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落雁谷的北邊崖臺上,盤坐修煉的女姑子,終於到了中天境日遊期的程度,神遊百里對一方山脈的天地,有了大致的感應。
“好遠!”
儘管不是太清晰,可女姑子對於神遊一方天地,還是有着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從洞府中走出的花飛花,發現了女姑子修爲的突破,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當初在定禪宗帶走女姑子,還是花飛花自作主張,爲此惹來了紀凡的不滿。
此時看着女姑子和秋半婉,花飛花不由想起了,以前她和盧君在一起修煉的時候。
不知道是年歲大了,還是修煉的時間長了,花飛花暗暗嘲笑,她自己也有些多愁善感。
這已經是花飛花三女,在落雁谷逗留的第二十三個年頭,早在十多年前,三女甚至將布袍老道都爲之靠走。
如果不算躲在瞳力空間的紀凡,落雁谷就剩下了花飛花三女度日。
“也不知道主子怎麼樣了?”
女姑子的魂念穩定下來之後,花飛花不免暗暗憂慮。
早在十五年前,花飛花就沒見過進入瞳力空間的紀凡。
從紀凡在瞳力空間閉關的時間,花飛花就能意識到不簡單。
“妙玉姐,你終於到中天境的最後階段了嗎?”同在崖臺上的秋半婉,看到女姑子散去修煉結印起身之後,才爲她高興道。
“剛到日遊初期,距離中天境的巔峰還差得遠。”女姑子嘴上雖這麼說,卻有着些許欣喜笑容沒掩飾住。
說起來,女姑子和秋半婉相處的還可以,畢竟兩女各修各的,彼此差距不大,也沒有明顯的利益衝突。
秋半婉現下是中天境慧覺中期的修爲,三十多年修煉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很好了。
三女之中,最強的是花飛花,在落雁谷的二十三年中,她的進境也是最爲不可小覷的,從羽化初期到了羽化後期,且不說距離成仙是不是有一步之遙,至少她現在已經站在了靈脩的巔峰層次。
花飛花能有這樣的進境,同布袍老道的教導是分不開的,不僅是修煉的分支和各種基礎,布袍老道甚至給了她不少修煉資源。
不只是紀凡,原本花飛花對布袍老道也有所防備,可是事實證明,布袍老道做師尊能做到這個份上,着實讓人敬佩感激。
看似布袍老道在落雁谷隱居,醉心於修煉之道的一些分支,但他卻頗爲不簡單。
紀凡帶着花飛花三女來到落雁谷的時候,就曾猜測過那些神像爲什麼會雕刻得惟妙惟肖。
事實上,花飛花在布袍老道那裡得到的修煉資源,就是神藏,老道爲了讓她學習雕刻,甚至讓她見過神屍。
“怎麼,都呆不住了嗎?”
紀凡的聲音響起,可是卻不見人。
“主子,來到落雁谷二十三年,妙玉和半婉看着年歲也大了不少。”花飛花蹲跪下身形,悠聲對紀凡道。
此時除了花飛花保留着女子的姿容,女姑子和秋半婉看似已是年近五旬的婦人。
“嗚!”
崖臺上的一處空間扭曲,紀凡從中走出,還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模樣,同花飛花三女的年歲,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有一得也有一失,你們修煉的容易,最好的年紀,卻沒經歷過什麼精彩與磨礪。”紀凡平靜對妙玉姑子和秋半婉兩女道。
“奴婢不後悔,若是沒有主子,我也不會有今日。”女姑子對紀凡蹲跪,神色極爲堅定。
“好大的壓迫感!”
秋半婉少能感覺到紀凡的力量,此時面對他,就好像是在看着一頭蠻荒巨獸一般。
而花飛花更加好奇的,是紀凡到底做了什麼,使得一身氣息隱隱外溢,沒能隱藏住。
對於紀凡非常瞭解的花飛花,很清楚以他的性格,不會故意顯露什麼,唯一能解釋的,可能就是強的有些控制不住氣息。
即便花飛花已經到了羽化後期的修爲,一身修煉根基雄厚,可她還是覺得擋不住紀凡的肉體力量。
“主子,你到了什麼程度?”
感受着紀凡的力量氣息,花飛花蹲跪都有着不適之感。
“充盈的力量,應該有羽化中期了。”紀凡並沒有喜意,反而面無表情。
儘管聽到紀凡的答覆,但花飛花卻不太信。
其實若論氣息充沛,紀凡比起羽化後期還要強,但他並沒有故意說低自身的修爲,關鍵原因就在於,他吸收了衆多重寶的韻氣,修煉生生造化訣之後,用仙石沖刷一身修煉根基,轉化爲仙元力遭遇了阻礙。
“呼!”
