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深淵,九條金屬鎖鏈就如同在山石中生長而出,帶給人沉重難以動搖之感。
站在深淵邊,想要觸摸鎖鏈的狄鎧,只覺得頭重腳輕,好似深淵中有種莫名的力量,在拉扯他的身形與魂覺。
“這裡被稱爲奪身淵,重力難測,如果不是之前那磨盤帶動的慣力風潮,只怕站在這壁淵邊上,會更加的不適。”姚紫凝對衆人道。
“那些火蟲在這深淵中起起伏伏,也是因爲下方詭異重力的關係吧?”藏土儘量向深淵下方看去,覺得深淵之下可能有好東西。
狄鎧更多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九條鎖鏈上,沒有了火蟲和骨殿的威脅,他覺得將九條鎖鏈起出很有機會。
至於骨殿的機緣,就是槍匣骨柱,紀凡將之給了花飛花,衆人也難以有什麼異議。
兩顆蕩魂晶、一顆古種,就連斷山刀也在變故中損失掉了。
“自爆古種嗎?”
藏土覺得有些古寶和古物自爆威力,出乎預料的大,紀凡之前在半山臺上自爆風暴古劍,他也看在了眼中。
“看來原罪是嚐到了自爆古器的甜頭,可想要做到這般,卻也不是人人都行的,如果不是他的仙靈力特殊,更容易掌控古寶,又有裂變的特性,很難一次激發古器威能完全釋放。”藏土對於紀凡的手段,有着些許估量。
“呼!”
紀凡拿出一顆夜明珠,投下了深淵。
“嘭!”
沒待夜明珠將壁淵照亮多深,就被詭異重力壓炸湮滅。
“不知道棺山一旦坍塌不在了,這壁淵還會不會存留。”紀凡再度向深淵放出一柄仙劍,比起夜明珠下得深,可終歸還是爆滅了。
“若是不能承受奪身淵的重壓,即便探到下方的情況,也是難以得手。”阮晴對紀凡提醒道。
紀凡去過蒼巒州的九幽之淵,而且還在幻塵谷的溶洞深淵收過幻石,這樣深淵帶給他的認知,更加偏向於逆行通道之感。
“機緣肯定是有,就不知道是什麼,之前骨殿虛空中的衆多骨俑,更像是陪葬的偶人。”紀凡並未表現出着急,有着同衆人商量之意。
“從棺山的形態看,其中必定是有大葬,你覺得骨殿是主葬嗎?”阮晴觀察着能看到的九條懸空鎖鏈。
“骨殿的機緣已經不簡單,但感覺還不像棺山的主葬,從上峰下到骨殿,就有着死亡之樹和亡人,以及異火蟲和骨殿的危險,若是想動主葬,只怕會將命搭上。”紀凡深吸一口氣道。
“主子,這九條鎖鏈存在這裡,感覺不像是無緣無故的,會不會同深淵有關係?”花飛花猶豫一番,沒有偷偷摸摸同紀凡說。
聽到花飛花的說法,紀凡神色隱隱一動,將目光看向了連同兩端山壁的九條粗壯鎖鏈上。
“九條鎖鏈確實不被異樣的重力所動,或許能順下深淵,只是不知道這鎖鏈在山石中埋得有多深,一旦被起出,會不會引起棺山的坍塌。”阮晴看着腳下的巖壁,覺得九條鎖鏈不會埋淺了。
“你們兩個商量,看看是誰試着起鎖鏈吧。”紀凡對藏土和狄鎧二人道。
“金靈根確實要比我適合,就讓狄鎧試試,他若是起不出,就怪不得別人了。”藏土一臉不情願道。
儘管藏土表現出各種好處都不想放過的意思,但實則對於同伴還是有些忍讓度的。
紀凡沒有再對深淵試探,而是帶着花飛花退後,找了一處地方坐下。
“這骨哨也給你了。”
紀凡神色平靜將骨哨拿出,儘管他對於骨殿機緣的一些細節,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花飛花擊欣喜又嬌羞接過了骨哨,沒有矯情推卻。
“骨柱雖有裂紋了,但並不殘缺,妥善蘊養應該能恢復,至於其中的骨槍,你得堅定心緒才能掌控。”紀凡對花飛花小聲道。
花飛花點了點頭,她好奇紫銅女子,但沒有問出來。
“你看過不少的典籍,應該知道,器物的材質不同,呈現出的狀態也不一樣,金屬器物不論是堅韌度,還是先天之力多是最強的,骨器則是更爲重視傳承,就像是一些高僧在坐化的時候,會形成舍利子一樣,好的骨器多是一些大能死後所留舍骨,聚集着一身傳承精華,對持有者的自身修爲提升,助力也最佳,至於木器,更多是要看後天的成長蛻變。”紀凡對着花飛花略有深意道。
得到了骨甲和萬古劍的花飛花,自然是明白了紀凡的意思。
姚紫凝同阮晴坐在了不遠處,彼此頗爲安靜。
姚紫曦死了,闕宮宗也在天闕劍陣和藤界降臨中崩潰,紀凡倒是能理解,姚紫凝想要擺脫心理影響,可能得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現在能有這般表現,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至於白髮女子阮晴,紀凡通過與她的接觸,發現她在不戰鬥的時候,並沒有那種兇猛之感,反而非常柔和。
“木器。”
