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面接御景一擊,威力遠遠超出衛淵想象,他從內到外,從虛幻到現實都被一擊冰封!
這種冰封不是低溫,而是生機寂滅,衛淵肉身有不少部位都在一瞬間失去所有活性和生機,化爲了沒有一點活性的灰白粉末。
但衛淵依然核心處一點生機依舊頑強躍動,不肯被冰封。
霜語面無表情地道:“無用的掙扎……”
他剛剛擡手準備補上一擊,忽然身後一點寒星浮現,一個紅衣身影自虛空而來!
“你以爲,我會不提防埋伏嗎?你們人族的狡詐,對我是沒有用的!”霜語眼中是嘲諷。
他的聲音聽起來僵硬、呆滯且遲緩,可直到他說完,那點寒星始終在閃爍,紅衣身影在虛空與現實之間不知來回跳躍了多少次,這一擊始終沒有發出來。
而在她身後有一道淡淡的影子緊追不放,雙方剎那間不知交手了多少次!
原來巫族來的御景不止是霜語一個,竟還有一名幽巫隱藏在暗處。它同樣擅長隱匿和刺殺,在關鍵時刻出手攔下了朱元瑾。
霜語指尖上又浮現點點冰晶,面無表情地看着衛淵,又是一掌按出。然而就在此時,自天外又吹來一縷微風,柔若無物,瞬間落在了霜語身上。
霜語身周驟然出現無數冰晶,化爲一尊冰像。然後那縷微風就落在他身上,冰像驟然炸碎,世界浮現了剎那冰川雪山之景!
霜語一個踉蹌,身後衣袍盡碎,背心上多了一個深深的拳印。他眼中終於有了驚怒之色,回頭盯住了一個如幽靈般浮現的身影。
人族竟然還埋伏了一個擅長偷襲的御景!有四位御景參與,這可已經是大戰了!
此時雙方氣機牽引,心相世界雖然沒有外顯,但已經彼此交織,大戰已經開始,看似只是相對而立實際兇險程度還在朱元瑾那邊之上。
就在此時,一小塊區域突然變成了黑白色,區域不大,但恰好籠罩了霜語和衛淵。
衛淵的身體突然出現了顆粒感,不再是僵硬冰封的狀態,他全身上下的衣袍在這一瞬間都化爲齏粉,無垢轉生掉了出來,被衛淵拿在手裡。
萬里河山中,上萬道青色氣運落在凡人身上,這些凡人身上即刻升起點點星火,浮上天空,如同人間節日燃放升空的紙燈。
無垢轉生的槍尖處亮起了一點昏黃!
衛淵瞬間出現在霜語身後,一槍刺入,將昏黃送入他的身體!
霜語一聲震裂天地的怒吼,周圍現冰封萬里之景,黑白顆粒世界由此粉碎。但是他的氣息也在一瞬間陷入古怪狀態。
萬丈玉山、流淌着寶石的河流出現,和冰封世界互相湮滅。霜語突然一飛沖天,手臂上又多了一個拳印。但他毫不停留剎那間遠去。那與朱元瑾纏鬥的幽巫也不知去向。
幽巫退走後,寶滿山出現在衛淵面前,道:“我就知道這次請我來觀禮沒什麼好事。不過沒想到關鍵一擊居然還要靠你。我看剛剛那槍至少削去了那傢伙兩百年陽壽,可有名稱?”