紀凡深呼吸的同時,雙手結出凡息訣,開始調整自身的氣息,將兇暴的力量逐漸收斂。
“在落雁谷的年頭不短,咱們也該走了,你要不要去拜別一下?”紀凡向山谷東面的籬笆院和石閣示意。
“師尊走了,沒剩下什麼,之前我也經常打掃,就不去了。”花飛花搖了搖頭道。
“叮鈴!”
紀凡伸手在扭曲空間摸了摸,拿出了兩個屍棺吊墜,對女姑子和秋半婉示意。
屍棺吊墜放大的過程中,女姑子和秋半婉的順從,多少有些出乎紀凡的預料。
“看來被你教導的不錯。”
紀凡倒是知道,花飛花這些年中,將布袍老道的傳授,不吝同女姑子和秋半婉分享。
“世道本就不好,修煉界更是危機重重,不該我們露頭的時候,等着就好了,否則我怕她們步了盧君的後塵。”花飛花對紀凡感慨道。
“我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靜修,不過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得找尋些機緣。”紀凡收了縮小的屍棺,放出法劍背在了身上。
“嗡!”
隨着紀凡右眼散發出瞳力光幕,花飛花隱隱知道,他爲什麼讓女姑子和秋半婉進入屍棺了。
“呼!”
同紀凡進入瞳力光幕,感知一變之後,花飛花再出來,已經能遠遠看到天地間的奇異金屬大山。
“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座大山還真是堅挺。”紀凡說到後來,忍不住笑語道。
“這是神墓之地的中央區域吧?”
以前紀凡要動古藏的時候,花飛花也進入了屍棺吊墜,所以瞭解的情況不多,就連金屬大山也不太敢認,還是看了看周圍的天地,纔有少許猜測。
畢竟當初的神墓之地中央區域,與花飛花此時看到的不同。
透出拳、指、掌印的金屬大山,在花飛花以前見到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不但覆蓋了泥土,而且還長着蔥蘢的草木。
可是現在,失去了草木泥土的金屬大山,那些從內擊打的凸起異常明顯,而且三十七座子峰,以及鎖鏈禁制與墓碑也消失了。
紀凡忍不住笑,並非是高興,反而有着感慨。
這些年紀凡雖閉關,卻沒放棄對懸巖州西部和中部的窺伺,不只是神墓之地中央區域的金屬大山,就連懸空禁地,以及天啓城所浮現的巨塔機緣,都沒有被人帶走。
“這裡或許有人。”
花飛花向着周圍四方天地望了望,旋即小聲對紀凡道。
“每個人的想法不同,看來這麼多年沒能打開古藏,還有人不放棄。”紀凡神色沉凝,能讓人感覺到,顯然是嫌盯着古藏的人礙到他了。
“我打算進去了,你是在外面,還是進入屍棺吊墜?”紀凡對遠方的金屬大山示意,探詢着花飛花的想法。
“主子還是將我收起來的好。”
花飛花搖了搖頭,一則是不想給紀凡添麻煩,二則也是那座金屬大山帶給她的感覺很異樣。
“咔!”
紀凡隱在寬大袖袍的手,用拇指將吊墜棺蓋推開,並沒將屍棺放出來。
“呼!”
只見花飛花的身形自行化爲綢光,涌入了紀凡的袖口中。
“嗡!”
紀凡面容在笑意中拉了拉,五官稍作調整,定型之後就猶如換了個人,正是荒古混原動所化的無相之式。
這還不算完,紀凡又取出了寧神木面具罩在臉上。
相比金屬佛面,寧神木面具能透出紀凡的雙眼和嘴。
獨自一人之後,紀凡沒有往金屬大山衝,更是沒借助瞳力驟然接近,而是一步步向着遠方的金屬大山走去。
向金屬大山而行的紀凡,帶給人的感覺並不突然,他確實是在觀察金屬大山和周圍天地的情況。
如果說紀凡身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就是他後腰上所插的一把摺扇。
這把古扇紀凡已經得了很久,之所以將它保留了下來,更多是想要多一些儒雅之氣,可他卻有些學不來。
至於紀凡所背的法劍,只是一件高階法器,連法寶都算不上。
“兩個人嗎?”
紀凡走了一會兒,就發現了兩股魂念向着他窺探。
“若是不想死,不能再接近噬古山了。”一聲笑語從南方傳來,讓紀凡在古巖地上停下了身形。
“當真是不給機會。”
紀凡本想着慢慢接近金屬大山,不至於引起太大的反彈。
一名扎着長髮的男子,在南面的巨石上盤坐,正是看似好心提醒紀凡之人。
看到扎發男子之後,紀凡卻沒有搭他的話,竟再度向着金屬大山行去。
“小輩,與其將寶物浪費在噬古山,倒不如留在這裡。”扎發男子眼角一抽,從巨石上站起了身形。
“還想搶不成?”
紀凡心中暗暗冷笑,他在接近金屬大山的同時,也在想要不要試着將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