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

一連三天過去;他們再也未發現敵蹤,洛陽不是個小地方,找人很難,凌鶴的食量都減了,而三個少女挖空心思,叫一些可口的菜餚,也未使他的胃口好起來。

這天晚飯後,姜子云道:“少主人的心情我知道,但老奴卻相信,不幸在對方手中不會有危險的。”

“很難說,在目前,使人焦的的是,不知‘三六九,到底是什麼架路?劫阿幸去的目的何在?”

“老奴以爲,他們劫不幸的目的,仍是引少主人上鉤。”

“如果目標仍是我,他們也該和我聯絡纔對。”

這工夫只聞李婉如大聲道:“小鶴好壞,拉了我一身……”三個少女在內間笑了起來。

不一會李婉如一邊擦着身上的穢物,一邊走了出來,道。“凌大哥,我以爲家師應能有些幫助的。”

凌鶴道:“在下和令師素無往來,不便求人……”

“可是家師卻常提到凌大哥。”

“令師提起我又是爲何?”

“他很佩服你,但仍懷疑,所以要試你。”

“怎麼試?”

“我也不知道,反正家師不會輕信一個人,如果信了就不會再改變的,現在我就去。”

“李姑娘,你是知道,我不願求人。”

“難道說要使你自己繼續煎熬愁苦下去?好吧!一個時辰之內,我就回來……”說完就走了。

“惡扁鵲”住在一家最最蹩腳的小客棧中,其實以他的醫術和盛名,一旦露了行蹤,病人會擠破了門,立成暴發戶,但他不那麼做,他以爲他該多受點罪,心情纔會稍微舒坦些。

李婉如進了門,“惡扁鵲”在教樑不凡內功心法,看也沒看李婉如一眼,道:“怎麼樣了?”

“師父,他果然不是到處留情那種男人,而且對姜不幸的情感十分堅貞。”

“所以你回來交差,不再回他的身邊了?”

“不,不,師父,我是來求您幫忙的。”

“幫誰?”

“凌鶴,他好可憐,整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夜外出找人,因爲不幸被一個叫‘三六九’的年輕人劫走了。”

“這麼說,你還不死心?”

“師父……”李婉如跺跺腳,有點燒盤。

“你有沒有想到,救出了姜不幸,眼看人家恩恩愛愛地,那會是什麼滋味?”

“如果不把她救出來,凌大哥就完了!”

“好,我的徒兒爲別人打算,不計個人的成敗,了不起,太了不起哩!”

“師父,我也不是那麼傻的人哪!”

“這話怎麼說?”

“師父,我可以在姜姊姊身上下工夫,因爲在凌大哥身上下工夫等於零!”

“惡扁鵲”一拍大腿,道:“高明,果然不愧爲‘惡扁鵲’的徒弟,不過爲師仍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麼事?”

“通常,女人和女人可以合資開一家綢緞莊或者糧行什麼的,但不大可能共有一個丈夫。”

李婉如又僥了盤,道:“師父,我要把不可能變爲可能,再說,萬一姜姊妹因爲和凌大哥誤會而不……”

“不可能,爲師的老考驗過她,那是個用情至專的淑女,我知道你是指姜不幸誤會凌鶴而出走,和柳青在一起的事對不?”

“不錯,人在誤會之中,極易衝動而失足的。”

“這種事對別人可能發生,對姜不幸和凌鶴都不可能。”他自然不便說明姜不幸和柳青在守墓的小草屋中那一幕,是他安排的殘酷考驗之一。

“可是,據說凌小鶴的誕生,只是因他們在‘怒堡’中的苟合……”

“你錯了,那時他們在‘怒堡,之中,被安排成一對播種的人,而他們卻裝着假鳳虛凰,一個月的相處,居然能在同牀共枕之下保持清白,直到最後一夜,由於曲能直在他們的茶中放了‘春醪’,藥力強烈,即使是大羅神仙飲了也把持不住的。”

“原來如此,師父,這個忙你到底是幫不幫?”

“怎麼個幫法?”

“凌大哥想知道‘三六九’到底是什麼路數?他的上司又是誰?把姜不幸劫去的目的何在?姜不幸被關在何處等等……”

“是你自告奮勇而不是姓凌的小子求你的,對不?”

