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城一戰,衛淵入賬七個天功。
天功雖少,但意義非同尋常,說明有大巫已經傷到了本源。就是不知道是坐在祭壇上的那個,還是從地下衝出來的那個。衛淵更傾向於前者,畢竟那血飈得壯觀。
衛淵隱藏在城牆上時已經把城內情況看得分明,炮轟中巫族戰士傷亡近萬,而平民死傷足有六七萬,這是巫城中三分之一的平民了。此後巫城無論修復還是建設勢必大受影響。
能夠派到巫城的不會有老弱,全都是壯年巫族,稍加訓練就能上戰場。被衛淵一輪炮火幹掉了小十萬,哪怕是大部族也會肉痛。
衛淵也把手上存量的火藥全都用完了,一時半會難以發動第二輪炮擊。
此際巫城護城大陣和祭壇全部被毀,三名大巫個個帶傷,精壯損失慘重,一時半會難以恢復元氣。
這一輪衛淵只是給巫族放放血,並不打算真的敲掉這座巫城。等再過幾個月,巫族真的把它建造成一座雄城,再看到蓋到頭上的青冥界域,大巫們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巫族的威脅暫時消除,衛淵就抓緊一切時間操練修士。現在界域內生機勃勃,衛淵天地狂徒能加持的數量又多了些。
現在衛淵正常可以加持三百騎,讓他們實力提升五成;核心五十騎需要加持氣運,實力能夠提升一倍。而衛淵自己則是除了道力外,視消耗氣運,各方面都是全方位的提升,實力增長倍數不明。
現在衛淵親率的騎隊由最初的十六騎,到中期的五十騎,直到現在的三百騎,一直在穩步擴大。萬里河山中青氣多如牛毛,且還在不斷增加。只是雖然天地狂徒沒到極限,但界域中的修士到極限了。
現在青冥中開礦要道基,種地要道基,開炮要道基,連鍛鐵都需要道基,哪哪都需要道基。道基修士畢竟不是凡人,幹起活來一個抵凡人一百個。
衛淵一直奇怪道基爲什麼那麼少,界域裡現在都只有六百餘個。
衛淵的騎隊平時基本不訓練,都是在幹雜活。不過衛淵覺得自己的騎隊似乎也用不着訓練,特別是核心五十騎,氣運加身後衛淵完全可以替他們打仗。以衛淵強橫元神,同時操控五十騎輕輕鬆鬆,三百騎纔會有點負擔。
衛淵給所有騎士標配了長槍戰刀和重甲,這讓許多習慣了自由戰鬥的騎士很不適應,不得不額外訓練以求掌握這兩樣武器。但衛淵對於一切反對聲音都置之不理,騎士們也就只好乖乖練習,畢竟軍隊本來就要統一配發裝備。
但衛淵執意統一武器其實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操控起來省事。要不然有人拎砍刀有人握雙錘,他不是還得練刀法錘法?
戰場上槍就簡單多了,刺就行了,比什麼刀斧都要快得多。刺中了升官發財,刺不中再來一槍。
在衛淵操練這支騎隊之際,餘知拙也在全力打造裝備。現在有了鍛鐵機,再加上量大衛淵要的又急,於是餘知拙造了幾個特製砧臺,鋼板放在上面用鍛鐵機直接錘打成兩塊弧形,這樣前面一塊後背一塊,就是胸甲了。
腿甲臂甲也類似處理,最終騎士們如同在身體四肢套了好幾個鐵桶。光禿禿的鋼筒套着實在不怎麼好看,於是衛淵只得再加道工序,把它們都漆成了黑色,這下感覺就出來了。
此時從孫朝恩處傳來消息,趙國使節團已經出發,不日將進入破碎之域。得到消息後,衛淵加緊訓練,而騎士們都知道這次要幹一票大的,許多新人又是害怕又是興奮,自是往死裡操練。
既然襄侯想要看看衛淵的實力,衛淵就拿三百道基給他看看,也不知能不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按照使節團預定的路線,衛淵突襲的地點距離界域大約四千餘里。現在界域範圍已經擴展到一百三十里,衛淵滿戰力活動的範圍也隨之到了六千五百里,綽綽有餘。
邊寧郡郡城,駐防軍大營中,一名容貌威嚴的將軍正襟危坐,掃視着營帳裡的校尉們。他面容陰冷,道:“嶽麒麟嶽將軍呢?本將上任,他怎麼不見人呢,這怎麼交接?”
右手邊一名校尉上前一步,道:“嶽將軍昨日已經收拾好東西,出城遊獵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他已經把一應印信兵符都交給了我,由末將轉交給馮將軍。”
馮姓將軍起身,來到那校尉身前,接過他手捧的印信兵符看了看,突然一腳踹在他身上,將他直接踢出了大帳!
