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鬧着玩,這麼多人堆在城下只能捱打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連聲喝罵下一架架雲梯可算是擡了過來。雖然有些奇怪曹軍爲什麼沒有用箭矢招呼自己,但能保住小命破城立功,誰管城上那些人怎麼想。
“用擂石、擂木招呼遠道而來的客人。”王烈有些無趣,自己做戲就這麼成功?這些白癡還真以爲自己會放箭射他們,甩甩頭不去管那些傢伙的死活,高聲喝道。頃刻間,一塊塊重重的石頭,一根根沉重的擂木,像泥石流爆發一般從城牆上接連不斷地掉了下來。
砸得城下的吳軍哭爹喊娘,沒靠近城牆的撒腿就跑,但是他們的惡夢還遠遠沒有結束。隨着城上“放箭!”的喊聲,這次真的放箭了,只見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密密麻麻從天而降,毫不留情收割着生命。
吳軍在箭雨中哀號,城牆下好不容易架起雲梯,此刻已經沒有了一絲用處,高高的靠在城前上如同一道可有可無的擺設。甘寧猛地拍了一下的腦子,這都是自己的失誤,是自己太過於自信,以及太過於低估對方的勢力。
看着吳軍抱頭鼠竄的窘樣,王烈哈哈大笑了幾聲,爲了節省數量不多的箭矢,他舉手示意停止放箭。逃出生天的吳軍連滾帶爬逃回本陣,看着這羣灰頭灰臉的士兵,甘寧氣呼呼地罵道:“奶奶的,老子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我還不信攻不下這座彈丸之地的小城。”
“將軍剛纔只是一時疏忽才讓曹軍奸計得逞,這次我保證將山陰城給您攻下來。”負責攻城的將領將胸口拍得震天響,信誓旦旦地保證了起來。甘寧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攻不下山陰城,那我就要親自出馬了。”
“這樣的鄉下小城怎麼敢勞煩將軍親自動手,末將定會將城裡那些不知好歹的王八蛋打得滿地找牙。”將領用力地握了握拳頭,然後一溜煙地回到的大軍之中,準備再次率領大軍攻城。
“嗚——嗚——嗚”山陰城外再次響起了進攻的號角,城上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的曹軍將士,飛快地進入各自的戰鬥崗位,嚴陣以待地等待着吳軍的到來,對於初戰告捷的他們來說個個都是鬥志高昂。
然而,吳軍的這次進攻與先前那次相比就像換了一支軍隊似的,只見步兵與步兵之間配合嚴密,盾牌與盾牌之間嚴絲合縫,數萬人的攻城大軍步伐整齊,分工明確,雲梯車,撞車雙管齊下,這場面給人一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看來吳軍這次動真格的了,兄弟們可要給老子好生招待,要是招待不週可是要掉腦袋的。”王烈眉頭一皺,對着城樓上的將士叫道。聽自己的頂頭上司這麼一說,曹軍將士紛紛屏住呼吸,緊緊地握着手中的兵器,將眼光專注地盯住在城下每一名吳軍士兵的身上,生怕他們突然背後會長出翅膀,飛上城樓一般。
在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吳軍將士已經衝到了城下,但他們這次沒有那麼走運,密密麻麻的箭矢立刻飛上空中,在空中劃過一道華麗的拋物線,像無數的蝗蟲,鋪天蓋地的向着吳軍隊伍中落了下去。
“當,當,當”箭矢射在盾牌上發出陣陣嚇人的聲響,幸好吳軍將士早已將盾牌舉在頭頂,形成了一面盾牆,不然面前如此猛力的箭雨,那傷亡可就大了。看着箭矢根本對吳軍起不了什麼作用,王烈果斷地命令道:“停止射擊,待吳軍到城下後再用沸油招呼他們。”
轉眼間,吳軍便衝到城下,正準備架起雲梯準備攻城,這時一鍋鍋沸油從城上潑下,措手不及的吳軍只來得急發出一聲慘叫便已皮開肉爛,燙的滾熟,四周一片焦糊之味。而隨着一根根火把的丟下,城下頓時一片火海,無數士兵在地上摸爬滾打,火苗從腿子上一直蔓延到全身,整個空氣中都瀰漫着讓人噁心的焦臭味,其慘象讓人顫慄。
這樣的場面,身經百戰的吳軍已是司空見慣,他們在少許驚愕後,很快便有條不紊地繼續展開了攻城戰。一架架雲梯順利的靠在城牆上後,如螞蟻般的吳軍士兵舉着盾牌,叼着刀,魚貫沿梯而上。
只聽到嗖嗖聲亂響,無數箭從城上飛來,雲梯上的士兵不斷被射中掉了下來,但很快又有士兵補了上去。城下吳軍的弓箭手也拼命地回敬着,掩護步兵往上爬,由於城下弓箭大過於密集,壓得城上的弓箭手們不敢露頭。
如此一來,步兵們很快便爬上了雲梯的頂端,但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張張憤怒的嘴臉和一把把冰冷的刀槍。戰爭就是死亡的代名詞,悍不畏死的吳軍將士源源不斷地涌向城樓,原本只有三千人的守軍頓感應接不暇起來。
往往這裡砍翻一番吳軍,那裡就竄上了兩名。隨着時間的推移,吳軍已經佔據了大半城樓,守軍防守的戰線越來越少。“哐啷!”一聲悶響,城門被吳軍撞開,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士兵,一窩蜂似的衝擊城內,爲即將到來的勝利而歡呼雀躍。
看着眼前這一幕幕,向來自信的王烈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到城牆上,雙眼發直,愣愣地盯着面前依舊在浴血奮戰的將士,好像自己到成了局外人似的。甘寧所部攻下三陰城不久,呂蒙便率領大軍來到樑都城下。
如今的樑都就像一個即將被蹂躪的少女,衣裳已經撕碎,粉肌盡露,芳華必顯,正與即將凌辱她,霸佔她的男人做着最後的抗爭,可不管她如何的掩飾和掙扎似乎都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爲她所面對的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呂蒙,還有他麾下的六萬大軍,如今正虎視眈眈地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望着城外黑壓壓的一片,鋪散綿延開去,直到望不到盡頭的吳軍,守將石苞輕輕一嘆,他已經力不從心了,心中暗想道:“天高皇帝遠的,就算英勇戰死也沒人看得見,但不戰而降確又有辱風骨,爲保小命,還是逃吧,能逃多遠是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