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方殷血海域繁星滿天,甚至讓人難以分辨星宿。
“嗚!”
隨着星宿羣島三十七座島嶼,一個個秘洞傳出吞噬聲,神秘吞噬律動,竟然引動了天外一顆顆星辰的光華。
星辰之力降下,並非是星柱,就像是星光淡紗,磅礴卻沒有聲勢。
三十七座星宿島,沒顯現出星光朦朧瀰漫的景象,當星光淡紗向着海島中落下的同時,就已經被一個個秘洞嗚呼吞噬。
海天之間,彷彿除了淡淡的嗚咽吞噬聲,就連潮汐涌動的聲音,也難以存留。
夜晚之前,星宿羣島外圍的各方勢力修士,就已經退遠了,明顯是有着顧忌。
逝葬瞳力空間中,紀凡浮空盤坐,稍稍嘆了口氣。
十三面逝葬瞳力光幕,在星宿羣島產生吞噬之力後,變得模糊,窺伺的很不清楚,而且有着瞳力要流失的感覺。
無奈之下,紀凡只能放棄了在夜晚通過瞳力光幕對星宿羣島的關注。
“看來這星宿羣島的吞噬之力,很是不同尋常,我在這瞳力空間關注,竟都有着瞳力被牽扯之感,若是離得近了,估計靈魂和意識也會不穩。”紀凡小聲嘀咕的同時,感受着噬天星辰圖與星宿羣島的吞噬之力是否相同。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紀凡也難以下判定。
“進入星宿羣島能出來。”
紀凡雙眼微眯,心中有了決定。
翌日清晨一方殷血海域的天空微微放亮,星宿羣島的嗚呼吞噬聲越來越輕,異樣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呼!”
紀凡在星宿羣島東方外圍出現,仰頭向着天空望了望。
天雖然亮了,卻並不代表天外的星空消失了,活了這麼多年,紀凡也算看到過一些夜晚修煉星辰之力的把戲。
“真正修煉星辰之力的修士,多是在白天,這樣纔不容易被發現,而且是以吸收本身所在界星的星辰之力爲主,星辰之力雖然可以出現光的形態,但卻並不是光,納天外的星辰之力,完全是捨近求遠,而且修煉星辰之力的修士,多是隻修一顆特定星辰的力量,因爲界星與界星的力量是不一樣的,有的界星全是海水,有的則是無盡爆炎,就算吸收兩顆星辰的力量,也很容易在內息上產生衝突反噬。”紀凡摸了摸下巴,向着星宿羣島不斷張望。
在紀凡看來,想要弄清楚星宿羣島是怎麼回事,就得從對應秘洞的星辰與星宿推衍。
儘管夜晚是觀察星辰與星宿的好機會,但在星羅海的多數地方,白天夜裡都不背轉星空,憑藉紀凡的靈目,白日也依舊能看得到。
靈墟界的四大密海,不是無緣無故有的,就以星羅海來說,是處在靈墟界星自轉豎軸的相對高點,所以這個秘海無論是白日還是黑夜,天外都是同樣的星宿密佈,這也是星羅海的由來。
“漫天繁星還在,星宿羣島的吞噬之力卻退去了,這種情況不是陽光,就是星宿羣島的內在原因。”紀凡大致上有所考慮。
“星宿確實是各個星辰玄妙的星位組合,但若是按修煉星辰之力的方法,將每一幅星宿所蘊含的星辰,單獨分割開來看,絕對是有所不同,就像人分三六九等,星辰和星辰的力量也不一樣,而且星宿羣島中的秘洞,也是將每顆星辰之力分離開來。”紀凡試圖通過逝葬瞳力,找到三十七個星宿所蘊藏的最強一顆星。
星辰的大小、質量,纔是造成星辰力量不同的根本原因,而不是憑藉亮度和遠近,紀凡是非常清楚這一點的。
“若是想要辨別星辰之力的強弱,最好是到三十七座星宿島的中央所在,白日星宿羣島的吞噬之力退去,可是星宿羣島和周圍的星辰之力卻空了,到了午後的時候,纔是最好的辨別機會,昨夜星宿羣島產生吞噬之前,是先在夕陽西下之時產生的勢,那就比較晚了。”紀凡暗暗思量道。
“想要探索這星宿羣島,本就已經頗爲危險了,再加上這些傢伙,只會讓局面更加複雜。”發現星宿羣島外圍四面八方,往星宿羣島中去的還有不少人,紀凡不免有些爲難。
快要到星宿羣島外圍的時候,紀凡很快就將寧神木面具取出戴在了臉上。
各方勢力強者都想打星宿羣島的主意,紀凡進入其中就免不了與人接觸,是他這種陰暗修士不太願意的。
紀凡有時候在想,若是他一直在明面上走動,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這三十七座星宿島,形成了一個很大的禁陣,但昨日那麼多奴隸軍修士進入,倒也沒看到禁陣發動。”紀凡已經距離一座石島很近。
朝陽才從東方的海平面升起,十道閃爍的光華,就像是趁着朝陽初升之勢向星宿羣島而來。
紀凡臉色微微一沉,雙眼眯縫了起來,憑藉靈目,他不但能看到十道光華閃爍的方向,更是能發現是什麼人。
來人極爲快,明顯是發現了紀凡,即便他一步踏入一座星宿島上,可被追逐之人似乎也發現了他,迅速變向朝着他而來,轉瞬甚至已經站在了島嶼之上的不遠處。
紀凡與落在不遠處的少女大眼瞪小眼,彼此觀察着對方。
從少女冷漠鎮定的目光中,紀凡明顯感覺到了禍水引身的味道。
“佟妍,你跑得了嗎?”
