際,忽見一小隊凡人走到岸邊,開始圈地。他們標定的邊界陸地只有很小一塊,大部分都是淺灘和深水區。隨後他們立起了一塊牌子:北溟有魚魚類研究所。
北溟有沒有魚不知道,反正這裡肯定是沒有……衛淵默默在心底嘀咕一句。其它研究所也就算了,這個研究所實在太不靠譜,衛淵就忍不住化身凡人,走過去和這羣人攀談。
“這片大水中有魚?”衛淵問。
正在指揮衆人立牌子的一箇中年女人翻了個白眼,道:“當然沒有。”
“沒有魚怎麼研究?”
那中年女人不耐煩地瞪了衛淵一眼,不過覺得這小子看起來頗爲順眼,於是耐心了很多,道:“研究院重要的是研究,研究什麼不重要。只要有了研究院,就可以有地盤,就可以有院長、第一副院長、第二副院長、第一院長助理,第二院長助理……以後每種魚都可以設立一個專門的研究部,又會多出許多管事、執事。甚至我們還可以把魚細分,研究魚頭的一個部門,魚身的一個部門……”
見衛淵目瞪口呆,中年女人捏了捏衛淵結實的手臂,意味深長地道:“小夥子,你還年輕。雖然這裡沒有魚,但就不能研究魚了嗎?哦對了,姐姐我還缺一個助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衛淵身影消失。
正準備離開識海之際,衛淵忽見一個垂釣的凡人猛地提杆,居然釣上來一條銀光閃閃的大魚!
這魚新鮮活潑,彈力十足,要好幾個人才能按得住。
衛淵默默地用神識掃遍了整個水域,又在周圍細細查了幾遍,哪有半條魚?
衛淵再仔細檢查那條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確實是魚,有自己的靈性,就和這裡的凡人一樣。
遍查無果,衛淵暫時將此事放下,然後給幾個凡人吩咐了任務,就離開了這裡。
那幾個凡人精神一振,立刻找來一塊石頭,熟練的捏成天語的模樣,擺在了竈臺上。隨後他們出去召集了幾百號人,數了數後又剔掉了百來名,只留下三百身強力壯、頭腦簡單、急於證明自己智力的傢伙,開始對着天語雕像跪拜。
至於祈禱詞,幾人又起了些爭執。衆人一致同意禱告詞需要創新,但衛淵又禁止隨意擴大範圍。於是在仔細揣摩了衛淵命令後,衆人認爲衛淵真實意思是禱告範圍不能橫向擴大和向下延伸,於是他們決定向上溯源。
於是衆人跪地,開始虔誠祈禱:“尊貴的九荒之力-天語,吾等誠心感謝您十八輩祖宗……”
離開識海中,衛淵回想北溟有魚研究院,越想越覺得古怪,這種西晉官場的經典操作,他們是怎麼學會的?是無師自通,還是哪個小官在自己這裡轉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