紀凡自己也在默默思量,木器的後天蛻變方向,他丹田氣海的星雲中,所蘊養的本命之寶,是烈陽木所煉。
以前紀凡所得到的獨腳銅人,就蘊含着強大的生命力,只不過他不確定,獨腳綠銅人是先天所生,還是後天成長。
紫銅首烏女子的情況,也與獨腳銅人有些類似。
“如果木器能逐漸蛻變爲金屬器,或許我的本命之寶會越來越強。”紀凡的思量,並非是毫無依據的期望。
不同於其他修士所煉的木寶,紀凡的荒刀,蘊養吸收的是凡古纏絲仙靈元,這種纏絲仙靈元越纏越緊,密密麻麻極具韌性,就猶如刀體上數之不清的精鋼絲線。
其實這麼多年,紀凡的荒刀,早已經在烈陽木的基礎上,進行了煉化蛻變,只是作爲本命之寶,他並沒有在外人面前顯露過。
時間緩緩流逝,看着紀凡帶花飛花默默坐着,阮晴心中不由想着,這個男人不知道藏了多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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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鬼辰府的人沒殺掉,秋半婉也被安排進入了噬天星辰圖,再加上接下來的懸巖州五方臺大比要不要參加,紀凡確實是各有考慮。
“這次的拜古道大比,或許該是我實現夢想的時候了。”自小就被算計拋棄的紀凡,有着爭勝的慾望。
紀凡不僅一次幻想着,要將紀卓和蘇妍那些人踩在腳下,以此向所有人證明,從前那個艱難活下來的孩童,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扭轉。
如果可以榮耀的活着,又有誰願意選擇骯髒,讓曾經背棄過他的人後悔絕望,狠狠的對其打擊,一直是紀凡想要做的事。
“叮鈴!”
棺山內部沒有日月交替,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鎖鏈的響聲,打斷了紀凡的默默思量。
“起!”
濃郁的金光在一條鎖鏈蔓延,胖子狄鎧身形暴漲,大手抓着粗壯的鎖鏈,想要將其從一方山壁中拉出,使得鎖鏈叮噹作響。
“這麼吃力嗎?”
看到狄鎧拉動鎖鏈,造成腳下的一段岩石山壁崩碎,可鎖鏈卻極爲沉重,紀凡大致覺得他難以成功。
“這鎖鏈被埋得太深了!”
阮晴不只是感覺鎖鏈沉,狄鎧拉動鎖鏈的過程中,棺山都產生了輕微的震動。
胖子狄鎧脹到三丈高的身形青筋暴起,奮力拉動鎖鏈喘息如牛,可也只是將腳下的岩層拉碎了一些。
“力量不夠是一方面,灌注的仙靈息也不足!”姚紫凝已經確定了,狄鎧開始後繼無力。
石壁深淵上空一道鎖鏈的金光,向着鎖鏈中隱去,胖子狄鎧的猙獰肥臉,不免露出了無力的菜色。
“這可真是虧大了!”
對於狄鎧灌注入鎖鏈中的仙靈息沒有迴流,反而被鎖鏈吞了,紀凡心中暗歎,這九條鎖鏈能留存到現在,當真是不簡單。
“原罪,我不行。”
狄鎧鬆開了握着鎖鏈的大手,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形在明顯收斂。
“怎麼辦呢,我現在的狀態也不好,否則倒是可以試試。”紀凡上前能明顯感覺到狄鎧的虛弱。
“不能掌控鎖鏈,即便強行將山毀了,也是沒有意義的,看這鎖鏈的情況,如果沒有足夠仙靈息的灌注,恐怕是非常難。”阮晴嘴上雖這麼說,卻將目光看向了紀凡左臂上纏繞的道道細小鏈錘。
如果說什麼寶物有可能起出鎖鏈,也就是紀凡鏈錘古解所散發的偉力了。
紀凡蹲下身形,伸手在冰冷的鎖鏈上拂了拂,感受到鎖鏈的深沉,不由搖了搖頭。
“鏈錘的古解力道,若是無所不能的,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蘊養鏈錘不容易,我可不想鏈錘的力量被這鎖鏈吸收。”紀凡起身對衆人解釋道。
說到底,紀凡是對鏈錘逐層蘊養,還不能到發動它的仙器層次,他只是蘊養了十二道鏈錘而已。
“你們還有沒有人想試試。”
紀凡對藏土等人詢問,有着支持放手施爲之意。
在紀凡看來,相比狄鎧,藏土、阮晴,以及姚紫凝的修煉底蘊要強一些。
“灌注仙靈息,我還是挺行的。”
藏土這時才站出來,恨得胖子狄鎧牙癢癢。
“嗚!”
只見藏土從體內取出古鏈,看似一條鎖鏈的前端,竟詭異的分叉化爲了九條,纏向連接着壁淵的鎖鏈。
“嗚!”
磅礴的土屬性仙靈力,在藏土顯現的血泥之軀涌出,沿着古鏈同時灌注九條浮空鎖鏈。
“厲害!”
感受到藏土雄厚的修煉根基,就連紀凡也忍不住在心中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