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兩人落入水中。阿爾豐斯鬆開凱瑟琳。火光中卻見她眼裡露出暈眩的神色。普通人哪有可能經歷這種接近飛行的高速,她沒有陷入昏迷狀態就已經算很好了。
陣陣香味傳入阿爾豐斯的鼻中,他剛纔全力應付敵人,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摟着的是一個女人。
布蘭克舉着火把跑過來,扶住凱瑟琳搖晃的身體,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
凱瑟琳的手按在腦門上,搖了搖頭。“阿爾豐斯,過來一下。”她剛定穩身體,馬上向阿爾豐斯招了招手。
“有事嗎?”他走到凱瑟琳身邊。
“啪”凱瑟琳反手一記耳光重重刮在他面上,“現在,我們兩清了。”
“打得好。”不遠處傳來莫妮卡的嬌笑,她已經借水遊遠了。她讚揚的並不是阿爾豐斯的速度,而是那一記耳光摑得漂亮。
“不錯,女士的粗暴的確很有韻味。”阿爾豐斯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故意放在鼻端用力一嗅,“還殘留着體香,怎麼以前我就沒發現?”
“那些幽靈短時間內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了。走吧。”布蘭克忍着笑別過臉,補上一支火把拋給阿爾豐斯。火光下凱瑟琳面上的神色似乎有點異常。
四人繼續謹慎前行。一具批着殘舊鱗甲的骷髏靠着石壁坐在水中,頸骨處有一道深深的創痕。阿爾豐斯一邊移動身體,一邊目不轉睛看着白骨,這個洞裡有什麼秘密,吸引了那麼多人進來冒險。
“你認識他?”莫妮卡掃了骷髏幾眼就轉過頭。
“嗯,剛纔襲擊我們的幽靈中有一個就是它,我記得那個幽靈頸上留有生前的傷口,它的左邊顴骨比平常人凸出一點,應該錯不了。”
“後悔這次冒險?”莫妮卡問道。
“不,既然已經開始,那就沒有後悔可言。”阿爾豐斯笑了笑。他知道莫妮卡說這些閒話的意思,說話能讓情緒穩定下來。幽靈已經這麼難纏,前面不知道還有什麼危險等着他們。
“凱瑟琳,這時候應該多說點話,緩解緊張的同時儘量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布蘭克向凱瑟琳建議道。
“嗯,好……”
幸好經歷過幽靈襲擊後沒有再遇到任何阻礙,隨着地面不斷往上升高,水面逐漸降低,轉過幾個彎後已經離開了水道,一片較爲開闊的平地展現出來。平地四周散滿了累累白骨,能到達這裡的人應該也有幾分本領,激鬥留下的痕跡也更明顯。
莫妮卡跪倒在一具骸骨前,小心翼翼的捧起連着一大叢亂糟糟頭髮的骷髏頭,抱入懷中。骷髏生前是被重錘一擊斃命,胸甲全部粉碎,胸骨也斷成二十多截,它手裡握着的刺叉斜穿過不遠處的另一具骸骨背部,將它釘在地上。
“他是您的親人?要不要我爲他誦禱?”布蘭克站在她身旁,將莫妮卡的舉動看個一清二楚。
“是我父親,我差不多十年沒有再見過他。水手說他帶着幾個人到洞裡探險,就再沒有回到船上。”莫妮卡悽然一笑,“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們另有信奉的神祗,我會將他送回到神的身邊。”
“莫妮卡,你感覺有什麼不對嗎?”阿爾豐斯和布蘭克幾乎同時問道。他們看到了她的眼瞳,紅得像兩團妖異的火焰,那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紅色。
“不,我沒有什麼,只是有點悲傷。”莫妮卡說話的聲調和平常一樣,但那兩團火焰卻越來越紅,“你想幹什麼?”她看到凱瑟琳的劍尖對着自己。
“你不是莫妮卡船長,你究竟是誰?”凱瑟琳一聲喝斥,“自從看到那具骷髏後,你身上就不斷散發出淡淡的邪惡氣息。”
“聖武士對我們這一類生命的偵測能力真是不可思議,我自信已經和她的氣息合在一起了,想不到還會被辨認出來。”莫妮卡“蹀蹀”笑了幾聲後竟然變成一把充滿男性磁力的嗓音,“一個聖武士,一個德魯依,還有一個法師,這趟的收穫不錯。”
布蘭克向後躍出,用一把臨時買來的軍用彎刀對準莫妮卡。
阿爾豐斯往前挪了兩步,“我和他們毫無關係,只是由於好奇心的驅使跟着進來開開眼界,我相信您肯定弄錯了。”
凱瑟琳聽到這話,露出鄙夷的眼神。在她看來,就算打也要打得堂堂正正,用這種手段迷惑對方簡直就是下三濫的品行。
“你的話我不是第一次聽別人說過,不過……”莫妮卡懷裡抱着骷髏,嘴裡發出男人的聲音,再加上那一對紅眼,這種怪異的情形說明她已經被某種生物徹底控制。
莫妮卡的話還沒說完,阿爾豐斯已經來到她身邊,捎帶着一記重拳打在她的左肋上。“不過什麼?我很想繼續聽下去。”
莫妮卡不由自主的鬆開手,骷髏跌落到地面散作一團白骨。她反手想去摸腰間的拳匕。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阿爾豐斯一轉身,貼着她的後背,左臂一伸夾住她的頸項,右手反鎖釦上她的右腕,將整條右臂扭到身後。
緊貼着阿爾豐斯的柔軟女體掙扎了幾下,力道和一個普通壯漢相差無幾,“說吧,我正在聚精會神的聽着,別說你已經說不出來了。”阿爾豐斯突然感到莫妮卡挽着龜盾的左臂向下一沉。他想也沒想,左臂加重力量,身體自然而然的往右邊縮去,避開她的肘撞。
“不過現在我相信你的話。真是有趣,很久沒碰到像你這樣的人,不但陰毒無情,頭腦也很好,想不到你真的很想她死啊。哈哈哈,看來我是選錯人了。”莫妮卡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氣息已經不暢,偏偏還要打着哈哈。
阿爾豐斯的手臂越箍越緊,莫妮卡喉頭髮出嘎啦嘎啦的骨頭磨擦聲。
“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喜歡聽這種聲音,不是嗎?我會慢慢折磨她,讓骨頭的摩擦聲響徹耳骨。”阿爾豐斯眯着眼睛,作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其實他心裡一點也不輕鬆,戲演到這個程度已經夠逼真了,手臂上也不敢再使力,一個拿捏不好就會假戲真做白白送了莫妮卡的小命。他在祈求那傢伙會離開這具快要斷氣的軀體。
“你叫什麼名字?我很欣賞你的作風,當我的下屬怎麼樣?那些幽靈一點也不好玩。嗨,那邊兩個人類,別想離開這裡,全部留下來陪我。”聲音在洞壁四處迴盪,莫妮卡的身體軟軟的靠在阿爾豐斯前胸。
阿爾豐斯一鬆開。莫妮卡的後腦“咚”的一聲撞到地面,已經兩眼泛白不省人事了。“在見識過你的力量之前憑什麼要我屈服?我只敬畏真正有力量的生命。”
“你真是越來越令我欣賞。一直往前走,你會看到什麼是真正的力量。我是夜影族的碎殼,記住你新主人的名字。”聲音漸漸轉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