“的是,事實上他反對求人。”

“他瞧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他只是不願求人而已。”

“好,我就喜歡硬骨頭的人,叫他來找我!”

“師父,你明知他不會來找您的。”

“不一定,爲了救他的妻子,他會求人,如果他不急着救人,那就是不關心他的老婆,你要知道,薄妻者無所不薄,這種人終無可取。”

這工夫,樑不凡進屋躬身:“師父,有個年輕人求見,他說是熟人。”

“他沒有名字嗎?”

“他說師父應該知道的。”

“他簡直是放屁!我知道什麼?去問問他叫什麼名字,如他不說,就叫他滾蛋!”

“是……”樑不凡不一會又顛着屁股回來道:“師父,他在徒兒的耳邊小聲說,他叫‘二五八’,他明明在胡說八道,是不是要他滾蛋?”

“惡扁鵲”手一揮道:“叫他進來!”

樑不凡愣了一下自去。

“惡扁鵲”道:“婉如,剛說曹操,曹操就到,待會你躲在內間,千萬別出聲。”

“是的,師父,這‘二五八’又是誰?他和‘三六九’及‘四五六’一定有關係吧?”

“那還用說?”手一揮,李婉如閃到內間去了。

這工夫,院中傳來步履聲,不一會,樑不凡帶進一個二十左右,頗爲俊朗,但有點意氣飛揚的華服少年,由於這年輕人禮貌不周,“半扁鵲”倚在椅上,屁股也沒欠一下,當然也沒讓座,揮揮手,樑不凡出屋而去。

“‘惡扁鵲’,你對我如此怠慢,可曾想到後果問題?”

“惡扁鵲”手一揚,道:“樑不凡,送客!”

樑不凡走進來伸手一讓,道:“請吧!”“二五八”似要翻臉,但不知爲了什麼,又擠出一絲笑容,道:“大夫,我只是開開玩笑,你居然當了真!”

“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我娘有病,請大夫偏勞去一趟。”

“哪一個娘?”

“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一共幾個娘?”

“五位,大娘去世了。”

“你是哪一個娘生的?”

“你可別吃鍋望盆,吞多了你會被噎死,噫!大夫,這兒有生人味,還有胭脂味,莫非這兒還有外人?”

“惡扁鵲”微吃一驚,這小子居然涉獵過“千里聞香”,這是一門玄門功夫,在山野之中,三十步以內如有人潛伏,就能嗅出來。乍聽似乎頗玄,其實鑽研武學的人,也就是要設法使人類的全身百骸功能發揮到最高點,五官的潛能自然更爲重要。

“惡扁鵲”道:“不久之前,小徒李婉如來過,剛走不久,真是生了個狗鼻子。”

“大夫,我說的脂粉味可能是令徒的,但另一種體味,既不是樑不凡的,也不是你的.而是……”他突然穿窗而出。

他如果穿出後窗,也許會看到一條黑影,快得幾乎使人以爲那是幻覺。“二五八”在屋上四下打量一陣,並未找到人,他返回屋中道:“大夫,剛剛有個奸細,輕功不弱。”

“惡扁鵲”道:“快別疑神疑鬼的了。”

“真的,我的鼻子絕不會弄錯,比喻說,你和令徒身上有藥草味,令女徒身上有胭脂味,卻又夾雜一些嬰兒的屎尿味,但那奸細身上卻有酒味……”

李婉如心頭一震,這人還真不是吹的,他說的全對,她來此之前衣服未換,身上當然會有嬰兒的屎尿氣味,因爲不久前小鶴還拉在她的衣袖上,師父和樑不凡身上的藥味自不必說了,至於酒味,她猜想可能是凌鶴暗暗跟了來,凌鶴雖然食量大減,卻開始酗酒。

“惡扁鵲”道:“‘二五八’,老夫剛剛問你是哪個娘生的,你還沒有回答老夫。”

“大夫,此處講話實在不便,你還是去問我娘吧!”

