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璀璨,半月如缺。
天啓城殘址之上,微風吹拂激起沙塵,讓人眼口多少有些不舒服。
來到西方一座豐碑近處的紀凡,看到女姑子妙玉面對沙塵並沒有表現出不適,這纔將注意力集中在豐碑之上。
“守護嗎?”
感受到丹田氣海的四象之位有所震動,紀凡心中暗暗訝異,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在紀凡的層層丹田氣海,除了星雲之外,還有着陰陽禁與四象,只是外人很少知道。
之所以紀凡猜測四座金屬碑是守護,不只是因爲體內龍、鳳、龜、猿四象本源氣息的異動,同四座金屬碑圍繞着石塔也有關係。
在沒有接近金屬碑之前,紀凡甚至猜測這是豐碑還是墓碑,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言同實際情況應該是有偏差。
“碑是金屬的,古塔卻是石質的,似乎不像是同源。”紀凡估量着,以他所潛藏的四象之力,能否將四座守護碑收起。
巨大的金屬守護碑,上面有着層層漣漪刻紋,看着就像一圈圈年輪,帶給人深邃之感。
“似乎不太對勁兒,若是四象的話,爲什麼不是四象刻紋?”紀凡靈宇識海的金屬佛面雖沒顯露,但通過仙靈之魂,卻能對四座金屬碑產生冥冥中的感應。
“你們哪裡的修士?最好別離豐碑這麼近,以免激發豐碑的吞噬之力,連累到其他人。”就在紀凡利用金屬佛面的威能,仔細感受巨大金屬碑的時候,一名女子的聲音在他身後遠處響起。
“怎麼,不讓碰嗎?”
紀凡微微一笑,向後轉過了身形。
只見女姑子妙玉對於來人,有着阻擋之意,神色也頗爲清冷。
“說你呢,哪來的修士,這麼沒規矩。”一名婦人身邊的婢女,咋咋呼呼對紀凡道。
“小丫頭還挺厲害的。”
紀凡看着小婢笑了笑,示意妙玉不用理會。
“區區煉氣期小修,不知道天高地厚。”婦人蹙眉沉語剛要上前,紀凡卻笑了笑帶妙玉離開了。
“呼!”
婦人進退不是,雖感覺到煉氣期氣息的紀凡和妙玉不簡單,但還是一卷袖口,伸手向他右肩抓去。
“嗤!”
沒等婦人接近紀凡,伸出的手卻像被一霞熾光鎖住了一樣。
“好了,別同她們一般見識。”紀凡輕聲言語,連頭也沒回。
婦人只覺得鎖住她手腕的熾光力量極大,就好像要將她手腕卡碎了的疼。
婦人憑藉碎涅期的靈覺,也僅僅看到女姑子妙玉如光的纖手一抓一縮。
“那兩個人。”
看着紀凡和妙玉相繼走向石塔,婦人心中大爲駭然。
已經碎涅出元嬰的婦人,此時甚至不敢想象紀凡和妙玉修爲如何。
“在宗門之中,碎涅期修士,已經可以帶弟子了,可是在我面前,卻只是個小丫頭脆弱不堪,妙玉,這回你應該知道,你是足夠強了吧?”紀凡對女姑子的淺笑,讓婦人也聽了個正着。
“主子,奴婢以後不會再氣餒了。”
妙玉的決心,並非是因爲碎涅期婦人的弱小,點燃她鬥志的,反而是話語不多的紀凡。
“四象守護金屬碑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剛剛紀凡利用佛面的威能,察覺到了有着漣漪紋理的金屬碑中,存在着一面金屬牌。
而且還不只是碑中存牌,裡面有着猿紋的金屬牌,竟被人種下了一道仙元力,在潛移默化改變着金屬牌的氣息。
“四象生八卦,八卦抱陰陽,而四象又與星宿四季對應,東宮春龍的星宿之象,飛舞在春天的夜空,南宮夏鳳的星宿之象,則是在夏季的夜空展翅翱翔,西宮秋猿的星宿之象深秋躍出,到了寒冬,北宮冬龜的星宿之象纔會伏現,西面的守護金屬碑,正與秋猿星宿之象對應,裡面種下的仙元力,似乎是被人偷偷種下的。”紀凡在心中暗自琢磨道。
之前紀凡還在想,憑他的四象源力,能不能收取四座天碑,可發現猿紋金屬牌被人種下一道仙靈力之後,他不由暗歎施爲之人很聰明,利用仙元力做種,潛移默化改變金屬牌的氣息,既不用耗費太多的仙元力,又不會驚動什麼人,做得實在是有夠隱秘。
“待到種下的仙元力,將金屬牌的氣息完全改變,也就瓜熟蒂落了。”紀凡開始暗暗觀察,天啓城殘址內外所存在的修士。
“如果是我下種,應該不會走太遠纔對,這樣才能安心一些。”紀凡想到了,剛剛阻止他靠近觸碰金屬碑的婦人。
猿紋金屬牌上的那道仙元力,隱藏有很強烈之感,此消彼長,金屬牌原本的氣息,已經頗爲弱了。
在紀凡感覺,再用不了十天半月,種下仙元力之人,或許就可以對豐碑形成控制。
“不知道會不會收走,若是將四象牌隱於豐碑之中,在五方臺大戰的關鍵時候,倒也是一個手段。”紀凡還不確定,偷偷給金屬牌種下仙元力的人,是哪方勢力的人,又有何考慮。
紀凡接近古塔,主要是想探查一下古塔有沒有異樣,也好爲接下來要怎麼做權衡一番。
到了磅礴石塔近處的紀凡,已經探查到天啓城廢墟的內外,有着兩夥仙修之人,其中一夥兒是五個,另一夥兒則是六人。
距離五方臺大比,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若說兩夥仙修是提前在此等待,紀凡可不太相信,必定是同他一樣,奔着四方豐碑和石塔而來。
“就是那個人。”
紀凡在天啓城殘址外圍的東方,發現一夥兒六名仙修之中,有一個女子的仙元力,就是種在有着猿紋金屬牌的仙元力。
“這股仙元力偏木,倒是挺適合下種的。”紀凡找到了人,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
另一夥五名仙修非常近,就在紀凡所去的石塔之外。
擎天石塔三十七層,共有七百零三個門戶,最下層一圈三十七個門戶,每往上一層則是少一個門戶,塔體也會稍稍縮小一些。
“爲什麼有這麼多門戶?”