這一腳極重,校尉當即口噴鮮血,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馮姓將軍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右邊校尉面前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營帳中左邊的校尉都是他此次帶過來的,右邊則是原本嶽麒麟的部下。
馮姓將軍慢慢地道:“我聽說岳將軍很能打仗,帶出來的都是驕兵悍將,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見了本將一個個都目露兇光,怎麼,你不服?”
馮將軍停在一個滿臉鬍鬚的校尉前,伸手去拍他的臉。那校尉再也忍不住,一巴掌就拍開了馮將軍的手。
馮將軍露出微笑,道:“很好,襲擊長官,罪加一等。來人,把他關入水牢,先餓上十天再說!你們幾個都是他的同黨,全都押下去關起來,等本將軍有空時再慢慢審。”
一羣親兵就衝入大帳,把所有嶽麒麟舊部都按倒綁了起來。一名校尉不服,叫道:“姓馮的,你別得意得太早!等嶽將軍回來,定會爲我等主持公道!”
馮將軍放聲大笑,道:“你見過幾個貶下去還能再爬上來的?要不是他有個好叔叔,這次也不會丟官。”
滿臉鬍子的校尉大怒:“你們這羣狗東西,嶽元帥在前面血戰,你們就在後面暗算!幹這種缺德事,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馮臨走過去一腳踢在他臉上,地上頓時掉落幾顆牙齒。他浮上奇異的笑容,說:“我會不會斷子絕孫不知道,但你多半熬不過這十天。”
命人將嶽麒麟舊部都押下去後,馮臨頓時覺得身心愉悅,說:“擂鼓,點兵!我倒要看看,嶽麒麟留下了些什麼樣的兵。”
一刻之後,馮臨看着校場上站得密密麻麻的軍士,頭皮發麻。
旁邊一名心腹校尉震驚道:“這……怎麼會?還真有八千人?”
馮臨臉色陰沉如水,他沒想到嶽麒麟的兵居然是足額的。他此次上任還帶了本部五千兵馬,可實際上營中就只有一千八,校尉等軍官倒是按照五千兵制配全了。
馮臨突然想起一事,瞬間額頭冒汗,道:“帶我去糧倉!”
糧倉就在大營一角,馮臨直接用上道力,將幾個糧倉的大門全都打開,看着裡面半倉的糧食,心漸漸地就沉了下去。
上任之前,他已經提前派親信校尉過來檢點軍械糧草。當時那校尉覺得糧草正常,就簽了交接文書。如果嶽麒麟今天在,需要移交的就只是一隻兵符,一方印信而已。
當時馮臨聽了校尉回來報上來的糧草數字也覺得正常。可問題是,馮臨覺得的正常是針對西晉普遍狀況而言的。西晉各軍基本都缺額,一般兵卒都是在三成到四成之間。
馮臨本以爲嶽麒麟所部大差不差,頂多也就是四成兵,那樣糧草就是夠的。結果他萬萬沒想到,嶽麒麟居然是滿員!
這樣一來,軍糧立刻就有了巨大缺口。
幾名校尉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馮臨直接給那簽了交接文書的校尉一耳光,打得他口鼻飈血。
另一名校尉道:“這些兵丁中莫非有湊數的……”
只是話說到一半,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幾個校尉常年帶兵,戰士和平民怎會分不出來?
這八千軍卒個個人高馬大,筋肉虯結,一看就是筋肉境已經修成,在西晉任何地方都是合格軍士。這些兵卒要不是吃不飽,那可是要兵變的。
一想到兵變的後果,校尉們冷汗都下來了。
Wшw_ тTk án_ c o
馮臨當即道:“備馬!我去找郡守和同知大人要糧!”
一個時辰後,馮臨回到了大營,臉沉得如欲滴下水來。李惟聖和孫朝恩這兩隻老狐狸說什麼都不肯鬆口,官倉裡的糧食一粒都不撒手。
馮臨陪着他們打了快一個時辰的太極,實在忍無可忍,只能先回大營。他知道再坐下去也是無用,這兩隻老狐狸可以一整天都東拉西扯,他可不行。
幾名校尉看到馮臨的臉色就知道不妙。馮臨雖然神色不愉,但強忍着沒有發作,而是坐在帳中仔細籌思。
初時氣惱過後,馮臨就有所猜測,那些官倉恐怕大半都是空的。
沉思良久,馮臨臉上漸漸露出陰狠,叫過一名校尉,說:“你立刻出城,去找許兄,讓他多帶些私兵人馬。過幾日我們護送趙國使節團北上時,讓他扮成馬匪來劫。你們幾個,把營中兵丁仔細盤點一下,把那些窮的,家裡沒背景的,刺兒頭的都挑出來。到時跟我們一起去護送使節團。”
幾名校尉面面相覷,一人小心問道:“將軍,您的意思是……”
馮臨臉上閃過殺氣,道:“嶽麒麟敢給我下這個套,那我也不用跟他客氣!糧不是不夠吃嗎?人少了就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