“惡扁鵲”交代樑不凡留下,和“二五八”出門,各乘一轎離去。

李婉如自然會跟蹤,卻不敢太貼近,這人的狗鼻太神奇了,但她追了三條街,眼見兩乘小轎進入一個大門構,待她耽了一會進入一看,不由一驚,只有兩乘空轎,人已不知去向。

李婉如有點不大服氣,搜過這幢毀於大火的巨宅,立刻上了屋頂,她幾乎驚呼出聲,大約在五六條街之外,有兩乘小轎由四個壯漢擡着疾行如飛,她相信這本是四乘轎子,必然是轎中套轎,等於金蟬脫殼而去。

她再次追去,這一次並未追上。

“惡扁鵲”先乘轎又改坐馬車,由人煙稠密的洛陽城內到了郊外,然後再換轎子,轉彎抹角,總算到了地頭。

只是他不知此地何地?因爲轎子是擡入內院的。

客房並不豪華,也不甚大,“惡扁鵲”請想,“統一會”在籌備當中,不會鋪張,也不便招搖,所以暫時窩在這不起眼之處。

小廝獻上茶點退出,這工夫,內間傳出低沉之聲道:“又麻煩大國手,真不好意思。”

“惡扁鵲”道:“人都已經來了,何必客氣?”

“大國手對本會主的邀請,考慮好了沒有?”

“尚未,不知貴會何時公開面對整個武林同道?”

“爲時不遠,大國手就請到內宅看病吧!”

“不知是哪一位夫人不適?”

“老三……”此人對“二五八”道:“帶大國手去看病,小心伺候了……”

這種看病的方式十分特別,三夫人躺在內間牙牀上羅帳之內,伸出皓腕,由侍女在腕脈上拴了一條絲線,扯到外間門口,交給“惡扁鵲”。

這一手可以說是考驗他的醫道絕活,也可以說是夫人不便見外人,她的皓腕也不便讓臭名在外的“惡扁鵲”摩挲。

“惡扁鵲”在外問門外,門簾撩起,可以隱隱看到帳內臥着一個女人,卻看不清面貌或年紀。

這方式自然難不倒一代名醫,“惡扁鵲”扯緊了絲線,放在耳邊,運用玄奧的武學去感受那脈搏跳動的強弱和疾緩,再運用敏銳的聽覺去聽那絲線上傳來的聲音,約兩盞茶工夫,內心突然升起十分奇特的念頭。

他的嘴脣翁動,以“蟻語蝶音”道:“夫人,醫生看病,總少不了一個“問”字,你能曲容在下幾個問題嗎?”連問三聲。

夫人終以“傳音入密”道:“先生問問看,如有不便,請勿以不容見責。”

“當然,請問夫人是第幾位?‘三六九’、‘四五六’及‘二五八’,哪一位是夫人所生?”

停了一會纔回答道:“第二,‘三六九’是我所生。”

“夫人似未說實話。”

“何以見得?”

“夫人心裡清楚。”

“請問我是什麼病?”

“不調……”

“格格……”帳內發出一陣嬌笑,道:“虛名浪得,無出其右……”

“不過夫人尚另有宿疾……”

“什麼病?”

“一個腰子上有結石症狀。”

“前者不驗,後者必是胡說……”

“哈……”這回輸到“惡扁鵲”狂笑了,道:“夫人可以不信,但不妨想想,剛剛發笑時,左邊腰上有無微痛的感受?”

帳內突然不出聲了,“惡扁鵲”又回到客廳,開了處方,內間的會主道:“賤內發笑失禮,先生多包涵,這可能就是‘寧要大家奴,不要小家女’的註腳了吧?”

“不妨,若以宋儒截東原之:‘婦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例之,會主以爲宋儒可法乎?”

“這……先生高論,本會主心折,我看先生不必走了,本會需要一位名醫,而先生也不必繼續窮困潦倒,先生意下如何?”

“在下天生勞碌命,不勞會主操心,如果不能自適,而受人勉強,則生不如死,那麼夫人的宿疾,乃至於會主的小恙……”

“什麼?本會主也有病?”

“是的,聞其聲,即知健康與否。會主中氣不足,不是因內傷而血不歸府,就是另有宿疾。不過,以會主的武學造詣,飛昇或有不足,養生應屬有餘,所以不該有病,即使有,自愈也可痊癒的。”

內間靜了一會,道:“先生名不虛傳,本會主佩服。”

“依在下猜想,會主如有宿疾,必會過給幾位夫人,所以在下還要爲夫人之病情附加一種,肺部也不甚健康,可能有破金之症狀。”

“如果肺部有病,最顯著之症狀爲何?”

“通常爲發燒、血痰以及睡眠盜汗等等……”

“過幾天再請大國手來一趟,來人哪!”