相對而言,紀凡更喜歡簡樸的器物。
面對這麼多門戶的石塔,紀凡不明白衆多門戶是幹什麼的。
傳言石塔進得去出不來,在紀凡看,光是門戶就有如此多,即便選擇從哪個門戶進去都很難。
石塔的一個個門戶,似乎是不能打開,同樣有着漣漪刻文,紀凡覺得對着門,走入漣漪就可以進去了。
可是利用佛面威能冥冥中感應石塔內部,卻是窺伺不到什麼。
“若非要說有什麼,恐怕就是帶給靈覺的危險之感了。”面對龐大的石塔,紀凡只覺得不能進。
“以後若是不將你收入屍棺了,一旦與強者發生廝殺,你可能會很危險。”紀凡在石塔較近的地方站定身形,觀察石塔的同時,對女姑子妙玉道。
“奴婢想變強。”
女姑子的回答簡單,讓紀凡滿意點了點頭。
石塔除了門戶之外,通體密佈的古文,帶給紀凡一種加持穩固之感。
“在這裡等着我,自己小心一些。”
紀凡對女姑子妙玉傳音,一手掐了個金遁印訣,身形很快沒入了碎石殘墟。
看着紀凡身形就像化爲了隱晦流光,鑽入碎石縫隙中,妙玉覺得他要行動了。
“嗤!”
石塔的地下空間中,金遁流光從岩石縫隙中涌出,緩緩重新化爲了身形。
“壓迫力好重!”
紀凡艱難擡頭看着上方的石塔之基,不由咧了咧嘴。
石塔之基的下方,倒是沒有門戶,不過密佈古文散發的光亮,使得壓力極重的地下空間,並不顯黑暗。
“這石塔是自己升上去的,此等重寶若是沒人掘沒人駕馭能自己出世嗎?”對於地下空間沒有對石塔的支撐,紀凡暗道反常。
關鍵是石塔太龐大了,重量也極爲可怕,這種重寶自行浮起,難免讓紀凡起猜疑。
“要不要試一試?”
紀凡儘量往石塔所籠罩的邊上靠,害怕石塔落下來被砸到。
憑藉紀凡的自身能力,完全不可能對石塔進行試探,不過他有金屬小葫蘆。
“呼!”
在地下空間的邊上等了一會兒,紀凡沒發現石塔有什麼異動,這才從周天戒盤中將金屬小葫蘆放出。
“滋!滋!”
打開葫蘆嘴,紀凡手持小葫蘆,緩緩吸收着石塔的古息,就像偷偷摸摸做賊一樣。
“石塔若不對勁兒,懸巖州的五方臺大比,就不宜參與了。”紀凡默默在心中思量道。
“嗡!”
沒等紀凡用金屬小葫蘆,吸收多長時間石塔的古息,石塔底座的一邊,竟擴散出漣漪,嚇得他一激靈,就想退入背後的扭曲空間。
“啾啾!”
就在紀凡寬大袖袍中,隱晦泛起鎖鏈聲的時候,石塔底座一邊的石質器身,探出來一個鳥雀的小腦袋,對着他叫喚了幾聲,明顯是有着怒意。
看到鳥雀小腦袋叫喚着示威,一手持着金屬葫蘆的紀凡,多少有些傻眼。
“找死嗎?什麼東西的主意你都敢打,你若是再敢用葫蘆吸收封魔塔的氣息,我就將你關入塔中。”鳥雀的小腦袋叫喚幾聲,看到紀凡神色古怪,這才口吐人言對他脆吼道。
“妖?”
紀凡對於石塔出現異動有着戒備,可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