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飛仔細察看了一番,最後確認問題是出在客廳的那面電視背景牆上,這個房間的主人生前的性格一定比較前衛,所以他用仿古磚、PVC板和熒光漆在背景牆上做了一片完整的黑森林,然後在黑森林的中央還塑了一個詭異的浮雕,這種效果如果在晚上打燈以後,看起來肯定有些恐怖。
而按照傳統的風水理論,其實所謂的風水,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物質上的,比如風、水、光、空氣、地磁場等等,它們能對人體產生直接影響,是人居環境的決定因素,二是精神上的,比如一個恐怖的畫面,它雖然不能對人體產生直接危害,但是它通過視覺刺激,會對人體形成消積的心理暗示,而這種心理暗示其實就是一種氣場,它也能影響人體的健康。
現在這個房間的裝飾,差不多就是第二種情況,因此它最終導致了房主的夭亡,而且更糟糕的是,房主凶死之後產生了一股戾氣,那裡面殘留着死者生前的一些負面信息,它以氣場的形式潛藏在房間裡,這也就是王逸飛進來之後感受到的那股煞氣。
因此現在這個房間確實算得上凶宅,如果不經過改造的話,是不適宜居住的,於是他看過房間之後,對邱明濤說說道:“我想跟房東談一下。”
“噢?談什麼?”邱明濤忙問道。
王逸飛當然不可能跟他實話實說,否則他這個黨員可是有些不稱職了,所以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覺得這個房間的裝飾太前衛了,我的那位親戚是鄉里人,他住着可能會覺得不習慣,所以想把房間的裝飾簡化一下。”
“是嗎?”邱明濤笑道,“其實我進來之後也感覺有些不自然呢,那你跟房東說一下吧,我想他應該能通融的,畢竟你一下就租了兩年嘛。”
於是王逸飛把房東叫了進來,說自己如果租用這個房間的話,想把電視背景牆拆掉,並對其它地方進行一些小的改造,那個房東聽了以後,有些狐疑地望着他問道:“你爲什麼要那樣?”
“因爲這房間的裝飾太靚了,住的人可能感覺有些不太習慣。”王逸飛解釋道。
щщщ• ttκΛ n• ¢ ○
“那不行,”房東很堅決地搖頭道,“當時弄這個牆是花了很多錢的,現在你說拆就拆了,這個損失誰負責?”
“這個……”王逸飛聽他這麼說,倒也不好說什麼,於是他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如果你一定要動這個房間的裝飾,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房東斜着眼睛望着他說道,“但是你必須給我補償一定的損失。”
“噢?”王逸飛愣了一下道,“你的這個說法好象也有點道理,那你覺得要補多少錢才合適?”
“最少三千,否則免談。”房東伸出三個指頭道。
“是嗎?”王逸飛淡淡一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說抱歉了。”
“那你準備出多少?”房東皺着眉頭問道。
“說實話,在這方面我沒做什麼準備,”王逸飛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要求,那我最多隻能給一兩百塊錢意思一下。”
“什麼?兩百?”房東冷笑道,“你知道這個牆裝修的時候花了多少錢嗎?我告訴你吧,用你交的房租,半年都填不起這個坑呢,我說三千,那已經夠便宜你了。”
“可是我聽說你這房子已經空了大半年呢,”這時邱明濤在一旁說道,“你與其這樣空着……”
“空着就空着吧,”房東打斷他的話道,“其實我這個房子本來是想賣掉,而不是用來出租的,所以我絕不能讓你們在裡面亂整,否則以後就賣不上價了。”
“是這樣嗎?”王逸飛望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那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了一趟。”
“你什麼意思?”房東鼓着眼睛問道,“難道你是說,我不讓你動房子你就不租了?”
“是,”王逸飛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如果讓我租這個房子的話,我必須要對裡面進行改造。”
“有你這樣租房的麼?”房東不由怒道,“隨便就想改老闆的房子,而且還不想補償損失,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誠心租房嘛。”
“讓你有這種感覺,我覺得很抱歉,”王逸飛正色道,“不過我這麼做,並不是無理取鬧,而是爲你的房子着想。”
“爲我的房子着想?”房東愣了一下道,“你什麼意思?”
“你看,”王逸飛走過去把客廳裡的窗簾全部拉上,然後把電視背景牆的燈光打開對他說道,“你可以獨自坐在裡面體驗一下,看這房間是什麼感覺。”
說完他轉頭對邱明濤說道:“我們先出去幾分鐘吧。”
“別,別,”房東見他們真的準備出去,臉上一下變得煞白,於是他趕緊拉住王逸飛的手說道,“你改吧,改吧,隨便怎麼改都行。”
“你這是……”王逸飛見他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反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沒,沒什麼,”房東忙掩飾道,“我是覺得我們見面就是緣份,所以沒必要爲這些小事傷和氣。”
“那好吧,”王逸飛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他見房東軟了,便對他說道,“既然你這麼爽快,我也不想太過份,所以對房子的內部改造,我總共補給你兩個月的房租,如果你覺得行的話,我們馬上寫合同,付租金。”
“行,就這麼辦,”房東似乎一刻都不想在房裡多呆,所以他一邊說一邊往走,“你們先寫合同吧,我去外面抽顆煙。”
房東出去以後,邱明濤望着王逸飛問道:“你真要租這裡嗎?”
“嗯,”王逸飛點頭道,“既然他答應了,我就租這裡了。”
“我覺得你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邱明濤遲疑了一下道,“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昨天來看房子的時候,一點異常的感覺都沒有,可是你剛纔一開燈,我嚇得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所以我覺得這裡可能真的不大合適。”
“沒事啦,”王逸飛搖頭笑道,“只要把那個牆拆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