“會主有何吩咐?”“二五人”已站在客廳門外。

“付先生五十兩銀子,立刻送先生回去。”

“是……”不久,“惡扁鵲”和“二五八”就在密封的轎中了。“惡扁鵲”鬆了一口氣,他深信,如果不編一套逼真的謊言,他可能出不了這個大門。正因爲他擊中了此人和他的幾個妻妾的弱點,對方非借重他不可,殺了他,就等於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才能化險爲夷,而且今後也可能來去自如了。

當然,他畢竟不是“華陀’重生,他編造的謊言一旦被揭穿,絕對保不住項上的六陽魁首。

凌鶴雖不願求人,卻希望李婉如帶回好消息,李婉如是等“惡扁鵲”返回之後纔回客棧的。

“凌大哥,有好消息了。”

“那太好了,‘三六九’是誰?”

“‘三六九’是‘統一會’主的二夫人所生,凌大哥,你可知道,除了‘三六九’、‘四五六’還有個‘二五八,嗎?”

曲能直道:“還有個‘二五八’?”

“是啊!今天去請師父爲‘統一會’會主夫人看病的正是‘二五八’。一個二十左右,頗英俊但有點意氣飛揚的年輕人。”

凌鶴道:“這麼說,‘三六九’、‘四五六’和‘二五八’都是會主的兒子了?”

“是的。”

“令師到該會去過幾次?”

“這是第一次,但過去有人去請師父入會,曾有過接觸。”

“令師這一次還有什麼收穫?”

“家師說,希望和你談談……”

凌鶴極爲輕視“惡扁鵲”,就不願見他。

李婉如道:“凌大哥,爲了救姜姊,你不該忍一忍嗎?還有什麼事比救姜姊更重要的呢?”

這工夫江杏道:“凌少俠,請原諒老身插嘴,此刻你該會見見這位唯一進過‘統一會’的人。”

這話沒有人反對,凌鶴是非移樽就教不可了。何況,爲了阿幸,他是什麼苦頭都願試的了,當下就由李婉如陪他來見“惡扁鵲”。

“惡扁鵲”也沒有站起迎接他,卻讓了座。凌鶴道:“久仰大名……”

“惡扁鵲”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聽說你爲人很耿直,而老夫也討厭羅咳,一向是衚衕趕羊直來直往,有話就開門見山吧!”

“好,晚輩以爲,目前只有前輩一人能設法知道姜姑娘在不在該支之中,也只有您知道會主是誰。”

“小子,你把老夫擡得太高了,論武功,老夫不如你;論智慧,老夫可能也遜色不少,老夫之所以能成名,也不過是幹了不少的壞事,被千萬人咒罵的結果……”

“前輩此話……”

“古人前賢,如華陀和扁鵲之所以能爲杏林放一異彩,主要是由解剖屍體,徹底瞭解人體構造、生理、病因等因素,再加以研究以及不斷地試驗而成。老夫在這方面未敢後人,被我解剖過的犯人屍體以及不知爲何病死亡且已埋葬的百姓,約在六百餘人左右,有時怕死者家屬知道了告我,只好偷掘填墓,在別人心目中,我是一個沒有人性的魔鬼,但是……”

凌鶴道:“這些被你掘墓解剖的死者,有的是別人治死的,也有的是前輩治死的?”

“不錯,尤其是老夫治死的人而始終未弄清其致死原因者,必定千方百計解剖之,以瞭解其真象,老夫的經驗是這樣得到的,小子,你對老夫有何看法?”

“地藏王菩薩曾說過一句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前輩差堪比擬……據說在唐以前,解剖屍體之舉時有所聞,但大多爲無人認領屍體之死囚。自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受了佛教教義之影響,解剖屍體逐被視爲不道德行爲,甚至是犯罪行爲……”

“嗯,小子,你懂得不少,現在咱們言歸正傳吧!救姜不幸是你的最大心願,想了解‘統一會’的主要目的,也是爲了她,箕可以和‘一怒爲紅顏’的古人比美了。”

“不,救姜不幸固屬必行之事,還有一件如不能在有生之年辦好,即不配爲人子的大事。”

“莫非你以爲‘統一會’會主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有此懷疑,應屬合理……”

“好,就來談談姜不幸之事吧!你有什麼良策?”