九個追着少女閃耀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半空中,不給紀凡多想的機會。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求我幫忙的。”紀凡的處境很尷尬,他對於少女的名字也不太舒服。
蘇妍、佟妍,都是佔了一個妍字,而且出現在半空中的九個人,紀凡掀翻一方海域的過程中,在天聖島也感受過。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少女被追殺,是應該向紀凡求助的,可是她的眼神,卻清冷的讓人發毛,沒有半點兒請求之意。
對於紀凡想要撇清關係的嘀咕,少女也不給他任何迴應。
“這也算是孽緣了!”
紀凡不確定,之前在天聖島發動災難的時候,少女對他有沒有察覺。
在天聖島浩瀚海域被轟爆之後,紀凡通過金屬佛面,冥冥中倒是察覺到,這個少女是藉助之前那場動亂,從天聖島中逃出來的。
“你就是那個掀地翻海之人。”
一名大頭男子手上持着一件壎寶,顯然是認出了紀凡。
此時紀凡依舊施展着凡息術,一身氣息平凡,如果不是身形高大,又出現在星宿島上,不容易讓人看出來他是個修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紀凡也得自保,哪怕被認出來,依舊在矢口否認。
半空中的九個人,羅鍋八相的,即便紀凡沒在天聖島感受到他們,也知道不好惹。
“先跟你們說好,我跟她不是一夥兒的,你們要殺她隨意。”紀凡的求生欲,一點兒也不比少女差。
“將東西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一名戴着眼罩看似獨眼的老者,神色極爲狠厲。
在紀凡看來,少女是從天聖島逃出來的,若是獨眼老者所說的東西那麼好拿,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九個人嗎?”
紀凡逐一打量着羅鍋八相的一衆強者,明顯是在估量着對方的實力。
之前在天聖島所在海域的時候,紀凡掀起災難之後選擇了逃跑,就是不願與之正面衝突。
至於眼前的少女,紀凡更是不想救,且不說少女不像會求人的主,他這個時候是要儘量摒棄麻煩。
紀凡也是從不求人,他沒耐心等待着少女的報答。
就如同阮晴三女一樣,紀凡與三女算得上是相對熟悉,也將三女當成了同伴當成了家人,有好的寶物先給她們,甚至可以無條件對她們好,但直到這時,他依舊不是對三女全然放心。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所有付出都會有回報,紀凡不認爲能期待眼前這個少女什麼,救了她不但沒什麼用,還非常麻煩。
“你們別太自以爲是了,真若是開戰,你們未必行。”就在一名編髮獨臂男子,要將古刀從刀庫中抽出之際,紀凡絲毫不軟笑語道。
從紀凡的語氣,能聽出他的威脅之意甚爲明顯。
“沒想到星宿羣島,有這麼熱鬧的時候,這裡可是天然的戰場,三十七座石島幾乎是不可破壞的。”一聲笑語在島外響起,戴着面具的青年,停在島外半空中,並沒有上島靠近。
“出來了嗎?”
紀凡通過仙宇識海中的金屬佛面,仙覺異常的敏銳,他發現了面具青年是從磅礴霞光中出來的,並猜測可能就是這個青年,駕馭了奴隸軍探索星宿羣島。
在紀凡想來,若不是奴隸軍昨日的探索,各方勢力強者也不會今日一早,就紛紛進入星宿羣島。
暫且紀凡沒有時間考慮,面具青年的出現,是出於何種想法,但他的到來,卻讓對峙的緊張局勢鬆動了一些。
若是換做平時,紀凡覺得這種緊張稍稍鬆動的時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但眼前的局面很不同尋常,他只是外鬆內緊戒備着,以免着了對方的道。
紀凡能感覺到,面具青年是一名很強大的仙帝,而羅鍋八相的九名異樣修士,應該都是仙君的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