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
烈淪山脈的一座座火山,白日裡也有噴發,黑煙和紅光混合。
儘管白日裡烈淪城中灰茫茫的,空氣中有着硫磺的氣味兒,可城中卻很熱鬧。
繫着紗巾的紀凡,頭頂還戴了斗笠,看着城中其它人也是圍巾遮面,他甚至有些塞外異族之感。
“這裡的生存條件,還真是不太好!”
在紀凡的認知中,南方多數地方,應該是水土豐美。
烈淪城之所以繁華,是因爲城中的鍛造房很多,善於制器的能工巧匠,在這烈淪城中聚集。
從中部過了絕天山脈,御寶飛到烈淪山脈也就一天時間,這地方距離中部還是挺近的,算得上是中部與南方的交接之地。
城中偶爾經過的一隊隊騎兵,鎧甲精緻,長槍鋥亮,尤其是披鎧的戰馬,更顯高大威猛。
“都說南鐸鐵騎很強,看這個架勢,就算是一般的武者,也難以同這鐵騎較量!”紀凡心中笑嘆,這些騎兵還挺有壓迫感的,而且相當的冷酷,似乎殺人都不會眨眼。
據紀凡所知,不管是烈淪山脈還是烈淪城,殷氏一族雖挺有地位,但卻是南鐸王朝的疆土。
“或許只能算得上是封地。”
紀凡向着城南的殷府走去,他以前也曾經打過封地的主意。
“勞煩通稟族中長輩一聲,就說阿大前來拜訪殷寶兒。”紀凡來到殷府的大門前,對大門的一名年輕家丁道。
家丁看了看紀凡,對於眼前帶着斗笠的高大男子,在心中有所畏懼。
隨着家丁進入府中通報不久,一名老管事就匆匆走了出來。
“閣下里面請。”
老管事先是對紀凡躬身,旋即將他引入了府中。
到了大殿之外,看着殷氏一族的好幾個族人迎了出來,紀凡不由微微一笑。
“殷銘志攜族人見過前輩。”
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雙眼金睛隱晦一閃,旋即帶着幾人對紀凡躬身。
對於殷氏一族的金睛寶瞳,紀凡是知道的,這與邱氏一族的靈目血繼傳承還不太像,金睛寶瞳是需要火焰淬鍊的。
面對殷氏一族家主帶着族人躬身,紀凡並沒有什麼表示,被禮讓到了大殿之中。
“姑母正在閉關,前輩來得不巧。”黑袍老者在大殿中,對着紀凡歉意道。
“你告知她了嗎?還是她不願見我?”
紀凡問得直言了當,也是想得到明確的答覆。
儘管紀凡戴着斗笠,可黑袍老者對於他的目光,依舊不免緊張,一時之間沒有迴應。
沒讓紀凡等多久,隨着他轉向大殿外面看去,一名女子已經扶着滿頭白髮的殷寶兒出現在了大殿之外。
“見與不見又能怎麼樣!”
殷寶兒容顏並沒有老,輕輕嘆了口氣。
直到這時,紀凡才摘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了青年模樣的半邊臉。
身形略微高大一些的紀凡,帶個人一種異樣的壓力,尤其是他圍巾遮住了半個臉,更是讓人難以直視。
“你這個時候來到烈淪山脈,會給殷氏一族帶來災難的。”殷寶兒當着族人的面,對紀凡輕聲言語道。
“過來看看你,直接在這兒就能走了,來到烈淪山脈,聽說你要入南鐸宮。”紀凡平靜注視着殷寶兒道。
在殷氏族人神色不一的情況下,殷寶兒並沒有給紀凡答覆。
紀凡在大殿中站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同殷寶兒說話。
人活在世上,本就有各種無奈。
讓殷寶兒放棄家族,紀凡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他沒有立場說出這麼自私的話。
幫助殷寶兒與殷氏一族,紀凡覺得表不表這個態,都沒什麼意義。
“我要與悠悠成親了。”
不想再拖累殷寶兒的紀凡,只是同她說出了這番話。
然而,殷寶兒對於紀凡的說法,完全出乎了預料,知道這時,她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來,自己錯過了太多。
對於紀凡頗爲了解的殷寶兒,知道他絕對不會拿這樣的事亂說。
“珍重。”
紀凡的話不多,向殷寶兒歉意笑了笑,對她做最後的告別。
以前作爲紀凡婢女的白雪巖,能感受到,兩人此番一別,恐怕就是天涯無期。
就在紀凡要調動左眼中藏有的星界盤之際,異樣的窺伺,卻不適時宜在大殿外的花園中顯現。
“誰?”
殷寶兒感受到了來人,還是低聲問了一嘴,心緒同時也是一鬆。
“原罪,你果然還是來了,我們在這烈淪城中,可是等了你近一個月。”藏土在土中探出了腦袋,嘿嘿笑語道。
“這些閒人!”