“可否請前輩詳說此番到‘統一會’中去拜見所聞的一切?”

“惡扁鵲”說了一切,而且十分詳細,凌鶴聽得也很仔細,道:“前輩聽了會主夫人的話爲何發笑?”

“了不起,你馬上就抓住了重點,我發笑是因爲她聽了者夫說了‘不調’二字而大笑,你能不能猜出她發笑的原因?以及老夫發笑的原因?”

凌鶴閉目想了一會,道:“前輩請伸出手來如何?法不傳六耳,這事實在不便宜揚。”

“惡扁鵲”伸出手,凌鶴只在他的手上寫了兩個字,但“惡扁鵲”立刻睜開一雙電目,道:“小子,你果然是個奇才,凡事都能舉一反三。”

凌鶴道:“若非如此,以該會夫人之尊,不會大笑,當然,前輩一代國手,哪有試不出她是否真的月事不調呢?所以前輩大笑,只是運用技巧,使她有點輕視您,另一方面又不便太低估您,您說她的腰子上有毛病,可能是詐,必是作了點手腳……”

“啪’地一聲,“惡扁鵲”拍了凌鶴的肩呷一下,讚歎地道:“不論是曲能直、李婉如或樑不凡,任何一個有你這資質,非但能超越老夫,簡直可以直追‘華、扁’,不讓古人專美於前。”

“前輩過獎,說了半天,前輩以爲應如何救阿幸?”

“據老夫所知,該會主極寵四位夫人(五死其一)其中一人,如能知道他寵的是何人,就好想辦法了,但應不會是這生病的一位。”

“怎見得?”

“因爲會主曾說過兩句話:‘寧要大家奴,不娶小家女。”大概那位夫人必是小家碧王吧!”

“這也未必,‘統一會’會主不會讓外人知道他寵的是哪一個老婆,因爲讓下人及外人知道自己之所愛,是一件極危險的事。越王勾踐喜愛好勇者,越國就不斷地出現視死如歸之人;楚王好細腰,就有‘宮中皆餓死’的說法;燕王子喻喜品格高潔之士,所以子之才公開揚言,即使給他王位亦不受,結果又如何?子之因逢迎子喻而奪了位……”

“好,好,小子,老夫眼了你,早知世上真有些上天偏愛的奇才,又何必考驗你們?”

“前輩,您說什麼?”

“噢……算了,老夫的往事,不堪回首,就以爲世上不可能有接近完美的人,這自然是坐井觀天。小子,如果我們能知道會主寵愛的女人是哪一個,把她劫來,即可交換姜不幸對不?”

凌鶴想了一下,道:“前輩可還記得齊王后去世,後宮有十位寵妃,不知何人會繼後位,而宰相田嬰爲了邀寵未來的皇后,靈機一動,就想出了一個預測的妙計來……”

“好,好,好,大好了,也不能再好了。“惡扁鵲”道:“從此以後,你小子願意叫我一聲老哥、老夫自然高興,如果嫌老夫猥瑣,就叫我‘豬叟’好了,能交你這個朋友,今生實在沒有白活。”

凌鶴道:“你我平輩論交,晚輩和曲大俠之輩分,以及和……”

一邊的李婉如首先不依,道:“師父,您和他這樣稱呼,置徒兒於何地?”

“我交我的,你們交你們的,不要夾纏在一起人“惡扁鵲”道:“小子,要學田要嬰計,必須準備鮮餌才行,你有嗎?”

“晚輩可以立刻去準備。”

“又是晚輩,怎麼?嫌老夫齟齪是不是?”

“好,好,我就叫你朱大哥吧!”

“什麼?你以爲老夫姓朱?我說的‘豬叟’是肥豬的‘豬’。”

“以後我就叫你鵲老哥吧!”

“行,可別叫我‘鳥’者哥呀!”哈哈大笑一陣,女徒在一邊,居然口沒遮攔,又道:

“我倒有幾件東西,作爲此計的香餌,最爲合適,你來看看……”自身上取出一個包了好幾層的布包,道:“這幾件東西,早在數十年前就想送出去,沒想到居然保留到現在。”

“老哥要送給誰?”

