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世勳本來也是準備按照這個套路弈下去的,因爲按照棋理,這樣弈下去是最常規的走法,而且對他也最有利,這樣以後只要不出現大的失誤,他估計自己的局面會稍稍佔優。
不過他捏着棋子看了半晌之後,心中忽然微微一動:自開局以來,我屢屢向他挑釁,他卻總是避而不戰,而他現在留下這樣一個局面,似乎是故意讓我得利一樣,我如果按照現有的套路走下去,他勢必將兩邊逃向中央的厚勢,而容我輕鬆做活,如此看來,難道他是在讓我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他的胸懷誠府,又豈是一個深字能了結的?因爲內行人都知道,高手下棋,想贏人不難,但是想要輸,而且輸得不多不少,輸得讓人看不出讓棋的痕跡,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喬世勳侵此道多年,到現在也有業餘四五段的水平,所以就是一般有段位的職業棋手,要想不着痕跡的讓他以小目獲勝,那都是無法做到的事情,所以他現在見王逸飛老是這樣不慍不火,就忍不住有了逼他露底的想法。
於是他沉吟片刻之後,決定不循舊法,而是跟王逸飛在最後一塊大空上挑起一場惡戰:那就是他決意強行獵殺王逸飛右邊的二顆孤子,雖然這樣有些不合棋理,但是他就是想看看,這時候王逸飛又會如何應對。
所以他在先手跳出,然後左右飛鎮之後,既沒有在下邊小飛做眼,也沒有繼續跳往中腹,而是在右邊一個大飛,隱隱截斷了王逸飛右邊幾顆子的歸路,這一手雖然還算不上無理,但是已經有些過份了。
王逸飛見他弈出這一手,不由微微一愣,不過他還是按照常規下法,先在下面小飛,企圖兩邊取得連通,而在喬世勳下立阻斷之時,他又在上面一個飛跨,在對喬世勳上面那顆子形成攻擊的同時,還是力圖連接中間的厚勢。
接下來雙方經過一陣苦戰和交換之後,王逸飛以放棄中間的厚勢爲代價,把兩塊孤棋全部連回來了,在這中間,貌似喬世勳佔了很大的便宜,但是最後點目時,他還是僅以二目半獲勝,這時他終於明白,他和王逸飛的棋力相距甚遠。