“這是承襲某位前輩法統而成的一槍,名爲仙路黃昏。”
寶滿山上下打量着衛淵,道:“你這小子!現在就算我和你打都要小心了,否則要是捱上一槍,那滋味可不好受。”
此時朱元瑾浮現,說:“那傢伙很難纏,讓他跑了。”
衛淵趕緊施禮:“多虧兩位前輩照拂,否則此次難有幸理。”
寶滿山道:“你這小子懂得借勢,自身實力也足夠,卻是比我當年強得多了。這一次來,我很滿意。”
衛淵再次感謝。
霜語也說了這是兩族之戰,離開了青冥,戰場到了巫域,就是離開了破碎之域,御景大能已經能夠來去自如了。衛淵自然要提防巫族方面的御景出手,這裡可不是那些限制進入修爲的秘境洞天。
依衛淵分析結果,一個朱元瑾恐怕不足以鎮壓局面。既然這場戰爭是打給寶家看的,那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衛淵早早就給寶家送了信,請寶滿山過來‘觀禮’。
寶滿山來都來了,關鍵時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且他隱匿之能也不下於朱元瑾,是以巫族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霜語和另一名幽巫一明一暗,本以爲這就夠了,結果沒想到還埋伏了一個寶滿山,被寶滿山自天外一擊得手。
但真正重創霜語的,還是衛淵那一槍。這一槍以衆生凡俗願力氣運爲燃料,以人間煙火中衆生爲爐,化爲仙路上的黃昏歸寂之火,可燃陽壽。
這一式仙路黃昏,自此脫離了青冥束縛,只要衛淵還有人間氣運就能在任何地方使用,但消耗也是巨大。
只不過燃壽效果落在御景身上,就比面對法相時大打折扣。霜語先被寶滿山偷襲得手,雙方又殊死戰鬥,結果中了衛淵的陰陽之域,幾乎是毫不設防地中了衛淵一槍,如此才被削去兩百年陽壽。
削去陽壽看起來不多,但就如寶滿山所說,沒人願意挨衛淵一槍。陽壽這東西自是多多益善,別說兩百年,就是二十年,十年,也沒人願意憑白損失。
且這一槍代價巨大,一槍要燃燒萬道青氣。但只要青冥中人族安居樂業,人口增長衛淵自不會缺乏氣運。
此時朱元瑾目光在衛淵身上掃過。她的目光有如實質,如一道冰線在衛淵身上移過,然後點頭道:“嗯,有點本錢。”
衛淵一怔,然後低頭一看,頓時暗叫糟糕!
剛剛他正面接了霜語一擊,已是身受重傷,這也就罷了。他身上法袍、戰甲完全承受不住,全被寂滅之意化爲了沒有半點活性的飛灰,所有儲物裝備連同裡面裝的東西也都毀了,就只有無垢轉生本身材質夠高,才得以倖存。
而衛淵肉身也有一些部位化爲飛灰,簡短點說就是最弱的那些部位,基本都是些毛髮。所以現在衛淵全身上下光彩照人,比當日的趙浮生還要有光澤。
霜語一擊也破壞了衛淵感知,現在他身體大部分都是麻木,沒有一點知覺,這纔沒有注意到自己變禿了,也變窮了。
朱元瑾此時方拿了件法袍遞給了衛淵,衛淵只得接過並道謝,沒法計較這位前輩爲啥不早點拿出來。想到她早年殺手的出身經歷,衛淵隱隱覺得還是不要質疑她比較好。
兩位御景重新回到天外隱匿,衛淵也返回軍中。此時巫族一方大亂,各部隊都在撤退。在巫族新的御景到來前,衛淵還有一點時間。
此時安排的補給車隊又到了。
這次補給隊伍規模龐大,帶來了整整五千精銳戰士。衛淵放回萬餘戰士,又補充了五千精銳,軍氣得以補充,立刻揮軍向西,一路擊潰了衆多巫族後撤部隊,然後前方又出現了一座城鎮。
這座城中有五萬巫族生活,當衛淵大軍抵達城下時城中還有四萬巫族沒有走。他們也沒有想到衛淵會殺到這裡,頓時城中一片慌亂。
頃刻間這座城市就被衛淵攻下,此時城中巫士貴族正拉了一個個人族上祭壇,纔剛剛砍了十幾個放血,祭天儀式都沒法啓動。
衛淵登上祭壇時,剛死的人祭肢體還在抽動。
一名將軍來到衛淵身邊,問:“大人,這城什麼個章程?”
衛淵道:“開西門,巫族從此門出城不作阻攔。除此之外,城中一個不留!”
此時又在西面不遠處發現了一座巫族小鎮,已經被數千青冥部隊包圍。不過小鎮上的旗號徽記和雨之國有所不同,屬於荒祖部落。
衛淵隨即通過在那支部隊的開慧道基武士下令,告知對方自己只打雨之國,無意和荒祖部落開戰,他們離開即可。
荒祖小鎮中的巫族起初還有了些騷動,但是當帶頭挑事的幾個傢伙被當場斬殺後,餘者就安靜下來,不得不撤出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