“一個是‘八臂嫫母’高麗花,另外二人是‘夜叉’阿九和‘烈火無鹽’王色等等……”談起這段往事,似還有無限的傷感。

凌鶴心道:“武林中三個最醜的女人都看不上他,就難怪他行爲偏激失常了。”

凌鶴道:“老哥,也許我能爲你介紹一個者伴。”

“算了吧!憑者哥這份德性,年輕時都沒有人敢領教,這把子年紀還有誰會問津,你快別吊老哥的胃口了。”

李婉如道:“我知道了,凌大哥說的是不是江大娘江杏?”“是啊!江大娘爲人忠厚,五十左右,正好配你老哥、堪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婉如,你說說看,江杏的人品如何?”

李婉如道:“江杏年輕時必是一位大美人,就是現在,也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稍微打扮一下,也只不過四十卿當歲。”

這工夫,“惡扁鵲”的層小布包已經打開,裡面是個長約五寸的錦盒,打開錦盒,嘿!

竟是三支金步搖,都十分名貴,但其中一支最最名貴,鑲有紅、藍、黃等小寶石一百餘顆,另有六八十顆金剛鑽和翡翠。

“惡扁鵲”拿起這支最名貴的,在手中輕據着,道:“這都是老哥昔年爲人治癒絕症時所贈僞,任何一支都值數千兩銀子。至於這支最名貴的,由於出於名匠之手,加之鑲嵌之寶物大多,約值八千兩以上,黑夜戴在頭上,走路晃動,有如綵鳳翱翔天空,美麗而生動。”

凌鶴仔細打量這三支金步瑤,不由讚歎不已,而“惡扁鵲”昔年居然一支也未送出去,也虧他有此眼光。

“真正是豬八戒進瓷器店粗人玩細活。”凌鶴這麼想着。

“老哥,那會主不是有四個老婆,只有三支怎麼成?”

“可以再去打造一支。”

“您是說只要他把這支最名貴最瑰麗的一支贈與哪一個女人,哪一個就是他最寵愛的一個了?”

“不錯,這法子絕對可靠。”

“那您又如何能同時看到每一個女人?就拿這一個來說,還是他所謂的‘小家女’,您爲她診病她都躺在帳中,手腕也不能讓您摸一下,那個最被寵愛的,就更不會讓你給看到了。”

“老哥可以動點腦筋,非要她們親自出來見我不可。”

“老哥可否先透露一點?”

“惡扁鵲”道:“老弟,只要你照老哥的計劃去實行,我的計謀就能行得通,那些女人非親自出來見我不可。”

“請告訴我一點……”附耳過去。“惡扁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陣,凌鶴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道:“老哥,你真壞!”

“老弟,這不都是爲了你嗎?須知得罪那魔頭,那是和自己過不去呀!”

“老哥,小弟領情,拿來……”

“惡扁鵲”去取來兩包藥,道:“這一包是上面的,這一包是下面的,但要小心,不要被擒,也不要被人看出是你。至於進入那兒想始終不被發現那也是不可能的,但絕不能被認出是你。”

“老哥,我記住了。”

“還有一事,我更要叮囑你一下,目前不必妄想能救出姜下幸,千萬別到處去找,露出行藏,我們的計劃就不靈了。”

“就這麼辦,老哥……”

凌鶴返回客棧,李婉如已先回來了,正爲小孩換尿布,這工夫娟娟走來道:“凌大哥,柳少俠和柳姑娘兄妹留字條離去了!”

凌鶴看了留字,道:“但願他們能平安返回雲夢山莊。”

這工夫曲能直和姜子云也來了,此刻已過了四更,姜子云道:“少主人去見‘惡扁鵲”

結果如何了?”

凌鶴道:“談得頗有心得。”

曲能直道:“他要是服了一個人,永不改變。”

李婉如道:“師兄,咱們的難題可就來哩,師父要凌大哥叫他老哥,他叫凌大哥是老弟,我首先不同意,這麼一來,咱們和凌大哥怎麼稱呼,你猜師父說什麼?”

“各交各的對不對?”

曲能直道:“由此可見,他是變了,反之,凌老弟也不會和他建交的,他和凌者弟的長輩過去無來往,又非親非故,這輩分怎麼安排都成。”

姜子云道:“少主人,這‘三六九’不知是什麼來路?”

凌鶴道:“是‘統一會’會主之子,他有三個兒子,一個‘三六九’,一個‘四五六’,還有個‘二五八’。”

曲能直道:“這到底是啥意思?”