紀凡在心中嘀咕,不過在道玄山脈的東方,他是發現了藏土四人的。
“嗚~~~”
一個個土包在殿外的花園中隆起,裂開露出了岑熙、地魔界少女,以及狄鎧的身形。
眼見森羅道的成員聚集,紀凡完全無感,以前參加過組織行動的他,很清楚人多雖力量大,但分的東西卻少了。
現階段的紀凡,正是需要大量修煉資源的時候,而且他已經打算長久閉關了。
“原罪,你甩掉那些追殺你的人了?”狄鎧還不知道,紀凡不只是將煊生老道一衆強者殺了,而且擊潰了周天宮。
如果說煊生老道一衆強者,死在了煉血山脈的次元虛空,讓人無從得知,紀凡打下週天宮的時間則是尚短,沒來得及傳開。
畢竟紀凡離開周天宮,就直接往蒼巒州南方來了,也只有蒼巒州少數的勢力,知道周天宮遭到了他的荼毒。
此時的殷氏一族,對於紀凡的瞭解,還停留在古道隱藏被破之事,但並不包括殷寶兒。
殷寶兒知道紀凡做了什麼,是經常用古鏡觀察他。
紀凡以前送給殷寶兒的古鏡,名爲聚霞鏡,得自於丹霞宗的紫明真人,玄妙威能不比佛面來得差。
“找成員,就屬你最強了。”
看着地魔界的紗巾少女,紀凡對進入大殿的藏土言語道。
紀凡對於地魔界的強者,雖沒有什麼介懷,但紗巾少女畢竟同羅芊芊的死有關係,如今卻同藏土幾個走在一起。
“她是喬晴,我爲咱們森羅道發展的新成員,實力極爲強勁。”藏土對紀凡和殷寶兒笑着介紹道。
“你們可以叫我多羅,這個稱號挺好聽的,我也是木靈根。”紗巾少女的說法,讓紀凡皺了皺眉頭。
“藏土,你知不知道,眼前這個多羅,同羅芊芊被殺有關係,她吸收了巨力木靈基。”紀凡忍不住對藏土道。
“她已經說了,當時地魔界好幾名強者,撞破了羅芊芊偷入道藏禁地,但這也是對機緣的競爭,無關於仇怨,況且羅芊芊並不是她殺的。”藏土點了點頭,表示了對紗巾少女的理解。
紀凡雖說是能明白藏土的觀點,但並不代表可以接受紗巾少女,而且這紗巾少女背棄了承諾,當初說好不會泄露他的身份,卻還是讓地魔界的其他強者知道了。
“你們來到烈淪城想幹什麼?”
紀凡看着藏土幾人,算是表達了對四人支持的感謝。
“你弄了個界盤到處跑,我們也跟不上你,估計你會來找寶女,只好來烈淪山脈等着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們助你一臂之力,殺了那些老傢伙?”藏土說到後來,讓人能看得出來,他是想找機會得好處。
“用不着你們幫忙,顧好自己得了。”
紀凡生硬拒絕了藏土,旋即將目光落在岑熙身上。
岑熙出了兩次事,被紀凡救了兩次。
不過自從岑熙表露出情感之後,紀凡反而覺得太不應該了。
“用不着你提醒我。”
岑熙瞥了紀凡一眼,意思是她記得被救的人情,而且不滿眼前男人的不解風情。
其實岑熙不知道的是,若是她再出事,紀凡恐怕不會救她了,只是因爲之前她在瞳力空間想上前抱過來。
對於殷寶兒,紀凡是相信的,但他覺得與岑熙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不同於紀凡對岑熙產生了暗暗的戒備,她卻認爲眼前這個男人,表面上冷酷,心裡是有她的,否則也不會兩次相救,又給她重寶了。
“原罪,你看出來了嗎?以後修煉界會越來越難,與其陷入被動,不如咱們抱團攻一攻,憑咱們六人的實力,即便對四宗兩教開戰,也未必不能一較高下,咱們先殺上週天宮,讓那些老傢伙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時代已經不同了,現在也該輪到咱們的天下了,若是那些老傢伙識相退讓,還能容他們多活一段時間,否則就將那些人送進棺材。”藏土同紀凡倒是想到了一起。
對於藏土的說法,殷寶兒看向紀凡,難得忍不住笑。
“周天宮已經被我重創,最後有一名仙階強者復甦,這纔沒能將其完全擊潰。”紀凡道出了實情,讓藏土四人大爲驚訝。
“什麼時候的事?”
藏土彷彿噎到了一樣,連忙焦急問道。
“一天以前。”
紀凡之所以沒遮掩,是因爲他知道,這件事藏不住。
周天宮被打崩,作爲蒼巒州修煉界,假以時日一定會傳得沸沸揚揚。
“周天宮已經被滅了嗎?好,那咱們就從青虛宗開始。”藏土退而求其次,可是所選的目標,卻頗爲嚇人。
“我要閉生死關了。”
紀凡搖了搖頭,並沒有贊同藏土的提議,反而將閉關說得嚴重一些。
不同於藏土想要獲得機緣,紀凡需要的,是將修煉資源和機緣轉化爲實力,一步步穩紮穩打。
對於紀凡的迴應,本想贊成藏土的殷寶兒,張了張嘴卻沒將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