凌鶴道:“不久就會明白,也許不超過五天。”

曲能直道:“是不是你和他研究出救人的方法來了?”

“不錯。”

蕭娟娟道:“凌大哥,可否說說救幸姊的辦法?”

“爲了安全,蕭姑娘,此事以不說爲妙,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的,凌大哥。”口頭這麼說着,內心卻不是這麼回事兒,這工夫別人都去睡了,只有妻子云還不想睡,陪着凌鶴。小鶴由剛請來的奶孃陪睡,由李婉如和江杏保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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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十五章 隻身赴穴爲救子 傷害紅顏實無意第四章 危難之中仙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二十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名存實亡終是夢第二十七章 最早女兒有奇志 不做高手菩不休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二十三章 代子贖罪不命長 隔庭猶聞怨婦唱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二十二章 楊名立誓做新貴 孽子做惡遭報應第十五章 隻身赴穴爲救子 傷害紅顏實無意第三十三章 曾是如花似玉身 哪尋似夢非夢情第一章 名師高徒謀正果 愛侶互猜無真情第七章 詭譎莫測江湖人 屈身逼就籠中虎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第三十五章 孤膽英雄獨創山 勝敗高低天難定第二十二章 楊名立誓做新貴 孽子做惡遭報應第十一章 稱霸武林難如願 是非曲直無了斷第十五章 隻身赴穴爲救子 傷害紅顏實無意第三十五章 孤膽英雄獨創山 勝敗高低天難定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九章 冰清玉潔女兒心 豈能輕彈男人淚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二十五章 父子反目情作仇 不幸命苦更不幸第二十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名存實亡終是夢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二十九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忍讓一步天地寬第二十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名存實亡終是夢第三十章 空門也能生奇想 道高一尺魔高丈第三十一章 臥薪裳膽智士謀 以身換功哪堪求第二十二章 楊名立誓做新貴 孽子做惡遭報應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二十六章 忠僕報仇理能容 愛女知理父也從第一章 名師高徒謀正果 愛侶互猜無真情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十三章 前嫌舊仇已冰釋 夫妻失享天倫樂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三十章 空門也能生奇想 道高一尺魔高丈第十三章 前嫌舊仇已冰釋 夫妻失享天倫樂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四章 危難之中仙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九章 冰清玉潔女兒心 豈能輕彈男人淚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三章 小姐臨危助英雄 行善救民乃不幸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十八章 天菱有意天作合 無情無意卻奈何第五章 死去復活驚魂魄 恩將仇報傷奴心第十八章 天菱有意天作合 無情無意卻奈何第三十一章 臥薪裳膽智士謀 以身換功哪堪求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三十一章 臥薪裳膽智士謀 以身換功哪堪求第一章 名師高徒謀正果 愛侶互猜無真情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八章 千辛萬苦都歷盡 難使英雄失節義第二十七章 最早女兒有奇志 不做高手菩不休第二十二章 楊名立誓做新貴 孽子做惡遭報應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九章 冰清玉潔女兒心 豈能輕彈男人淚第二十五章 父子反目情作仇 不幸命苦更不幸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十四章 歹人狼狽又爲奸 忍教骨肉兩分散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第二十九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忍讓一步天地寬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三章 小姐臨危助英雄 行善救民乃不幸第十三章 前嫌舊仇已冰釋 夫妻失享天倫樂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二十九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忍讓一步天地寬第四章 危難之中仙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十三章 前嫌舊仇已冰釋 夫妻失享天倫樂第二十六章 忠僕報仇理能容 愛女知理父也從第三十一章 臥薪裳膽智士謀 以身換功哪堪求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八章 千辛萬苦都歷盡 難使英雄失節義第七章 詭譎莫測江湖人 屈身逼就籠中虎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三十五章 孤膽英雄獨創山 勝敗高低天難定第十七章 犬子得救靠知己 團圓未幾又分離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第七章 詭譎莫測江湖人 屈身逼就籠中虎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一章 名師高徒謀正果 愛侶互猜無真情第十八章 天菱有意天作合 無情無意卻奈何第七章 詭譎莫測江湖人 屈身逼就籠中虎第三十三章 曾是如花似玉身 哪尋似夢非夢情第二十九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忍讓一步天地寬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